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比这个琉璃杯名专几倍,几十倍、几百倍的都有。
不过她也没有提醒红袖什么:年年总—有命妇们想博太后的恩遇;像红袖这样愚的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
红袖把东西备齐;又塞给宫蜱一张银票;烦她让人送上热水来:她要泡茶。
宫婢没有想到红袖还算上道;也点头让小宫女把红袖备好的东西送到了殿上;又着另外的小宫女提了热水相随。
太后看到红袖备好的东西之后;也有些失望:那杯盏之中的茶球就是大的有些出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廉王妃也没有见过红袖的寿礼;她看到那琉璃盏和茶球也露出了失望之色;看向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早知道如此;就应该由自己给表嫂备下寿礼。
廉王妃认为红袖会求她在太后面前亲献寿礼;一定是有要事要求太后做主:她这几年可是极懂太后的心事;备一份合她心意的寿礼不过是小菜一碟。
红袖对着太后行礼之后:“请太后细看。”她取过盛装热水的精致金壶;向琉璃盏中徐徐注入热水。
随着热水的注入;那茶球浮动了几下后沉到了琉璃盏底部;然后它居然徐徐的如同花一样盛开了!
看到这里;太后的眼睛已经离不开那琉璃盏;而满殿的妃嫔与命妇们都呆呆看着那琉璃盏中还在绽放中的茶球。
茶球终于都舒展开了;里面居然盛开了两朵金灿灿的花!等到花完全盛放后;红袖拜了下去:“瑶池春不老;花开贺长寿;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发现在红袖不管说什么;太后等人也不会注意听的:她们眼中只有那盏琉璃杯。
太后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红袖点头:“好;很好。倒是让你这孩子费心了;快起来吧。来人;赏!”太后顿了一下:“重重的赏。”
红袖连忙又拜了下去;谢过太后的赏赐之后;又道:“此茶名为瑶池献寿;可以行气活血;可以暖胃;虽然不能说根治胃寒痛;却多少有些补益。”
太后闻言更是高兴;她有多年的胃寒之痛;常年吃药:此事满朝上下都知;年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进献药物;但是那只是药;太后并没有放在心上。
红袖所献却不是药;而是茶;茶本身便有着长寿的含义;再加上红袖的巧手;这样一份寿礼;虽然花费不多;却贵在心意。
太后十分高兴;看向红袖迸:“只是不知道哀家是不是日后天天有此口福。”她此话多半是在玩笑。
红袖没有想到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当真是求之不得:“此茶能得后太后赏识;那也是此茶的造化;臣妇家中开有一茶楼;只要太后欢喜,臣妇定当进献
太后立时点头;红袖那没有开张的茶楼;便多了一道贡荼。
妃嫔们听到红袖的话;看向她的眼光都变了;变得很亲切;而命妇们看红袖;自然也是热切了三分:她们不同于妃嫔;红袖的茶楼她们当然可以去的;那神奇的茶当然也就能买来了。
皇后在太后的下首就座;并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只要有太后的地方;皇后的话是极少的;倒并不是因为红袖。
不过她在看到红袖的敬献的寿礼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红袖;她可是沈家的媳妇;郑家的女儿————这两家可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红袖自然也注意到了皇后;只是太后面前她并不能向皇后说什么;不过皇后的心思她早已经在献寿礼前就想到了;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儿;便拜谢过太后退出了正殿;她另外的一半儿目的却要在郑将军和沈妙歌的手上。
皇上和群臣自然在沈妙歌的手下看到了同样的一幕;只是那琉璃盏中是另外一种花球;沈妙歌也看得呆了一呆:这也太神奇了一些。
不过看到殿上皇上和群臣的样子;他想到此茶出自妻子。先手;当真是与有荣焉。
皇帝看到此茶之后大喜;听到名字之后更是大喜:上圣贺天寿—一这不就是他献给太后最好的寿礼嘛。
郑将军和沈老侯爷早已经得了红袖的吩咐;上前奏请了皇帝:同样的寿礼’他们已经让儿媳代他们敬献到太后面前;这一份;便是他们两府大胆;给皇帝备下的。
皇帝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郑、沈两人;然后一笑:“嗯;很好;你们的确是朕的好臣子。
郑、沈二府这是在向皇帝表忠心。
皇帝听说此茶出自于红袖之手;便点了点头:“一会儿面见太后之后。定有封赏。”他封赏的不止止是红袖;他封赏的郑、沈二府。
皇帝这是在收买臣心。
