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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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在意我-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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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传说:第二十一章]


  冷漠是一种态度,拒人于千里外,不易接近,不随意。但因为冷漠,所以清醒。

  清醒地知道那个人是否适合你。

  清醒地知道那个人能够跟你共度一生。

  清醒地不容许自已将来后悔。

  清醒地控制自已的感情,不让别人发觉你的失意。

  清醒的人永远最痛苦。

  严酷黯然地闭上眼,本来想寻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平息自已的心情,然后认真地把她忘掉。可为何一打开车门,她竟然象个精灵般睁着大大的眼睛出现在他的面前。电影和小说里,时常有这样的巧合。男女主角巧合相遇,巧合地成为邻居、同事,甚至冤家。他很有幸也荣登男主一角。

  没等淡忘,记忆又深一层。

  不是埋怨,内心其实还有一点暗喜。小小的院落里,有她的身影出出进进,他即使一直埋头书中,却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在,便让他觉着淡淡的温馨和甜蜜,还有偷偷萌动的希望。

  可当她第二天在饭桌上吞吞吐吐地表示想回哈尔滨时,他冷淡地拂席而去。随意坐上一辆公车,去了一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小镇。在电影院里,从早看到晚,直到出来,仍不知上演了什么情节。

  她真的不在意她,就连和他呆在一处也这么不情愿。这样的事实彻底把他打倒了,再一次找许多许多理由来说服自已,告诉自已必须死心。

  他终究是个理智的人,硬是压下所有的酸楚,在午夜前,顶着满天星辰回到了小院。

  院落里静静的,楼中没了灯光。她应该早走了吧!

  上台阶的腿变得象有千斤,怎么都不愿踏进屋内,严浩属性坐了下来,睡倒在台阶上,看着繁星出神。

  客厅的门轻轻开了,一个黑影伸出头,四下张望,自言自语地道:“明明听到有人进院子的,人呢?”

  严浩突地坐了起来,惊喜地盯着那抹黑影。黑影不提防台阶上会有人,吓得惊叫起来。

  “是我!”严浩嗓音低哑,抑制住心的狂悸。

  惊叫声平息,明靓拍拍心口,踯躅了一下,走出门,蹲在他的身边。“吓死我了,你为何不进屋?”

  “我在看星星!”他强逼自已转开视线,投向无垠的夜空。

  今夜星星很少,也没有月光,树叶纹丝不动,天地间昏暗一团,是个闷热无比的夏夜。明靓怪异地看了严浩一眼,他到底在看什么?

  “这样看着看着,不自觉就会忘记四周的一切,好象自已也成了夜空中的一份子。”自分手后,他对她第一次讲这么长的话。

  明靓有些不适应地连连点头,怕自已一个走神,他又气得当她是空气。不知为何,她很害怕他生气、害怕他忽视她。从他早晨莫名地消失,她就坐卧不宁,回哈尔滨的话没敢继续,讪笑着自我解嘲说是玩笑,陈静和古杰也不同意她离开。她没有二心,乖乖留下,不要他理解成她和他在赌气似的。

  小院中蚊虫很多,从空中、地上密密地袭击过来。他穿得严实,到也罢了,明靓只是一件无袖的齐膝裙。黑夜中,只听到她上上下下,“啪,啪”拍个不停。

  “进去吧!”他淡然地说道,站起身,拉了她一把。

  “好!”明靓难得乖巧地任她牵着手进去。开了灯,只见她胳膊、腿上已红了几大块,又痒又痛,明靓难受得无处下手,只得在原处跺脚。

  严浩不知从哪里找出一瓶蚊不叮,扬眉示意她坐下。明靓苦着小脸,安静地坐下。他屈膝,自然地抓住她的胳臂,用药轻轻涂抚着。药的清凉迅速让痛楚减弱,明靓舒服地绽开了颜。

  “谢谢你,严浩!”他这么友好,明靓也快乐了起来。

  “为什么留下?”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收起药瓶。

  “这儿有吃有住,有太阳晒,有风吹,我觉得不错,所以留下。”她皮皮地说着,跑去把冷气开大,坐在桌边,拿了只水汁多多的梨细细地啃着,“对了,还有新鲜的水果。”宋庄附近有家果园,每天都有果农把果子送到庄里。

