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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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龙腾-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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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几次,张瑞亲领的三百精骑就差一点冲到距德川身边。只是那些旗本武士拼命保护,甚至用身体来阻碍敌骑前进,方又将他们挡了回去。    
  飞骑身披重甲,高速冲击时如同鬼魅,马刀下斩时立时就是鲜血四溅。若是有被旗本们包围的危险,几十骑一股的飞骑迅即合拢,左冲右突,与大部一合,又将好不容易集结成堆的武士们冲散。    
  张瑞原是武术世家出身,自幼便好勇斗银,因勇力被张伟招募,此时带领大军,在敌阵中冲杀挥斩,虽然胳膊有伤,用力过猛时难免痛楚。却只觉得杀的甚是痛快,只可惜那日本将军处防卫太过密集,那些武士又拼了命的抵挡,并不被飞骑冲破防线,是以无法近前。因派了身边亲兵,令道:“你带几个人,冲到外围,向契力将军说,让他调一队万骑进来,我们护着,去射那倭人的大将军。”    
  那亲兵领命,带了十几人冲出阵外,旋即又领着几百万骑突入。张瑞一见大喜,立时带了他们前突,直奔德川秀忠那边而去。    
  “大御所,咱们后退一下吧!敌人的重甲难以砍透,加上马力冲击,我们很难挡住。”    
  眼见数百骑直奔自已这边而来,德川秀忠自然知道对方用意。见属下纷纷建言,劝他暂退。心中怒极,拔出配刀,大吼道:“上次退了,我忍受了几年的屈辱。此次就是战死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用刀在天空中虚劈一下,大声命道:“去迎敌!都有的人都上前去迎战,越退,就越是敌人追杀的对象。与其被人从背后砍死,不如含笑迎接那当头的一刀!”    
  说罢,引领着几千名护卫他的御家人拼死向前,决意与这些铁甲骑兵决一死战。护卫在他身边的,全是德川氏的御家人。其中有负责警备江户的大番武士、有负责将军安全的内番、出巡仪卫的小姓番;再有便是将军身边专门负责为他打仗征讨的旗本武士。这五六千人的旗本都是德川家族的依附武士,最低的薪俸说在两百石以上,平日唯以习武弄棒为业,以侍奉守卫德川家族为已任,其武力和忠勇,都远远超过一般的幕府武士。    
  在德川秀忠的激励下,本身又常有以死报答的觉悟。这些御家人武士纷纷挚刀前冲,虽然第一拨的抵抗立时便被张瑞率领的铁骑踩碎,但毕竟是人数上大有优势,再加上都是武力强横的近卫武士。接战不久,张瑞的几百骑就再也无法深入,而是与这些武士们缠斗起来。    
  劈开几个一心想将自已斩落马下的武士,张瑞见不是事,若是这样缠斗下去,飞骑的冲击奔突的优势无法发挥,在停顿的马上与这些武士拼斗,飞骑并不能占据上风。短短一刻功夫,已有几十飞骑受伤落马。忙向身后随来的万骑射手们命道:“快射箭,向那倭人大将军射箭。”    
  万骑射手们听得他命令,立时原地停住,张弓搭箭,略一瞄准,便向着德川秀忠及其属下射去。    
  眼见对方弓骑手赶来,德川秀忠身边的近卫武士和持盾的小者立时用身体和牛皮大盾将他团团护住。虽然有不少没有防护的武士们被射的如同刺猬一般,秀忠却是毫发无伤。    
  张瑞因压力大减,又见斩杀敌将的希望渺茫,怒喝一声,令道:“后退!”    
