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也被人带下去了,六夫人也请到了。
六夫人委忐忑不安,她是有亏心事的;;不过她想来想去,认为自己的事情没有被人发现才对,强自镇定的进到屋中。
看到伍氏被打成那般模样,六夫人的脸色变得雪白:她做了什么事情会触怒太夫人?她看伍氏之后心提得更高起来:伍氏可算是她的左膀右臂,她在沈府唯一信得过的人。
伍氏是她的陪嫁丫头,当年民是因为争六老爷的宠爱:她生得头胎是女儿,所以才不得不把伍氏送到六老爷的床上,想争得六老爷多来她房中几晚。
伍氏的确是很知道她的心思,并且也一直非常知进退:只要六老爷到伍氏房中歇下了,明日六老爷一定会到她房中歇下她知道,能劝得动六老爷到她房中来,伍氏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就因为伍氏费尽心思的帮她,她才会有了儿子;所以伍氏对于六夫人来说,不止是陪嫁丫头,也不止是姨娘那般简单。
六夫人不忍看伍氏受苦,上前跪倒:“太夫人,不知道伍氏姨娘犯了何错?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情都是因为媳妇管教不严所致,媳妇自当领罪;;日后也会好好的教她规矩,还请太夫人允许媳妇让人把她送回房中FU药。”
她是怕伍氏日后会留下病根儿;而伍氏听到六夫人的话后,头却垂得更低了,并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红袖等人都没有想到六夫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联想到前些日子她对付六老爷爱妾的手段心计,红袖有些不敢相信六夫人会对妾侍如此之好。
“你是要领罪的,不过她却不能回房。”沈太夫人的脸一直不骨放开,她用低沉的声音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看着六夫人道:“媳妇,你来给我说一说,伍氏为什么要教唆长房的姨娘们害人呢?还要害琦儿的性命”
六夫人早已经吓得脸无人色,听到太夫人的问话之后,她伏地叩头:“媳妇也不知道,待媳妇问一问她可好?”
沈太夫人只是冷冷一哼,却并没有说一句话:想做戏?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媳妇有什么厉害手段。
六夫人见沈太夫人没有阻止自己,便看向伍氏道:“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不早就吩咐过你,我们自管在院子里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不要理会其它房的事情嘛?你这么做,也不替九哥儿想一想么?
伍氏根本不敢看六夫人,低着头道:”夫人,都是婢妾的错,婢妾现在知道错也已经晚了。“
六夫人脸色更白了一分:”你、你。。。。那你说,你倒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伍氏低着头,泪水一颗一颗的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可是她不审只有一句话:“是婢妾的错,都是婢妾一个人所为,并不为什么。”
六夫人听到伍氏的话,只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说,你倒底是为了什么?”不说出原因来,她和伍氏今日就要死。
伍氏知道必须要有一个理由,她忆经自进来想到了现在,可是并没有想到很好的借口;;不过现在听到六夫人的话中的焦急后,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把借口说出来,希望沈太夫人和沈侯爷能相信。
她依然低垂头道:“婢妾是想让长房无子息,然后再、再让十一哥儿无疾而终,凭婢妾在夫人心中的份量,夫人一定会收九哥儿做嫡子到时凭九哥儿的聪明,一定会被长房收做嫡子。”
六夫人听完之后,先好像呆了一呆,然后 一掌打在伍氏的脸上:“你、你。。。。“
伍氏却只是轻轻转过审美观点打偏的头:”是婢妾知道错了,一切都是婢妾的错。“
不等到六夫人再有什么举止,沈太夫人一掌击在床沿上:”够了!“
红袖一直在盯着六夫人和伍氏,六夫人表现的很急迫,非常想让伍氏说出来她这样做的缘故来:是为了洗脱自己吗?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向沈妙歌:正巧沈妙歌也看了过来,两个人目光相撞之后,都在心中生出一丝暖意来;;他们的心叫能想到一起,也就罢了,可是每当沈妙歌看向红袖时,红袖便好似感觉到了,每每能迎上他的目光;反之到红袖身上也是一样。
沈太夫人直直盯着六夫人半晌之后,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是不是你指使伍氏所为?”
六夫人闻言惊得魂飞天外:“太夫人,不是媳妇,真得不是媳妇!”
接下来,不管沈太夫人如何逼问,六夫人就是不承认;;因为她了慢名门之后、沈家名媒正娶的媳妇,自然不能像仆妇们和姨娘一样,想打就打。
现在也的确没什么凭证能证实伍氏所为是受六夫人指使的,再加上伍氏又口口声声的说是她一人所为;;就算是沈太夫人和沈侯爷再疑心六夫人,最终也只能让她先回房了,只是却不允她出房,命人把她看管了起来。
余氏和花氏的事情已经都问清楚了,所以沈太夫人做主把两人双双杖毙;沈侯爷听到杖毙时,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她对这两个妾侍已经死了心。
而绣珠和伍氏只是被扔到此刻看管起来:因为六夫人的事情没有问清楚,所以她们才暂时得以保命。
红袖没有再留在沈夫人的院子里,她被人担到了车子上回了她和沈妙歌的院子;;一路上,沈妙歌轻轻的逐步拥着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子停在院门口时,沈妙歌忽然在红袖耳边道:“对不起,袖儿,都是我无能不能好好的保护你们母子,让你受这么大的苦。”
红袖一听心下便有些发急,想好好的同沈妙歌说一说,不想他心中多一份负担:他才是多大的孩子?自己两世为人都被人所害,所负的责任不是更大?
