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公主在哪里放她珠宝室的钥匙吗?”
“是的。如果她不在带在身上的话,就会放在抽屉里。窗户旁边的抽屉。”
他开始走出大厅,向麦雷特的房间走去。他抱着她走在地毯上,脚步轻得她都无法听见。“计划改变了,孩子。你能为我勇敢起来吗?为莎拉?”
她点头表示同意,并搂住他的脖子。他向上穿过所有黑色木门,直到最大的一扇为止,两叶门扇闭住了一间小厅,门框上面全是石雕。那是公主的房间。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好吧,”他低声说,“你进去拿钥匙。我留在这里警戒。”
他把她放到地上。“赶快。”他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窗帘拉开,阳光照射进来,因此她一眼就能看出房间里没有人。没有任何仆人在清理或做其他工作。壁炉里的柴火已经烧完了,仆人们还没有为晚上生上火。公主那张巨大有帷幕的床已经整理好了。瑞切尔喜欢上面那张布满美丽花朵的床罩。她一直奇怪为什么公主需要这么大一张床。这张床足够让十个人睡。在她原来住的地方,六个女孩挤在一起睡在一张只有这一半大的床上。床罩是白色的。她想知道睡在公主的床上会有什么感觉。她从未在上面坐过。
她知道朱利安要她赶快,所以她穿过房间,走过兽皮小地毯,走到磨得发亮带有漂亮花纹的木桌子。她的手指穿过金手柄并把抽屉拉开了。这样做使她神经紧张,尽管她以前在公主派她来取钥匙时候也这样做过,但她从未在没有公主的指令下就来取钥匙过。装有珠宝室钥匙的红色天鹅绒口袋就放在她睡觉所在箱子的小钥匙边上。她把钥匙放进她的口袋并关上抽屉,确保所有一切都同原来一样。
当她向门口走去时,她朝睡觉箱子所在的墙角看了一眼。她知道朱利安要她赶快,但她还是朝箱子跑了过去——她必须要检查一下。她爬了进去,爬进了黑暗,爬到了毯子堆成一团所在的角落。她小心地拉开了毯子。莎拉望着她。烦恼娃娃还在她原来所放的地方。
“我要走了,”她低声道。“我过后会回来。”
瑞切尔吻了一下娃娃的前额再用毯子把她盖好,藏在了角落以致没有人可以找到。她知道把莎拉带回城堡会引起麻烦,但她不能忍受把它独自留在道路松下。她知道在道路松下有多么孤独和害怕。
做完后,她跑到门口,拉开了一条缝,抬头望见了朱力安的脸。他点头并用手势向她表示现在出来没事。
“钥匙?”
她拉开放着魔法火柴的口袋,向他显示了钥匙。他笑了并称她是一个好女孩。以前从来没有人称呼她是一个好女孩过,至少很久没有了。他抱起她快速走出大厅,然后走向黑暗、狭窄的仆人楼梯。她几乎听不到他走在石阶上的脚步声。他的胡子戳的她很痒。到底层后,他放下了她。
“瑞切尔,”他说,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仔细听好,这件事非常重要,这不是游戏。我们必须要逃出城堡,否则我们的脑袋都会被砍掉,就像莎拉说的那样。我们必须要聪明,否则我们就会被抓住。如果我们逃走的太快,没有先做好准备,我们就会被发现的。而如果我们太慢的话,嗯,我们最好别太慢。”
她开始流出了眼泪。“朱利安,我害怕被砍头,人们说那痛得不得了。”
朱力安紧紧抱住她。“我知道,孩子。我也害怕。”他两手捧住她的肩膀,支起她的身体,深深的看进了她的眼睛里。“但如果你相信我,完全照我说的去做,并有足够勇气,我们就可以逃离这里,到一个子从不砍人脑袋或是把人锁进盒子里的地方,你可以和你的玩具娃娃呆在一起,没人会从你手中夺走莎拉或是把它扔进火里。好吗?”
她停止了流泪。“那真是太好了,朱力安。”
“但你必须勇敢并完全照我说的去做。有些事情会很困难。”
“我会的,我发誓。”
“我也发誓,瑞切尔,我会做任何我必须去做的事来保护你。我们一起来做这件事,你和我,但许许多多别的生命也都依赖于我们。如果我们做好这件事,许许多多的其他人,无辜的人,就再也不会被砍头了。”
她的眼睛瞪大了。“嗯,我喜欢,朱力安。我讨厌人们被砍掉脑袋。太令人恐惧了。”
“那好吧,我需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训斥厨师,就像你应该去做的那样。等你到了厨房,拿上一条面包,拿一条最大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即使是你要去偷。一定拿到它,然后把它带到珠宝室,在里面等我。我必须先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我会到时再告诉你其他要做的事。你能做到吗?”
