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桐在我的带领下来到了很多年前我们经常来散步的公园,这里经过再一次翻修,多栽了许多树,人工湖和假山也等等也都扩建翻新,加了许多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看起来很似古代官宦人家的私人庭院。现在冬天,满眼看过去都是枯树什么的自然没有夏天花红草绿好看,但有着建筑衬映的山和水看起来也略有一些风味。
我拉着张小桐的手走到一处路边长椅前,小着问她:“还记得吗?”
张小桐看看长椅和周围的景物,也笑了:“记得。”
“当年,”我拉着她坐下,感慨地说,“当年在这里,你问我,一个人知道那么多到底有什么用。你还记得吧?”
张小桐袅袅婷婷地在我身边坐下,点点头:“记得。”
我靠近张小桐,用自己嘴唇在她耳畔轻轻一触。
“亲爱的,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法完全回答你,所以我把这里买下来了,送给你,咱们以后有时间常来思考一下。”
“啊?”张小桐捂住嘴里的惊呼,“你……”
我托着下巴笑笑:“以后这里的保养费用都要你掏钱了。买什么东西给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有回忆。”
“嗯……”张小桐慢慢把手放下来,搂着我,“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我无奈地看看她:“不行啊,怎么也不如您一年一年的震撼……”
张小桐淡淡一笑:“跟你学的。”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哎……”
“怎么了?”
“没什么,”我亲亲她,“爱情啊,真像个步履蹒跚的孩子,你觉得呢?”
“我们都是蹒跚学步的孩子呀。”张小桐笑得灿烂,“你曾经对我说过的。”
我故意叹了口气:“怎么我说的话都让你记住了?看来以后不能总向您承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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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张小桐过了一个开心圣诞之后,我们又得开始四处为万博琛的事情走动。不仅是我,张小桐也要帮忙四处跑,幸好这一次她不用回去,我忙得心里踏实。
现阶段最重要事就是等桂西恩那里的答复,这种事急不来。
就在我们等待的同时,省长上调,刘国良如我所料的任了代省长。这当中有什么内幕我是不知道了,不过由此可见此人背后的圈子抱得很是紧密。我“热情”地打了电话祝贺他,还托刘明耀送了点东西过去。
再有几天过了元旦,小姨回来了,我和张小桐之间不能像当初那样肆无忌惮地在一起腻着了。这个时候,桂西恩上报的结果下来了。
主管卫生的副总理批复是“一查到底”。有这个批示,桂西恩和我们办事就方便很多了
桂西恩是个很务实的人,他带了几个学生直接就再去了河南。这一次他打算大规模调查一次,弄到更详细的数据和比较真实的情况。上一次我们匆匆而过,看到的肯定只是表面,实际情况要比这个严重的多。这些问题时至今日仍然无人过问,让人想起来心中就是一股闷气。
不是说所有的事民众都要知道,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有了可以危害一个民族生存的问题总要优先解决吧?中国卫生条件本来就差,一旦大面积扩散开来,这问题谁来负责?就算负责了又能如何,对死亡的和即将死亡的那些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我对万博琛好感不深,他真要是被判死刑也就判了,现在救他是给刘明耀面子,也是借题发挥去捅艾滋病扩散这件事。从个人角度来说,我非常推崇桂西恩务实的做法,任何行业里有一些他这样务实的人,那个行业都能比较让人满意了。可惜就算在人口众多的中国,这样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自从上一次搞农民问题搞得全国一片叫好之后,从凤凰卫视出来的节目很多人都不太敢要。现在盯着副总理的批示,才有人敢试着放一放。这个时候,前一段时间关于泰国艾滋病的纪录片就发挥了效果。
这种东西,只要电视台肯大面积播放就一定有效果。中国人不怕苦不怕穷,就怕出什么事关系到自己,一听说这个事就在身边发生,都人心惶惶起来。
一方面,我的效果达到了,另一方面,副作用也就出来了。把全国人民弄得人心惶惶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节目广泛播出不到一个星期,凤凰卫视本来谈得好好的内地落户的事儿被搁置了。
我对这个结果可以所是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肯定国内的审查之类会变得突然严格,意料之外则是除了这个没有别的风声。节目播出之后的效果倒是一如我们所想,大家的目光转过去了,河南几个地区的问题也被重点“关怀”起来。万博琛这个贪污犯的事反倒没什么人注意了。果然比起财产来,大家还是更关注人命一些。
很多电视台虽然看出了艾滋病追踪报道的潜力,却不敢妄动。毕竟这种事大家还都很敏感,而万博琛贪污的调查也在缓慢而坚定地进行着,这样拖到1月底,主管卫生的副总理亲自去了一趟河南,算是彻底表明了国家对这件事的态度。
几乎是一夜之间啊,各地电视台纷纷组织记者过去,中央电视台还派了三队记者,对不同的县和村进行采访。尽管当地一些官员极力阻止,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
既然大多数人目光都放在了艾滋病防治问题上,我们救下万博琛的事也就容易得多。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差不多三百多万,万博琛的命算是保下来了。至于判多少年,那最多是个形式问题,判了之后再减刑,再保外,也就和没事一样。经过这一次之后,万博琛在我们探监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直说对不起我们。
我们能说什么呢?刘明耀跟我一起出来的时候很是无奈地问我:“你觉得我们做得对不对?”
