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很像男人的女人推着他往校东二路那儿去,我还觉得奇怪呢,他不是说要去医辅中心接老婆吗?可是当时我赶着去上课,就没有理会那么多了。」
J大行政人员:「校东二路通往哪里?唔,有第三综合大楼、生命科学馆、人文馆、相思鱼池,还有学生停车场,不过停在那儿的大部分都是机车,轿车不多,数都数得出来,可以去查啊,停车场管理员那边都有登记。」
停车场管理员:「那天早上十点以前啊,我看看……嗯,只有三个,简如优、袁庆祥和朱美伦,不过朱美伦八点多到,十点以前就走了,其它两个都是下午才离开的。」
朱美伦吗?
* * *
第三天…
宋育群双臂环胸,鄙夷地注视着蜷曲在墙角落的段清狂。
段清狂苍白着脸色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跟前是一个压坏的药盒子,里面的针剂都已摔破,药瓶也没有几瓶完好的。
他微启双眼。「给我……给我一条毯子,我……我好冷!」
蹲下身子,宋育群又看了他片刻。
「照我的话做,我就给你毯子。」
一听,段清狂即阖上眼。「我……我不要毯子了。」
宋育群冷哼。
「看你能熬多久!」
* * *
「这是宋育群所有不动产表。」
段月飞在桌上放下两张纸,而段涤臣则放下了三十好几张。
「这是朱家的,包括朱议员的家人、亲戚、情妇、心腹、秘书等等所拥有的不动产。」
亨利与佳琳开始仔细筛选。
「人多的剔除,常有人去的也剔除……」
* * *
第四天…
「快!快!他的气喘发作了!快拿他的吸入剂来!快呀!」
拜托千万别这么快就死了,否则她就没戏好看啦!
可怕的哮喘声在湿冷的地下室中咻咻回响,段清狂看起来好象即将因为喘不过气来而窒息了。
「吸!吸!用力吸!该死的用力吸啊!」
好半天后,段清狂的哮喘现象终于逐渐舒缓,女人与宋育群不禁松了一大口气,可是……
「他在发高烧。」女人收回手,注意到段清狂虽然不再哮喘,却开始不断咳嗽。「也许很严重,我不知道。」
宋育群眉宇轻蹙。「那就快帮他治疗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女人起身走开两步。「我是褓姆,又不是医生,连护士都不是!」
宋育群咬了咬牙。「那就去给他买些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什么的呀!」
女人耸耸肩,离开了。宋育群这才蹲下去,试图要唤醒段清狂。
「段清狂!段清狂!」
他叫了好几次,段清狂才出现反应,两眼睁开一条细缝觑着他,呼吸急促。
「你病了,如果不看医生说不定会死,快照我的话做,我就马上送你去看医生!」
段清狂的嘴蠕动了几下,沙哑着嗓子发出三个细微的单音,随即又阖上眼。
「死也不!」
那你就去死吧!
宋育群愤然起身,决定不管他了,可是不过走开几步又停下了。
该死,还不能让他死!
宋育群极不情愿地回过身去……
* * *
「宋育群的不动产都查过了,没有问题,问题是……」
亨利转注佳琳。
「朱议员的不动产太多,又不能让他们察觉异状,所以调查起来相当缓慢。」
「我们能帮忙吗?」段仕涛急切地问。
「这种事外行人最容易坏事,如果不想让他们有所警觉而危害到令弟,最好不要。」亨利说的非常率直。
「可是……」段仕涛并没有生气,只忧心忡忡地嘟囔。「清狂他的身体不好,我怕拖的越久,他的身体会支持不住呀!」
亨利与佳琳相对一眼。
「我们会尽快,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出令弟的下落!」
* * *
第五天…
宋育群不甚情愿地把段清狂移到温暖舒适的卧室里,女人也买来了感冒药给段清狂服用,可是……
「他的烧愈来愈厉害了,至少有40度以上,根本退不下来。」
而且伴随着剧烈咳嗽,段清狂嘴角有时候还会冒出粉红色的泡沫,他的手臂用力压住胸侧,好象每一次咳嗽,甚至每一次吸气都非常痛苦,鼻翼急速怒张,呼吸显然非常困难,彷佛随时都可能再发作哮喘。
「他的情况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搞不好是肺炎也说不定!」
宋育群皱眉考虑了一下,而后弯腰俯首下去低唤。
「段清狂,你真的会死啊,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快按照我的话做,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段清狂神情痛苦,双眸中却是怒火闪现,嘴唇蠕动,几乎没有声音出来。