  她就不提因为他,严浩稍有点失望,但看到她在,灰暗的心情已经放晴,他知足了。

  “古杰和陈静呢?”严浩发现屋内太过于冷清,原来是主人不见了。

  “哦,去参加朋友婚礼,说要狂欢一夜。”本来也请她的,可她担心某人回来对着空落落的小楼,会砸烂所有的一切。

  “一个人呆在这儿害怕吗?”

  “不,我在画室呆了一天,完成了几幅可以与毕加索抗衡的作品后,我就开始吃东西,然后隔半小时看下门,再然后天就黑了。”

  “怎么想起和陈静来这里来的?”

  “嗯,第一是不想去上海,第二是经济逼迫,第三是想看看静姐的男友。”她很老实地交待。

  “你呀,”严浩浅笑坐了下来,也拿了只梨,削了皮,慢慢地吃着。和她这样,灯光下,吃着水果,随意聊天,希望持续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直到老。寒眸悄悄凝视着。

  “为什么解除婚约,颜浩其实还可以。”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明靓夸张地瞪大眼,撇下嘴:“严浩,是不是感觉我被一帮女人打死很开心,还是看我和别的女人共有一个丈夫很好玩。”

  生动的表情,诙谐的语气。蓦然抬首的冰颜笑意扩大,“不要那么夸张,颜浩其实已决定收心。”

  “收心?那也不关我事,胡大美女应该好好管紧他,免得他跑出来扰乱治安。”

  “你一点也不在意颜浩吗?”心悬到嗓子眼,渴盼着一份正确的答案。

  “嗯,还行,从小听到大,想不在意都难,只不过我的在意是怨的成份多些,呵,颜浩和我也差不多。”明靓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和颜浩斗争的过程,严浩是最清楚的。她忽地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小心谨慎地看着他,“严浩,我不赌气,你也不准生气,我们和好吧!”

  “怎么个和好法?”淡然的声音不禁颤抖。

  “嗯,象从前那样,打打招呼,讲讲话,一起吃吃饭,而不是擦身而过,视而不见。”她很委屈地撅起嘴。

  “从前,你是我女友,我才会对你那样。对于别人,我一向就这样。现在,我们分手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哦,看来是我要求高了。”心情又不好了,懒懒地放下梨,胃口也莫名坏了。

  “那好吧,我就继续变成一缕空气。”意兴阑珊,很伤自尊心哦。“晚安,祝你好梦!”空气会不会做梦,她不知,要是做,估计也是恶梦。

  “是你要分手的!”一只手从背后紧紧握住正欲挥动的手。

  明靓两眼圆睁,“我可是为了胡雅兰,你那么爱她。”

  “闭嘴,谁告诉你我爱她,哪一点让你看出我爱她!”

  “她很美也温柔。”有点心虚,不敢调皮地胡言乱语。确实他对小美女是没有过什么出格的行为。但美女呀,谁不喜欢。

  “世上美女很多,我都该爱吗?”有人已开始咬牙切齿。

  “可你对她有话讲,还约她散步。”

  天啦,让他撞墙好了。狠狠地托起她秀气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吼:“因为我想知道我那个该死的女朋友的一切,她的课表,她的爱好,所有,所有,用心去了解。当我与她一起时,她只会左顾右盼,把我扔给别人。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接近她身边的人,从而创造相处的机会。”

  再迟钝也听明白了,小脸酡红如霞。一个永远自制、冷静、有条不紊的人突然为你失控,那感觉居然是甜蜜。大眼溢满了羞涩,眼神无主聚焦。“我,我听别人讲,你们好相配,而且我从没想到你会对我。。。。。。”