皇帝给太后拜寿的时候;除了原来贺礼把那沈妙歌交给他的一份也展现给太后看了:那茶球展开之后;却是一大三小四朵花;围绕在一朵大大的红色花朵旁边。
当朝皇帝还有三位异母的兄弟在世;所以是一大三小的花儿;但是名称里却无三王的存在:皇帝嘛;当然是独尊为圣。
太后虽然已经见过红袖献上来的茶;依然还是被皇帝所献的茶吸引了过去;她自然是明白沈、郑两家人的心思;却也不点破。
皇帝也言明此茶也是红袖所制;太后很是夸赞了红袖几句;而皇帝便顺势道:“母后如此高兴当重重封赏才是;嗯;就封沈郑氏为县主;加封号为东和。”
太后微微一讶;然后微笑道:“这孩子心灵手巧、温良贤淑;当得此封。”她讶异的是封号;那可就是封地了一一这对那沈家妇来说;当真是殊荣。
红袖已经得到了宫婢的指引;在殿外领旨谢恩:她的目的;到现在完全达到了:她要凭自己博一个身份出身;让沈太夫人再也不敢小瞧她一眼。
一品诰命对命妇来说已经是极致;但是女子的封号并不止于此:在此之上还有乡君等等的封号;哪一都比一品诰命尊贵。
红袖;现在是县主;在此封号之上还有郡主和公主:她原本也只是想混个乡君或是郡君的封号;不想皇帝居然如此大方。
这也是因为太后和皇帝互为牵制的缘故;反倒是平白便宜了红袖。
对于红袖的被封;沈、郑两家的男人们当然是高兴的;但却还是有些不同:郑将军那是满心的高兴;而沈老侯爷父子却在高兴的同时;感到了一种压力。
红袖现在身份的转变;沈太夫人自然是更不能留在府中了:万一她再口出恶言;那对沈家来说真是灾祸了。沈太夫人在皇帝来了之后也随众命妇到左边的偏殿待茶;她在听到红袖被封后;心里是一片冰凉!可是她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酬着一众对她道喜的命妇。
只有她自己知道;红袖被封为县主;于她来说并不是喜、只能是忧;是愁;身份的转变;让她再思起自己的言行来;后背也不由得生出了冷汗。
第4章 知道怕了的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就在得知红袖被封为县主时;第一次因为红袖生出了惧意:虽然她还没有想过自己曾经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是她却真得怕红袖会借机告她一状。^
有沈府做依仗;她虽然不怕性命不保;只是她丢不起这个人啊;而且她被太后或是皇上皇后申斥;那沈老侯爷说不定真会休了她。
她一把年纪如何回转娘家;去看小辈们的脸色过日子呢?她越想心下越慌:就算今天太后寿诞;红袖不会乱来;也难保他日她给太后敬献那奇茶的时候;不会说上一句两句。
后悔;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在知道沈老侯爷回府时;她的悔意与现在相比;可以算做没有。
她当真是把肠子悔青了:为什么非要同个小辈过不去?自己是沈家的太夫人;就算是不掌理府中的事情;有哪一个沈家的子孙与媳妇;敢对自己不孝不敬?其实;她只要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太夫人;本可以安享尊荣一辈子的。
她想明白了;在她知道怕的同时;她终于想通了所有;只是等着她的;依然是回到府中沈老俣爷的怒气。
回到府中;沈老俣爷一进房门便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冷冷的看向身后的太夫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夫人这一次低下了头;没有再分辩一句:红袖的身份摆在了她的眼前;她哪里还敢再强辩半句。
沈老侯爷的怒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了;现在红袖身份的转变;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如果他的老妻知道一点点分寸;事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沈太夫人老老实实的听训。直到沈老侯爷不再怒斥;她才轻轻的道:“如今最要紧的是想法子让红袖回到府中;她一个人在外面带着个身子;实在是让人不放心的。”沈老侯爷冷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才知道孙媳带着身子?”他一拂袖子:“要孙媳回来;你说怎么才能让孙媳回来?”沈太夫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就是去请孙媳;孙媳也不会理睬于我;必不会跟我回来。”她是有些怕了;只是还没有认为自己错的有多厉害;所以对当日到老宅的事情;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她也不想再去丢那个人。
沈老侯爷看了她一眼:“这些事惜不用你操心了;你自去收拴一下到家庙去吧;自此之后;没有我的话你不能离开家庙—步!”
