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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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乾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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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别骂嘛,她心里也很后悔啊! 

  想起昨夜诡异的情形,贝贝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脚心发痒,像是那些黑蛇,又在那儿窜来窜去。 

  清澈的眸子转啊转,无意间瞧见,干戈的手腕上,有一圈青黑泛紫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某种动物咬的。看那伤口,又肿又紫的,肯定疼极了。 

  怪了,他的身手矫健,任何猛兽都不是他的对手,哪有什么动物,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咬得到他? 

  她盯着那个咬痕瞧,脑子里却突然想起,棘格先前说过,昨日夜里,在她痛极的时候,干戈亲自压着她,就怕她伤到自己。 

  啊,难道,那个咬痕是 

  贝贝心中一乱,那热烫的暖流,又悄悄的在胸口泛滥成灾。 

  意识到干戈扫来的视线,她连忙清清喉咙,偷偷喝令自个儿不能失态。 

  “呃,对了,那个坛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故意转移话题,还踩紧小绣鞋,就怕又有怪东西要溜进去。 

  “蛊。” 

  “嗄?” 

  “那里头装的是七日蛊。” 

  啊! 

  贝贝的小脸,瞬间转为雪白。 

  该死!大姊肯定是忘了提醒她,苗人除了善用药,也善用蛊。 

  “你是说,钻到我身子里头的,是蛊毒?”她乾着嗓子问道,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身子更是抖个不停。 

  从小熟读医书,她当然知道何谓蛊毒。 

  书上记载,苗疆地区多蛊,在每年五月五日的炙阳之日,取百种毒虫!放到不见光的坛中,让毒虫自相残杀,最后留下来的,就是蛊。 

  她脑子里思绪乱转,不断浮现,书上记载的,那些中蛊的人,总是得了好可怕的怪病,最后以最离奇古怪的方式惨死 

  哇,她不要啊! 

  “为什么苗人们还说那是圣药?”她快哭了。 

  “以讹传讹,自然会有误传。”干戈平淡的口吻,就像在讨论天气。 

  “那些人明明就说了,那坛药能够令人百毒不侵。”她忿忿不平的质问,又气又慌,心里简直没了主意。 

  “人都死了,当然百毒不侵。” 

  呜呜,完蛋了,她要被自个儿的好奇心害死了! 

  “但是我现在没事啊!”贝贝急忙的说道,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原地跳啊跳,证明自个儿很健康,顺便也试试看,能否把体内的毒虫给跳出来。 

  “现在是没事,但是七日之后”干戈只把话说了一半。 

  贝贝的心也被吊到半空中。“七日后会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这种蛊,初时会疼上一个时辰,隔六个时辰后再度发作。以此类推,疼痛时间增长,到了第七日,中蛊者将会活活痛死。”他徐缓的说道,照着她的要求,把情况说得格外仔细。 

  传说中,这种死者,魂魄俱销,甚至不能转世。 

  人们对这坛蛊充满恐惧,对干戈更是又敬又怕,暗地里称他为销魂蛊王,就怕惹上他,不但要活活痛死,就连魂儿都没了。 

  放眼整个苗疆,就只有贝贝不知死活,还敢往存药房里闯。 

  难怪存药房不需上锁,任何稍微有脑袋的人,都知道该远远的避开那儿,哪里还会闯进去乱翻? 

  贝贝快昏倒了! 

  焦急之中,她脑中陡然灵光乍现,闪过一个法子。 

  “对了,这蛊是你的,你就一定知道解蛊的方法。”她抬起头,急切的问道,紧握住最后一线希望。 

  “你这蛊毒.不好解。”干戈冷冷的回答,黑眸深幽。 

  “我才不管好不好解,花多少钱都可以,你马上替我解!”她喊道,从口袋中翻出银子,用力砸他。 

  他不屑一顾,闪过迎面飞来的银两,端起茶碗,好整以暇的喝着苦涩藤茶。 

  “那蛊是用我的血养的,只有我能解,解的方式也不同於一般。” 

  贝贝冲上前上,双手揪住他的衣袍,用力摇晃这个可恶的男人。要不是一条小命还握在他手上,她真的好想用力踹他几脚。 

  “什么方法都好,快动手啊!”她咆哮着。 

  他看着她,半晌之后才宣布。 

  “你必须跟我合欢。” 

  嗄?! 

