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证实,王一恒的私人飞机,是直飞夏威夷群岛之中的毛夷岛!
绢可以肯定,王一恒是去赴约了,而王一恒赴约的目的,黄绢也肯定:为了她!
绢坐了下来,思绪十分乱。如果这时侯,不是卡尔斯将军推门走了进来的话,黄绢可能还决不定该怎样做。但就在这时,卡尔斯却推门走了进来。
绢抬起头,若著这个穿著军服,看来雄赴赴的男人,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恶之感!权力固然使人迷醉,但是她实在厌倦了面对卡尔斯的那种低能,心中受著痛苦的煎熬,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不著边际的空虚之际,还要装出极度的满足。
卡尔斯一进来,怔怔地望著黄绢,黄绢由于心情的异样而令得她的双颊,泛著一阵迷人的酡红。卡尔斯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走过去,双手紧搂住绢的腰肢,把黄绢移向他,在黄绢的耳际,含混不清地道:“宝贝,亲爱的,让我们现在就──”
绢并没有抗拒,她只是想笑,她实在想大笑,而她却竭力忍著,卡尔斯的抚摸,已令她全身发热,她知道接下来的,又是那种堕入无底深渊一样的痛苦,可是卡尔斯却还起劲得像是他完全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
绢始终没有笑出声来,由于她忍住笑忍得那么辛苦,以致她的喘息和紧咬下唇,全然没有假的成份,卡尔斯在喘息著吻她的时候,感到十分满意。
绢的心中,却已经有了决定,道:“我要到夏威夷去,那边,有一个地位重要的美国参议员在等我,和他会面,对我们有重大的帮助。”
卡尔斯听了呆了一呆,才道:“可是,我舍不得你不在我的身边。”
绢掠著凌乱的头发,现出坚决的神情来。
卡尔斯将军早已知道,当黄绢有这样神情时,她所说的话,就一定要实现,所以只好叹了一声,道:“去多久?”
绢绽出动人的笑容:“两天,或者三天,通知准备飞机!”黄绢决定到毛夷岛去,去见王一恒。她想给王一恒一份意外的发喜。这样,如果以后她和王一恒在一起,王一恒就会更对她珍若拱壁,这是女人控制男人心理的妙著。
绢在飞机上,想起王一恒见到了她时,一定会认为那是那份神秘请柬的力量时,不由自主“格格”地笑了起来。
她也想到:如果王一恒只是自信心太强,实际上也根本不能填补她那种要命的空虚时,她怎么办呢?
她深深吸著气:原振侠!她利用飞机的通讯设备,通知了当地的领事馆,要他们用最快的方法,通知原振侠,并且安排最快的旅程,让原振侠也赶到毛夷岛来。
然后,她舒服地伸长腿,紧抱住了两个枕头,令那两个枕头紧紧压在她的身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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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望著额上在冒汗的领事,有点发怔。领事喘著气,道:“黄将军的紧急……命令,请原医生你立刻赶到毛夷岛去!”
原振侠扬著眉:“我并不是贵国公民,似乎贵国将军不能向我下达任何命令!”
领事连连抹汗,道:“是,是,是请求,请求!”
原振侠叹了一声,他不是不想见黄绢,可是他也知道黄绢追求的目标是什么,他实在没有必要,再应黄绢的“请求”而去见她。
正当他想表示拒绝之际,领事又已道:“黄将军说,事情和一份请柬有关,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正确的答案。这是她说的,我也不知那是什么意思。”
原振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啊,又是一年快结束的时间了。尼格酋长的神秘失踪,徐玉音的离奇遭遇,陈维如的悲惨死亡,这些怪异的事,原振侠也经常在思索著,企图有一个答案,但是即便是一种设想,他也无法可以提得出来!
这时,他也不禁怦然心动,神情也犹豫起来。领事趁机道:“医生,如果要去的话,要争龋嚎一分钟的时间,黄将军说,必须在当地时间,除夕午夜之前赶到。”
原振侠喃喃地道:“是的,那请柬上是那么说,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请柬!”
原振侠在自言自语,领事看到他的神情又犹豫了起来,不禁大是著急,因为他接到黄绢的命令是:如果他不能令得原振侠在除夕午夜前到达毛夷岛,那么,领事就会被调回国,去充当沙漠巡逻队的队员,那比起当高级外交官来,实在相去太远了,所以原振侠神情的变化,实在可以令得他心脏病发!
他不由自主喘起气来,道:“黄将军说,有一位王一恒先生,已经去了!”
原振侠“啊”地一声,王一恒终于去应邀了。在这段日子之中,他和王一恒见过几次面,都是王一恒主动来找他的。有一次,甚至是在凌晨时分,王一恒看来已极有了七八分酒意,却来到原振侠的住所之外按铃,冲进来,向原振侠诉说,他其实是世界上最无法满足自己的人。
原振侠很明白王一恒这种人的心理,一个人,若是连达到普通愿望的条件都没有,失望对他来说,是不足令他痛苦的。但是一个人,平时什么愿望都可以达到,偶然有一个愿望达不到时,他的痛苦程度,就会千倍、万倍!
