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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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龙腾-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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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泽清想了一想,因想到那些汉军将军都是直言无忌,便大着胆着道:“不然。蒙古的大部与满虏并不交好,当年会盟奉皇太极为盟主,不过是因林丹汗太不得人心,欺压诸部所致。当日草原会盟十余万人,都是蒙古精骑,今日随同皇太极入关争霸的,不过是科尔沁与喀尔喀等小部落派了兵来,不过几万人,其余大部落并未出兵,与科部等部不同。何况蒙古草场有限,各部都划分范围,皇太极一时立身可也,长久必定会陷入内斗,陛下以强兵轮番扫荡,时间久了,满人必定立身不住,而蒙人恨满人连累,也必定会群起攻之。是以只需防着他们从草原绕道返回辽东,甚至黑水之北的通古斯部落密林之中,只需防住这个,则些许满人逃往草原,又有何忧?”    
  吴三桂听到此处,因见张伟点头,心中再难忍耐,因大声接话道:“此事与当日曹孟德不追袁氏二子,袁氏二子反而被斩首送回,细细思之,却原来是一样的道理。”    
  他这么一开口说话,不但唐通与高弟等人为他担心,纵是厅内的汉军诸将亦是惊奇。需知张载文和周全斌等人虽然在厅内高声辩论,一来是这两人一个是由澎湖跟随,一个是台湾入伙,乃是最亲近的嫡系将领;二来两人亦是得了张伟命令,才如此争论,若是无有张伟命令,亦是不敢如此。此时吴三桂以一新附降将的身份,当着如王煊、江文瑨、张瑞、契力何必等汉军一等一的大将身前,居然敢不先回禀便张口说话,其胆色如此,当真是令众人侧目。    
  张伟亦觉惊奇,因移目去看,却见此人年纪很轻,不过二十三四年纪,面白无须,一副小白脸模样。看衣着打扮,亦很是讲究,显然是郧贵子弟。再细细看来,却是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他心中一动,已然知道站在自已身前的必定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大汉奸,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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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前明太子    
  自他回来,历史已然变的一塌糊涂,许多事情并不以原有的轨道进行。这吴三桂投降之时,张伟想起当年之事,亦很气愤。曾有密谕周全斌将其诛杀的心思。后来转念一想,当年顺朝不得人心,显然不是得天下的材料,而吴三桂与高弟等人不过五六万人,与宁远等城撤进关内的几十万百姓驻于永平府一地,地狭人多,根本不能自立,又与南明政府联络不上,唯一之计,便是与清朝勾结,方能保得他吴氏的富贵。此人为了如此,连老父的性命亦不顾惜,到也真是个狠角色。虽然依张伟想法,男子汉大丈夫,纵是身死陨命,亦不可以大好身体去屈事蛮夷。做汉奸这一条是无论如何不能原谅,只是此人既然投降,又并没有这一条帐可以算在他头上。明末之时士风败坏,士大夫和权贵只以身家富贵为重,哪里顾及什么民族大义,吴三桂投降到也并不是特列,从辽东三王到明朝文官集团,不肯投降的又有几人?是以江阴典史阎应元的那句:“有投降将军,无投降典史。”才能直入人心,千百年下仍是掷地有声。    
  因念及如此,是以虽然吴三桂以大汉奸的身份投降,张伟到也并没有为难于他。只是此时见了真人站于眼前,心中到也很觉怪异。又突地想起吴梅村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一语,想到那陈圆圆此时大概也有十来岁年纪,却不知道流落何处。此女是中国有史以来以美貌为祸最大的女性,到还真想见上一见。    
  这后堂之内的诸将军却并不知道张伟心思,只见他脸上变幻不定,阴晴莫测,很是揣摸他心中到底所思何事,待后来竟然见他面露微笑,却又更是不知何故,当真是令诸将想破了头皮,也是不明所已。    
  直过了半响,方见张伟转颜,先向仍跪伏在地的刘泽清道:“刘将军,不需如此多礼。此后见我说话,站立即可。”    
  见刘泽清唯唯诺诺退下,张伟方向吴三桂笑道:“此必定是吴氏少子,以弱冠年纪成为镇关大将,统领数万精兵,管理数十万百姓的山海关吴三桂总镇了?”    