  正与敌人接触的飞骑将士们得到命令,迅即勒马而退,倭人都是步卒,无法追赶,也只得看着这队形将被围困的骑兵败退而走。    
  忍住心里的一股窝囊之气,张瑞知道凭着眼前的兵力无法突破那些精锐武士的防御。只得又带着属下在外阵四处突杀,好在凭着万骑的射术和配合,飞骑又是重甲,倭人伤之可以,想杀死一个飞骑,却得付出十余人的代价方可。阵形又被乱,人数虽然占优,却在飞骑的冲击下无法聚集,只是在做消极的抵抗。    
  看着那些骑兵被属下击退,德川心中满意之极。只是现在却无法赞誉他们,他心中明白,若是外阵的抵抗停息,那些弓骑大队上来,凭着自已属下那薄弱的佩甲,是无法挡住敌人的进击的。    
  现在战局的关键,便是前阵的日军迅速突破汉军防线,包围住那些火枪手。然后自已的弓手和枪兵回援,就可以将敌军全歼。纵马回到适才观看战斗的高岗上,抬眼一看,只见前阵的大股日军不顾火枪射击,已经快与前阵的汉军接触,即将肉搏。    
  德川秀忠板的铁青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此战不易。但是在他的坚持之下,现下已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看不到对面情形,却不知道汉军此战的最高指挥官江文瑨的脸上,亦是露出一抹微笑来。    
  见敌军大阵越突越近,江文瑨断然挥手,身后的几百个圆筒同时被点燃引信,开始燃烧。    
  与王煊一同注视这些口径是汉军重炮十倍,只是用薄铁皮打造而成的大圆铁筒,江文瑨忍不住笑道:“这次你们带来这些新火器,当真是了不得。”    
  王煊撇嘴道:“那手榴弹早便研制出来,只是为了保炮弹够用,一直没有多造。江南战事未停,汉王便说需造上一批,拿到江南试用一下。刚弄出来,就被带到这边来了。也好,让这些倭人尝个新鲜。”    
  边说边将耳朵掩住,向江文瑨叫道:“长峰,快掩耳朵。这些铁筒离咱们太近,需防把你耳朵震聋了。”    
  此时引信已燃到最后,只听得哐哐哐一阵大响,两百多个圆筒内的火药被引燃,里面放置的与铁筒口径相同的大型炸药包被击发出去,斜斜的飞出千多米远,正落在躲在足轻身后的武士及弓手枪兵阵中。那炸药包上的引信在点燃铁筒火药引信时亦被点着,此时落在日军阵中,只是又稍停了片刻,便一个个炸将起来。    
  此番爆炸却是与大炮的炮弹不同,这些炸药包内全都是硝化甘油凝固后的火药,引爆之后,立时就是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炸药爆炸后的冲击引起一股股气浪,将大股的日军和着泥土炸向半空,残肢断体和着血水在空中抛洒而下,良久方息。    
  已经习惯了汉军炮弹从天而降的日军立刻被这突然的打击所震惊,还不待他们回过神来,对面不远的汉军又纷纷向他们投掷手榴弹,冲的最近的足轻们受创最重,因为队形太过密集,又只顾着防备汉军的枪击,待手榴弹从天而降,由农夫组成的足轻们抵挡不住压力,终于乱纷纷后退起来。    
  “命汉军各部,立刻追击!”    
  前部足轻一乱,乱纷纷向后退却,后队的武士们亦被冲乱。在头脑清醒之后,虽然发现刚刚的炸药轰击虽然声势惊人,杀伤的人员却还不如一颗重磅炮弹。因炮弹除了爆炸时的冲力,还有炸裂的弹片击死击伤人员。而那炸药包虽然威势比炮弹大上许多,实际上除了被直接炸到,或是被冲力冲倒之外,就再无人员伤亡。松了口气的各级大将们正在喝斥慌乱的属下,却发现前队的农民们已被汉军狂扔的手榴弹击退,前队变做后队,拼命向后逃跑。    
