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男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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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男危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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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预测的是她将成为母亲第二,除了孤独、落寞,每天提心吊胆的担忧他的安危和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之外,再无其他。
                  然而明知只能带给她这些东西的他,却又无法就此对她松手,所以痛苦与挣扎伴随着结婚二字不断地折磨着他,直到她命丧空难的恶耗传来,结婚二字遂又改变方向继续折磨他,因为他即使再想与她结婚,这辈子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从痛苦与挣扎到绝望,结婚二字从未带给他一丝美好的感受,所以他从未主动去想过它,直到现在突如其然的从父亲口中听到它,他会为它震惊、悸动得说不出话来也就不为过了。
                  “你查到了什么?她怎会叫连洁己,又是怎么失去记忆的?”
                  “车祸。”
                  片桐广弘一脸错愕。“车祸?”
                  “嗯,三年前的一场车祸,肇事者正是真正的连洁己,采瓴因头部受到撞击丧失记忆力,在医院内久等又无亲人前来,连氏夫妇便义不容辞的收留了她,将她带回家,并以自己已死女儿的身份让她在他们家生活了下来。”片桐雅之说,心知肚明当初之所以没有人寻找车祸后的采瓴,完全是因为大伙都以为她已丧生在空难中,根本没想到她会因车祸丧失记忆躺在医院中。
                  他继续说:“从来只拥有一个不孝女的连氏夫妇从未有过子女承欢膝下的幸福,当他们由采瓴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情后,私心立刻蒙住了他们的良心,他们决定隐瞒一切事实真相将采瓴留在身边,甚至于打算安排她相亲嫁到附近人家……”
                  说到这儿,他的双眼顿时冷硬了几分,他实在无法想像如果不是采瓴积极想到东京来的话,那么他们俩这一生即可能从此错过。一想到自己差点就二度失去她,他的一颗心立刻揪痛得无以复加。
                  “你没告诉她这个事实?”片桐广弘忍不住的问。
                  片桐雅之摇摇头。他不希望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是由强迫而来的,如果她此生真的再也恢复不了记忆,他也要她再次爱上他,心甘情愿的点头嫁他,而不是拿出她早已忘记的婚约来约束她。
                  “你打算怎么做?刚刚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她——采瓴好像对你颇有敌意的样子。”
                  片桐雅之看了父亲一眼然后皱起眉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是他之前的行为太过火了吗?他知道从一开始她就对他有着不明的敌意,可是像刚刚在会议室这样不理会旁人讶异的目光,笔直的瞪视着他,这还是第一次。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再度爱上他,或者挽回她的记忆呢?
                  莫名的,他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了起来。
                  第7章
                  
                  从十二楼搭乘电梯到七楼,片桐雅之脸上的表情冷酷得令人退避三舍。
                  “片桐实业”由片桐广弘起家至今十年,前五年的目标放在创业、扎根到维持业绩的稳定成长,后五年则逐渐进行扩充与多元化经营,其成效在片桐雅之介入的这几年正式进入颠峰时期,并在同业间被誉为最具潜力的黑马。
                  原“片桐实业”属地仅拥有一层楼,后来因公司的逐渐发展扩充到三层,一年前更买下此栋商业大楼六楼以上的所有楼层,以供公司营运用。而所在七楼的办公室乃为业务部所用,是公司各部门中拥有最多男性的部门。
                  他一语不发的跨进自动开启的玻璃门内。
                  “副总。”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的柜台小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九十度弯腰的对他招呼道。
                  片桐雅之没理她,双眼迅速将OA化的办公室巡视了一遍,并在未寻找到他的目标时放慢速度,一个座位一个头颅的仔细看清楚,终于,他看到了那颗垂着长辫子,若隐若现的半藏在隔板边的脑袋,气势汹汹的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去。
                  连洁己,现在应该称之为红月采瓴了才对,完全没有感受到周遭慢慢刮起的风暴,径自与九岛民司笑得好开心。
                  九岛民司与她是同期进入“片桐实业”时在考场中认识的朋友,因为分发的职务与部门不同,他们并不知道对方是否都已获得录取,直到上回她到业务部拿资料,这才再次与他相遇。
                  九岛民司的笑脸与善意正是她进入“片桐实业”最期待却始终得不到的情谊,所以只要一有机会到七楼,她总是赖在他身边与他谈笑风生,却不知他们俩正在交往的谣言早已漫天传到了十二楼,片桐雅之的耳内。
                  “好羡慕喔,我也想跟你们去玩。”听完九岛民司畅谈与同事下班后出去玩的趣事,红月采瓴一脸羡慕的说道。
                  “那有什么问题,随时欢迎。”九岛民司立刻道。
                  她喜形于色的问:“真的吗?”