但是沈妙歌却对着红袖轻轼的摆了摆手,阻止她开口抱起她来便下了车子;;红袖当着众丫头媳妇们的面儿,也只能闭上嘴巴了。
看来要另找时间好好的和沈妙歌谈一谈才可以:只是眼下的确不是好时候,因为她的心情并没有恢复过来。
伍氏到了柴房中,并没有哭泣什么,反而强撑着把自己勉强收拾了一下;;却和绣珠没有说一句话:既没有怪她,也没有宽慰她。
绣珠倒底感觉是自己把伍氏说出来的,所以也不敢、不好意思主动同伍氏说话。两个人相对无言,天黑之后有人给她们送来食水,她们各自吃各自的,然后便睡下了。
绣珠一直感觉自家主子哪里不对,可是却偏偏说不上来;;而且她被折腾一天也真累了,不过二更便睡得死死的。
第二天清晨,绣珠却发现,伍氏死掉了!
第十三章 另有其人
伍氏的死让沈太夫人很有些吃惊:她居然一点也不为她的儿子着想吗?伍氏的事情,怎么都透着一股蹊跷劲儿,她想来想去,还是带着人到了柴房这里。
柴房里绣珠连惊带吓,并且还带着一份愧意,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一时间根本问不出什么来;而管家媳妇早已经到了,仔细的查看了柴房。
看到沈太夫人后,管家媳妇来旺家上前请安,担柴房里的情形说了一遍:伍氏是用衣带把自己吊死的,地上摆放着一块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手帕,地上还有两个字:守诺。
沈太夫人看了一眼柴房,想了想她还是没有立时进去:死了人的地方总是晦气的;她便细细的问了问来旺家。
来旺家回了沈太夫人的话后,迟疑了一下又道:“奴婢问过绣珠,她夜里什么也没有听到;看来伍姨娘是存心寻短见,不然她不可能在寻短见的时候,一点大的声响都没有闹出来惊动到绣珠。”
沈大夫人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伍氏死意如此之坚,更是让她不解。做了母亲的女子,只为了能照顾她的孩子平安长大,通常来说是不会寻短见;而十哥儿现在才不过三四岁,还养在六夫人的身边,她真能如此放心?
再想到伍氏临终前留下的两个字:守诺一一应该是留给主使人的;是说伍氏自己守诺了,还是让主使之人守诺呢?
沈太夫人已经对六夫人的疑心小了很多:六夫人如果以十哥儿来威胁伍氏的话,伍氏不是一个愚笨的人,早就应该会想到缘故一一她想不到,六夫人也代她想到,万一事发也好有话洗脱六夫人才对。
但是现在就算是伍氏死了,唯一让人感觉到可疑的人依然是六夫人:在如此情形下,如果真是六夫人指使伍氏行事,那她现在会放过十哥儿么?
只是六夫人的确是可疑的:就算沈太夫人另外有了想法,但是就像不能证实伍氏所为是受六夫人之命一样,她现在的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
沈太夫人示意来旺家展开手帕,她细细看了一眼问身边的媳妇子:“这应该是出自六夫人之手吧?”
媳妇子上前仔细看了看,然后道:“太夫人说得极对;府中上下六夫人的绣功虽然不是顶好的,但是这种雁回针法只有六夫人一人绣得如此之好。”
沈太夫人的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怕子是留给六夫人的,那字会不会也是留给六夫人的?
如果真是如此,伍氏如此做不是等于指认六夫人吗?沈太夫人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一分。
她摆手让来旺家寻几个胆子大的婆子,把伍氏身上好好的搜一搜,然后又让人去买口棺木来;如果伍氏身上没有可疑的物事便把她入敛吧:人已经死了,不管她做过什么足以抵罪;而且她还为沈家添了一个儿子,这口棺木是她应得的。
伍氏身上什么也没有,婆子们依太夫人的吩咐把她入敛了。
柴房里又通了好一阵的风,并且熏了香之后,太夫人这才步入其中:她要亲眼看看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是用血写的,笔画很粗很有力;让人一看忍不住就有一丝寒意:书写的人通过这两个字告诉某人一一你如果不守诺,我做鬼也不放你!
虽然沈太夫人没有听到伍氏的心声,可是她一看到“守诺”两个字,心中便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伍氏的想法;她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来旺:“你看到这两个字时,可有奇怪的想法?”