「你……你去死!」
宋育群愤怒地直起身。
「你这不知好歹的混蛋,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拼命吗?好,那就让你去拼个够吧!」
* * *
第六天…
「你必须要作抉择了,」女人斜睨着床上的人幸灾乐祸地说。「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就算醒了也是意识不清,又抽筋又呕吐,脉搏乱七八糟快得来不及数,我看他也差不多快完蛋了!」
宋育群思索片刻。
「如果我不管他……」
「他应该会死吧,然后三天之内,你老婆也会跟着跷辫子,你就得永远跟他们说掰掰了!」
「如果我送他去医院……」
「除非你能确定不会被段家发现,否则你就失去唯一一次摆脱他的机会了!」
「该死,那我该怎么办?」
眼神一闪,目光中倏掠过一丝恶毒,「还有一个办法……」女人慢吞吞地说。「你可以趁这家伙尚未断气之前,先去强暴那个女的,如果运气够好,那女的因此而怀了孕,结果自是不同,她若是怀孕了就不能死,至少你在这辈子可以拥有她,尽情凌虐她到爽。」
宋育群双目怒张。「你为什么不早说?那样我就不会听你的话绑这个家伙来,我会直接去把纤雨绑来让她怀孕,然后再想办法弄死这个家伙!」
那样就不够刺激好玩了呀!
「唉呀,我可是为你好喔!」女人若无其事地哼了哼。「我怎么知道你只想拥有那女人这一辈子就够了!」
「你……」
宋育群愤然回身离去,女人悄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继而睨视着床上的人,神情愈来愈兴奋。
「死吧,你尽管去死吧,然后眼睁睁看着你的女人被你最憎恨的男人强占,还要替他生孩子,你的女人将会生不如死,而你的灵魂也会因此不得安宁,嘻嘻嘻,真有趣,实在太……不,这样还不够!」
她忽地拿起电话。
「喂,大小姐,是我……不,很可惜不是,大小姐,我是要通知你,你的男人快死掉了……为什么?因为他病了,可是宋先生不准我送他去医院……好,太好了,你要快点来呀,否则就来不及啦!」
放下电话,她又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蓦而发出嘎嘎嘎的怪笑声。
「对,就是要这样,越复杂越混乱越好,让你们去狗咬狗一嘴毛,她痛苦,你痛苦,每个人通通都痛苦,只有我看热闹看得开心!」
很快的,朱美伦赶来了。
「你叫救护车,我到路口去等,免得司机找不到位置到处绕延误了时间。」语罢,女人就赶紧落跑了。
该跷头了,她可不想跟他们一起被抓!
可是她才刚走到自己的车旁,手甫握住门把,倏地喀啦一声,一副坚实的手铐已将她锁在车门把上……
同时,别墅二楼卧室里
「对不起,我应该守在你身边的,我早该知道他们不会关心你,只有我关心你,你为什么不能了解呢?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爱她?因为她爱你吗?可是我比她更爱你呀!」
朱美伦着魔似的对床上的人喃喃细语,边还温柔地细啄着床上那人烧热的脸颊、枯干的唇瓣。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这么爱你,你应该选择我,你早就应该选择……」
话未说完,卧室门蓦地砰一声撞开,朱美伦悚然回首。
「你们是谁?」
一对持枪男女之后随着一个年轻女性,她一见到床上的人便大喊着冲过来,「小哥!」只看了一眼,就惊惶地对尾随她身后进来的三个哥哥们大叫。
「快叫救护车!」
* * *
他真的非常痛恨在急诊室外等候!
段仕涛猛然起身,恰好急诊室的门也推开来,彷佛双方早已说好时间似的,下一秒,急诊室前长椅上一整排人便一窝蜂跳起来涌上前去了。
「怎样?怎样?」
「情况很糟糕,他不但肺炎,肺水肿,呼吸衰竭,同时并发急性肾衰竭,还有败血症状,心肌缺血,血压非常低,又因胃部的压力溃疡导致胃肠出血……」
「算我求你,」段仕涛咬牙切齿地说。「用我听得懂的话说好吗?」
陈医生顿了一下,即给了他最简单的回答。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刹那间,众人全傻住了。
「天哪,我们……我们该怎么对纤雨说?」
「不要说!」段霜霜蓦然大叫。「先不要说!」
她不认为小哥会死,所以如果小哥能脱离危险,那么纤雨便不需要知道这一刻的危急而增添无济于事的焦急与痛苦;但如果段清狂不幸真的撑不下去,那么纤雨更不需要知道。
他们总是一起走的!