  “我该死行不行,不该有这种非分之想。午餐时眼巴巴地在路边等着见她一面。难得一次约会,还要忍受别人的分享。我做错了,好不好?”严浩气得口不择言,甩开她的手,呕气地转过身,不愿看她。他这么用心去交往,她还当没这回事,轻飘飘一句“分手”就画上句号了。

  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双手不自禁地搓来搓去,无措地偷眼看他依然怒容满面,慌忙看向旁侧。什么事脱离了思维,让她心神大乱。也许该出去走一走,清静清静,不要这样直接面对,可外面黑乎乎的,远处不时还有闪电,怕是雷阵雨就要来了,不能,不能。

  轻轻咽了咽口水,她哑声说:“我并不很好。”

  严浩转过身,一张脸冷得吓人,寒冰的目光冻得她打着冷战。“我有判断能力,我又没有强迫你。何苦满脸找理由?感情一事本应两厢情愿,现在,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这番指责让明靓含羞的眼眸立刻雨雾朦朦,委屈地扁扁嘴,倔强地不愿在他面前落泪,转过头朝房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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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传说:第二十二章]


  “不许走!”严浩的呼吸和一种掷地有声的声音一起降落。他死死地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

  他那样凶她,她为何要乖乖地呆着不走?明靓用力挣扎,把更多负气的力量放到了不管不顾的挣扎里面,掉个不停的泪落在严浩的手上。

  “明靓,听着,我不好,不该朝你发火。你静下来听我说。”严浩先冷静了下来。

  明靓却象听不见他的话,只像一匹失惊的马想要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出来。

  男子的力量是强大的,他把她紧紧嵌进了怀里,无法动弹。“唉!”按住纤细的肩膀,一方大大的手帕擦拭着掉个不停的泪。仍然是清清冷冷的眸光,此时却让明靓感觉无比的暖意。

  “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是我急了。”修长的手指抚过哭红的双颊,轻拍着后背,“怎么能怪你呢?”

  靠在他怀里,一种奇妙的幸福感包转住全身。倔强的心被这句话打倒了,眼泪再次弥漫开来。

  院外,轰轰的雷声在天边响起,雨随即从天际狂泻而下。闷热的天气终迎来了一缕清凉。

  雨一下便是持续三日,所有的人都被困在屋内。抬头不见低头见,处境难堪的人想有个躲避的地方都很难,除非霸占主人的地界。

  “丫头,今天画什么呢?”古杰推开画室的门,看见明靓盘着腿坐在地上,象真格似的在画板上涂涂抹抹。

  “嘿,道兄!”明靓头也不抬,从调色板上沾满油彩,继续把画板涂满。

  道兄,是她自创的称呼,缘于他仙风道骨般的装束。每喊一次,陈静都笑到肚痛。“丫头,你可不可以对我换个称谓?”古杰有些哭笑不得。

  抽空抬下头。大热的天,还扎个头巾,一件象海滩游人常穿的阳光短袖,宽大的休闲裤。少了那份仙风道骨,与街头流浪的嬉皮士比较接近。歪着头,眨眨眼,“那就叫酷哥吧!”

  古杰放弃地摇摇头,“算了,还是道兄比较中听,你不要改了。”

  “好!”她到不坚持,又埋头画中。

  古杰退后一步,左看右看,黪黑重绿一团,找不到一丝感觉。“丫头,你到底画的什么?”

  “哦,我在学凡高画向日葵。”

  向日葵有黑色的吗?古杰皱起眉,“盈盈,关于这个颜色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颜色随心情而定,此刻我的心情是黑色、大雨!”

  “哈哈,你是无病呻吟吧,小孩子家,还大雨呢!”

