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第一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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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师第一定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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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几乎擦到了他的脸,他觉得好像有撕裂般的痛楚,但并不确定。那只手的主人保证他不会再感到痛苦,在他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后。他想要说话,想要问它们好多问题,但突然看起来又没有那么重要了,那么微不足道了。他只需要把自己交给它们就够了,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好的。他转身对着每一个人,将自己放开给每一个人,等待着被带走。



  在他转身时,他在寻找凯伦,想要带她一起走,想要和她一起分享和平与安宁。有关她的记忆轰的在他心中燃烧起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尽管低语声告诉他不要去想她。他搜索着山坡,瞥视着黑暗的岩石间隙。微弱的光亮出现在天空,黎明到来了。树木间的黑色空隙上面是苍白粉色的天空,他已经走到了滑坡地区的边缘了。他看不到凯伦的身影。影子坚定的对他低语,呼唤他的名字。凯伦的记忆在他的心中明亮的燃烧起来。突如其来、令人窒息的恐惧在他心中燃烧,将他心中的低语声烧成一片灰烬。



  “凯伦!”他尖叫起来。



  没有人回答。



  黑色的手臂,死亡的手臂,向他张开了怀抱。影子的脸容波浪般的摇摆好像是煮沸毒药上升起的蒸汽。粗糙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他退了一步,离开它们,困惑不已。



  “凯伦!”他又尖叫了一声。



  手臂向他伸来,还没碰到他就使他感到撕裂般的痛楚。他又退了一步,离开它们。但是这次,黑色的结界墙壁就在身后。手臂伸展开来,推他。他四处察看凯伦的身影,不知所措。这次,痛楚使他完全清醒了。当他意识到自己站在那里和正在做什么时,恐惧立刻贯穿了他全身。



  然后,他的愤怒爆发了。



  剑拔出后,来自魔力的灼热愤怒吞噬了他,他对着影子挥出一个弧。被斩到的影子突然亮了起来,它的身影旋转起来好像是被一阵旋风吹过,在粉碎前发出了一声嚎叫,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更多的影子向他扑来。剑刃切开了它们,但仍然有影子连续不断的逼近,好像它们有无穷的数量。当他刚刚砍倒一边的影子,另一边的影子又向他逼来,近得在他转身挥剑前就能感到那撕裂般的痛楚,尽管还没有碰到他。理查德化了一秒钟揣测如果它们最终碰到了他,他是会感到疼痛呢,还是在接触的一刹那就死了。他走离了结界墙壁,竭力挥舞着长剑。他又向前走了一步,一边走一边愤怒的砍倒它们,剑刃呼啸不停。



  理查德站立着,靴子浸泡在泥浆中,尽可能快的摧毁影子。他的手臂酸痛,后背疼痛,头好像被大锤连续打击着。没有可以逃脱的地方,他被迫站在那里竭力抵抗,但他知道他不可能永远这样坚持下去。尖叫声和嚎叫声充斥在空气中,影子看起来非常愿意和他的剑刃做亲密接触。一大团影子快速向他冲来,他不得不向后退一步以便赢得挥剑的时间。黑色的结界墙壁又一次出现在他身后。墙壁另一面的异形纷纷探出身影,并发出令人厌恶的咆哮。身前有太多的影子同时向他扑来,以致他不能离开墙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他所站立的地方。伸进手臂带来的痛楚使他更疲劳。他知道如果它们扑来的数量足够多或是足够快,他就会被推进墙壁中,地狱里。他麻木的、无休止的挥舞长剑。



  愤怒已经变成了恐慌。手臂因为长时间的大力挥舞长剑而酸痛好像在被火烧。好像影子的目的就是的用悬殊的数目把他累死,简单而又有效。他意识到原来选择不拔剑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会给他们带来伤害。但是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必须的用它来保护他们。



  但他意识到现在已经没有“他们”了,哪里都看不到凯伦。只有他而已。一边舞动着长剑,他一边在想是不是她也碰到了同样的情况,是否影子也低声诱惑了她,试图碰她并把她推入墙内。她没有真理之剑保护自己,这正是他说过要做的事情。狂怒再一次爆发了。凯伦被影子带走并带进地狱的想法再次使他的怒火咆哮起来,真理之剑的魔力呼应高涨起来,等待主人的召唤。理查德带着复兴的复仇怒火在影子中砍开一条路来。憎恨,熊熊燃烧成灼热的需要,带领他穿过影子,出剑的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来不及逼近。因此,他向它们冲去。它们终结的嚎叫融入到周围大片痛苦哭叫声中。理查德因为想到它们对凯伦所做而引起的愤怒使他进入狂暴状态。



  起初他没有意识到,当理查德持续在结界墙壁间追杀猛砍它们的时候,影子已经停止了前进。相反的,它们开始旋转起来。有一阵时间,它们并不逃避他的剑刃。但过了一会儿,它们开始滑行,好像是寂静空气中的炊烟。它们飘浮进入了结界墙壁,成为了另一边的异形,它们身边的绿光也随之消失了。最后,理查德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他的手臂疲倦的抽动着。