“不然一一;”沈老俣爷的声音森然了三分:“你就等着领一纸休书回去吧!我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不能让你祸害我们沈家的子孙!”
沈太夫人的眼圈一红;看了一眼沈老侯爷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低低应了一声儿:这一辈子;怕是再也看不到沈老侯爷了。她又看了一眼沈侯爷父子:儿子、孙子也不能常常看到。
沈侯爷夫妇和沈妙歌都跪下了;却都没有说什么:沈太夫人所为;他们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沈妙歌心里最是矛盾:祖母去家庙了此残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只是红袖所受的委屈;他也清清楚楚————总要给红袖一个交待吧?
最终;他只能想着;过上几年沈太夫人的心气在庙中磨得差不多了;到时再和红袖好好的说一说;把她接来府来颐养天年;好在现在沈太夫人的身体极好;年岁也不是很大;去家庙就当是去养性吧。
沈太夫人看沈老侯爷看也不看她;轻轻一叹起身道:“你、你日后要多在意身子;年岁大了莫要多生气恼怒;有什么事情交给儿子和五哥儿去办;你少操些心”
她是真得关心老侯爷:几十年的夫妻;她不管怎么样;心中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原本老来是伴儿的;但现在她去要去家庙度余年。她倒并不恨老侯爷;明白眼下她不得不去家庙;不然郑红袖难说会回府:她不回府;时间久了就是被太后或是皇上皇后随口问上一句;也说不定会引来什么祸事儿。她知道沈老候爷现在烦她。所以也没有多啰嗦;又叮嘱了儿子、孙子几句;吩咐他们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老侯爷;早晚记得给老侯爷加衣;晚上老侯爷熬夜记得给他煮碗热汤等等。
沈老侯爷不是铁石心肠;多年的夫妻岂能没有一丝感情?只是老妻所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做错事情总要有所惩戒才是;不然如何警示他人。
所以他硬下心肠没有看太夫人一眼:怕太夫人看出他心软下来;再多恳求一两句;自己再也硬不下心肠赶她去家庙一——对郑家、对红袖如何交待不说;他实在是不想遗祸子孙。
沈侯爷夫妇和沈妙歌都眼眶微红;叩头请沈老候爷暂缓送太夫人去家庙。
沈老侯爷缓缓摇头:“你们莫要求了。如果红袖是我们家的姑娘;被婆家如此相待;我们会如何?”