                  “当然,欢迎你的加入,今晚我甚至可以特别为你办个欢迎会。怎么样,晚上有没有空?”
                  “有!”她猛点头。
                  “那么……”九岛民司正想说什么,冷不防上方突然传来一个冷峻得令人发抖的声音。
                  “你晚上要留下来加班。”片桐雅之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们前方,一脸不善的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们。
                  “副总!”九岛民司唇边的笑容立即消失隐没,他吓得跳了起来,双手紧张的紧贴着裤缝朝副总鞠躬叫道。老天,是副总耶!他进公司这么久第一次有机会与副总近距离的面对面。可是如果知道与副总面对面会让他惊悸得整整短了三年寿命的话,他宁愿不要这种天外飞来的“福气”。
                  片桐雅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对他并无太大兴趣,他将注意力投射在红月采瓴的脸上,不发一语的只是瞪着她看,似乎想从她由惊吓、愕然,然后转为愤怒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似的。传言是真的吗?她和业务部的九岛民司正在拍拖?
                  “加班,真是抱歉,副总,我晚上有事不能加班。”收起被他吓到的骇然,红月采瓴皮笑肉不笑的对他微笑道。
                  “我以为我刚刚听到你说你晚上有空。”片桐雅之气定神闲的说。不管传言说什么,在看到她之后他肯定那些谣言绝对是空穴来风,因为她恋爱的神情他比谁都清楚。
                  “那你也应该听清楚我决定和九岛有约才对。”她抬高下巴说。
                  片桐雅之看了她一眼,自然将目光移至九岛民司脸上,缓缓地挑眉问:“你们晚上有约?”
                  九岛民司从来不知道她和副总之间有何关系,可是站在眼前一脸威胁性的副总却把他给吓坏了,毫不犹豫的他立刻摇头否认。“不,没有。”
                  红月采瓴一瞬间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片桐雅之,片桐雅之嘴角边却挑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连秘书,既然你晚上没事,可以请你留下来加班吗?”他以敬语嘲弄的问道。
                  “不可以行吗?”既然靠山九岛民司已临时倒戈,红月采瓴决定再留在这里也只有被人看戏的份,冷冷的回答他后,她起身挺直背脊,头也不回的走出业务部。
                  片桐雅之在许久之后才回到十二楼的办公室,红月采瓴视若无睹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工作,压根儿就不打算理他,但是有人却不准她如此漠视他。
                  “你没有话要说吗?”片桐雅之走到她办公桌前,突如其来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问道。
                  “你干什么?”她吓了一跳,忿忿不平的转头甩开他的碰触,瞪眼道。
                  “你和那个业务是怎么一回事?”他问,虽然直觉告诉他他们俩并没有什么特别关系,但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不关你的事!”
                  她的回答让片桐雅之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如果你们俩不是利用上班时间在那边谈天说笑的话,也许不关我的事,但是既然被我看到了,就不可能不关我的事了。”他一顿,“你若不肯说,为了维持公司的纪律,我必须要请他走路。”
                  “你不可以!”红月采瓴震惊的叫了起来。
                  “我不容许公司有员工因私忘公。”他眼睛突然闪过一抹冷硬无情的坚定。
                  “我们没有!”她怒不可遏的叫道,“就算有,该走路的人也是我,是我去找他聊天影响到他的工作的,不关他的事!”
                  “这么袒护他?”片桐雅之瞬间眯起双眼,“看来谣言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你们俩正在交往对不对?”
                  “什……什么?”她惊得目瞪口呆,“谁和谁正在交往?”
                  她毫不做作的反应让他忍不住得意的一笑,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声音轻柔,语气肯定,缓慢的摇了摇头,“不,你并没有和他在交往。”
                  瞪着他,慢慢地回过神来,红月采瓴想对他吼叫关他什么事,还想伸手抹去他脸上满意的色彩,心却不由自主的为他轻柔的声音和专注的凝视而漏跳了一拍,他……他干么这样看她?
                  “晚上想吃什么?”看着她,他突然这么问。
                  “什么?”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市区有一间中国餐馆不错,晚上我们就到那里去吃吧。”他径自作了决定的说。
                  “谁要跟你去吃饭!”一回神,她立刻生气的瞪着他叫道。
                  “既然晚上要留下来加班,晚餐理所当然要吃,我可不想你因肚子饿而愈帮愈忙的增加我的工作量。”他看她一眼,说着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座位。
                  “喂,我还没答应你我要留下来加班,你不要擅自作决定行吗?”红月采瓴一呆,迅速的站起身冲到他面前,一副要与他理论的怒然表情。
                  “反正你晚上也没事。”
                  “谁说的,就算不和九岛出去,我也有别的约会呀,你少自以为是了!”
