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考察队 作者:[美] 加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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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考察队 作者:[美] 加勒斯-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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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霍巴特夫人的地址吗?”
  “我夹在这里地方了,”麦克帕特里迟疑了一下,“艾德林·霍巴特夫人,加利福尼亚州,拉古纳山市,阿拉贡街26l—B。她住的地方是洛杉矶沿海老年公民的大住宅区。”
  “那差不多都全了。”西格蓝姆说,“我感谢你在这件事情上帮了忙,少校。”
  他挂好电话,然后把手搁在书桌上,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打开内部通话机的开关找他的秘书:“巴巴拉,打电话给丹佛棕宫旅馆的梅尔·唐拉。让他打电话到我的私人电话那里。”
  “是。”
  “还有一件事,替我订购一张票,明天美国航空公司飞往洛杉矶的早班航机。”
  他嗒的一声拨下开关,若有所思地往后靠着椅背。
  这时,他要通话的唐拉正在旅馆里。
  他把租来的顺风牌汽车放在停车场里,走进了华丽舒适的房间里。他砰的一声关上门,把房门钥匙和西格蓝姆的口信条子扔在书桌上,打开电视机。

                验 尸 官 的 报 告

         上里期,巴黎验尸所的石板上放着一条古怪的橡胶腿待人认领,使进出于
       该所的人大感不解。原来在塞纳河中发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尸,年龄显然约五
       十岁,但尸体已烂,无法保存确证。然而发现该尸左大腿已经截去,代之以制
       作精巧的一条橡胶腿,因此陈列待认,希望从而确证死者为谁。

  他也许是第十次阅读那张旧报纸的复制品了,他集中注意于这一版的右上角。科普凌曾经说过,他在新地岛找到的那张报纸,所缺的就是这一部分。

                     矿 山 奇 灾

         今天清晨,中央市附近小天使矿中用炸药爆破时引起塌方,发生一场悲剧,
       早班九个人,其中包括受人尊敬的著名采矿工程师乔舒亚·海斯·布鲁斯特在
       内,一起蒙难。
         疲倦憔悴的抢教人员报告说,要使这些人生还的希望确实已经断绝。因为洪
       水淹没了主矿井。
         小天使矿是一八八一年封闭的,从可靠方面获悉,打算重新开采该矿的是布
       鲁斯特先生。布鲁斯特经常吹喧,原来开采没挖到商品位矿脉,他将成为该矿脉
       的发现者。
         小天使矿前矿主政内斯特·布洛塞先生现巳退休,他说:“这个矿自从我开
       采一直运气不妙,我以为布鲁斯特完全搞错了。那里决没有任何母矿脒的迹象。
       像他这样有声望的人居然会有这种看法,使我都到惊奇。”

         在这次最可怕的史难中浆难者的名单如下:
         齐舒亚·海斯·布鲁斯特 丹佛人
         阿尔文·库尔特 费尔普莱人
         托马斯·普藏斯 利德维尔人
         查尔斯·P·威德尼 跛河湾人
         弗农·S·霍尔 丹佛人
         约翰·考德威尔 中央市人
         沃尔特·E·臭德明 丹佛人
         贾森·C·霍巴特 博尔德人