来旺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字便避开了:“回大夫人的话,奴婢一见便心生寒意,好似感觉如果有人不守诺的话,伍氏姨娘一定不会放过她
沈太夫人环视了一眼柴房,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柴房,沈老侯爷父子也来看过,他们看到那两个字时沉吟了一会儿却没有说什么。
六夫人在下午才得知伍氏已经身亡的事情,她愣住之后垠泪便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她猜到了伍氏的心意,是为了保她这个主子。
“傻子,傻子!”六夫人捧着那手帕哭得泣不成声:伍氏的这方手帕是六夫人亲自绣好,贺她成了姨娘的。
她还记得对伍氏说过:沈府并不是善地,她如果不是不得已,真得不想伍氏来趟这池混水;她还曾诚心的对伍氏道了歉,是她对不住伍氏把她送入了火坑。
伍氏却没有想太多,她当时还笑道,成了主子不知道是多少人盼的;再说能永远陪着姑娘,她心愿足矣。
现在手帕还在,人却已经阴阳两隔。六夫人越回想越伤心,居然一下子哭得晕倒过去。
沈妙歌和红袖听到六夫人哭晕的事情之后,都轻轻的一叹:她就是哭死过去也不管用的;只是他们小夫妻谁也没有就此事说过一言片语。
红袖因为丢掉了第一个孩子,心情一直不好,对沈府的事情并不像原来那么上心。
沈妙歌现在只想好好照顾红袖,每日里所想便是如何能让袖儿开心些,自然也不会在六房的事情多费心思。
不过六房的事情不小,且和沈妙歌被毒害有关,所以每天有什么事情,都有人会说给沈妙歌和红袖听。
沈夫人的丫头打听清楚了伍氏儿子的情形,还打听到了一些其它的事情:沈妙歌遇刺当时,伍氏多半日不在房中;而花氏闹事的当天,她也出去好久才赶到沈夫人的院子里。
六夫人现在是百口奠辩:因为伍氏这两次不在房中的时候,她在何处却根本说不清楚!她贴身丫头的话不能作数,可是其它人又如何能为她出言开脱呢?
只是伍氏一死,倒也没有什么人能证实六夫人就是主使之人;所以她现在除了被关在房中,沈家倒一时间还没有拿她怎么样。
“守诺?她居然还敢威胁我守诺!这个间人!”声音虽然压得极低,却含着深深的恨意与恼意:“如果不是她如此寻死,如果她开口咬定的话,那个间人一定逃不过此劫,现在早已经死掉了!”
“误了我的大事,还想让我守诺?她痴心妄想!”
“不过,她含恨留言,而那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可用之处,就此放过他也罢;神鬼之事,有时候很难说的。”这人的声音虽然透着一股遗憾,不过提到那孩子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怜悯之意。
“鬼?她是人我不怕她,她变作鬼我便怕了她不成?她就算是做鬼见到我,我也有法子让她再次跪地求饶。她想一死保她的儿子?哼,我要让她做鬼也不得安生一一不听我的吩咐,我岂能就此饶了她?”恨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虽然那个骥人没有除去,不过也快了,至少她现在不能出屋子,也算是趁了你一半的心。”
“我就是要她死,要她不得好死!”声音里带着的怨恨让人不寒而栗:“死了之后不能入沈家的祖坟,死了之后也要被沈家休掉!”
一阵沉默后,另外一个人不再提伍氏,反而提到了红袖:“怎么说我们算是谋算成了一半儿,长房的嫡孙不是没有了嘛,也不能说我们就白忙了一次。”
“这倒是意外之喜。谁也不知道她有喜,不然的话我们想下手还真的很难,谁知道会误打误撞上呢?这就是天意了;真是天助我们啊。”恨恨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不少,说这些话时还带出了几分喜意。
“只是,那萱丫头却便宜了三房,要知道……”此人开始东拉西扯,似乎不想对方再想伍氏的事情。
“无妨,萱丫头不是一个吃素的主儿,那三房的蠢货们说不定还会被萱丫头给治住呢;再说,我们到时看情形下手,总不能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进了三房的口袋。”恨恨的声音里,这次带上的是几分贪婪,一丝也不掩饰的贪婪。
“嗯,总要好好核计一番,那可不是小数目,如果得了萱丫头的家业,我们也就不用再费尽心思的谋划一一足够我们子子孙孙吃几代的了;长房那边经此意外之后,二三年里不可能会有喜的,我们可以放下不少心事,嗯,也许不能让那个郑家的野丫头太闲了,不然我们不寻她的事儿,她说不定还会来寻我们的事儿。”
恨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谋划?银子还有嫌多的吗?再说了,沈家不管有多少东西,都有我们的份儿,我们凭什么要放弃?如果我们沈家和萱丫头的家合二为一,你说……”笑声低低的响了起来,带着三分的得意。
“郑家的野丫头你所说是正理,是不能让她这样闲着;嗯,她二三年里不能生,这可是个好机会呢。
“只是,妾室多了,岂不是?”
“不下蛋的鸡多的很,就算是下蛋的鸡我们让她下她便下,不让她下她也只能变成不下蛋的一只鸡。”说着话中的恨意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冷笑。
平静的声音却没有笑,也没有再开口。夜色中,沈府整个大宅院都好像已经沉睡了
第十四章 六夫人认罪
快到天亮时,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响起了声音:“你昨天晚上去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去了。”这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