  “不要蔑视我的情感。”

  “哦!”古杰忍住笑,长腿一伸,坐在她身边,“好,我尊重你所有的情感,那么可以和道兄倾诉一下吗?你整天猫在这画室中,是不是在躲某个人啊?”丫头这几天从不和他们同桌吃饭,等大家都休息了,才下去随便吃点,表现得比他这个职业画师还称职。这也有点太异常了吧!

  明靓放下画笔,定定地看会画板,闭下眼,蓦地转过头,“道兄,你真的爱静姐吗?”

  古杰不意外这个问题,嘴角微倾,“这个问题我比较擅长。我们看上去不配,对吧?”

  “嗯,静姐是准博士,天天和数据打交道,你要是问她现在流行什么歌曲,她会当你讲的是外星球语言,她事事要求精确、真实。而你是艺术家,浪漫、热情,不切实际,还有外形,你和静姐简直是南辕北辙。这样说吧,道兄,你和静姐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盈盈,如果你爱一个人,是爱他的职业、外貌、爱好,还是爱他人呢?”

  明靓愣了下,“我不太清楚,但从中外名著得到出的理论,应该是爱人吧!不然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如何让人向往呢?”

  古杰轻拍下了头,“那不就得了,静喜欢我,我喜欢她。虽然没有共同之处,但我们欣赏彼此在各自的领域出类拔萃,尊重彼此的喜好。因为不同,才让我们有很多意外,与一个很相似的人结合就象看镜中的自已有何意思?这个解释能接受吗?”

  “勉强吧!”明靓叹了口气,“可是。。。。。。”可是什么,她也说不清。她和严浩也是两类人,可为什么他那么在意,而她却浑然不知?

  自那天晚上,她突然没有勇气见严浩了,好象她负了他很多,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想见又怕见,这是什么复杂的情绪,陌生到她失眠、叹息、想流泪。

  “可是我真的好饿了!”古杰学着她的口气,“静在下面一定等急了,我们下去吃饭吧,饭后我还要送画去画廊。”

  不等她找理由,好像怕她逃走似的,拉着她起身,塞进洗手间,洗净了手和脸,拖着下楼,按坐在桌边。

  “任务完成,亲爱的!”

  “奖励一个,”陈静毫不避嫌地送上甜蜜的腮吻。

  又来了,也不在意她这个刚成年少女在场。明靓啼笑皆非把目光专注于饭桌。家常小炒,清鲜小菜,三双碗筷。“严浩呢?”明靓心一下纠了起来,声音微微颤动。

  “他。。。。。。”

  “我在这!”淡漠的语音从身后传来。严浩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碗筷,从厨房里出来。

  小脸“唰”一下红到颈部,眼观鼻、鼻对口,不敢乱动。

  “电话接好啦!”陈静笑眯眯的,看着冷面公子不着痕迹地坐在明靓的身边。

  “嗯,我一会和杰哥回北京。”严浩轻轻带过,优雅地吃饭、喝汤。

  正在喝汤的明靓突地呛了一口,饭粒喷了一地,脸胀得通红。古杰和陈静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继续吃饭。

  严浩搁下筷子,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咳得气都差点没了,唉,丢脸丢到天外。走吧,走吧,都走吧,反正她也不想见他,眼不见,心不烦,管他去哪呢,以后,她可以在屋子里横着走、倒着走,再也不怕闯见谁了。可为何眼眶又湿湿的呢?她应该笑呀!

  “好些了吗?”那声音,清冷中带着怜意,轻易地让她心头莫名一跳。

  “呵,好多了,我想去床上休息下,一会再吃。”天知道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声音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没本事逞能,只有逃。

  严浩微地一怔,“还是很难过吗?”

  她回神,咳了声,“不是!”要走的人话怎么那么多?“我就是累了。”

  陈静“哗”一声笑开了,“盈盈,你是坐得太久,累了吧!去睡吧,我一会也回北京一趟,你一个人好好看家,不要乱逛得找不到家门。”

  “嗯!”她答得乖巧、懂事,一背过身,泪就顺腮而下。这算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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