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想穿上这些粘面包,”我说,“你最好不要挡我的路。”
“小声点,斯特西,你看起来气色不大好。昨晚过得不太愉快吧?是不是没睡够?”
我闭上嘴,所能做的就是控制住自己不把那盘粘面包扔到他那张愚蠢的,得意着傻笑的脸上,还有他那双抽动的眼睛。至少我现在知道那天晚上考瑞怎么会在这,当他告诉校警他正在关店的时候。我推开脱彼斯向门口走去,但皮杰拦住了我。
“等等!”皮杰说。
“我没时间。”
他把我拽到一边压低嗓音说。“事情不像看上去那样。”
“那么事情看上去是什么样?”我也低声说。
“看上去我正和计算机考瑞还有这帮关在笼子里的没脑子的人打得火热。”
“什么?”
他用手掌抹了抹深紫色的头发稍。“你知道那群魔鬼仰慕者不是我的风格。”
“对我来说看上去可不是那样。”
“精确些,我亲爱的华兹华思,”他眨了一下眼说。“精确些。”
“你还是没有解释清楚。”
“相信我,”他说,“如果你请我吃些红色的烤饼并且愿意和我在这个早上谈谈的话,我会让你更明白的。”
“忘了它吧,”我说,向门口走去。
“别忘了我,”他说,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回来。“我们需要吃些东西,小姑娘,而且马上,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些线索,还有一些身份未明的神秘的人。我想你需要弄清楚。”
很明显他和查德谈过了,也许这是我结束和他的纠缠而不是回到宿舍抚慰脑子里的悸动的唯一理由。而且,事实上我要知道他和考瑞那帮人在一起到底要干什么。
皮杰向他们道歉不得不突然离开,我们马上出来了,皮杰还在呱呱地吵着要吃早餐。
“好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出来我就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考瑞还有唐娜他们勾在一起的。”
“首先回答我的问题,亲爱的,”他说。“我怎么听说你和一个神秘的男孩在满天星星下干了些什么?我希望知道具体情况。最好,有照片什么的。”
我们在方形广场找张椅子坐下,“是查德说的发生了什么事么?”
“是听别人说的,哦爱吵架的人,”皮杰说。
“好吧,你听错了。”
皮杰耸耸肩膀,“你决定吧。”
“那么,他很生气?”
“像只大黄蜂。你不也会那样么,我的小黄蜂?都会蛰人,”他嗡嗡叫着,让我感觉自己真是傻透了还想从他那知道什么详情。
“那么,好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说,“你和你那帮新朋友要做什么?”
“我和他们挂在一起只是为了你,可爱的臭虫,”他说。
“你是什么意思?”
他整整外套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无指手套。“就叫我零零七吧。”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间谍。”他眯着眼为了赢得些戏剧性的效果。“你知道,我是个双重间谍。”
“请现实一点。”
“你真不好玩。”他戴上手套吹着指头取暖。“我能告诉你我有多么饿么?难怪我会这么冷。”
“你能告诉我你在说什么么?”
“吃的,你知道,我需要一些吃的。”
“皮杰…”我叹气。
“好的,”他转着眼球说,“考瑞昨晚去房间找我,和我说了些又长又烦的废话,好啊,他希望我在那个降灵神会上帮忙。”
“你在骗我么?为什么他们让你去加入降灵神会?”
“难道这还不明显么?”皮杰问,“我的全身都渗透着精神的力量。”
“严肃点,”我说。
“好吧,严肃些,是因为我和维娜尼卡有过一段过去。他希望那段过去能够帮助点燃熄灭的灵魂之火——你知道,点燃七大天象的宇宙力量。”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正相反,”他说,“我了解所有的宇宙力量。”
“那些宇宙力量,”我转着眼球说,“和引导灵魂毫无关系。底线——你和维娜尼卡没有过去;你们彼此讨厌,所以为什么她死后还想和你说话?”
“她讨厌我是因为她没法超过我。可怜的东西——我不会再给那个女孩机会了。”他吸吸拳头,在胸前来回摩擦,虚张声势。
“你真是满嘴胡说八道,”我说。
“细节,我要详情,”皮杰说。“底线,你刚才挑的这个词很合适,那些魔鬼仰慕者们需要我的大脑;他们需要我充满热情的力量,我纯洁的气味。”
“你能从那得到什么?”
“你说得到的是什么?我的小果冻?”
“你一定能得到什么。你不会不为任何理由只是那么做吧。”
“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告诉我!”我命令道。
“我被侮辱了。”
“那我要走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就是说你不会请我吃早餐了?”
我感觉自己的牙咬得咯咯响。
“好吧,”他说。“你能感觉好些么,如果我告诉你他们答应帮我做些作业来达成交易。”
“作业?”
“可能还有些期末卷纸。就这些了,我想你应该觉得感激。‘
“感激?”
