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奇异的活扣,安波,”我喊道。
“我听过比这更离奇的迷信故事,”她说。
“那么查德究竟看见了什么?”卓尔问。
“他只看见我们在谈话,”我说。
“哦,好了,”安波说。“你说慌的时候我是能分辨出来的,斯特西——你的嘴唇都在起皱。肯定要比这更多!请讲主要的。”
“什么?”我说,向其它地方看去。“好——他可能会认为我们要接吻。”
“你亲了那个男法师?”安波说。“请讲细节。”
“我没亲任何人,”我说,“我们能不能回到我的生命正处在危险之中?”
“是不是味道出奇的好?”安波坚持着。
我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脸。如果不是周日的话,我想今天我真应该到离学校远些的地方度假。我简直渴望的要死。
“那么,”安波努力调整自己,“雅格布做了关于你的噩梦,梦见你要窒息而死——一双手卡着你的脖子,拇指陷进你的喉咙,切断所有空气,送你到完全大赦的地方去。”
“谢谢你完整的摘要说明,”我说。
“那么,显然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留下一个活扣给你,”她说。“为了噎你。”
我抬头看着她。她现在已经把那个活扣顶在脑袋上,两个把手垂在肩膀上像两个辫子。“那不是玩具,”我说。
“事实上,”她说。“它是。”
卓尔瞪了安波一眼然后把眼光聚集在我身上。“为什么是个跳绳?”她问。
“我不知道,”我说,坐了起来。“但是在我的噩梦里,毛拉在跳绳。”
“所以这是条线索,”卓尔说。“是关于即将发生的事情。”
“任何一个,”安波说,“或者是什么人能够看见你的梦,所以知道在你的梦里毛拉在跳绳。可能是个男法师。”她的眉毛上下动着。
“你不认为那样太明显了么?”我问,“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他能看见我的梦,然后留下其中一个关键的道具?简直是天大的礼物。”
“选词不错,”安波说。
“我在噩梦里看见了那条纸蛇,”我说。
“它说什么了么?”卓尔问。
“最后一次一条纸蛇和你说话是什么时间?”安波问。
“不对,”卓尔转着眼球说。“我是说,你打开它了么?里面有什么话么?”
我摇头。“我太急于找毛拉。但是那有很多纸折的蛇——像个搜藏库。”
“那么你要告诉我的是,”安波开始说,“那个心理追踪者在业余时间折了很多各种颜色的折纸?”
“我不知道。”
“这太不和逻辑了。”
“但是它真的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卓尔说。“至少我们可以从怀疑的人里删除一些。我是说,我们认识多少个会折纸的艺术家。”
“如果他是个密室折纸艺术家呢?”安波问。她把她历史性的嘲弄折进纸飞机向卓尔的头顶飞去。
“我还看见了那个字母m,”我说。“毛拉在地上用红色的蜡笔画的。她习惯于一次又一次的那样做——用彩色蜡笔在甬道上画画,等待蜡油在阳光中熔化,变得模糊一片。”
“好像她想告诉你什么,”卓尔说。
“但是什么呢?”我问。
“我想我们该给校警打电话,”卓尔说。
“你在开玩笑么?”我屏住呼吸。“你脑子里有没有概念他们有多讨厌我?”你知道今年我给他们打过多少次电话么?从钉在我们房门上那个愚蠢的恐吓字条,到那些假电话,到英语课上有人把画着刀子的信放在我书桌上?”
“还有不要忘了有人把番茄汁弄得像血一样写你的名字,”安波说。
“还有信里说的那些葬礼用品也把你编入里面。”卓尔说。
“完全正确,”我说。“一个跳绳做的活扣只能使校警在我的单子下面再加一条。这个单子应该被命名为‘斯特西去年就应该转学的一百零二条理由。’”我把电话用脚踢过来,又拨了一遍查德的号码,但是他还是没有回答。
“他可能真的很不安,”卓尔说。
“我知道,”我说。
“没关系那个笨人是治不好了,”安波噘起嘴说。
“我不知道,”卓尔说。“如果一个你在乎的人那样背叛你的话真的很令人伤心。”
“我没有背叛他。”
卓尔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块巧克力,咬了一口,向别处看去。我想她一定是在想别的什么。也许她是对的。我是说,我到底在骗谁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首先我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现在我背叛了男友。而我现在真正应该关心的是我的生命正处在危险之中,距离死亡我只有不到一星期的时间。
第三十二章
我的心里充满了内疚,试着又给查德打了很多次电话,可是他一个也没接。我停下来一直等到七点,等到我们这些犯人被允许在操场自由走动,真正可以到别的宿舍去。当我真的到了查德的寝室,他不在那。我又检查了一遍曲棍球场,健身房,游泳池,咖啡店,和图书馆的每个角落。很不幸。
我到了最后他一个常去的地方——航漫。我推开门,一股烟气迎面扑来,我向四周的每张桌子看去。屋子里面塞满了人——一些低年级的在自助餐桌前选东西——但却不见查德的人影。
我决定试试把我的内疚和丹麦奶酪一同吞下。我为自己点了一份,还有一杯哥伦比亚酿的酒,在舞台区一个角落我坐了下来。这可能是今天早上对我来说最完美的座位了,我可以一个人在这思考,在这不用担心撞见任何重要的人。
就在这时我惊讶地看见崔斯和爱玛从洗手间走出来。她们在考瑞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在观众区的后面,考瑞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什么。我无法相信刚才竟没注意到他。我迅速把椅子挪到舞台幕布后面,希望他们没有看到我。但是他们已经看见我了。先是崔斯,优雅地向我这个方向挥挥手,然后是其他人。他们互相指指点点,彼此谈着,然后开始大笑,好像这里是中学一样。
考瑞合上他的笔记本电脑,向我这边走过来。他在我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哦,经常来这?”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两颗门牙之间的缝里塞满了柠檬果冻一样的东西。
“歇斯底里,”我说。
“谢谢。”他回头向崔斯和爱玛看了一眼,然后隔着满是泡沫的咖啡杯看着我。
“你想干什么?”我问。
“什么?”他说。“我可不是过来给你请安的。”
我不理他,咬了一口点心然后读印在咖啡杯侧面的一首很短的押韵诗——是一首关于早晨在中心公园讨赏钱的。
“你认为你那样能坚持多久?”