原振侠自然也知道王一恒的愿望是什么,那晚,他也没有劝王一恒,只是由得他自己去诉说,等到王一恒酒力不胜时,才把他送了回去。
当时,原振侠就会想过,王一恒是不是会接受那个神秘的邀请呢?
如今,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肯定了!
为了这份神秘的请柬,也应该去看看,究竟在王一恒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原振侠不明白的是,黄绢为什么要去呢?
难道那个发出请柬的人,真有一种力量,可以使黄绢投回王一恒?
原振侠想到这里,才道:“好,我去!”
当他说出这何话时,领事先生的汗水,已经透过了他的衬衣,到达他的外衣了!领事高兴得直跳起来,拉著原振快的手就回外奔,道:“你什么也不用准备。一切让我们来准备!”
原振侠道:“至少我得熄了灯!”
领事已把原振侠拉到了门口,怎么还肯让他回去,大声道:“不必了,我们会替你付十年电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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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恒一夜没睡,他眼看著十二月三十一日早上的太阳升起,有点薄雾,晨曦也因此有点朦胧。他心中在数著:“还有十八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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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架外交专机上,陪著原振侠的领事鼾声大作,原振侠一上飞机,他就知道自己可以完成任务,黄将军把两个职位随便他选择,一个是升作大使,随便他选择哪一个国家,一个是升他当国内的部长。在酣梦之中,他正在作选择。
原振侠只是闭目养神,把过去一年中所发生的种种怪事,又重新种理了一下,分析著吕教授和温谷上校两个灵学家的意见,一再问自己:过去所发生的事,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是另一空间的被突破和灵魂的突然转移呢?
两件事的任何一件,都是不可思议的,都是超越人类知识范畴以外的事,原振侠知道了事实的经过,可是他却无法在原因上作任何探索,只好依靠假设。然而假设也脱不了吕特生和温谷上校的范围。
最令原振侠迷惑的是,几乎集中了世界上所有灵学家的召灵大会,陈维如的灵魂,并没有出现。在一切玄妙而不可思议的现象之中,彷佛中间突然断了一环,又令得一切假设,无法连贯起来了。
飞机一直在平稳地飞著,原振侠在如道自己无法作出任何结论之后,也就索性不再去想,渐渐地,在那个领事的鼾声之中,他也睡著了。
这时侯,黄绢已经到达了毛夷岛,在机上的时候,她已经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作好了准备。所以,当她的飞机降落之际,并没有人注意,没有人知道这个阿拉伯世界之中,地位十分重要的女强人,已经来到了毛夷岛上。
因为黄绢已通过外交途径,告诉美国政府,她这次来,纯粹是私人渡假性质,不想受任何骚授,如果受到骚扰,将会严重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豪国政府有关方面接到了这样的通知,自然一口答应。可是也觉得事情有点古怪,所以,就将官关的资料,送到了联邦调查局,声明只给调查局作参考之用。
这份资料,如果落到了旁人手中,看了之后,自然顺手归档,不会引起注意。可是由于这种杂七杂八的事,一直是由温谷上校在处理的,所以,资料送到了温谷上校的办公桌上。
温谷上校一看,满头红头发,几乎没有直竖了起来!
绢到毛夷岛去了,她去干什么?温谷上校发挥了现代通讯设备的最佳效能,半小时之后,他知道亚洲豪富王一恒,也到毛夷岛去了。
温谷上校作了决定,自己也去,看看在毛夷岛上,究竟会有什么事发生。
在接近除夕的宁静的晚上,这个恬静的岛上,和尼格酋长去年神秘失踪一事有关连的人,几乎全到了。
王一恒最先到,在那幢美丽的小洋房之中,等待著午夜的来临,对他来说,时间是过得如此缓慢,每一秒钟,他都在空虚的、什么也捉摸不到的苦痛心情下渡过。
对黄绢来说,时间也过得相当慢,但是她却并不像王一恒那样闲看,她有很多事要做。
一下机,一架汽车屋已经准备好,停在机场外。黄绢吩咐了几句,就独自驾著车,直驶向针尖峰。
绢手下替她准备的汽车屋,自然是设备最好的一种,虽然小,可是现代豪华设备,应有尽有。当黄绢来到针尖峰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所有的游客,都已经离去,附近一带,幽静得惊人。
绢停了车,她拣了一个相当有利的地方停车。而她也配备了红外线望远镜。
这时,天色虽然黑了下来,可是当她调好了望远镜时,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大约三百公尺外的一株松树上,有两只松鼠正在追逐嬉戏。
然后,她在汽车屋的一张随意可以变换角度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自己的身子,舒适地挨进柔软的椅子之中。
四周圈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当她听到一阵汽车声传近来时,她知道,那是原振侠到了。几分钟之后,驶近来的车子,车头灯的光芒,射进了汽车屋的窗子,在车厢内造成一种奇异的图案。
绢仍然坐著不动,她看到车灯熄灭,然后,车厢的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绢的心跳有点加剧,在那一刹间,她想到的是原振侠强有力的手臂,那双手臂,曾经那么有力地拥抱过她,几乎令她窒息,也几乎令她快乐得昏过去。
她勉力使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进来,门没有锁!”