                  “别的约会?”他挑眉说,然后嘲弄的轻声一笑。“是不是我在自以为是,我想你心里很明白不是吗?”他说着由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面上推给她,“喏,这是那间餐馆的名片,你打电话去订位,免得客满我们白跑一趟。”
                  “要去你自己去,要打你自己打,我不干!”红月采瓴气得发抖,他凭什么这么自信满满的认为她没有异性朋友?她又不是长得多丑,他简直就把她给看扁了嘛!可恶!
                  “看来你是很想让九岛回家吃自己的样子。”片桐雅之看了她一眼平心静气的说。
                  她在一瞬间瞠大了双眼。“你是什么意思?”她问,不相信他会卑鄙到拿别人来威胁她。
                  “两个座位,六点半到。”他微微一笑,将名片再往她的方向推近了一寸道。
                  “你卑鄙!”瞪着他半晌,红月采瓴终于恨恨地咬牙道。
                  片桐雅之耸耸肩,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指控。
                  “无耻、不要脸、混蛋、恶魔、撒旦……”
                  他毫无愧色的插口道:“如果骂完了,请记得要打电话。”
                  “你……我从来没有看过像你这么卑鄙恶劣的人!”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且不屈不挠正是我的优点之一。”他专注的看着她,慢慢地开口道。
                  “你还有脸说?只为了叫我加班就需要用到不择手段,我怀疑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冷嘲热讽的嗤声道。
                  “你迟早会知道的,如果你肯……”他忽然闭嘴,不再继续说。
                  “肯什么?”
                  肯排除对我的敌意,肯稍微正视自己的心,肯努力回想起自己遗失的记忆的话,片桐雅之无声的回答她,只要以原来的她来了解他的话,其实那根本不需要用到吹灰之力,可是现在……他吸了一口气,带上嘲弄的面具,邪气的说:“肯什么?当然是肯乖乖去打电话订位喽,如果你肯听话的话,我保证你绝对见不到我最卑鄙恶劣的那一面。”
                  “你……”
                  “好了,我没时间跟你抬杠。”他忽然一改面容,打断了她正欲勃发而起的怒气,沉声道:“早上交代给你的工作做好没?那些资料再半个小时后我开会要用。”
                  “半个小时?”红月采瓴瞬间张口给舌的瞪着他,“会议不是三点才要开吗?”
                  “社长有事,临时提早一个小时开。怎么了?资料赶不及给我吗?”
                  “我……不,我可以。”
                  “那最好。”
                  “如果不是你跟我一样饿得前胸贴后背,我真怀疑你是故意整我的。”走出早已客满的中国餐馆,片桐雅之瞥了眼身边始终低着头闷不吭声的红月采瓴,面无表情的说。
                  从公司开车加上中途塞车的路段,到达预定要吃饭的饭馆不多不少正好花掉一个小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她可变这么不发一语,连一句她根本就没打电话去预定座位都吝惜开口,他真的是……
                  “很好,现在我们要吃什么,你决定。”
                  红月采瓴偷偷的抬眼看他,然后在察看周遭的一切后,怯怯地伸出手指向路边的一个黑轮摊。
                  看清楚她指的目标,片桐雅之差点儿没昏倒。“大老远开车开了一个小时跑到这里来吃哪里都吃得到的黑轮,吃完后再花一个小时的车程回公司去加班,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他冷嘲热讽的说。
                  “既然留下来是为了加班,你就不该找一个离公司这么远的地方吃饭。”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今晚上车后第一次忍不住的低语反驳他。
                  坦白说她真的不了解他,更不了解自己,为什么她有时可以对他冷嘲热讽、大放厥词,有时却又像只怕生的小绵羊似的,只会发抖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工作中的他是可怕的,专注、犀利,而且面无表情,可是比起平常时的冷漠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外加一丝说不出危险的气质,老实说她应该更害怕平常的他才对,然而事实往往与认知有差距,她发现她真的害怕工作中的他,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因为那时的他双眼不在她身上,很奇怪的结论不是吗?
                  她视而不见的瞪着黑漆漆的行人道地板,感觉它似乎在一寸寸的吞噬着自己。老天,有人说眼睛是人类的灵魂之窗,她之所以不怕瞪视着她的他,反而害怕专心致力于工作中,不在看她的他,这是否在暗示着她所不知道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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