  那就是它们的原形,不是影者,而是结界墙壁另一边的异形,从中逃脱并抓捕人们的异形,正如它们试图要抓捕他那样。



  正如它们带走凯伦一样。



  内心深处的痛苦荡漾起来,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泪。



  “凯伦,”他在寒冷的清晨空气中低吟道。



  他的心绞痛起来。她走了,而且是他的错;他放松了警惕,辜负了她的期望,没有能保护她。这一切怎么会发生的这么快?这么容易?爱迪曾经警告过他,警告过它们会呼唤他。为什么他没有更小心的提防?他在心中一遍一遍的想象她所感到恐惧、为什么他没有在身边的迷惑,还有寻找他帮助的恳求。她的痛苦。她的死亡。他一边哭泣,脑中一边风车般的旋转,乞求时间能够回转,他可以重新再做一遍,可以抗拒它们的诱惑,可以拉紧她的手,可以保护好她。他放下了真理之剑,剑尖垂落在地面,累得连剑都没有力气收回鞘内,他茫然得拖着剑向前走。已经到了滑坡路段的尽头。绿光逐渐暗淡下来,在他走进树林走上道路后就完全消失了。



  有人在低声叫他的名字,一个男人。他停了下来,回头望去。



  理查德的父亲站在结界的绿色光幕中。



  “孩子,”他父亲低声道:“让我来帮助你。”



  理查德呆呆的瞪着他。晨光照亮了多云的天空,所有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潮湿的灰光中。唯一的颜色就是环绕在他父亲身边淡淡的绿光,父亲张开了臂膀。



  “你帮不了我,”理查德嘶哑着嗓子低声说道。



  “哦,我帮得了你。她和我们在一起。她现在很安全。”



  理查德朝他父亲走了几步,“安全?”



  “是的,她很安全。来吧。我会带你到她那里去的。”



  理查德拖着剑又向前走了几步,眼泪汩汩从脸颊上的流下。他的胸口急剧起伏着。“你真得可以带我到她那里去吗?”



  “是的,孩子,”他父亲温柔的说。“来吧。她正等着你呢。我会带你去的。”



  理查德麻木的向他父亲走去:“而且我可以和她在一起?永远?”



  “永远,”熟悉的嗓音向他作出保证。



  理查德步履蹒跚的走进绿光中,走向他的父亲,父亲的笑容很温暖。



  理查德走近后,他举起了真理之剑,然后插入了他父亲的心口。瞪大了眼睛,他父亲不可思议的、直直的看着他。



  “要多少次,亲爱的父亲,”理查德咬紧牙关、泪流满面:“我必须得斩杀你的身影?”



  他父亲只是浑身微微发光,然后变淡融于清晨的空气中。



  苦涩的成就感替代了愤怒,在他再次转身走向通道后,那微微的成就感就消失了。泪水在他满是泥泞的脸上冲出两道痕迹。他吞咽了一下,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在他走上通道后,树林了无痕迹的吞没了他的身影。



  理查德费力的把剑插入了剑鞘。这么做时,他注意到暗夜之石的光亮透出了他的口袋,它还是黑得散发出淡淡的光亮。他停了下来,再次把它拿出来并放进了原来的皮袋里,遮盖了那黯淡的光芒。



  他的脸容极其严肃,充满了决心。理查德坚定的向前走着,伸出手指碰了下衬衫下的牙齿。孤独感,比他所曾经体会到的更深沉,压塌了他的双肩。他失去了所有的朋友。他现在知道他的生命不再只属于他自己了,而是属于他的责任、他的任务。他是探索者。不会更多。不会更少。不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使用的棋子。一件工具,如同他的剑一样,用来帮助其他人。



  他与结界中的异形并没有什么不同。死亡的带来者。



  他十分清楚他要把死亡带给谁。



  真 理 之 剑



  皇帝盘腿坐在睡熟的男孩面前,背挺得很直,掌心向上搁在膝上,当他想到忏悔者凯伦在结界可能遇到情况时,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清晨的阳光从宽大的天窗中透撒进来,照射在花园里的鲜花上面,花瓣的颜色好像都在震动。慢慢的,他抬手舔了舔右手的指尖,用指尖捋平了一下眉毛,然后仔细的放回在原来的位置上。他在心中想象着怎样对付忏悔圣者,呼吸加快了。他缓和了一下呼吸,注意力回到手头上的事情来。他的手指扭动了一下,卡尔的眼睛砰的睁开了。



  “早上好,我的孩子。真高兴再次见到你。”他用他最友好的语气说道。笑容,尽管是为了其他的理由,仍然留在他的嘴唇上。



  卡尔眨眨眼,眼睛因为光亮而眯缝起来。“早上好,”他呻吟了一声。然后,他定神看了一下,加了一句:“圣子拉哈。”



  “睡得好吗?”拉哈问道。



  “你一直在这里?整个晚上?”