         愿上帝看顾山里这些勇敢的辛勤劳动者。

  唐拉的目光不管在这一段旧新闻上来回看了多少遍,最后总是落到失踪矿工的末了一个名字上。他似乎神志恍惚地把报纸慢慢放在臃上,拿起电话,开始打长途电话给一个叫哈里·扬的人。
  几小时后哈里·扬已与唐拉坐在箔店里。扬是个身材瘦小的人。要是在几十年前,他可以说是过分讲究穿着的、愚蠢的老傻瓜。如今他七十八岁,却成了个机灵热情的、讲究饮食的人。
  “好吧,先生。”扬沉着地看看他,“体有什么事?”
  “我调查七十六年前使九人丧命的一次矿山事故,一个受害者的后裔申请领取抚恤金,我调查申请是否合法,扬先生,州历史协会向我推荐你,热情地说你是采矿史的活百科全书。”
  “我明白了,”扬说。他隔着桌子思索地看着唐拉,而后懒洋洋地用勺敲敲盘子:“你对小天使事件中丧命的哪一个人感兴趣?”
  “这个人叫布鲁斯特。”
  “乔舒亚·海斯·布鲁斯特。”扬喃喃地说出姓名,“父母是威廉·巴克·布鲁斯特和赫蒂·马斯特斯,生于内布拉斯加州的西德尼,日期是一八七八年四月四日……或者是四月五目。”
  唐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一些你怎么可能都知道?”
  “他是我的舅舅。”扬笑道。“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调查我早已去世的舅舅?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乔舒亚·海斯·布鲁斯特和小天使事件你能够告诉我的任何情况。”
  “我的舅舅是二十世纪初发展矿山事业的典型人物——白人,一心想干番事业,而且是中产阶级,除了身材矮小以外。”
  唐拉一声不吭,慢慢旋动着杯子里的酒。
  “我的舅舅从矿校毕业以后,”扬继续说,“在克朗代克,澳大利亚和俄国干他这一行,直到一九○八年回落基山经营酸岩和水牛两矿。”
  “布鲁斯特干吗要重新开采小天使?”
  “它本身就是件怪事,”扬说,“那个矿毫无价值。三百码以外的亚拉巴马洞,曾经开采出二百万美元的银子,小天使从来没有靠近过这一矿脉。”扬停下来喝点酒,“我的舅舅向愿意听他说话的每一个人大吹太擂他打算重新开采时,了解他的人都大吃一惊。对他说来,公开宣布这样一个轻率的计划简直难以想象的。”
  “也许他找到了别人没有发现的线索。”
  扬摇摇头:“我当了六十多年的地质学家,唐拉先生,我曾经再一次进入小天使,把水淹段过的坑道都检查过。我可以肯定无误地告诉你:现在那里没有什么未经开采的银矿脉,一九一一年的时候也没有。”
  “关于小天使矿,他也许什么都没留下,连一封信都没有吧?”
  扬耸耸肩膀摇摇头:“好象他的八人小组走到地底深处,再也不打算回来似的。我一度认为这是集体自杀。经过广泛研究,发现这九个人不是独身就是死了老婆的人。”
  “可是贾森·霍巴特是有老婆的,”唐拉说。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杨瞪大了眼睛,“在我的档案里这些人都没有老婆。”
  “相信我的话吧。”
  “老天爷!要是我的舅舅知道的话,他决不会要霍巴特。”
  “这是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他要的都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都没有至亲好友,免得他们失踪以后到处打听。”
  “听不懂你的话,”唐拉直截了当地说。
  “说得简单点,重新开采小天使矿和接着发生的悲剧是假的,是借口,是个骗局。”
  “这怎么能说是骗局?”
  “撇开发疯不说,我的舅舅终究是个采矿工程师。小天使是个大大亏本的矿,他明明知道,在那里找不到高品位的矿脉。有一件事我是肯定的,不管谁把那个矿井下面坑道里的水抽光,反正找不到他们的尸骨。”
  唐拉喝完酒,莫名其妙地看着扬:“那么你以为进矿的九个人逃跑了吗?”
  “对,有证据,我有好多,”扬热情地说。
  “第一条:小天使矿最低的工地比平均水位足足高一百英尺。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地面积水只会从矿井壁上稍微渗漏出一些。所以决不可能涌出大量洪水淹没我的舅舅和他的一班人。
  第二条:据说事故发生后在矿里找到的装备都是使用已久的破料货。这些人是行家,决不会带次品机械到地底下去。
  第三条:说得简单点,舅舅是强占别人的矿区。象他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是不可想象。
  第四条:发生灾难的第一次报警到第二天下午才出现,那时魔鬼矿的消防员布尔·马奥尼在他的房门底下发现一张字条:‘救命!上天使矿!快来!’一种非常奇怪地报警方法,这张字条上面当然没有签名。
  第五条:中央市的司法官说我的舅舅给了他一份全班人员名单,请他在该矿万一发生重大事故时把名单交给报社。这可以说是奇怪的预感。
  第六条;悲剧发生后几个月,我父母在欧洲旅游,在英国南安普教看到舅舅站在船旁火车站月台上,那个人也看着她,接着就转身跑开了。”
  扬用食巾擦擦嘴,“我老觉得,这件事背后准是洛林矿业公可在作怪。它在法国,属于德国的克虏伯,日本的三鞭,美国的阿纳康达。”
  “这个公司,不管你叫它什么吧,它在这件事当中起什么作用?”
  “雇乔舒亚·悔斯·布鲁斯特当他们的勘探工程师兼经理,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资金,可以付钱给九个人,让他们从地面上失踪。”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动机是什么?”
  扬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不知道。”他倾身向前,他的眼睛似乎在燃烧,“但是我确实知道,它把我舅舅和他的八个人送到国外哪一个无名地狱去了。”
  “没发现他们的尸体之前,谁也不能说你错了。”
  扬看着他;“你是个有礼貌的人,唐拉先生,我谢谢你,”
  唐拉点点头,没说什么。现在谜底得在霍巴特遗孀那里找。
  唐拉等待西格蓝姆的寻找的结果,这时,西格蓝姆正微笑着走出美国航空公司的喷气机,租了一辆林肯牌汽车,他在“安乐世界”大门口停下车,到达阿拉贡街261-B,走过满是玫瑰丛树的小院子。
  门打了开来,霍巴特夫人伸出手,领他走进一间布置雅致的起居室。
  “进来坐吧。你在这里吃中饭,好吗?”
  “要是不麻烦的话,我感到荣幸。”
  她天真地微笑着,“其实我在六十二年前成了伯特伦·奥斯汀夫人。”
  “军方知道吗?”
  “我的天,知道。我早就写了几封信给陆军部,把我结婚的事通知他们。但他们的回信客气得很,不表示什么意见,还一直寄来支票。”
  他一惊:“也许我们可以谈谈杰克?你们婚后的时间不长吧7”
  “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一年以后。”
  “他和另外一些人在小天使失踪的那一天。”这句话多半是叙述而不是提问。
  “是的。”她苦有所思地说,避开他的目光。激动地看着厨房,“我的天,我得替咱们准备一下中饭。你一定饿了,西格蓝姆先生。”
  但是西格蓝姆一本正经的神情消失了,他突然兴奋起来,眼睛炯炯发亮说:“小天使事件发生后你得到过杰克的信息,是不是,奥斯汀夫人?”
  她的和善舶脸上满是恐惧的神情,“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是明白的,”他柔声说道.
  “不……不,你搞错了。”
  “还有,还有好多呢,奥斯汀夫人。”他伸手握住她的两手。“你怕什么呀?”
  “我曾经宣誓保密。”她咕哝着说。
  “是谁?是杰克吗?是他让你不说的吗?”
  她摇摇头。
  “那么是谁?”
  “请相信我,”她恳求道,“我不能跟人说……我什么都不能跟你说。”
  “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电话,奥斯汀夫人?”
  “当然行,最近的电话分机是在厨房里。”
  过了七分钟,耳机里就传来了熟悉的语声。西格蓝姆迅速说明情况,并提出一个要求。随后他转向向着起居室:“奥斯汀夫人,你能不能到这里来一下?”
  她怯生生地走到他的身边。
  他把耳机交给她。“有人想跟你说话。”
  她小心地从他的手里接过耳机。“喂喂,”在短促的一刹间里,眼睛中露出惶惑的神色,而后慢慢转变为真正的惊异。
  最后,那边的独白说完了,她也挤出一两句话来:“是的,先生……我一定照办。再会。”
  她缓慢地放好耳机,像被鬼迷住似的怔怔站了一会儿:“那……那真是美国总统吗?”
  “是真的,奥斯汀夫人。”西格蓝姆挽着她的手臂,温和地扶着她回到起居室的椅子那里:“现在请你把杰克·霍巴特和乔舒亚·海斯·布鲁斯特的关系说一说。”
  “杰克是爆破专家,一个爆破工,是矿山里最出色的爆破工之一。因为布鲁斯特决心只请最好的工人组成他的采矿班子,所以老是雇杰克去搞爆破。”
  “布鲁斯特知道杰克结婚了吗?”
  “你这句话问得怪。不过杰克不愿意让人家知道他有妻子,他说,矿山工头不肯雇用结了婚的爆破工。”
  “那么布鲁斯特雇他到小天使搞爆破的时候,当然不知道杰克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报上登着的那些消息,但是杰克从来没有踏进过小天使矿,班里其余的人也没有。”
  “那么这次灾难是个骗局。”他语声沙哑地说。
  “如果你要的是证据,西格蓝姆先生,我可以给你。”
  她一扭肩膀走进另外一个房间,回来时捧着一个旧鞋盒。“杰克要进小天使矿前一天,他带我到丹佛,买了好多东西,一起在棕宫旅馆的蜜月套房里过了最后一夜。到早晨他对我说,要是听到或看到报上说他在矿山出事死亡的消息,用不着相信,他因公到俄国的什么地方去几个月。他说法国人非常小心,这件事办完以后,我们就住到巴黎去。早上他就走了。留下五千元。”
  “这就是你最后一次得到他的信吧?”
  “不。”她把一张褪了色的明信片递给西格蓝姆,明信片的正面是巴黎铁塔的彩色照片。“这是一个月后寄来的。”