“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在你除掉那份卖弄之前?扔出那块热馅饼?别以为我没听说过你呕吐的伎俩。你知道他们都在门诊室要那种让人吃了不舒服的东西。”
“走开,”我说。
“事实上,”他向我靠过来,“维娜尼卡‹;李曼不希望我这样做,她告诉我应该和你保持密切的关系,盯紧着你。”
“那些来自你的降灵神会么?”
“我更愿意叫它与灵魂的领圣餐礼。介意明晚参加我们的领圣餐礼么?维娜尼卡一直想让你去。”
“难道你没有桌子要擦么?”我问。
“为什么?”他从桌子旁站起来些,门牙间的果酱现在更加突出,就像一块巨大的鼻屎。“我不在这工作。”
“什么意思?两天前你还在这工作。”
“不是。”他笑了。“我才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这种鬼鬼祟祟的地方,你不这么认为么?纠缠着过去的灵魂…”
“我们以前没提过这些么?”
“真的,斯特西,”他说,“你一定是把我同其他人搞混了。”
他站起身走了,我感到更加困惑,也比以前更受刺激。看着他回到了那张桌子,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唐娜·蒂灵斯正和他们坐在一起。
我感觉自己张大了嘴巴。我几乎可以想象他们会怎样利用她,他们怎样一定会在她和veronicaleeman过去的关系上分泌很多唾液。
我把剩下的点心放在餐巾纸里折上,完全没了胃口,站起身想离开。不过我非但没有成功的出去却被惊呆在原地。门被转开,皮杰摇摇晃晃地进来了。他径直走向考瑞和他的那帮朋友。
似乎他是去那和他们一起吃早餐的,这真令我震惊,因为我从没看见他们在一起过。昨天,在图书馆皮杰还想用水枪喷考瑞和脱彼斯。
皮杰趁爱玛往别处看的时候从她盘子里抓了个油炸圈饼一口全塞了进去。他满嘴是东西还试着和唐娜闲聊,尽管他和唐娜之间完全没有共同点。尽管去年他们两个似乎彼此排斥甚至不能在同一间屋子呆着,更不用说一起吃早餐了。
我看皮杰使劲向下咽着,又转向考瑞。他们开始像老朋友那样闲聊起来。好像昨天在图书馆的冲突只是舞台上的一出剧和这间小餐厅一样愚蠢。
我感到脖子后面的细头发因为愤怒竖了起来。考瑞对皮杰朝我这个方向指指。皮杰挥挥手,我没向他回应。我迅速冲下舞台的台阶,差点和走在道上的脱彼斯撞上。他在我面前通过,身上穿着餐厅服务生的服装——t恤上照着长长的红色围裙,一个夸张的丝织面具绣在前面——手里托着一盘粘乎乎的圆面包。
“急什么?”他说,检查他的盘子看有没有掉出来的面包。他在过道那摆了个伸展的姿势,挡住了我出去的路。
“除非你想穿上这些粘面包,”我说,“你最好不要挡我的路。”
“小声点,斯特西,你看起来气色不大好。昨晚过得不太愉快吧?是不是没睡够?”
我闭上嘴,所能做的就是控制住自己不把那盘粘面包扔到他那张愚蠢的,得意着傻笑的脸上,还有他那双抽动的眼睛。至少我现在知道那天晚上考瑞怎么会在这,当他告诉校警他正在关店的时候。我推开脱彼斯向门口走去,但皮杰拦住了我。
“等等!”皮杰说。
“我没时间。”
他把我拽到一边压低嗓音说。“事情不像看上去那样。”
“那么事情看上去是什么样?”我也低声说。
“看上去我正和计算机考瑞还有这帮关在笼子里的没脑子的人打得火热。”
“什么?”
