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的夏娜][高桥弥七郎][第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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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眼的夏娜][高桥弥七郎][第零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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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接着,她把手套放在旁边的鞋柜上,以这个动作为掩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脱下草鞋,走进屋子里,顺便把家里的灯打开。
终于从准子的母亲身边解放出来的少女,不由得安心地吐了口气。
同时,就像要绷紧稍微放松了的表情一般,她又重新深深地吸入一口气——
(好。)
马上把精神集中到自己必须履行的使命上来。对大上准子生前抱有的家里的印象——“羁绊”进行掌握。
弥漫着秘密,拒绝,困顿,烦嚣等感觉的房间——
混合了解放,厌恶,痛苦,迫切危机感等感觉的洗手间——
充满了放松,清爽,洁净,温暖等感觉的澡间——
麻烦和有趣,饥饿和吃饱,冷和热等感觉兼而有之的厨房——
(如果有的话,大概就是这里了吧。)
从这众多事物之中,她选出了充满了家人,电视机,喜怒哀乐的场所。那就是有着黑色地板的走廊旁边的宽敞房间——也就是所谓的客厅了。根据“羁绊”的指示,她把手伸往一旁的墙壁上,把那里的电灯开关打开。
在闪了几下白光后,房间里马上明亮了起来,映照出位于正中央的圆形矮脚餐桌,以及放着餐具的茶柜等等已经使用了多年的家具用品。至于地板,则是在受过日光暴晒的古旧榻榻米地毯。
看到这个景象的少女,并没有对家人的俭朴和心思有所反应。
(果然这里是家人的谈话室吗?)
仅仅是确认了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同时感到满足。她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
(找到了。)
在唯一的新买的物品——电视和录像机旁边的小篮子里,她发现了自己的目标物。
那就是报纸。
有关这种便于整理时间顺序的情报媒体的使用方法,少女曾经得到过某个人物的悉心传授。为了进行这久违的尝试,她先把蛋糕盒放到矮餐桌上,把其他东西放在篮子的旁边后,就把被随意堆在那儿的报纸拿出来,确认一下日期。
(昨天,是星期三的报纸……)
不用多久,她就找到了应该会刊登有目标事件相关报道的报纸。她又继续找了一下。
(为了慎重起见,把前两天的也找出来了,还有……咦,怎么没有今天的部分?)
正当少女这样想的时候,从跟漱洗室相连的厨房——
“准子,你怎么看起报纸来了?”
母亲一脸疑问地走了进来。
“没什么。”
少女一边装作没事,一边直接询问自己需要的情报。
“今天的报纸呢?”
“……在餐桌下面。你爸爸一直都是放那儿的嘛。”
“是吗?”
少女把混在其他淡薄羁绊中的今天的报纸(大上准子生前似乎没有怎么使用过报纸这种东西)从餐桌下面取出来后,把它跟刚才挑出来的近几天的报纸叠在一起拿在手上。她毫不理会惊讶的母亲,踩着吱嘎吱嘎作响的楼梯,向着大上准子的房间奔去。
“准子,你忘了拿蛋糕了哦!?”
母亲在她的背后叫道。
“给你吧!”
少女随口应道。


拉上隔扇后,少女把手上的东西先放到地板上。
大上准子的房间,是一个贴着跟发黑的柱子不太相称的全新墙纸的日本式房间。没有床,只是在榻榻米上铺着榻榻米地毯,还有桌子,椅子和衣柜。在房间的角落里堆着许多颜色各异的坐垫。
可是少女却对那些生活性的部分不屑一顾。她只是拿起刚才放在地上的报纸,按照星期一,二,三,四(也就是今天)的顺序摆放好。
“……”
在这几份报纸中,她首先把最先找到的,事件发生当天——星期三的报纸拿起来,摊开。对搜查毫无帮助,而且也毫无兴趣的政治,经济,体育和地域性栏目,都被她一一跳过,按照以前学过的那样,找到了专门刊登时事,事件的版面进行浏览。其中——
“找到了。”
“唔。”
亚拉斯特尔从胸前的吊坠中发出了回应的声音。
两人注视着的报道,就是在事件栏目的大块广告之上不起眼的几行字。
“失踪美国人,时隔十年后重现”
只是以这几个稍微加粗的文字作为标题。
至于其内容——十年前,在纽约失踪的美国籍男子,如今在她们所在的小镇上被发现——本人完全没有失踪期间的记忆——服装跟失踪时的穿着一致——是这么一个怪异到极点的事件。
被发现的男性,现在暂时由警察署保护,同时正在跟大使馆方面商量送返归国的日期等等。读完这简短的报道后,少女又浏览了事件前日的星期二,接着是再前一天的星期一,最后是今天——星期四的报纸。
结果,任何一份报纸都没有关于那失踪者和发现经过等报道。
虽然事件前日甚至是再前一天的报纸中没有相关报道并不奇怪,但今天的报纸上没有该事件的后续报道,连相关报道栏也没有将其列出来——从事件的怪异程度来判断的话,实在很怪异——或者应该说很不自然。
“嗯……”
少女点了点头,想起了自己来到这个小镇的发端——昨天发生的事。
(从结果上来说,到这里来的确是没有错。)
她在路过某个警察局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个火炬。
被一大帮采访记者团团围住,却一脸茫然地被警察官拉着走的那个火炬……不必多说,就是那个“时隔十年重现的美国籍男子”了。