“当然,”她点点头,“简单。”
“那你去吧。”
她穿过门走进了底层的大厅,朱利安消失在台阶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通往厨房的楼梯在城堡的另一头,在女王使用的华美楼梯旁边。瑞切尔喜欢同公主一起走上那座华美的楼梯,因为上面有地毯,不会像她在做事时应该使用的仆人楼梯的石阶那么冷。华美楼梯所在了大厅地面上铺得是黑色和白色大理石,她感到脚下冰冷。
她正在试图想出一个无需偷窃就能拿到面包的方法,她看到了公主穿过房间走向那座华美的楼梯。皇家裁缝和她的两个助手跟在后面,捧着几束漂亮的粉色布料。瑞切尔急忙寻找躲藏的地方,但公主已经看到了她。
“噢,太好了,瑞切尔,”公主说。“过来。”
瑞切尔走去行了一个屈膝礼。“是的,麦雷特公主?”
“你在干嘛?”
“我正在做我的差事,我现在是要去厨房。”
“嗯……不必麻烦了。”
“但是麦雷特公主,我必须要去!”
公主皱起眉头。“为什么?我刚刚告诉过你不必了。”
瑞切尔咬住嘴唇,公主的不高兴使她害怕。她试图想象朱力安会怎么回答。“嗯,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不去了,”她说。“但你的午饭一定会很糟糕,我想你一定不愿再吃一顿糟糕的午饭。你一定想吃点好东西。但如果你不想我去告诉他们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公主想了一会儿。“我改变了主意,去吧,上次的饭菜的确很糟糕。一定要告诉他们我有多愤怒!”
“是的,麦雷特公主。”她屈膝行礼,转过身准备走了。
“我去试一下布料。”瑞切尔转身对着她。“然后我要去珠宝室,试戴与我新长裙匹配的珠宝。你结束厨房事情后,去拿钥匙并在珠宝室里等我。”
瑞切尔觉得嘴巴粘住了。“但是公主,难道你不想等到明天,等到新裙子好了之后,再去看新长裙配上珠宝有多好看?”
麦雷特公主看起来很惊讶。“嗯,是的,把珠宝和新裙子配起来看是个好主意。”她又想一会儿,然后开始上楼梯。“我很高兴我想到了这一点。”
瑞切尔呼出一口气,然后奔向仆人用的楼梯。公主叫住了她。
“我改变了主意,瑞切尔,我需要为晚餐挑几样佩带的珠宝,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去珠宝室。过一会儿在那儿等我。”
“但是,公主……”
“没有但是。你把我的口信带给厨师后,就去拿钥匙到珠宝室等我。”
公主走上华美的楼梯,消失了。
她现在该怎么办?朱利安要和她在珠宝室会面。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好像快要哭了。她该怎么办?
要照朱力安说的去做,那是她现在该去做的。她要勇敢。因此那些人就不会被砍头了。她不允许自己哭泣,走向了通往厨房的楼梯。她很奇怪朱力安为什么要一条面包。
※ ※ ※ ※ ※
“嗯,你怎么想?”他低声说。“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凯伦趴在他身边,皱着眉观察下面的景象。
“我从没想到过,”她低声答道。“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短尾嘎卡聚集在同一个地方。”
“它们在烧什么?”
“它们不在烧什么。烟是来自地底。这个地方叫做火璜。那些是蒸气冒出地面的出气孔,其他孔洞冒出了地下的沸水,更多的孔洞冒出沸腾的、带有恶臭的黄色液体和粘稠的泥浆。浓烈难闻的烟雾使得人们远离这个地方。我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嘎卡会聚集在这里。”
“嗯,看那里,在山丘隆起的地方。最大出气孔所在之处。顶端有什么东西,一个蛋形的东西,周围都是蒸气冒出来。它们一直在留意看着那东西。”
她摇摇头。“你的眼神比我好多了。我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甚至看不出那是圆的。”
理查德可以听到和感到地下传来的轰隆声,不时从气孔中猛烈喷射出来的蒸汽。难闻的、被遏制住的地底硫磺味散发出来一直飘到他们藏身所在的山脊上发育不良的矮树下。
“也许我们应该走进点看看,”他低声说,一半是对他自己,一边看着下面游走着的嘎卡。
“这可不仅仅是有勇无谋,”她嘘声低语到。“而是非同寻常的愚蠢,一只嘎卡就已经足够麻烦,难道你这么快就已经忘了吗?下面可有成打的啊!”
“我猜一下,”他说,“它们后面是什么?就在山坡上面,一个山洞?”
她的目光投向了黑暗的、怪兽咽喉般地山洞。“是的。它叫做沙丁洞穴。一些人说这个洞穴错综复杂,贯穿了整个山脉,一直通往另一面的山谷。但我不知道有谁能肯定这一点或是愿意亲自验证一下。”
他看着嘎卡撕碎一只猎物,相互搏斗争夺着。“沙丁是什么?”
“沙丁是生活在洞穴中的一种凶兽。有人说那只是一种传说,但有人却发誓说那是真的,但没有人愿意亲自找出这个答案。”
她望着嘎卡,他向她看了一眼。“你怎么认为?”