  见到日军阵形混乱,江文瑨哪能放过这样的良机,立时便汉军全线前突,手榴弹和着弹雨,再加上一直未停的城防大炮,阵前野战火炮的轰击,整个日军阵线如同被火与铁犁过一般。明明还是在冷兵器时代,却接受着早期热兵器时代亦不能比拟的强力火力轰击,再加上看到后阵已被敌骑突入,战成一团。日军职业化程度太低,不能经受打击的弱点立刻暴露,原本还是缓慢而撤的足轻们看到敌兵追击,炮弹和手榴弹不住在头顶飞将过来,每一颗落地,都是身边的战友被炸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当时的战争,只要战线退后一步,则无法遏制。纵然是有些职业武士裹挟其中,拼命阻拦,亦是无法阻止几万人的大溃退。待汉军追上前来,砰砰开枪,连接投弹,就是连悍勇的武士亦无法再行抵抗,而是随着大部溃退的脚步不住退却。开始是小跑,待到得后来,便是拼了命的快跑,佩刀、盾牌、枪、弓箭,扔了一地,各人都嫌身上负重太多,那些足轻连身上竹甲亦脱将下来。那些武士将具足兜铠亦是扔掉,这些原本是身份的象征,现下只是嫌其太重,妨碍逃命。    
  德川秀忠远远了见,如若当年长崎之战的重演。知道败势难止,此番到也不用人相劝,用力在马屁股上痛打几鞭,带着几十名骑马的近臣大番武士逃之夭夭。上次汉军骑兵不多,没有追的上他。此次眼见对方骑兵悍勇,又有那些弓骑在侧虎视眈眈,稍加耽误,便是杀身之祸。    
  他不住安慰自已,心中只盼着那些御家人和火枪手能逃脱性命,重新归拢到他麾下。只是又想到对方骑兵众多,来回追杀,这些人只怕非降即死。再有那些火炮和火枪也势务难保,纵是能退回江户,令几百家藩主大名下达总征召令,征集大兵再战,只怕也不是这些汉军的一合之敌了。    
  心中凄苦,忍不住仰天长啸,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此役过后,他别说超越父亲德川家康的威名,纵是想保全由父亲辛苦隐忍几十年一手创建的江户幕府,亦不可得。虽是如此,心中抱着万一的想头,指望着藩主和大名们集结军队,最少要守住本土,将汉军堵在九州岛上,如此这般,再派使臣谈判,赔钱割地,以使日本避免灭亡的命运。    
  德川秀忠逃窜之后,他的本部留守部队原本就吃不住飞骑与万骑的冲杀,因见主帅逃走,再加上前阵已经溃败,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早点跑还有生路,若是迟了,只怕要葬身此地。于是除了被飞骑缠住,不能脱身的,其余所有的旗本武士均是发一声喊,拼命跟着德川秀忠的马屁股,逃命去也。    
  飞骑早就冲杀的累极,近四千飞骑亦已折损近千骑,若不是万骑在身后一直相助,只怕飞骑全部要陷身在敌人阵中,不能脱身。待他们一逃,一时间压力大减,却又见对面黑压压窜逃过来的败兵,各飞骑心中叫一声苦,却是不能再去追击。纵是人力尚有,马力却也支持不住。只得与万骑让开道路,护着万骑包夹住敌人两翼,不住的射箭杀敌。待歇息了一阵,人力马力都稍有回复,敌人却是逃的不远,于是张瑞一声令下,与契力一起合兵,一路追杀。    
  这一路自黎明前始,一直到黄昏时分乃止。一战击溃长崎城外的幕府大军,俘敌六万余,杀死杀伤四万余。幕府的火炮、火枪、千多匹战马,尽数落入汉军之手。此役过后,幕府再无真正意义上的抵抗力量。其余的诸藩大名,又怎肯会行将失势败亡的幕府卖命?    