那个身处发生在人类社会的骚动中心,本来其存在不应该会吸引人们注意力的火炬。
少女不仅对此感到异常,而且凭她身为火雾战士的直觉,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没过多久,有关那个男子的报道被刊登出来,她的直觉也变成了确信。
十年,这个期间对人类来说并不是一个短暂的岁月。在这个期间内发生的事,那个男子却说什么都不记得。当然,也不能否定他本人爱说谎的可能性,这个失踪事件也许跟“红世使徒”无关。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涉及到另一宗罪案的人,偶然被路过的“使徒”啃食了而已。
(不过,那个男子成了火炬,这是事实。)
而这个事实,如果不跟“使徒”发生关联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使徒”一定就潜伏在某个地方。)
少女是在今天早上,才来到该男子被发现的这个小镇的。
她本来打算在这个偏僻小镇详细调查一下这个应该是由“红世使徒”引发的事件及其“痕迹”。“使徒”通常会为了避免与身为讨伐者的火雾战士交战,而马上离开自己啃食过人类的地点(火炬仅仅是为了延迟啃食痕迹被感知的时间而被制造出来的道具而已)。
所以这一次,大概也跟大多数的案例一样,要凭借残留的事象来判断其逃走的方向吧……少女本来是这样想的。
然而,当她来到这个小镇一看,才发现“使徒”的气息依然停留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在一边疑惑一边进行调查的过程中,少女和亚拉斯特尔发现了三个奇怪之处。
第一个是,正如前面所述,“使徒”依然停留在制造火炬的地方。
第二个是,“使徒”的存在和规模,标志着其强弱的气息,显得十分微弱。
第三个是,残留在这个小镇上的火炬极为稀少。
“使徒”不可能察觉不到火雾战士的气息。如果察觉到了,也依然停留下来的话,就应该具备不会轻易得歼灭的实力和自信,而那样的“使徒”,必然要通过啃食更多人类的“存在之力”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可是,实际上感觉到的那股气息却非常微弱,连人类被啃食的痕迹也几乎没有发现。
花了从一大清早到傍晚的大半天时间,才在这个小镇附近发现了一个火炬,就是这个大上准子了。由于人类被大量啃食而引起的世界扭曲,也完全感觉不到。
这样看来,加上先前的美国籍男子,牺牲者就只有两人了。如果是那是明知道火雾战士来了也依然停留在原地的实力派“使徒”的话,是不可能啃食这么少量的“存在之力”的。
(一定是有什么停留在这里的特别理由。)
少女之所以做出了介入大上准子的存在,以现地居民的身份收集情报这个决定,都是出于这一系列的原因。
如果以一个外地来访者的身份去调查被啃食者的周围状况的话,就决难避免受到别人的警戒。就算忽略这一点,火雾战士之中大多是不懂常识,或者索性无视常识的怪人,在调查过程中碰钉子是常有的事了。要是在这个步骤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经历的话,就会对履行使命带来障碍(这些都是从把这个方法教给自己的人口中听来的)。
与此相比,如果采用把存在介入本来在该处拥有自己位置的人类——火炬的话,那么就算在言行上有点怪异,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警戒。而且这样做还可以自然而然地获得作为搜查据点的大本营。只要在离开逗留地的时候把火炬抹消掉,那么亲人和好友等等,所有与自己有关的痕迹和记忆,都将连同发生的骚动一起彻底消失,实在是好处多多。这种手法,可以说是火雾战士们摸索出来的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
少女也非常理解这一点,实际上也是这样做。
但是,即使如此——
(跟人类打交道,真麻烦。)
她还是有这样的想法。
她跟其他的火雾战士一样,认为与人类的关联根本不具有任何价值,更不会因此带来安心感。她所具有的,是强烈的使命感,或者说是对这方面进行了专门强化的精神构造。
通常来说,火雾战士都是复仇者。
因为“红世魔王”专门挑选那些被“使徒”啃食了爱人或亲人的人类——那些有明确战斗理由的人类来作为自己的器皿,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所有的讨伐者,都对“使徒”有一种强烈的敌意和憎恨之情。
可是,如果反过来说的话,对一般的火雾战士来说,使命的优先度并不在复仇之上。作为其基础的,只不过是很普通的,随处可见的人类而已。
人类,是一种会逐渐习惯所有事象的生物。只依靠敌意和憎恨的话,是难以长久维持下去的。当初所抱有的强烈感情,将无可避免地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减,这或许可以说是宿命了。而且,火雾战士是永不衰老的。度过这种漫长的岁月,对本来只是普通人类的他们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其中有一些人,因为丧失了战斗意欲而废弃契约,最终迎来灭亡。也有一些人,因为在无止境的战斗中感到倦怠,以半自杀的方式被消灭。虽然个人活动期间有着极端性的长短差异,但火雾战士这种存在,是一种随时蕴藏着“出局”危险性的东西。
就算没有落得那种下场,某些运气好,成功达成复仇目的的人就成了灵魂的空壳,而最常见的则是在战斗中死去。不管怎么说,他们所走的路,是一条毫无价值,尸骸累累的修罗之道。