“是呀,刚开始我想他们说的都是些狗屎,但我又想了想,弄明白,嘿,这也许能帮助我的好朋友斯特西。你知道?比如从他们的计划里知道些有用的东西。他们把唐娜也弄进来了。”
“唐娜怎么会同意帮他们呢?”
“哦,好了,”皮杰说。“唐娜这一年完全是个学究,学究们想要什么呢?我问你?”
“你告诉我。”
他叹气好像很明显一样。“学究们想充分利用时间。”
“很明显那就是为什么你也这样做。”
“够了,女士,”他说,“你那条舌头是叫尖刻么?”
“我得走了,”我说。
“别这么快,我的小兔子。那些魔鬼仰慕者们问我能不能试着强迫你继我之后加入下一次的降灵神会。那个奇妙的称号怎么样?”
“我想我有个更好的称号给你,”我说。
“是什么?”
“傻瓜。”
我把他留在椅子上,迅速离开,穿过草坪。在他和在那个小餐厅的完全失败之后,我想这一天我已经浪费了足够的时间。我需要回到房间,把我生命中这些大量的仿佛被钢丝锯锯过的碎片重新粘好—不至于太晚。
《白色魔力》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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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卓尔已经离开了——但是代替她,坐在我床上的,是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我的母亲。
她抬起头看着我,宽大灿烂的微笑舒展在她的脸上,似乎没有比看见我更令她高兴的事了。
“嗨,宝贝,”她说。
安波似乎一直让她很开心。她把自己满鞋盒子的纪念品,小杂物倾倒在床上,给我母亲看那些让她有过各种回忆的东西。
母亲站起身,双手搂住我。“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也回抱着她。我透过妈妈的肩膀向安波看去,她摇摇头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我想我们可以聊一聊,”她松开胳膊说。
我站在那点头,想说一些感激的话,因为她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的车来看我,但我目前的词汇里所有体贴的话似乎都被洗掉了。“你应该提前打来电话的,”我说,听到我自己不怀好意的声音。想起过去的事情,我母亲很明显愿意住在啦啦之原,看我开始一些毫无意义的爱好比如花边手艺或者刺绣,那可不是一段好时光。
“昨晚我挂断电话就想再给你打过去,”母亲说,“但是已经太晚了,而我又睡不着,所以就开车过来了。我住在城郊的一家旅馆。”
“你准备住在那?”
“只一天,我也不能确定是否已经准备好今晚回去。”
我点头,看着安波希望她能换个话题。她正抓起一个迪斯科装扮的肯娃娃,身上穿着金黄色的破裤子还吊着个大徽章。她使劲亲那个娃娃,他的头掉下来滚在地板上。
“难道你见到我不高兴么?”我母亲问。
“当然高兴。”我又抱了抱她。她闻起来有家的味道,就像山谷里的百合花香与葡萄味的洗发水混在一起。我把肯的头踢到安波脚下,但她把他抱在怀里似乎沉浸在和他的往事中,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被斩首了。
“我们出去吃顿早午餐?”母亲问道,她转向安波。“安波,你和我们一起去么?还有卓尔一起,她在这么?”
安波摇摇头。“卓尔和查德出去了。”
“去哪了?”我问。
安波耸耸肩膀。“他过来了,可能是想见你,但是你已经走了。”
简直离奇得难以置信。我倒在床上双手捂住脸。我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和查德谈谈,告诉他我很抱歉,尽我最大的能力修复每件事,我抓起枕头使出肺部最大的能量冲着它尖叫起来。
“斯特西你没事吧?”母亲问,好像看上去还不那么明显么。
我把脸从手里拿开装出一个微笑。
“别介意她,”安波说,“斯特西最近就是有些便秘。”
母亲清清喉咙作为回答,而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那么,”母亲转向安波,“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吃早餐么?”