  “合合欢?”她瞪大眼睛,小手僵住,忘了要掐他脖子。 

  干戈点头。 

  “呃,你的意思是,呃,可以请你解释得清楚一些吗?”会不会是这两个字,在这些蛮子的语言里,是指别的意思? 

  她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期望那张薄唇里,会吐出别的意思。 

  “跟我睡。”他的话,打破她的期待。 

  “呃……只是睡吗?”她还不死心。 

  干戈看着她,微微勾起嘴角。 

  “都做。” 

  都、都做?! 

  为了解除蛊毒,她必须跟干戈呃 

  娇嫩的粉脸,因为这惊世骇俗的提议,迅速转为嫣红,但是一想起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她没有迟疑,立刻就下了决定。 

  “好,我认了,那你来吧!咱们速战速决!”她脱下披风,娇小的身子往他坐着的兽皮上一跳,像个祭品似的四肢张开,全豁出去了。 

  好吧!就当是被狗咬了。反正她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把清白给了这蛮子,说不定还能省去一些麻烦。等干戈蛊毒解了后,她就要马上开溜,即刻回京城去,这辈子再也不见这冷酷的半裸男人,彻底把这丢脸事儿给忘了! 

  她闭起眼睛,准备“从容就义”,干戈却只是睨着她,动都不动一下。 

  “不只是今晚。”他又开口了。 

  啊? 

  “那要多久?”她抬起小脸,眯起眼睛。 

  黑眸直视着她,平静内敛。 

  “七日一回,为期三年。” 

  “三年!”她从兽皮上跳起来,小脑袋摇得像博浪鼓。“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要是那么频繁的跟他呃,那她岂不是成了他的……情人? 

  那两个字,让她粉脸嫣红,羞得心儿直跳。 

  他没有强求,只是耸肩,起身往外走去,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你可以慢慢考虑。” 

  考虑?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她清白的身子,为了解蛊毒,白白让他占便宜…已经是够荒唐的了。更糟糕的是,为了免去疼痛,他们每七日就必须 

  噢,不行不行!她宁可痛死,也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 * * 

  两个时辰后,时间一到,蛊毒再度发作。 

  “啊!” 

  尖叫声传遍苍茫山,令所有人都为之僵硬。 

  那声音愈来愈痛苦,还伴随着束西被摔碎的声音。接着,不到半晌,就看见贝贝从汉族房里冲出来,跌跌撞撞的穿过广场,踹开蛊王主屋的大门。 

  “干戈!”她尖叫着,已经疼得冷汗直流。 

  高大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黑眸瞟向她。 

  “随便你要花几年都好,快点,帮我帮我。”贝贝扑进他怀里,主动去剥他的衣裳。 

  蛊毒太过厉害,她痛得难以忍受,先前豪气干云的决心,老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痛,她好痛啊!他怎么还不救她? 

  贝贝圈住他的颈项,凑上红唇,笨拙的吻着他的脸、他的颈项、他的胸膛 

  “你决定了?”低沈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她胡乱点头,小手没闲着,不断在他身上乱摸,只求他快些大发慈悲,替她解除疼痛。 

  深幽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光亮。干戈抱起她,住房间走去,他的脚步很快,抱着她的动作,沈稳中却有着内蕴的温柔。 