一时间屋里无一人说话;沈太夫人对着沈老侯爷微一屈膝;起身向外行去;她真得很凄惶: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红袖今非昔比;她终生不要想回来了。
太夫人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的走进自己的卧房;还没有收拾什么;就愣愣的落下泪来;她虽然极为伤心;却没有多大怒火:现在红袖的身份;让她生不出恼怒耒。
只要红袖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已经感觉到万幸了;她知道:其实老侯爷让她去家庙;也是保扩她;不然红袖真在皇帝或是太后面前进言;她的下场绝对比去家庙要难堪的多。
因为怕了红袖;沈太夫人再有不舍也没有指望能留下耒;只得指挥着丫头们收抬房子;不过她看到露珠之后;忽然想起露珠当天听到的事情一一这丫头留不得啊。
看到太夫人看过来;立是跪下;言道愿意一生不嫁终生伺候太夫人:意思是说你死了;我便去做姑子给你守灵。
太夫人看着露珠满脸的惧色;不知道为什么心下就是一软;居然就这样轻轻点头放过了她。
露珠也没有想到太夫人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愣过之后急忙叩头谢过了太夫人。
沈太夫人收拾好之后;便出了卧房准备走了:她最后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上房的花厅;她的夫君、儿子、孙子都在那里。
她想再进去;不如这样悄悄的走为好;再见一面;也只会更不舍、更伤感而已。
怕了红袖;所以走得也还算甘心。
红袖回到府中;却立时叫了赵氏到面前;吩咐她带上几样备好的礼物去沈府一趟;让她如此如此这般说话。
赵氏十分的不服;红袖却道:“去吧;奶娘;我自有分寸把握的。”赵氏坳不过红袖;只得来到了沈府。
沈老侯爷等人听到红袖打发人来;便请赵氏进去相见。
听完赵氏的话后;沈老侯爷沉默半晌才道:“好媳妇;果然是好媳妇啊;我们沈家、沈家真是有愧于她;有愧于她啊。”
沈侯爷夫妇也是一脸的有相信;和——脸的愧色:这样的媳妇真是好的不能再好;再想想沈太夫人;他们夫妇还真是感觉没有脸见儿媳妇。
沈妙歌却只有感激;感激红袖:袖儿水远知道他的;;水远都替他考虑;只是、只是自己和沈府太对不起红袖了。
红袖打发赵氏只为一件事情;请求沈老侯爷把沈太夫人留在府中。
沈老侯爷想了想之后;让人把沈太夫人请了来;让赵氏把红袖的意思对她说了;沈太夫人当时便塄在了当地。
虽然她一开始以为红袖只是故意这样做;博取自己丈夫、儿子等人好感;可是后来想到红袖的身份;以她现在的身份哪里还需要这样做?她在这霎间;是真得后悔了;在怕之后;听到红袖为她求情;她的良一终于浮了上来。
“我、我还是去家庙吧。”太夫人掩脸;她实在是羞愧难以见人。
沈老侯爷也是这个意思;有错岂能不罚?如果太夫人真能改过;再接她回耒也是一样。
赵氏虽然再三的劝阻;沈太夫人依然上了车子:她实在是没有脸留在沈府;只是托赵氏代话;请红袖回沈府;也托赵氏代她对红袖说声对不起。
虽然只是三个字;却是沈太夫人全部的悔意。红袖等的也是沈太夫人的悔:如果只是怕;那是硬压得她服了;并不是心服。
沈府各房的人在沈太夫人走了之后;心中各有想法;不管是红袖的新身份;还是沈太夫人去家庙的静养;都让她们心生惧意。
“真没想到;这个冲喜的丫头;居然有这样的心计手段一一把马大姑娘设计给了廉王;又通过她搭上太后;她倒真是好谋算!”昏暗的灯光下;坐着的人凝视那如豆的灯火。
她是故意让人只留下这一盏灯;她喜欢这样想事情。
“县主;县主!如此更要除去她;不然等她有了儿子;这府哪里还有我们的份儿?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了心思?”
她默想良久才轻轻的吹螅了灯;只是却没有上床也没有叫人来伺候;转而看向窗外的明月:夜;总是很长很长的。
第五章 要开张了
红袖亲自和郑将军夫妇一起回了沈府,见过了沈老侯爷,红袖委婉的表示要在老宅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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