  吴三桂适才突然插话,虽然算准了张伟并不忌讳臣下如此,甚至会欣赏自已勇气可嘉,其实也是孤注一掷,很是冒险。此时不但手心冒汗,便是后背亦是被汗水湿透,听得张伟迅问,忙站将出来,因适才张伟有不需下跪之语,他便也不跪,只躬身道:“臣之贱名不想亦上达天听……”    
  “不必如此。吴将军少年得志,虽然有伊父吴襄为援,亦是因有真材实学所故。不然,你之长兄吴三凤年纪大过你,却也不能继承父业。来,且与我说说看,你对今日所议之事有何见解?”    
  “回陛下,以臣看来,以大军缓慢推进,压迫京畿,以偏师入朝,攻入辽东断敌后路之策当真是妙极,臣并无异议。”    
  张伟微觉失望,又问道:“那依你看,是以结纳朝鲜以为援奥,还是纵兵猛攻,灭掉李朝,收归大汉所有?汉军有不少将军都道,朝鲜原是天朝上邦直管,唐朝之后方始独立成为一国,现下不如趁着这个机收将回来,我也觉得很是有理。吴将军世镇辽东,对朝鲜很是了解,不如说说看法,言者无罪。”    
  吴三桂静静听完,却并不急于答话,先是静静思忖片刻,方向张伟答道:“臣启陛下,若是依着此计,臣恐辽东无宁日矣。”    
  “喔?何以见得?”    
  “朝鲜虽然国弱民穷,然则脱离中华已久,衣冠同而语言异。种种习俗、语言、居室,都与中国不同。便是蒙元之暴,虽然占领朝鲜之土地,实则亦默许其独立。朝鲜王室一向臣事中国,以藩属自诩。中国属国中,以朝鲜最为恭谨。毛文龙镇皮岛时,朝鲜国王屡次赠粮助守,若不是皇太极屡次入朝,朝鲜不能抵御,明朝又不能救援,朝鲜这才向满夷递了国书,臣服于伪清。纵是如此,朝鲜亦是屡次提到当年倭乱之时大明对朝鲜实有再造之恩,并不肯出兵助战。今明朝已灭,陛下已成为中国之主,以大义名份诏命朝鲜国王相助大军,以土著引路,以粮草供给军需,以军器补给一时之急需,岂不比与全朝军民为敌更好?”    
  “然则朝鲜一向臣事明朝,今派遣使臣与军队同去,彼辈肯归心否?”    
  吴三桂心中暗暗激动,知道一身功名尽在此时。是以一小小降将平淡终老,还是能溶入汉军之内,得到真正的信重使用,便在此时,因亢声答道:“朝鲜臣服的乃是中国,乃是因中华文物光耀千古,彼辈敬服的原故。比如衣冠,比如科举文字,都尽服从于中国,此便是明证。至于明朝,除了当年为朝鲜抵御倭成外,成祖时需索无度,一次便索牛万头,又便朝鲜每年献上宗室美女,朝鲜上下其实均是厌恶怨恨。今陛下已为中国主,明朝灭亡,只需派遣明朝旧臣前往宣谕,朝鲜地小民贫,哪里敢与中国大军相抗?臣事满清蛮夷,朝鲜国上下原本就是很不情愿。原朝鲜国王李珲便是因向满夷上陈国书,臣服事夷,朝鲜上下对他很是不满。大臣们发动政变,以“输款虏夷”的罪名将他撵下台来,扶持现在的国王李倧继位为王。那李倧甫一继位,便愿意继续奉明朝为主,只是后来满虏屡次入犯,不得已之下方又臣服满虏,其实心中怨恨,无时无刻不盼中国大兵救援。”    