  房内陈设简单,角落有一张人石床,上头铺着厚厚的兽皮。 

  朦胧之间,贝贝神智恍惚,只觉自个儿被放上床,而干戈热烫的唇、热烫的手,开始在她身上周游。 

  她还好痛,但是他带来的奇妙感觉,一点一滴的驱逐那些痛楚。她咬着唇,额上浮现点点汗珠,小脑袋在兽皮上左摇右晃。 

  衣裳不知何时,全被扔到地下去,干戈的身躯很热很烫,压在她身上好沈重 “忍着。”他低沈的声音,靠在她耳边,伴随着灼人的喘息。 

  她根本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能收紧双臂,把他抱得更紧。隐约感觉到,他的双手,分开她赤裸的腿儿,而后某种炙热的坚硬.缓缓的进入她 

  跟正在全身肆虐的蛊毒相比,干戈带给她的疼痛,甚至可以说是甜美的。 

  “跟着我。”他低语着,紧抱着怀里的女子,展开远古的律动,热烫的汗水,落到她娇嫩的肌肤上。 

  渐渐的,贝贝的呻吟声转为甘润,不再是因为疼痛,而是源於他所给予的无尽欢爱。 

  偌大的斗室里,有着男人的喘息,以及女人的低吟,久久不停。 

  * * * 

  几日之后,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从苗疆百族陆续运抵苍茫山。 

  蛊王大婚,这可是苗疆的天大喜事,百苗的族长们,跋山涉水的前来祝贺,好奇的想看看,冷酷的蛊王,娶的究竟是哪个女子。 

  这昭告天下的场面,可让贝贝脸色难看极了。 

  讨厌啊,明明是件丢脸的事儿,为什么会弄得人尽皆知?这么一来,这些人全部都会知道!她是因为蠢得中了蛊毒,才会爬上他的床,恳求他要了她。 

  其实贝贝也不是没想过,要跟干戈私下协议,言明不许对外声张。但是那天她穿过广场,闯进他屋子里,苍茫山上所有的人,全都可以当证人。 

  据说,那日她还没踏出干戈的房门,蛊王大婚的消息,就已经传遍附近几个部族了。 

  她看着络绎不绝的贺客,心里就是不痛快,忍不住凑到干戈身边发问。 

  “为什么他们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嫁给你?”她跑到大厅来质问他,视线却落在宽阔的胸膛上,没有瞧他的眼睛。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是她还是不习惯面对他。尤其是在白昼里,一瞧见他,她就会回想起夜里的亲昵时 

  想着想着,粉嫩的脸蛋.又变成了红苹果。 

  干戈看着她,面无表情。 

  “除非你想死,否则你就会嫁我。” 

  哼,这回答太可恶了! 

  “但是,我只是说跟你呃,让你替我止痛,又没答应要嫁你”她一面说着,粉脸泛红,愈垂愈低。 

  “我愿意娶你就行了。”他简单的说道,没冉理会她。 

  贝贝问了一肚子的气,唧着红唇回自个儿屋里去。回屋的路上,不断有人上前,对着她恭贺道喜,或是送上珍贵的礼物。 

  等回到汉族房里,情况更是失控,各族运来的礼物,早已经堆到了庭院里,她连要找个地方站都很困难。 

  贝贝艰难的挤开礼物,往卧房摸索前进。才一回到卧室,她双眼忍不住亮了起来。 

  床上摆着华美精致的苗族嫁裳,那件绣花飘带裙,绣工精致非凡,简直是巧夺天工。除此之外,嫁裳之上,还有着一顶银冠,以及众多白银首饰。 

  她坐在床沿,抱着银冠,心儿又开始乱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她看来是躲不过了。只是,她真的要嫁给干戈吗?被绑在他身边三年是一回事,成为他的妻子,又是另一回事啊!她真的留在这儿,跟他做一辈子的夫妻? 

