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大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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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重生大同梦-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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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6日,中华共和国副总统、财政改制委员会主任陆少阳命令向各大城市派遣财改管制督导员,监督各地执行政策。派宋教仁为两广地区督导员;程潜为两湖地区督导员;胡汉民为闽浙地区督导员等。

    
1月20日,陆少阳率大批财政部骨干抵达上海,同时任命上海军管会主任王啸飞为上海财改委执行委员。坐镇南京的孙中山也亲自出马,邀请南京工商界、金融界人士座谈,希望他们协力执行各项办法。

    1月22日,中国中央银行正式在各主要城市兑换中元。

    
各地民众对这个新生事物虽然还无法完全理解,但此前政府已做了大量宣传工作,加上害怕“违者没收”或者被以扰乱金融秩序罪坐牢,只好将家中积蓄的金银外币向中央银行兑换中元。中元发行第一天,上海、南京、

    杭州等地中央银行分支机构门前,就挤满了前来兑换的市民。

    
5天后,各行收兑工作更为紧张,在上海外滩中央银行门前,许多人早晨五六点就在那里排队了,到下午一、二点都还没有兑到。临时增开了十几个柜台也无法应付。只得紧急委托市内各大钱庄以及交通银行代兑金银外汇。即便如此,各行门前汹涌如潮的兑金者仍十分拥挤,门警用尽力气也不容易维持秩序。

    到29日中元发行一周时,已有金银外币折合1亿3200余万兑换成中元。在兑换过程中,也发生了一些麻烦,

    如经常会因金银成色发生纠纷,使收兑工作受到影响。不过总体来说,这个阶段的工作还是进展的比较顺利的。

    上海外滩,东临黄浦江的一栋高大建筑。门前挂着一个铜牌,上书“中国中央银行上海市分行”。

    两人立于三楼窗前。从这个角度,可以直接俯瞰正门下的景象。

    望着黑压压排了数里长的人群,王啸飞欣慰道:“看来我这个执行委员没什么事可干了。”

    陆少阳淡淡道:“那倒也未必。”

    王啸飞一怔,问道:“嗯,经济上的事情我不懂,只会看看表面现象,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陆少阳微微一笑,道:“那好,你再仔细看看,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什么衣服?再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

    
王啸飞依言而行,凝目观察之下,果然发现了问题。原来排队的人数虽然众多,但大多衣着朴素,相貌忠厚,显然都是些处于社会底层的普通市民。偶见一两个衣着鲜亮的,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低级职员、教书先生之类的人物。

    只听陆少阳缓缓道:“早就听人说上海是个花花世界,弯下腰就能检到金子。现在看起来,不过如此。啸飞,我说得对吗?”

    
王啸飞恍然大悟。面前这些排队的普通百姓,多是迫于政府法令的压力,还能按规定办事。可是轮到了那些工商、金融界的资本家,就没那么乖顺了。他们比普通百姓更了解政府的行政漏洞。如今共和政权初立,且只打下了半壁江山,所以他们对中元的前途尚处在观望阶段。他们也比那些平民百姓更懂得,手中捏着金银外汇才是最可靠的。

    即便是一些有识之士,对于货币改革本身是很赞同的。但这种认识多数仅停留在宏观层面上。真的要落实到个人头上时,难免要私心作祟了。

    王啸飞不觉皱起眉头,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陆少阳微笑道:“夫欲取之,必先予之。看来是时候给我们的工商界朋友送份礼了。”

    二

    
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由于中英南京条约的签定,上海被迫开埠。同年,英国传教士在上海创办了第一家使用机器印刷的墨海书馆。此后,西方列强以攫取的租界为阵地,设立了工部局、公董局等机构。随后英、美、法等国相继在航运、修船、缫丝、烟草、制药和公用事业等行业开办工商企业,第一代产业工人开始诞生。随着外资企业的开办和英、美、法、日、德等国在上海开设洋行、银行等机构,有别于传统店员的新式职员也开始在上海出现。经济的发展吸引了江浙一带大批破产农民和手工业者来沪做工谋生,也吸引了大批商人、厂主、官僚和豪绅涌入上海开厂设店或做寓公享乐。如此也诞生了中国第一代民族资本家。

    
随着外贸和航运的迅速发展,到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上海仅外资企业就有职工3。6万人。此时的上海已拥有一百五十多万人口,五百人以上的大型企业二百多家,雇用工人十六余万。

    然而,由于前清政府与列强签定过历次不平等条约,外国人在华享有种种特权。上海的工商经济命脉几乎都把持在外国势力手中,即使本国行政司法权也大部被列强瓜分。

    1月30日凌晨,驻扎在上海近郊的三个步兵团开进市区,包围了所有外国租界。同时,几十份盖有上海军管会红印的通知送入了各国领事馆以及租界最高当局。大意是:

    1前清朝廷以及北洋政府与各国签定的条约无效。即刻起撤销所有租界。未与中华共和国正式建交的各国领事馆即刻撤销。

    2驻扎在租界内的外国军队、警察、巡捕等武装人员三小时内必须解除武装,否则将被视为外国侵略军。

    3所有外籍人士15日内必须持护照等有效证件前赴军管会外事办登记造册,领取中国暂住证,未通过暂住审核者遣送回国,否则视为非法移民拘留10天后遣送回国。

    
4外国人在沪开办之企业,必须15日内赴军管会工商登记处重新办理验资审核,换发营业执照后可以继续经营。凡涉及市政、交通、电力、通讯等基础性行业的企业中方作价收回。

    另附出入境管理条例:金银等贵金属、文物、枪支弹药不得携带出境。

    德国领事馆早一步得到通知,率先服从。其余各国面对荷枪实弹的中国军队,只得相继服从。

    
与此同时,几十支稽查队查封了遍布市区大街小巷的烟馆以及鸦片仓库。同时查封了新、老沙逊洋行、英国怡和洋行、宝顺洋行等十几家从事鸦片买卖的洋行,并没收其全部资产。

    
早在广州一口通商时期,鸦片走私已经成为英美等国商人对华进出口贸易的中心内容。第一次鸦片战争后,尽管《南京条约》并未允许鸦片贸易合法化,但由于租界和外国势力的掩护,通商口岸,特别是上海的鸦片走私公然盛行。第二次鸦片战争后,鸦片作为“洋药”获得了合法贸易地位,每箱鸦片在通商口岸交纳三十两进口税后,即可通行无阻。

    其中尤以新、老沙逊洋行规模最大,两家洋行仓库中共查抄出鸦片2800多箱,没收财物合现银500多万两。

    
沙逊洋行由总部设在印度孟买的英籍犹商沙逊家族开办。早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末,沙逊家族对华鸦片贸易额就已占总量的20%,仅落后于英国怡和洋行。1872年后,沙逊家族除了老沙逊洋行外,由已故大卫·沙逊的次子伊利亚斯·沙逊自立门户创立的新沙逊洋行也在上海设立分行,积极开拓对华贸易,特别是鸦片买卖业务。由于新沙逊洋行将经营的重心放在上海和整个远东地区,因此经过三代人的苦心经营,逐渐后来居上,超过了老沙逊洋行,成为上海史上显赫一时的巨商大贾。新沙逊洋行在鸦片贸易方面,充分利用其总部在孟买,无须象怡和、宝顺等洋行那样通过中间商代理,而直接到产地廉价收购的低成本优势,使得其对华鸦片贸易额急剧增长。1873年,沙逊家族一举成为上海最大的鸦片商。

    
根据从沙逊洋行查抄的账册,与其保持经常批发代销关系的上海鸦片商号有安和等50多家。新老沙逊洋行每年进口的鸦片数量平均达5000多箱。粗略估计从1840到1912年,沙逊家族在中国通过鸦片获得的利润高达1亿3千万两白银。

    晚上八点,数千箱鸦片在黄浦江边堆成了几座小山。上海市万人空巷,市民们争相前往观看,围观群众阻塞了外滩沿线十几里的交通。

    
王啸飞一声令下,上百根火把投入,熊熊烈焰几乎映红了半边夜空。静静横流的黄浦江畔,瞬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久久不歇。不断有市民向火堆抛掷各种可燃物,以增火力。十几万男女老少欢呼跳跃的场景,已然是一个中国式的狂欢节。

    振聋发聩的呼喝声中,见过无数大场面的王啸飞喘着大气,扯着嗓子叫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民心——民心!”

    姜政的声音同样断断续续。“我——太幸运了!我——参加了这个队伍——我——没白活——”忽然狂奔下台,冲进人丛。

    
一只温热柔滑的小手搭上了王啸飞的手背,一惊回头,一张被火光辉映得鲜艳欲滴的俏脸,映入眼帘。“啊!”他惊呼一声,反身一把将玉人抱住,楼紧。“珏儿,你怎么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珏儿把嘴唇凑到他耳边:“你听好——我,想你了。”

    “我还要告诉你,我毕业了,可以嫁给那个人了。”

    王啸飞慢慢松开手,以一个最佳的角度凝视她双眼,四目纠缠。“你要嫁的那个人是谁?”

    “我的卫士长。”

    天地间安静了下来。

    良久

    他拉起她的手,走到江边。江边空气很好。

    他深深嗅了一下。“校长说,最多一年,全国就解放了。到时候,我们就也解放了。”

    
她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目光渐渐迷离,声音也像梦呓一般。“谁说不是呢,我们终于也要解放了。到时候,我们要所有人都来看我们,石叔叔、陆叔叔、辜叔叔、小江子、小杨子都要来,还有,还有很多很多人,都来——”

    波澜不兴的江面上,尽是水一样的柔情。

    
此时,江对面的一处堤岸上,一名衣冠楚楚的英籍塞法迪犹太男子,不知已站了多久。他年纪在三十岁上下,有一头浓密而乌黑的头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唯有一双棕色的眼睛闪烁出冷厉的电芒。他就是庞大的沙逊家族,新一代领袖人物——维克托*沙逊爵士。

    “先生,我们该走了。”身后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他没有挪动脚步,也没有回头,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上海人一天要吃掉多少斤大米、消耗掉多少吨煤炭?”