  张伟听到此处,心意已决。他虽然对朝鲜历史略微知道一些,却只知道这个国家一直以小中华自诩,对中国一向以恭谨事上的态度来周旋。是以不论是元、明、清,都对它照顾有加。明朝为它击退倭人入侵,其实是帮它复国;清朝甲午年间,又为它打了一仗,待到了现代,又有数十万中国人的鲜血抛洒在那白山黑水之上。只是后世朝鲜人却不如当年之朝鲜人知道感恩,北部朝鲜事另一强国,与中国交恶数十年,中国人为其征战之事仿似并未发生过一般;南部因有另一大国扶持,经贸发达,小国之民眼界甚浅,竟然开始藐视其尊敬了几千年的强邻。因念及此事,张伟亦很是讨厌这个小国,当属下有人提议灭朝时,他确实为此心动。待听到吴三桂这一番剖析,他是久镇辽东之人,身份地位又能知道许多内幕,确实是比汉军诸将全然不了解来的高明。    
  虽然如此,张伟却并不想让这个年轻的将军太过得意,因冷笑道:“当年日本进攻,朝鲜全境失陷,王室退到义州,若不是明朝大举援助,现下已经乖乖臣服日本。尔的见解,未免太过悚人听闻。况且,朝鲜王室黯弱,权柄多半落在大臣手里。国王在很多时候,不过徒有虚名。自倭乱之后,全国上下并没有奋发图强,重整军备。反而颓废依旧,被满虏打的溃不成军,不成模样。这么一个腐败至深的国家,民心不附,军无战心,在你嘴里,到成了不可侮的强国么?当真笑话!”    
  吴三桂被一闷棍打的一楞,额头上立刻密密的沁出汗珠来。他一面诧异张伟如此了解朝鲜局势,一面苦思对策,半响过后,方答道:“陛下,朝鲜虽弱,其势与当年安南同。成祖以五十万军下安南,初时安南全境降服,并无抵抗。待成祖设立都司,调兵回国。安南各地立时风起云涌,各处抵抗不断。朝鲜小国,汉朝以大军驻守劳师费饷,并无实益。不若留其王室,永为中国藩属,岂不更好?”    
  张伟其实又可以用日本驳他,只是心中略一犹豫,觉得此人年纪虽小,能力胆识都很是难得。到也不必太过压制,且拿他试上一试,若是果真很有才干,又得一大将也是好事。因向他笑道:“虽然是泛泛而谈,到也可知你平时在这些事上很用心。”    
  “陛下夸奖,臣不敢当。臣今日与陛下一席言,方知臣以往坐井观天,请陛下治臣君前无礼之罪。”    
  张伟步下座位,行至他身边。只觉得这吴三桂个头中等,与自已差不多高。因又向他端详几眼,方又笑道:“你不必请罪。适才你站出来,想必是要邀出使朝鲜的差使,甚至想指挥军队做战,我说的可对?”    
  吴三桂吃了一惊,忙低头答道:“不敢。臣部已归汉军统辖整编,臣只愿孑然一身,为前往朝鲜征伐的汉军将军领路。”    
  “大丈夫想着建功立业,沙场扬名,这也无可厚非。既然你主动请缨,那么便允了你。你所部兵马,自然不能让你带去。可以拨给你一万厢军,协助汉军,守备粮道,搬运物资。此次汉军入朝,实力强雄。粮草补给由日本就近运去。临战指挥,都是由水师都督施琅统领,你可以由天津寻一兵船,带着亲兵护卫,去觉华岛寻施都督就是。你不可一心想着立功,忘了你的首要任务乃是与朝鲜上下交通致意,领路助战,若是因果倒置,误我大事,纵是你立了战功,也断然不能饶你!”    
  说到此处,他沉吟片刻,又道:“武事由你,文事么,洪承畴乃是明朝名臣,朝鲜那边想必也知道他。内阁大学士们大多降了满人,咱们就派洪阁部过去。你二人好生合作,由朝鲜攻陷辽东之后,朕不吝封候之赏!”    
  吴三桂听他说到此时,才以“朕”字自称。知道这算是口谕圣旨,一会必定有人颁谕给他。因垂首低头,沉声答道:“臣遵旨!必定竭精尽力,粉身以报!”    