  再说,她成婚的消息要是传回京城,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呃,不对,大姊要是知道,她嫁给了蛊王,肯定高兴极了,说不定还会抱着算盘,开始计算能靠着这层关系!替钱家捞到多少好处。 

  想到这儿,贝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困扰极了,觉得不情愿,却又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棘格捧着满手的礼物.从外头走进来,满脸都堆满了笑容。 

  “汉妃,您瞧见这些衣裳跟银饰了,还满意吗?”她兴高采烈的说着,还端起银冠,喜孜孜的替贝贝戴上。 

  啊,蛊王挑的新娘,可是美极了呢!多少族长上了苍茫山,瞧见当今的汉妃,全傻了眼,暗地里全发誓,要去虎门口等着,看看能不能再碰上一个汉族美女。 

  只是,众人喜悦的心情,似乎没传染给新娘。 

  “这些嫁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绣制的?”贝贝的手,滑过嫁裳上的挑花绣,暗暗思忖,这么精致的绣工,绝对是花了不少时间。 

  “唔,族里的姑娘一块儿动手,花了半个月左右。”棘格回答。 

  半个月?那就是打从她上了苍茫山,众人就开始暗地筹备婚礼了? 

  弯弯的柳眉,不悦的蹙了起来。 

  “你们就确定,我一定会嫁他?”怪了,她自个儿的婚姻大事,怎么旁人都比她先知道? 

  棘格神秘的一笑,先到门口探头看了看,确定蛊王还在大厅,暂时无法脱身后,才咚咚咚的又跑回来,凑到贝贝面前,小声的说道:“打从蛊王送来那只银镯,我们就心里有数了。” 

  贝贝挑眉。 

  “那只银镯啊,是蛊王的父亲,从波斯巧匠那儿重金买来,送给蛊王母亲的,是成对的男女双镯。一只收在蛊王房里,另一只,如今就在你手上。”棘格说着,又拿起银饰,忙碌的为新娘打扮。 

  贝贝坐在床沿,呆呆的任由棘格摆布。她的小手,摸索到银镯上,紧紧握住不放。 

  他让她住进母亲的故居,又拿母亲的银镯给她,还嘱咐她一定要戴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意图,就只有她傻傻的,还被蒙在鼓里 

  苗人把女人带回屋里,不是当客人。 

  干戈在说这句话时,就已经藏了弦外之音。 

  不知为什么,得知这项秘密后,她的心有些慌乱、有些气愤、有些不甘愿,却也还掺杂着些许润润甜甜的温暖。 

  广场上锣鼓喧天,宾客们吵吵闹闹,干戈从外面大步踏进内室。 

  她抬起头,看见他时,心头一动。那种从见到他起,就徘徊不去的暖流,再度席卷胸口。 

  原来,他是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娶她。 

  不知为什么,这件事情让她好高兴、好高兴 

  干戈望着她,黑眸闪烁。 

  “过来。”他霸道的说道,声音一如以往般冷淡。 

  这一次,她没错过他眼里的火焰。 

  “去哪里?”贝贝弯着唇,对他浅笑,先前的懊恼,这会儿全都一扫而空了。 

  干戈眉头一拧。 

  “过来。”他没有回答,反倒重申命令。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对他霸道的性子举双手投降。 

  “好嘛好嘛,别催了。”贝贝嘴上抱怨着!却还是乖乖伸出小手,搁进他宽大的掌心。 

  当干戈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时,她的红唇上,悄悄弯出一朵笑。 

  唔,或许,嫁给他,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呢!     
                        
   
    第七章   
   
   
   庆典结束,宾客离去,苍茫山上恢复平静。 

  男人们入山狩猎,而女人们开缸染布,照著干戈的指示,将土布染成蓝布,或是再加工,制成深玄色的红布。 

  一日,午後燠热,她热得难受,想要沐浴,却又不愿意泡进温泉里,索性走出寨门,到後山去寻找可以沐浴的山泉。 

  苗山多泉水,她没花费多少功夫,就在後山发现一汪碧绿的山泉。 

  “哇,太好了。”贝贝喃喃自语,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後,才敢褪下香汗淋漓的衣衫。 

  她先用脚尖沾沾山泉,然後再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跳进山泉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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