    管家:“嗯,这个——”

    沙逊眼中的冰霜渐渐消融。“让我来告诉你,是110万斤大米,5万吨煤炭。”

    “我还要告诉你,中国人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五十章兵礼相济

    一

    1月30日黄浦销烟后,国际舆论大哗。全球各大报纸几乎同时在头版发表了措辞愤慨的社论,英国报界甚至直指南中国政权为“流氓政权”、“非理性组织”。

    短短两日内,各国外交部及商会等组织的抗议信雪片般飞向南京。皆措辞强硬,或以经济威吓,或以兵事相胁。

    
南京总统内,孙中山将十几份抗议信逐一阅读完毕。始觉份份雷同,毫无新意。唤来秘书道:“把这些送档案室。另外告诉梁部长,再有类似的就不必给我看了,直接归档。”

    
秘书走后,孙中山又粗略扫了一遍“雪崩”新近整理出的各国剪报,其中一段节选自《纽约世界报》的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中国太大,太无法管理,不管是被猴子,被天使,还是被共产党或者同盟会统治着,中国将需要工业国的援助以改善生活,这样的援助只能来自包括美国在内的文明国家。南中国政权的短视行为必定会遭致全世界的长期孤立,并且最终走向崩溃。据可靠消息,昨天晚间,总统已经和国会领袖们取得了一致意见,一份关于无限期、全面、对华禁运的提案即将——中国赢得了东海海战,却失去了整个世界——”

    阅毕,孙中山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息。忽然心中一动,文兴大起,取过一张稿纸,奋笔疾书。立就洋洋数千言,胸怀遂畅。

    再次唤来秘书,道:“把《纽约世界报》的这篇文章全文转载到明天的《中央日报》头版,再附上我的这篇评论。”

    
次日,遍布南京城内大街小巷的茶馆中,议论最烈的就是这篇建国后孙大总统首次亲自执笔的评论,标题为《没有列强的施舍,中国人能不能生存下去?》,其次便是发表在《新华日报》头版的卫青署名文章:《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这两篇评论在两大党报上同时发表,向民众传达了共和政府维护民族利益的果断决心,直接动摇了士子阶层中存在的妥协思潮,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震动,进而引起了更大规模、更深层次的激烈争论。

    二

    上海,40多名最大最有名的民族资本家同时接到了共和国副总统陆少阳的请柬,邀请他们前往位于外滩的中央银行三楼喝茶。

    
众人虽都想见识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学者型总统风采,但依照前朝经验,举凡行政大员主动发起的会议,不是要钱,就是要物。再说政府缺粮缺饷的事实早已不是秘密,这种时候召他们开会,除了摊派军饷,还能为什么事。

    但政治人物的邀约又是万万不敢推辞的,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的训诫。否则,还没见上一面就先把人家得罪了,以后在上海滩上还如何立足。

    各自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会场。心中盘算的几乎都是如何应对即将面临的摊派场面,以及如何利用最巧妙的言辞减少自身的份子。

    一名貌相儒雅、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准时步入会场,身后跟着一名青年将官,和名满天下的前朝第一官商、如今的中华总商会会长盛宣怀。

    
那人居中而坐,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开口说话。声调虽然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本人陆少阳。我左手这位是上海军管会主任王啸飞,盛宣怀先生我想大家都是认识的,就不必我多费口舌了吧。”

    
这时所有商贾都站了起来,垂手恭立。按前朝例,无论什么人,见了这种级别的朝廷官员岂有不下跪之理。如今共和国虽早已废除跪拜礼,宣扬人人平等,但行为恭敬总不会错的。

    
同时他们也在留心观察这位国家元首级的大人物,以及王啸飞这位本市新任父母官——威震江浙皖战场的少年将军。把原本在任何场合都应摆在主角地位的盛宣怀也抛开了。只因这个明星阵容实在太强大了。

    
然而一看之下,无不为之愕然!两人面光无须,既没有北洋官员们的衣服笔挺,皮鞋锃亮,胸前挂着一排丁当响的勋章,手戴白手套的做作;也没有前清大官横坐太师椅的排场;而是布衣布鞋,装束简洁,神态从容、随和,带着自信而沉稳的笑容,看上去令人亲切而又肃然起敬。

    陆少阳举起双手,向下虚按,道:“各位工商界的朋友,大家快请坐下!不然我们三个就都要站起来和大家说话了。”

    “朋友”二字从他口中一出,会场气氛顿时轻松了几分。这个名词既陌生又亲切,一下子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不觉纷纷依言而行,坐定。

    
陆少阳继续道:“我们到上海没几天,大家见个面,认识一下。我知道大家是怕见官的。为什么怕呢?那是因为当官的见财主,不是要粮,就是要饷。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政府今天不会、将来不会、永远也不会,以任何名目向我们的国民摊派任何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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