直到夜幕低垂,城里的病患终于都服下了解药,回家去休息,他们才得以休息。
用过晚膳后,白绍扬和采芙最先向大家道晚安,往后院的客房走去。
突然,数十个黑衣人冒了出来,二话不说,全部围攻白绍扬。
白绍扬措手不及,肩膀被砍了一刀,鲜血顿时染红了银色衣袖。
「扬……」采芙惊喊一声,小脸因为惊惶而发白。
白绍扬伸长手臂,用力一推,将采芙推离自己,不让她遭受到危险,这时他的背部又被刺中一刀。
「扬,不……」采芙急着跑向他。
襄棋和绮菲的动作更快速,迅速移动身形,没有多久,数十个黑衣人被打得落花流水。
其中一个黑衣人趁其不备,一个擒拿就想抓住白绍扬,白绍扬因为受了伤,无法出力反抗,只能不断挣扎,黑衣人为了不让他挣脱,举起刀就往他的胸口刺下去。
在这危急时刻,一抹红色身影奔窜而出,挡在他的身前,刀子刺中肩胛,红色身影倒在白绍扬身上。
黑衣人在聿霖两名随身侍卫的通力合作下,很快就被制伏了。
「大师姊……」采芙看见湘蓉受伤,不支倒地,大惊失色的跑过来。
柔依也跑了过来,她和采芙一人一边想将湘蓉扶起,湘蓉却伸手紧抓住白绍扬的衣襟,强忍住伤痛。
「不,我不要离开你。」
说完,她呕出一口黑血,脸色苍白,随即昏迷不醒。
「刀上有毒,她中了一夜愁的毒。」白绍扬皱眉断言。
「刀上有毒?那你不要紧吧?」采芙脸色刷白,担心的审视他全身。
白绍扬望了襄棋一眼。「襄棋,麻烦你。」
襄棋颔首,走过来,一把抱起湘蓉。
白绍扬这才站起来,对采芙说:「我没事,得尽快替她解毒,否则毒素一入心脉就没救了。」
他跟着襄棋匆匆走向其中一间客房。
采芙尾随在他们身后,追问道:「你的肩膀和背部在流血,让我帮你止血,好吗?」
白绍扬却在门口拦住她,神情隐隐浮现一丝不耐。「芙儿,你去烧热水和准备布巾,我不重要,现在危险的人是她。」
「喔!」采芙见他一脸坚决,连微笑都不见了,她只好乖乖的应和,忍不住露出失落的表情。
白绍扬急忙转身欲替湘蓉解毒,没有察觉到她失落的心情。
「采芙,我帮你。」柔依见她一脸失落,边陪她走向厨房,边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大师姊的伤势可能很严重,否则白大哥不会这么慎重其事,毕竟大师姊救了他呀!」
「嗯,你说得对,我们快点去准备热水。」采芙这才稍稍释怀。
至于那些黑衣人,就交由聿霖和绮菲发落,他们忙着找出幕后主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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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芙和柔依来到客房,将热水放在桌上后,采芙见白绍扬替湘蓉卸下一边衣裳,替她治疗伤口,当他的大手抚上那赤裸的肌肤时,她知道自己不该有不舒坦的情绪,却无法抑制,一股酸涩的滋味由胸口冒出来,她在心底呐喊着,希望他不要碰别的女人的身子。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所以将眼光调往他的身子,发现他肩膀及背部的伤口已不再流血,而且血渍呈暗褐色。
她讶异的走到一旁,细瞧他的脸色,发现他面色红润,气色很好,一点都不像受过伤、中了毒的人。
「师父,这一夜愁的毒没有扩散的现象,似乎并没有侵入她的四肢百骸。」襄棋在白绍扬把完脉后,也抓起湘蓉的手诊断一番,然后向他报告。
「嗯,确实是这样,我想是她之前的血蛊毒吸收了一夜愁的毒性,才没有侵入四肢百骸,也护住了她的心脉,不过这让蛊毒更加茁壮了,所以她才会吐血,当务之急是必须解了她的蛊毒,否则我想她可能活不过三天。」白绍扬沉吟的说。
「可是,药引不是在天山吗?这样来得及吗?」采芙担忧的问。
「她中了一夜愁,体内的毒性已和你们不同,所以药引也不会相同。」白绍扬对她们解释。
「师父,那现在该如何下药?」襄棋冷冷的问。
湘蓉身上的毒已复杂化,恐怕不能依一夜愁的毒性来化解了。
「芙儿,你来替她包扎伤口。」白绍扬站起来对她说。
「好。」采芙很快的上前接手,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很高兴他并没有亲手处理她的伤口,否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忍受。
白绍扬走到案桌前坐下,对柔依说:「麻烦你到前面帮我拿纸笔。」
「好,马上去。」柔依匆匆离开客房。
「扬,大师姊不会有事吧?」替湘蓉包扎好伤口,采芙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放心,没有我解决不了的毒或病症。」白绍扬一脸自信的说,扬起一抹温文的笑容。
「那就好。」采芙松了口气,然后站起来,来到他的背后,用手摸了摸被刀割破的银白布料,再查看背部肌肤,除了表面有干涸的血渍,皮肤光滑平整,仿佛从未受过任何伤害,令她不禁惊奇的嚷叫:「咦?你的伤口不见了,好神奇喔!这是怎么回事啊?」
采芙坐到他身畔,眨着眼直盯着他。
白绍扬勾起浅浅笑容,脸上散发神秘的光彩。「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百毒不侵的药人,我的血可以治疗中了各种毒的人,就算有再大的伤口,过不了多久也会自动愈合。」
「真的?好厉害喔!」采芙崇拜不已,双眼闪闪发亮,兴奋的扯着他的衣袖。「还有吗?还有什么神奇的事情?」
「只要我愿意,不用任何的药物或针灸工具就可以把任何伤口医治好,不过这种能力,至今我只用在动物身上,我还没有对人做过。」白绍扬坦白的说。