       亲爱的艾德,这里老下雨,啤酒也糟糕透了。
       我很好,别人也是这样。
       别发愁,你该知道我根本没死。
                    你知道的人。

  这显然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人写的字。明信片上的邮戳是一九一一年十二月一日,巴黎。
  “一个星期后寄来了第二张明信片。”艾德林说着把它交给了西格蓝姆。这上面印着的是圣心教堂①,但邮戳上的地名却是勤阿弗尔。
  【① 这是巴黎著名的古遍之一。——译者。】
  亲爱的艾德。我们正动身去北极区。在一段时间里这将是我的最后一封信。

       法国佬对我们不惜。吃得好,乘的船也好。你知道我是谁。

  “你肯定这是杰克的笔迹?”西格蓝姆问。
  “绝对。我还有一些杰克的其他文件和信。你要的话可以比较一下。还有第三封,也是最后一封。杰克一定在巴黎买了一些有图的明信片。这一张上面印的是圣心教堂,但在一九一二年四月四日于苏格兰阿伯丁奇出的。”

       亲爱的史德,这是十可怕的地方,也冷得可怕。我们不知道是不是能活下去。
       要是我能设法把这封信寄到你的手里,有人会照顾你的。
       上帝祝福你。
                杰克

  旁边是另一个人笔迹写道:

       亲爱的霍巴特夫人,我们在一班风暴中失去了杰克。
       我们为他行了基督教权式。我们感到遗憾。
                弗·霍

  西格蓝姆拿出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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