。号推开,原振侠出现在门口,他们两人对望著,谁也不开口。然后,原振侠慢慢走了进来,自己斟了一杯酒,坐下,两人之间,仍然保持著沉默。
就在这时侯,忽然又有汽车驶近来的声音,黄绢和原振侠都震动了一下。
原振侠翻腕看了看手表,才八点钟过一点,他望著黄绢:“那么早,王一恒就来了?”
绢立时直了直身子,双眼凑向望远镜,转动著。这时,车声已经停止了,黄绢看了一会,冷冷地道:“我们的红头发朋友来了!”
“温谷上校?”原振侠感到诧异:“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绢的语声听来相当伤感:“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目的,旁人怎么能深究?”
原振侠也来到了望远镜的旁边,当他凑向前去看的时候,黄绢就在他的身边,长发有几丝拂在他的脸上,而他的鼻端,又被黄绢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迷人的香味冲击著。如果不是他极有自尊心的话,他一点不再理会温谷上校,而转身将黄绢紧楼在怀中了!
原振侠暗中咬了咬牙,他一动也没有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黄绢心目中的男人,就算黄绢基于生理上的需要,会很乐意他去抱她,但是,这是多么无趣的一种情形,任何有自尊心的男人,都不肯做这种事的!
原振侠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从望远镜中看出去。他看到温谷从一辆小车子中走出来,四面看看,显然并未注意到汽车屋和他驶来的车子。
然后,温谷又上了车,把车子缓慢地倒退著,退到了一株大树之后停下。然后,他就坐在车中,点燃了一支烟,抽著。烟头冒出的亮光,在黑暗之中一闪一闪,看来十分异特。
原振侠喃喃地道:“大家都来了!至少有一个目的,是每个人都一样的:都希望看到,邀请王一恒来的是什么人,和尼格酋长的神秘失踪,有什么关连。”
绢的反应,看来不是很热烈,过了好久,她才道:“也许。”然后,又停了一会,才又道:“王一恒现在在什么地方?”
原振侠摇著头,他望向黄绢,恰看到黄绢的侧面,他看到黄绢的长长的睫毛,在不住地闪动。就在这时,原振侠的心中,像是被什么硬物,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一样!他明白黄绢为什么要来了!
绢是想要王一恒在这里看到她!
他同时也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绢是在利用他,作为一种填补,这就是原振侠何以忽然像是捱了重击一样的原因。
这实在是超过一个人所能忍受的极限了!
原振侠知道,自己在那一刹间,脸色一定变得极其难看,所以当黄绢向他望来的时候,才会现出一种讶异的神情来。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道:“我并不后悔这次前来,但是我可以肯定,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形,我一定不会再来!”
这时,原振侠的情绪,已然极其激动。
绢听了之后,并没有出声,只是自然而然,现出了一个十分轻视的微笑来。
那种微笑之中所包含的卑视,只有身受者才能了解,原振侠在刹那之间,感到了心口一阵绞痛,他不自觉地,发出了一下呼叫声,根本不及再去考虑其他,一个转身,冲向门口,拉开门,就跳了下去。
这时侯,他心中的愤懑、哀痛、激动,真是到了极点,落地之后,他又大叫了一声,然后,不顾一切,向前疾奔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奔向何处,他只是用尽自己每一分力气,向前奔跑看,希望摆脱黄绢那种充满了卑夷的微笑。
突然之间,他在黑暗之中,一脚踏了空,整个人向前,直倾跌了出去。
当他感到自己向前跌出去之际,他仍然不及去想自已会跌成什么样,他在想的只是:黄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自己纵使不是她心目中的男人,但也不应该这样没有地位!
在如此激动的情绪之下,原振侠实在没有法子分辨自己究竟会跌成什么样子,他只是在一瞬之间,觉得自己忽然撞中了什么,坐跌在硬地上。
当他喘息著,还不想睁开眼来之际,他忽然感到了一股寒意,那股寒意,令得他不由自主,全身发起抖来。
然后,突然有一个柔软丰满的胴体,紧紧抱住了他。
原振侠的喉际,发出了“咯”地一声响,他的神智十分清醒,他已经觉出事情极不对头,一定有什么极其古怪的事在他的身上发生了!
他还未曾来得及睁开眼来,两片湿热的唇,已经吮住了他的唇。原振侠心中叫了起来!黄绢!只有黄绢的吻才会这样热烈!
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