他用手掌抹了抹深紫色的头发稍。“你知道那群魔鬼仰慕者不是我的风格。”
“对我来说看上去可不是那样。”
“精确些,我亲爱的华兹华思,”他眨了一下眼说。“精确些。”
“你还是没有解释清楚。”
“相信我,”他说,“如果你请我吃些红色的烤饼并且愿意和我在这个早上谈谈的话,我会让你更明白的。”
“忘了它吧,”我说,向门口走去。
“别忘了我,”他说,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回来。“我们需要吃些东西,小姑娘,而且马上,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些线索,还有一些身份未明的神秘的人。我想你需要弄清楚。”
很明显他和查德谈过了,也许这是我结束和他的纠缠而不是回到宿舍抚慰脑子里的悸动的唯一理由。而且,事实上我要知道他和考瑞那帮人在一起到底要干什么。
皮杰向他们道歉不得不突然离开,我们马上出来了,皮杰还在呱呱地吵着要吃早餐。
“好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出来我就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考瑞还有唐娜他们勾在一起的。”
“首先回答我的问题,亲爱的,”他说。“我怎么听说你和一个神秘的男孩在满天星星下干了些什么?我希望知道具体情况。最好,有照片什么的。”
我们在方形广场找张椅子坐下,“是查德说的发生了什么事么?”
“是听别人说的,哦爱吵架的人,”皮杰说。
“好吧,你听错了。”
皮杰耸耸肩膀,“你决定吧。”
“那么,他很生气?”
“像只大黄蜂。你不也会那样么,我的小黄蜂?都会蛰人,”他嗡嗡叫着,让我感觉自己真是傻透了还想从他那知道什么详情。
“那么,好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说,“你和你那帮新朋友要做什么?”
“我和他们挂在一起只是为了你,可爱的臭虫,”他说。
“你是什么意思?”
他整整外套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无指手套。“就叫我零零七吧。”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间谍。”他眯着眼为了赢得些戏剧性的效果。“你知道,我是个双重间谍。”
“请现实一点。”
“你真不好玩。”他戴上手套吹着指头取暖。“我能告诉你我有多么饿么?难怪我会这么冷。”
“你能告诉我你在说什么么?”
“吃的,你知道,我需要一些吃的。”
“皮杰…”我叹气。
“好的,”他转着眼球说,“考瑞昨晚去房间找我,和我说了些又长又烦的废话,好啊,他希望我在那个降灵神会上帮忙。”
“你在骗我么?为什么他们让你去加入降灵神会?”
“难道这还不明显么?”皮杰问,“我的全身都渗透着精神的力量。”
“严肃点,”我说。
“好吧,严肃些,是因为我和维娜尼卡有过一段过去。他希望那段过去能够帮助点燃熄灭的灵魂之火——你知道,点燃七大天象的宇宙力量。”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正相反,”他说,“我了解所有的宇宙力量。”
“那些宇宙力量,”我转着眼球说,“和引导灵魂毫无关系。底线——你和维娜尼卡没有过去;你们彼此讨厌,所以为什么她死后还想和你说话?”
“她讨厌我是因为她没法超过我。可怜的东西——我不会再给那个女孩机会了。”他吸吸拳头,在胸前来回摩擦,虚张声势。
“你真是满嘴胡说八道,”我说。
“细节,我要详情,”皮杰说。“底线,你刚才挑的这个词很合适,那些魔鬼仰慕者们需要我的大脑;他们需要我充满热情的力量,我纯洁的气味。”
“你能从那得到什么?”
“你说得到的是什么?我的小果冻?”
“你一定能得到什么。你不会不为任何理由只是那么做吧。”
“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告诉我!”我命令道。
“我被侮辱了。”
“那我要走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就是说你不会请我吃早餐了?”
我感觉自己的牙咬得咯咯响。
“好吧,”他说。“你能感觉好些么,如果我告诉你他们答应帮我做些作业来达成交易。”
“作业?”
“可能还有些期末卷纸。就这些了,我想你应该觉得感激。‘
“感激?”
“是呀,刚开始我想他们说的都是些狗屎,但我又想了想,弄明白,嘿,这也许能帮助我的好朋友斯特西。你知道?比如从他们的计划里知道些有用的东西。他们把唐娜也弄进来了。”
“唐娜怎么会同意帮他们呢?”
“哦,好了,”皮杰说。“唐娜这一年完全是个学究,学究们想要什么呢?我问你?”
“你告诉我。”
他叹气好像很明显一样。“学究们想充分利用时间。”
“很明显那就是为什么你也这样做。”
“够了,女士,”他说,“你那条舌头是叫尖刻么?”
“我得走了,”我说。
“别这么快,我的小兔子。那些魔鬼仰慕者们问我能不能试着强迫你继我之后加入下一次的降灵神会。那个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