“我不这么认为,”安波说,“在某种程度上我已经在这里开始了些事情。”她低头盯着那些怀旧的小玩意——一个傻乎乎的灰褐色鸡蛋,一盒子甜品,一对手镯,还有一堆肯的衣服,从游泳短裤到登山靴。她把没有头的肯搂在怀里。
“我不想再问了,”我说。
“那可能最好,”安波说,从地上拣起肯的头。
我从花瓶里抓了一把松针,希望松木的气味与松针的治疗作用混在一起帮助我趋散那些倒霉的事。我感觉胃里开始冒泡泡了。
我们开车往镇里去,母亲和我都非常安静。我在手指之间转动着松针,提醒自己母亲这次意外的到来是一种爱的表示。她很明显真的很关心我,很明显知道把我从校园带出来是我现在最需要的。而且也许她是正确的。除了,每穿过一条街,我就能感到那个巨大的,炙热的洞,就在我的肋骨下面几乎我每呼吸一下它就变得更深些——使我想起没有时间再去浪费了。
“一切正常么?”母亲问。
真有意思,她看上去很不一样,尽管只过了几个月。她的头发更短更黑了,好像刚刚做过,两边有些比平常更多的绒毛,在耳朵后面卷成一个褶。她向我笑笑,她的嘴唇比平时更苍白,我习惯她的那种勃艮第颜色也有些褪色。
我使劲点头,但是我知道自己没骗她。今天她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更加亲近,更少距离。
我们到达了旅馆,一个五十年代风格的餐厅,一部自动点唱机,黑白棋盘的地面,一些旧的民间故事钉在墙上。我们在墙角靠窗户的一个座位坐下。
“看起来很棒么?”她问,打开了那个塑料菜单。
我选了花生油烤饼因为它是我在菜单上看见的第一个东西——一个巨大的,五颜六色的图片,上面盖着糖浆和熔化的奶油,占据了菜单右边的大半部分。
“听起来不错,”她说。“我想我也来这个。”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们继续保持原来愉快和无意义的聊天。即使是饼里面的糖浆和咖啡杯底的咖啡因也没能成功地让我们说些相关的事情。我就是感觉不舒服。肠子里的那个洞令我感觉,每咀嚼一口它都在变大,迫使我不得不装出一副好胃口。我把饼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浸满了糖浆,用我的叉子满盘子追它们,假装咽下去就像一切正常。就像我就要被谋杀的可能现在不在我的意识里一样。
母亲向后靠在塑料凳的靠背上,盯着我看。咖啡碎末粘在她的下嘴唇上。“感觉不大好?”她问。
我摇摇头放下叉子。
“我不这么认为。”
“就是现在事情太多了,”我说。
“我知道,”她说。“那就是为什么我们真的必须谈谈。”
我重新抓起叉子,开始搜寻盘子里的糖浆坑。
“你在听我说么?”她问。
我点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叉子上被我叉起来的金黄色又甜又粘的东西。我并不认为她不是好意。我相信她,只是我不想和她再重新来一遍,尤其是我知道她根本不把我的噩梦当回事。
她抓住我的手腕迫使我看着她。“我在跟你说话,”她说。
我从椅子上坐直身体,擦了擦嘴说,“我知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听。”
“好的。”
她放开我的手腕。“我需要告诉你一些关于噩梦的事。”
“好啊?”我说,用问题作为对她的回答。
“你需要用心听,”她说。
“我是啊?”我感觉自己的牙齿正咬着里面的面颊,对她正在说的感到完全困惑。
“我明白你已经知道那些了,”她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听到从我这里说的。”
“好的,”我点头,尽量吞下她那些话的模糊意思。
“我知道你以前做过噩梦,”她接着说。“很不好的一些,而且我也知道它们向你警告了未来的一些事情。”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问,“我是说,为什么你现在承认它?”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的咖啡杯,好像它会替她回答。
“我想让你知道我知道毛拉的事,”她说,在三秒种的停顿之后。“我知道你做了关于她的噩梦。我只是不想你知道我也梦到过。”母亲用餐巾纸捂住嘴,好像那样就会改变她的话的意思,使它们不至于太刺耳。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过去我对你没有完全诚实,但那是因为我希望噩梦能够停止。我想如果你把精力集中到其它事情上,就会管用的。”
“它们不管用,”我说。
“我知道,”她说,将视线从她的咖啡杯转移过来。“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声音至少提高了三个八度。“你明白那像什么吗?毛拉死了,因为我对那些噩梦没采取任何措施。因为你不想谈论它们。祖母死了;我无法向任何人求助。”
“我很抱歉,”她重复说,垂下了眼帘。
“好,我也很抱歉,”我说。“因为那还不够好。”我从椅子上滑下来。
“不,斯特西,等等,”她说。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说完。”
“你还有什么其它的要说?没有什么可以使它不发生,你知道我觉得多么孤单么?我不得不和内疚一起过活?我爱毛拉像姐妹那样。”
“我知道,”她尽力说,几乎无法接着说下去。“我明白内疚。”她使劲咽下口水,摇摇头,似乎她不想告诉我。“它也发生在我身上过。”
“什么事情?”我坐了回去。
她从纸抽里又拿出一张餐巾纸,把它贴近脸颊。“当我七岁的时候,我也做过噩梦,我的堂姐朱丽业死了…然后她真的死了。是一次意外。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溺水死了。”
“朱丽业?”
“我可能对你提起过一两次她的名字。”‘
我看着母亲摇摇头,脑子里根本没有她这个概念。
“在它发生之前我在梦里看见了整个事件。”她接着说。“我甚至知道是哪天,她来到我的房间,问我是不是和她一起去湖里游泳。我仍然能勾画出那天,她穿着明亮的粉红色拖鞋,塑料带子上绣着丝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