采芙的神情变得更加梦幻了。「难怪人家会称呼你为神医了,你真是名副其实耶!」
「本来就是,只有你这个小丫头不识货。」白绍扬自负的睨她一眼,语气戏谑的说。
「人家哪有啊?」采芙皱皱俏鼻,「啊?既然你的血能解毒,为什么你不用血医治大师姊?」
「笨蛋!」他曲起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要是每个人中毒,我都用自己的血医治,那我岂不是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噢!对喔!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采芙吐吐舌头,随即揉揉额头,嘟着嘴抗议,「不过就算是事实,你也没有必要敲人家的头,会痛耶!」
「不痛我就不敲了啊!」白绍扬勾趣笑容,眸底闪过一丝深情。他没有告诉她,只有对自己在乎的人,他才有可能将自己的血奉献出来,否则是绝不可能的。
湘蓉算什么?要不是看在她是芙儿的大师姊及她好歹救了自己一命,他还不想理她呢!
而芙儿,她就是那个他在乎的人,在乎的程度连他都不敢细想。
「白大哥,纸和笔拿来了。」柔依走进来,将笔墨纸砚放在他面前,顺便为他磨墨。
「嗯。」
白绍扬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味药材,然后站起来,将纸交给襄棋。
「你到药铺去买这几味药材。」
襄棋迅速瞄了一眼,神色不变。「山珠豆还好,可是海檬果毒性很强,再加上血桐、天门冬、龙葵,这几味解毒药材真是绝配。」
他倒是从没想过这几样药材可以搭在一起。
「怎样?为师这一帖药实在绝妙吧?买三帖即可,另外三帖滋补的药材,相信你可以做主,就让你自行搭配了。」白绍扬得意洋洋的说。
「嗯,我倒从没想过这样的搭配,那我先去买药了。」襄棋离开客房。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可以吃的。」柔依笑着对他们说,她相信有白大哥在,大师姊不会有事的。
「我到另一间客房换下这身脏衣服,你在这里顾着她,要是她醒来了,再叫我。」白绍扬交代。
「嗯。」采芙点点头。
正文 第九章
清晨时分,湘蓉醒来,看见白绍扬坐在床畔望着她,令她十分惊喜,他才刚把完脉放下她的手,她慢慢的坐起身,半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虚弱,肩胛隐隐作痛,其他没有什么大碍。
她冷艳的表情不复见,一脸娇羞的模样,让她漂亮的脸蛋增添一抹脆弱,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呵护她。
「绍扬,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白绍扬扬起一抹浅笑,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对她突如其来的转性,扬了扬眉,觉得有些可笑,嘲弄的问:「怎么?被刺了一刀,流了一些血后,才知道自己的血是热的?」
湘蓉表情狼狈,明白他在暗示自己是个冷血动物,却依然露出一抹绝美笑容。「其实你和我也没什么不同,绍扬,我只是喜欢你而已,这样并没有什么错啊!」
「是吗?」白绍扬睨她一眼,冷冷的回应。
「当然是,我都愿意舍命救你了,难道你不明白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湘蓉朝他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
白绍扬没有回应,只是嗤之以鼻,心底十分明白,她会这么做都是有谋略的。
「咦?大师姊,你醒了啊?正好,我拿粥来给你吃,吃完就可以喝药了,采芙在厨房里煎药呢!」柔依手上端了一碗粥,笑着对湘蓉说。
「喝药?我为什么要喝药?只不过受了伤而已。」湘蓉迷惑的问。
柔依求助的望着白绍扬,白绍扬只好将情况说给湘蓉听。
「什么?一夜愁?」湘蓉有些惊讶,「你究竟和谁有深仇大恨,否则为什么非得置你于死地呢?」
「绮菲姑娘和庆公子还未查出幕后主使者,对方很狡猾。」柔依将粥端到她面前,看她还很虚弱,关心的问:「大师姊,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了,」湘蓉特意瞄了白绍扬一眼,见他正好望着自己,于是眼神娇媚的柔声说:「我要他喂我。」
「啊?」柔依愣住,没想到大师姊竟会有这么娇羞的表情。
「你又不是手废了。」白绍扬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嘲弄的说。
湘蓉的面色顿时更加惨白,唇瓣蠕动了一下,任性的要求,「不管,绍扬,我要你喂我,否则我不吃粥,也不喝药,要是我就这样死了,都是你的错,我是为了救你才会受伤的。」
「白大哥……」柔依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白绍扬很快截断柔依的话,俊美的脸庞霎时满布寒光,语气冰冷的说:「随便你,不论你是饿死或中毒而亡,都不关我的事,我尽责救你,你想死,我也会成全你的。」
撂下话,他绝情的转身往门口走去,采芙正好端着药进来。
「你要去哪里?」采芙惊讶不已,见他一脸肃杀,呆呆的问:「你在生气吗?」
此时,湘蓉突然哭了起来。
采芙惊愕的望着床上的湘蓉,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师姊这样哭过,这还是头一遭呢!