不管谁先死,另一个必定会在三天之内无疾而终,无论生死,他们总是紧紧相随。
「无论如何,先不要告诉纤雨,等……」
段霜霜蓦然噤声,看着段仕涛掏出手机来接听,看着他不知道听到对方说了些什么而勃然大怒地咆哮。
听完后,段仕涛即对亨利与佳琳说:「警方说,那女人招供宋育群要去绑架我弟弟的老婆,所以才不在那儿!」
亨利与佳琳相对一眼,即刻消失不见。
「这儿交给你了!」
段仕涛说完,三兄弟也跟着消失不见。
段霜霜反倒镇定得很,因为她知道宋育群绝对无法成功,因为……
她转眸望住急诊室,想起依然完好如初地戴在小哥手上的玉戒。
小哥已经彻底实现了他的誓言,只要能保住他心爱的女人,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宁死也不后悔。
他终于可以永远摆脱宋育群了!
* * *
一般而言,各行各业都是由部分优秀能干的高级人才,以及部分平凡的基层人员组合而成的,没有哪行哪业能拥有百分之百的优秀人才,也没有哪行哪业是全然的笨蛋组合。
不过他可以肯定,段家所聘用的保安人员是劣级品种!
当宋育群极其顺利地潜入段宅之后,他忍不住得意地如此暗忖。
适才他所碰上的保安人员不是两两抽烟哈拉打屁,就是坐着喝啤酒,有的甚至都已经半醉了,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专业素质了。不过至少他们都没有睡着,而段宅里的人则差不多都已经睡熟了。
这下子可糟糕了,他没有想到段宅这么大,他要如何找到那个女人的房间呢?
「让四少奶奶一个人睡那儿不太好吧?」
「没办法呀,四少奶奶坚持要一个人睡在后面,直到四少爷回来为止嘛!」
天助我也!
直到两个女佣走的不见人影,宋育群赶紧自隐身处窜出来奔入她们走出来的廊道,一眼望去,只有某扇门下的缝隙里传出细微的亮光,他立刻断定那就是纤雨的房间。
宋育群悄无声息地潜入房内,在昏暗的床头灯映像下,床上隐约伏睡着一条人影,他立刻掏出浸有麻醉剂的布巾潜行到床边,一把蒙住床上那女人的口鼻,床上的人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
他险些忘形地吼出胜利的欢呼,就在这一刹那,灯光突然大亮,四周蓦然涌现出一大群警察。
「宋育群,警方以绑架现行犯逮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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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宝贝!宝贝!来,爸爸抱抱!」
小家伙咧着小嘴儿,摇摇晃晃地跑向轮椅,两条肥嘟嘟的小手往两旁张得开开的,彷佛殉教的耶稣似的。
「爸爸,抱抱!」
一双健壮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小家伙拎起来放到段清狂大腿上,父子俩马上啾啾啾地互相亲个不停,看上去实在肉麻得很。
「需不需要再滴上两滴泪水啊?」
另一双纤细的手臂又将咿咿呜呜不满的小家伙,硬掰开段清狂依依不舍的怀抱,放到一旁的婴儿椅上,「真是够了!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你们是从未见过面的父子喜重逢呢!」然后在父子俩面前各放下一碗“早餐”。
「我们是一整晚没见了嘛!」段清狂低低咕哝,舀一匙面前浓稠的烂泥巴让它咚咚咚地咚回碗里。「又是这种东西!请问老婆大人,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一点正常的固体食物呢?」
坐在婴儿椅旁,纤雨舀着一匙匙同样烂泥巴似的婴儿食品喂进儿子口中…这个小家伙可比他老爸乖多了,从来不会抱怨。
「等你吃了固体食物都不会泻肚子的时候。」横他一眼,她催促道:「快吃吧,你今天不是要自己到学校去选课吗?」
「好嘛,好嘛!」段清狂苦着脸,不得不把碗里的食物舀进嘴里。他不吃完,纤雨绝对不会让他出门。
调养了将近一整年,他终于可以回到学校上课了,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已然远逊于原来多多,几乎已达风吹即咳,寒来就病倒的标准药罐子模式,因此段仕涛才会派一个“跟班”紧随在他身边全程紧迫盯人。
「其实这个味道是很棒啦,可是一点口感都没有,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