凯伦耸耸肩。“我不知道。中土很多地方都有凶兽的传说。我到过许多地方,但没有发现任何有凶兽的迹象。大多数传说都是这样。但不是全部。”
理查德很高兴她开口说话了。这是她这两天来说话最多的一次。嘎卡奇怪的行为似乎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暂时性地把她拖出了心灵的深渊。但他们不能伏在这里谈论,不能浪费时间。此外,如果他们呆的时间过久,嘎卡的血蝇会发现他们。他们一齐爬了回去,离开山脊,然后蹲身走远,低着头,走得很安静。凯伦再次陷入了沉默。
远离嘎卡后,他们再次开始沿着路往前走,走向塔玛拉,蛮荒之地的边界,美琳娜的女王统治的领土。没有走远,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理查德以为他们会向右转,因为凯伦说过塔玛拉在东面。嘎卡和火璜在他们的左边。凯伦走上了左边的道路。
“你在干嘛?”自从离开阿甘达流域后,他不得不像只鹰那样紧盯着她。他再也不能新任她了。她一心想要死亡,而他知道如果不留心她每个举动的话,她会做到的。
她回头望他一眼,面无表情,几天以来她一直都是这个表情。“这个岔路叫做颠倒路口。往前走的话,因为山脉和浓密森林的缘故,道路相互缠绕扭曲,方向变化莫测。浓密的森林使你看不到太阳的所在,也无法判断你前进的方向。如果我们选择右边那条路的话,会走到嘎卡那里。这条路,左边的,通往塔玛拉。”
他皱起眉头。“有谁会费这么大劲修建这样一条道路呢?”
“这只是塔玛拉以前统治者用来迷惑蛮荒之地入侵者的小把戏。有时候,这会减缓入侵者的速度,给予抵抗者撤退和重组的时间,然后可以再次投入战斗。”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想要判断出她是否说的是实话。他必须要判断是否凯伦说的是实话使他感到很愤怒。
“你是向导,”他最后说。“带路吧。”
听完他的话,她无语地转身继续前进。理查德不知道他到底可以承受多久。她只有在要求时才说话,不愿意聆听他的谈话。她的反应好像他的接触有剧毒,但他知道她真正担心的是她的触摸。他曾经期望他们关于嘎卡谈话是转变的一个信号,但他错了。她很快地就转回了她忧郁的心态。
她已经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强迫行进中的囚徒,而把他看成是一个不情愿地看守。他把她的刀收在他的腰带上。他知道还给她会发生什么。每往前行进一步,他都离她越来越远。他知道他正在失去她,但却对这种情形毫无办法。
晚上,轮到她守夜、他睡觉的时候,他不得不捆绑起她的手和脚,以免她自杀。在他捆绑时,她毫无生气地承受着。他带着巨大的痛苦承受的。即使是这样,他睡觉时仍然得时刻警惕着。他睡在她脚边以便她看见和听到什么后能及时叫醒他。他神经紧张的快要累死了。
他真的希望他们从未到索塔那里去。佐德会背判他的想法是不可想象的,凯伦会背判他的想法却是无法承受的。
理查德拿出一些食物。他使他的语气欢快,希望能使她恢复起来。“给,吃点干鱼?”他笑了。“味道真得糟透了。”
她没有就他的笑话笑起来。“不用,谢谢你。我不饿。”
理查德试图保持微笑,试图在语气中不流露出他的愤怒。他的头嗡嗡作响。“凯伦,这几天来你几乎没有吃东西。你必须要吃一点。”
“我说过不想要。”
“来吧,为了我?”他耐心劝道。
“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把我放倒把食物硬塞进我嘴里?”
她平静的语气使他愤怒,但他尽可能不在语气中表露出来,而不是他的语句。“如果有必要的话。”
她转身对着他,胸膛起伏。“理查德,求求你!让我走?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就让我走吧!”自从离开阿甘达流域后,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感情。
轮到他隐藏起他的感情了。“不。”
她盯着他,绿色的眼眸中怒火燃烧。“你不可能每分钟都看住我。迟早……”
“每分钟……如果我必须的话。”
他们站在那里愤怒的相互对视着,然后她脸上的怒火消失了,她转过身继续走。
他们只停留了几分钟,但已经足够使跟踪他们的东西犯了一个错,一个难得的错误。它短暂的放松了它的戒心,并走得太近了——近的足以使理查德再次看到它凶猛的黄色眼睛,尽管只有一瞬间。
离开流域的第二天,他就发现他们被跟踪了。独自在森林中的生活使他能感到被跟踪。这是在心之路森林中他和其他向导经常玩游戏,看看相互间跟踪而不被发现时间能有多久。无论现在是什么在跟踪,它的技术很好,但没有理查德好。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三次看到了黄眼睛了。如果是其它人的话,一次都不会注意到。
他知道那不是赛缪尔,是不同的黄色,更暗,眼睛间距离更近,也更聪明。它不可能是心之兽犬,否则很久以前就会攻击了。不管那是什么,它只是在观察。
理查德确信凯伦没有注意到,她早已迷失在自己灰暗的心灵中了。迟早,它会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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