  “的确。正如我想你所保证的。我不会骗你的,卡尔。”



  卡尔笑了。“谢谢,”他羞涩的垂下了眼睛。“我想昨天我那么害怕真是很傻。”



  “我一点都不这样认为。我很高兴我在这里能使你安心。”



  “我父亲说我害怕黑暗很傻。”



  “黑暗中有东西能伤害你,”拉哈断然说道:“你很聪明懂得这一点,你要保持警惕。你父亲如果能听你的话,就是帮了他自己一个大忙。”



  卡尔神光焕发。“真的?”拉哈点点头。“嗯,我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如果你真的爱某个人,你会聆听他的倾诉。”



  “我父亲一直叫我固定住我的舌头。”



  拉哈不同意似的摇摇头。“我很惊讶听到这一点。我一直以为他们非常爱你的。”



  “嗯,他们爱我。至少大多时候是的。”



  “我相信你是对的。你比我更了解他们。”



  皇帝的金发在清晨阳光下发光,他白色的袍子明耀照人。他等待着。一阵令人尴尬的寂静。



  “但我的确很烦他们一直告诉我该怎样做。”



  拉哈的眉毛挑了起来。“在我看来,你已经到了可以自己思考和判断的年纪了。一个象你这样的好男孩,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男人了,他们还一直要对你说教,”他加了句,一半是对自己说,再次摇了摇头。好像他不能相信卡尔告诉他的事情,他问道:“你是说他们对待你好象你还是一个婴孩。”



  卡尔急切地点点头,然后想要改正印象。“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对我很好。”



  拉哈点点头,看起来还是有点怀疑。“这是个好消息。我很高兴听到。”



  卡尔抬头面对阳光。“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这么久没有回家,他们会变得比黄蜂更疯狂。”



  “他们会因为你回家而勃然大怒?”



  “当然。有一次,我同一个朋友游玩,回家晚了,我母亲那是非常生气。我父亲用皮带教训了我。他说这是因为我使他们担心了。”



  “皮带?你父亲用皮带抽你?” 达肯·拉哈低着头,然后站起了身,转过身背对着男孩。“我很抱歉,卡尔。我不知道你父母是这种人。”



  “嗯,这只是因为他们爱我,”卡尔赶紧解释,“那是他们说的,他们爱我,而我使他们担忧了。”拉哈仍然没有转过身来。男孩皱起眉头。“难道你不认为他们表达了对我的关心?”



  拉哈舔舔他的指尖并用指尖捋了捋眉毛和嘴唇,然后转过身再次坐在焦虑的男孩面前。



  “卡尔,”—他的声音是如此之柔和,男孩不得不全神贯注才听得到。“你养过狗吗?”



  “当然,”他点点头,“叮叮,它是一条好狗。从它还是小狗崽时我就开始养了。”



  “叮叮,”拉哈愉快的叫出名字。“它有迷路或者自己跑开过吗?”



  卡尔挤动眉毛,回忆着。“嗯,当然,在它长大前有过几次。但它在第二天又回来了。”



  “那你当时,在它走失的时候担心吗?”



  “噢,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爱它。”



  “我明白了。那么在它第二天回来后,你对它做了些什么?”



  “我用双手抱起它,一次又一次的拥抱它。”



  “你没有用你的皮带打它吧?”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爱它!”



  “但你为它担心?”



  “是的。”



  “因为你爱它并为它担心,所以它回来后你就拥抱它。”



  “是的。”



  拉哈向后靠了靠,他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我明白了。如果你在它回来的时候用皮带抽它,你认为它会怎么做?”



  “我打赌它下次一定不会再回来了。它一定不想回来挨揍。它会到其他喜欢它的人家去。”



  “我明白了。”拉哈意味深长的说。



  眼泪小溪般的流淌下卡尔的脸庞。他避开了拉哈的视线,大声哭泣起来。最后,拉哈伸出手来,抚摸着男孩的头发。



  “我很抱歉,卡尔。我并不想让你伤心。但我想要你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如果你想要一个家的话,这里的大门会一直向你敞开的。你是一个好孩子,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如果你愿意同我一起住在这里,我会很骄傲的。你和叮叮我都欢迎。而且我想要让你知道我相信你自己能做出决定,无论去留,只要你快乐。”



  卡尔抬起湿润的眼睛。“谢谢你,圣子拉哈。”



  拉哈慈祥的笑了。“现在,想要吃点东西吗?”



  卡尔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想要些什么?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卡尔想了一分钟,然后露出了笑容。“我喜欢蓝草莓馅饼。那是我最爱吃的。”他垂下双眼,笑容黯淡了。“但我父母不允许我在早餐时吃。”



  达肯·拉哈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站了起来。“蓝草莓馅饼,就是它了。我现在就去拿,一会儿就回来。”



  皇帝穿过花园,向边上绕满藤蔓的一扇门走去。当他走到门前,门打开了,戴明在门后,粗壮的胳膊握住门把手。拉哈穿过门进入了门后一件光线黯淡的房间。在一个火炉上搁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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