能够跨越这个关口,不断维持着旺盛燃烧的炽热感情的超人,以及脱离感情的束缚而产生纯粹使命感的圣人,在一百个人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所以“红世使徒”侮蔑他们是“讨伐的道具”,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身为一个普通人而以内心的愤怒和憎恨作为力量。
追踪和讨伐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四处捣乱的“使徒”。
一直消耗着自己的身心直至战死的复仇者。
所谓的火雾战士,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然而,少女却是一个并不在此范围内的极少数例外之一。
她并不是一般的火雾战士——身为人类时被“使徒”夺走某种东西的复仇者。自从婴孩时代开始,她就作为一个把一切都奉献于执行使命的“完美的火雾战士”,在封闭的环境里接受着英才教育的特别人类。
她被培育为一个只为使命而生的人,因此,她即不会对此抱有疑问,也不会感到厌倦。
跟踪和剿灭“使徒”这种事,就跟呼吸和走路一样理所当然。
她就是那样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身为火雾战士的少女”。
反过来说,正因为这样,她跟本来是人类的火雾战士们不一样,对跟人类打交道没有任何兴趣,甚至一直都尽量疏远人类。
在成长时所处的封闭环境中,她所能见到的就只有三位老师。而且其中只有一位具有正常的人类形态。最糟糕的是,那个人是个性格异常冷淡的人,除了履行使命所必须的事之外,什么都没有教给她。因此,她根本不可能自动形成跟人类进行正常交流的能力。
作为火雾战士的英才教育,虽然可以说获得了一个很高水平的结果,但她因为不习惯人世的生活,在搜查的时候就有一种以直接性的问话和力量强行突破的倾向。因为一直以来她也没有因此碰到过什么特别困难的情况,所以她本人也没有对这方面进行改善的打算。过去,她曾经向教会她这种方便的存在介入自在法的人物——
(——“为追踪‘使徒’而辗转于世间是‘火雾战士’的宿命,在同一个地方长期逗留是不可能的,所以没有必要跟人类发生必要以上的接触。”——)
如此表露过自己的信条。虽然听了她这句话之后,对方露出了一脸悲伤的表情而沉默不语,但少女却没有对此抱有任何深刻的想法。
如今,她也只是感觉到目前的立场让自己很不好受而已。
(快点把“使徒”找出来,然后离开吧。)
以这种方式思考,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除了使命以外,她没有任何的疑问和展望。这条从来没有碰到过烦恼的生存之路,简直是笔直得令人难以想象。
“有关系的报道,似乎只有这一个了。”
少女一边叠起报纸,一边向胸前的吊坠说道。
“唔。”
这种极为奇妙的事件之所以受到这么平淡的确对待,是因为被发现的火炬的“存在之力”已经被消耗了大部分的缘故。大概用不了多久,随着其本人的消失,其相关报道也会从报纸上消失,被人们所忘却吧。
与此相对,她目前介入的另一个火炬·大上准子,其剩余的“存在之力”依然足以让她保持与常人无异的意志。
这两个火炬的差异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
突然,少女感觉到有某个气息正在向自己靠近,于是向拉起来的隔扇那边看去。
那并不是“使徒”。
而是一个人类——准子的母亲。
她正在悄悄地走上楼梯。
“……”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母亲却在途中停住了脚步。在楼梯中间踌躇了几秒钟,或者应该说边散发出踌躇的气息边伫立了几秒钟后,又走下了楼梯。
少女再次为跟人类打交道感到厌烦。
(难道我的举动真的可疑到被她这样一来怀疑的程度吗?)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动。然后,她又马上认为这是毫无意义的事,而停止了思考。她并非在做一种有可能被人看穿的外表上的化装。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只不过是“大上准子的可疑行动”而已,不可能有人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
但是,也有一件颇为另她在意的事。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大上准子的母亲,手上正拿着什么东西。
那是以强大的“羁绊”与这个火炬相关联的某样东西。
那种“羁绊”,既类似于喜悦,也类似于开心,还包含有惊鄂,悲伤,甚至乎愤怒……带有极为复杂的感情色彩。
然而,少女却——
(不过,怎样也无所谓了。)
又再次放弃了思考。因为她对自己使命以外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这个大上准子被啃食的场所和时刻。
“从明天开始,我打算围绕这个火炬的行动范围走一圈……不如在学校查问一下吧?”
前段时间在这个小镇四处调查的时候,她已经确认了附近只有唯一的一所高中。而且大上准子所穿的校服,也跟那所学校一致。
亚拉斯特尔也没有异议。
“唔,除了家里之外,那儿就是第二个联系深厚的场所了。应该从同僚——”
他如此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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