  那小泉纯一郎乃是火枪兵队长,原本是跟在足轻和武士们的身后,按理来说,逃跑亦是该当在前。他只需将手头火绳枪一扔,便可以大逃特逃,快马当先。谁料适才无巧不巧的正好有一颗炮弹落在他的脚上,虽然哑火,却是将他的腿砸断,一阵疼痛过后,两眼一黑,便是晕了过去。    
  待他悠悠醒转,却发现自已正躺在死尸堆中,一颗人头可能是被汉军飞骑斩下,无巧不巧正落在他的胸膛,那小泉一张眼,便看到那人头两眼圆睁,怒目而视。他刚强笑着准备与他打个招呼,却见那头儿下面鲜血淋漓,身子却是踪影不见。小泉啊上一声,两眼一黑,又是晕将过去。再次醒转,已是黄昏时分,汉军正在四处搜寻,命那些俘虏打扫战场,把未损的倭刀和火枪拾捡起来,归列成堆。至于满地的尸体,则命俘虏和自长崎城内出来的百姓和町人们在四周砍伐木材,堆成木堆,当即扔将上去烧掉。那受伤甚重的,汉军干脆补上一刀了账。    
  小泉原本想睡在地上装死,偷眼一看,却见周围的那些死尸被一具具搬动,扔在不远处的柴堆之上,烧的毕毕勃勃做响。正在害怕,却猛然间听到有一具尸体在柴堆上发出惨叫,全身是火的奔将下来。原来那个也是和小泉打的同一个主意,想等着天黑后悄悄溜走,被火一烧,顿时原形毕露。    
  见那人不过片刻功夫,便成焦炭,小泉正吓的不知所以,却感觉有两个抬动自已的双肩双脚,向那火堆行去。    
  大惊之下,忙拼命大叫,身体乱扭。那两人原是长崎城内的町人,甚有身家。因此番战事,不但耽搁生意,还被迫在城中吃苦,此时又被押来搬运军械,处理尸体,原就是一肚皮的火气,此时见又是抬到一个装死的家伙,心中气极,将那小泉悠上一圈,重重的抛将出去。    
  “哎哟,饶命!”    
  小泉于地上四处乱爬,惶恐之极,撅着屁股大叫饶命。周围的汉军虽是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却也知道其意,见他的模样可笑之极,便一个个笑将起来。周围的败兵和日本平民们见他如此丑态,一个个不忍卒睹,都是扭过头去不看,心中气极。大家虽然都是败兵,却还能保留着一分尊严,只有这小子如此无耻,当真丢脸。    
  小泉扭上一阵,却听到旁边有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站起来!”    
  说来也怪,他正是心慌意乱之时,听到这威严喝问之声,却是如饮醇酒,舒服之极。立时站将起来,将身子挺直,向那汉军将军模样的人回话道:“小人名叫小泉纯一郎,任步兵队长!”    
  江文瑨在日本多年,除了那些平民商人会向他卑躬屈膝之外,日本武士总是有几分傲气,不肯搭理他这个汉军总督。此时见这个步兵队长如此情形,心中大喜。此次战胜之后,以江文瑨的盘算,需要在日本内部重新培植代理人。最少也需要有日本武士为他奔走拉拢那些对幕府不满的藩主大名,此时见了这武士如此,立时觉得人才难得。因笑问道:“你是德川家的御家人,还是谱系武士?”    
  小泉答道:“小人都不是。小人原是江户城外农夫,三年前入伍,蒙大御所大人提拔,任命小人为步兵队长,成为武士,赐姓取名。”    
  江文瑨心中一阵失望,知道这人原来不是正经武士。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因问道:“你愿意为汉军效力,成为我的属下么?”    
  小泉能保得性命,已是喜出望外了。他一个农人,哪里如同世代武士那样讲究气节,此时这位击败幕府十几万大军的汉军将军要他效力,哪有不情愿的道理,立时答道:“小人愿意!”    
  “甚好,你四处去询问一下,愿意给我效命的,一律给两百石俸禄。只是,你们不能当兵了,也不是武士。嗯,就叫汉军小者吧!”    
  这小者是日军内部武士仆役的名称,行军做战之余,尚要侍奉家主老爷,甚是低贱。汉军小者,便是汉军仆役之意。    
  小泉却不管这些,他一个农夫,原本是小者也没有资格做的。更何况是年薪二百石的小者。当下连声应诺,在几个汉军的护卫之下去寻“志同道合”的同志去了。    
  “长峰兄,你这番举措,该是深思熟虑过的吧?”    
  江文瑨见王煊一猜便着,到也不加隐瞒,因笑道:“日本武士最讲气节。甚少投敌报效的,这一点,确实比咱们汉人强上许多。不但是上层的藩主大名们战败或被俘后必然切腹,就是他们的家臣武士,亦有甚多切腹相随的。那些下层武士殉主的少,但很多会成为浪人,而不是投靠击败旧主的新主子。”    
  他与王煊在这战场之上巡视,因见四处都是成堆的降卒败兵,两人相视一笑,都道:“这些人,可都是德川秀忠送来的上好礼物。”    
  江文瑨难掩心中欢喜,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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