「呜呜……你好狠心喔!我救了你,你竟然不理我,要放我自生自灭。」湘蓉边哭泣边控诉。
采芙把碗放在桌上,然后走过去拉了拉白绍扬的袖子。「扬,你哄哄她嘛!」
「我哄她?」白绍扬扬起眉头。「她是要我喂她吃粥喝药,要我伺候她!想都别想,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采芙怔怔盯着白绍扬冷酷的模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她打从心底也不愿意他喂大师姊,这是多么亲密的事啊!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一点一滴的喜欢上他,好不容易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明白那就叫爱。
看不见他的时候,脑海里会不由自主的浮现他的身影;见他的眼光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会有一股失落感;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过于亲近,她的胸口会闷闷的,很不舒服……希望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她要独占他所有的注意力。
采芙知道自己爱上他了,爱得一颗心怦怦狂跳,呼吸着有他气息的空气,生活在有他的空间里,她才有了充足与幸福的感觉。
这就是爱,让人甜蜜、让人幸福,也让人怅然若失,让人起了独占、贪恋与嫉妒之心。
「我不管,我不管,采芙,你要答应让他喂我。」湘蓉见情势不对,任性的喊着。
「啊?扬?」采芙十分为难。「大师姊受了伤,又饱受毒害之苦,你能不能就顺她一次?」
白绍扬瞥了她一眼,再瞄了瞄湘蓉,见她闪过一丝诡异的得逞冷笑,他微勾的唇角敛了敛,语气轻柔的问:「芙儿,你要我顺她一次?」
采芙不顾自己心底泛起的难受,口是心非的说:「嗯。」
「那你要不要干脆把我让给她?」白绍扬咬着牙,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的问。
「什么?」采芙愣愣的盯着他,过了半晌才明了他的意思。
白绍扬见她怔愣的模样,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扬?等等我。」采芙见他生气了,连忙追了上去。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喂!」湘蓉气得猛捶床板,却唤不回两人。「气死我了,噢!」她突然捂着胸口,痛叫一声。
「大师姊,你还是把粥吃了,赶快喝药,否则毒性一旦发作,可是很不好受的。听白大哥说,只要今天喝下三帖药,你身上的毒就可以解清,到时候再好好补补身子就行了。」柔依连忙劝她,同时将粥端到她眼前。
湘蓉气得失去理智,用力拨开她的手,热腾腾的粥就这样翻倒,碗掉在地上破了,热粥大半泼洒在柔依的手背上。
柔依痛喊一声,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一个黑色身影迅速来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拨掉热粥,拉着她来到镜台旁,将手浸在水盆里,一双冷然黑眸泄漏出浓浓的担忧之情。
「襄棋!」柔依因为他关心的神情而震慑住,霎时忘了自己手背上的灼痛,愣愣的盯着他,柔美的脸庞蒙上一层温柔光彩。「我没事。」
襄棋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放开她的手,转首,冷戾的瞪着湘蓉,阴冷的说:「要疯你自己疯,不要伤害到别人。」
「关你什么事?」湘蓉也不甘示弱,大声呛道。
「大师姊,我再去替你端一碗粥。」柔依赶紧出声打圆场。
「不必!」襄棋冷声阻止,主动握住她没有烫伤的那一只手,「跟我来,我带你去擦药。」
湘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愤恨的喊道:「可恶!你们是存心一对对的来碍我的眼,向我炫耀的吗?走呀!你们统统都走,我不希罕。」
柔依迟疑的顿住脚步。「这样好吗?毕竟她身上的毒尚未完全解除,这样不管她,不好吧?」
襄棋扫她一眼,转身对着湘蓉冷冷的说:「如果不想死,就乖乖把药喝了,否则自寻死路,我和师父也不会阻拦你的。」
「可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绝不会!」湘蓉紧握拳头,眼底闪着愤恨的光芒。
襄棋冷冷的瞪视她一眼,拉着柔依走出房间。
「大师姊没有吃粥就喝药,这样对身体不好吧?」柔依小声的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一股温暖再次滑过心坎,好像两人这样牵手是理所当然的。
「我会吩咐小二再送一碗粥进去,顺便整理一下。」襄棋僵硬的回答,流露情感对他而言是一件很不自在的事,对于她的要求,他竟然有不忍心的念头浮现。
「嗯,谢谢你。」柔依微微一笑。
襄棋一脸酷酷的,淡淡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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