  张伟挥手道:“我从不要人粉身以报!这些套话不必再说,既然一心为我办事,我就保得他一家大小平安富贵才是。你的父亲现下在北京,来日大战,得便我必招降于他,你放心就是。”    
  吴三桂虽然下定决心,不以在京师的父亲家人与财产为念,到底是心中一直担心此事。害怕父兄因为他的原故遇害,一直忐忑不安。此时听到张伟竟然提及此事,心中又是感动,又觉惭愧,不觉哽咽道:“臣下家事,竟然亦劳陛下忧心,臣实在是……”    
  “不必再说,将来好好做一番事业出来,才不枉此生。”    
  见他叩头离去,张伟默然伫立,心道:“人之际遇,当真是离奇不可预测。谁能想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大汉奸,竟然会有可能成为我手下可用的大将。”    
  堂上诸将对张伟如此高看这个旧明降将很是不解,只是张伟行事一向神色莫测,其间自有深意,众人猜将不出,却也只得罢了。只有江文瑨隐约想道:“汉军除了厢军系统和禁军之外,都是澎湖与台湾一系,其中除龙武卫是辽东降将外,周全斌、张鼐、张瑞,以及他江文瑨都是台湾出身,各人之间私交甚笃。虽都是张伟一手提拔,都是忠心不二,然而军队掌握在一派手中,纵是有许多防范措施,却总是不能教人放心,现下提拔重用一些降将,分化治之,也是当权者的妙招,到也无可厚非。越是如此,到也不必对开国功臣大加诛戮,思之却是令人放心了。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张伟沉声道:“辽东空虚,朝鲜无论是战是降,大局是无可改变。咱们不必对那边操心过多,到是议议,何时进逼畿辅!”    
  他坐回座椅,向王瑄道:“立刻给孔有德、刘国轩传命。命他们立刻过黄河,把被蒙古人占据的河套地区给我夺回来。然后攻占沙井卫、大同,由北方包抄夹击。”    
  “山西袁崇焕等人尚未归降?”    
  张伟脸上一阵青气掠过,向王瑄道:“命他们不必再理会此事,不论袁某人是否归降,山西大同等边境重镇,半个月内都给我拿下来。”    
  “是,臣这便过去拟旨。”    
  “张瑞,契力,你二人合力击破清军南下至大名府一带的游骑,斩首三千,我很喜欢。你们现下动身,重回大名,将鄣德、顺德、真定、保定诸府一并扫平,待龙武与龙镶两卫攻下太原、大同,与他们会合一处,断了满人后路。”    
  见二人起身领命,张伟因笑道:“当年我带张瑞等人远赴辽东,曾与皇太极言道:萨尔浒一战非得汉人出一英主,提五十万大军亲征关外,方能取胜。今日小子无德,忝居大位,手下汉军厢军北伐者亦五十万。待我亲率大军,先行夺取通州之时,到要看看,他这个蛮夷中的英主,如何应对!”    
  此时乃是他一生事业中的最高潮时,一时感悟说出这番言语,诸将都是心腹之人,如何不解他的报复。此人先是从郑芝龙为盗,甫在台湾立下基业,便辛苦成军,南伐北讨,每一日不以征服建州女真为最要紧之事,甚至灭亡大明,登基为帝,都不见他如此高兴神情。各人自然不知道后世满人祸害中国之惨,流毒之重,此时却也不免为他高兴。    
  自周全斌领头,张鼐等人居后,各人一起离座下跪,向张伟道:“末将等一定拼死奋战,敉灭鞑虏,一扫神洲妖氛,复使中国清明,以达成陛下之夙愿矣!”    
  张伟兴奋的脸上放光,心中百转千回,种种过去未来情事辗转涌上心头。因思创业之艰辛,夺嫡之困难,不知不觉间心中酸楚,竟致泪涌双目,难以遏制。他掉转头去,并不给诸人看到,害怕他们诧异。这些年来,他以小小海盗成为中国之主,自天启四年算起,到现在不过十一年光景。外人看起来,他当真是天降神人,比之当年明太祖创业来的更加容易,更令人惊佩莫名。其实他有苦自已知,以现代人的身份回到古时,凡事种种只有自已方才明白,纵然是以多出几百年的智慧成就大业,然而其中的寂寞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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