我耸肩:“没什么对不对的,太绝情让人心寒,太宽慈没有警示,你说怎么办?”
刘明耀挠了挠头:“妈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今天把周世昌喊过来,你也来,我有事交待你们做一做。”
“嗯?”
“来吧。”我朝在车上冲我们微笑的张小桐招手,“两个事,你和周先生都要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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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我先放了一段宣传片,刘明耀一眼就看出来了:“《最终幻想7》!”
“没错。”我说,“他们公司的股票你估计能收购多少?反正现在咱们在日本也有分公司,多吃一点没关系。下个月这个游戏就发售了,股票一定会涨,而且会涨很多。”
“你的目的不是股票吧?”
“嗯。”我承认,“这个公司的决策层有一点问题,股票膨胀之后会收缩,我想慢慢渗透把它吃下来。”
刘明耀笑了:“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市值预测是多少吧?”
“我知道,”我看了犹如拈花微笑一般的周世昌一眼,说道,“不过是到1999年900亿美元而已,他们预测高一点对自己总没坏处。”
“不止。”刘明耀说,“现在太阳集团最不好预测的就是风险投资的收益。按照市场规律,从来没有一个公司在所有涉及的领域里全部获利,而且是占主导地位。所以很多人对太阳集团特别有信心。如果你想要SQUARE,拿一部分资金进行融资,直接吃掉它就是了。”
“不。”我摇头,“不能太激进,会激起日本厂商的联合反抗。这些人排外情绪特别严重,别忘了,我们在美国还有一个很有钱的对手叫EA。UBI虽然被我们入了股,也不会老实。你觉得现在你有精力把这些麻烦都对付了么?”
刘明耀老老实实地摇头。
我说:“其实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跟这些厂商开战不是时候。技术啊,朋友,你要知道技术革新在竞争里才是最核心的问题。我们现在要慢慢从日本和美国厂商那里积累技术,等待时机。”
另外一句话我没说出来,那就是不管什么市场,都有一个培养的过程。譬如网络和游戏,这些市场都是经过无数失败者烧钱搞到几年内人尽皆知的。我们走得太快就很有可能也成为烧钱的失败者之一。
我又对周世昌道:“周先生,我跟你说的这件事其实也要刘总帮忙。”
周世昌把微笑撤走,眯起眼睛:“哦?”
我笑着对刘明耀说:“刘总啊……能不能考虑一下让最近上市的这个壮阳药……在药检上不合格呢?”
周世昌把身子坐直了一点,有保健品情结的他听出来点儿意思了。
注1:中国知名战地记者。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自从1996年6月1日的《保健食品管理办法》出台之后,国内保健品行业因有了比较规范的约束,发展反倒快起来。三株口服液就是其中之一,巨人集团也是其中之一,美国专利来到中国赚钱的例子也多起来。我曾经在年初承诺给周世昌回到保健品市场的机会,中间一段时间被一些事耽误了,现在正是应当把机会重新掌握在手中的时候。
周世昌听我说起“壮阳药”这个词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几个女士在旁边,我旁若无人地谈起这些,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笑道:“周先生,您不要小看这个东西啊,全世界很多人的幸福得靠它呢。《花花公子》也是传媒巨头,这没什么吧?”
张小桐在我身边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人小鬼大。”
我耸耸肩,对笑得诡异暧昧的刘明耀说:“反正你看看能不能让国内宣布它专利无效吧,或者药检不合格也行。现在世界复杂了呀,避孕药,女权运动,家庭痛苦,这些玩意多得不能行。你们知道美国辉瑞药业在1992到1994年两年时间都在干嘛么?他们放弃了心绞痛药品的开发,专门研究壮阳药的市场。现在,他们已经打算上市,而且已经完成了第二阶段的临床试验……周先生,您明白我想说什么吧?”
周世昌有点尴尬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样。”我对刘明耀说,“我们可以先让辉瑞在国内登陆,等到它们把市场开拓得差不多了,让政府宣布一个它专利无效,我们就嘿嘿嘿嘿……”
刘明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也太无耻了吧你?”
“嘿嘿嘿嘿……”我笑道,“这个世界上有这样那样的痛苦,我们难道不是在为别人排忧解难麽?我们难道要让外国人来给中国男人撑腰么?嘿嘿嘿嘿……要不要你先试一盒?”
刘明耀拿起文件夹作势就要砸我……
既然有了方向,熟悉保健品市场的周世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个人对保健品始终有着无法割舍的情结,他靠保健品成名,最初所结识的所有关系都是跟保健品相关的,又在保健品上栽倒。当然,壮阳药严格来说是药品而非保健品,不过能做这个已经让周世昌很满足了,这和我当初找到的那些金融专家们出发点一样:大家都喜欢重新站在自己曾经跌倒的地方,这样才比较有成就感。
人嘛,都难免俗,互相理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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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周世昌和刘明耀碰过之后,我和张小桐回家,路上张小桐扯扯我的衣服:“行文,我最近几天可能要去北京一趟。”
“啊?去北京?”我一愣,“怎么想起去北京了?”
“在北大,有个对我很好的老师,我想在过年前去看看她。”张小桐说,“几天就能回来吧。”
我点点头:“去吧,这种事我就不陪你去了。早点回来,要过年了。姨父回来吗?”
“下个星期吧。”
“带两个人去,自己一切小心。”
“嗯。”
看着张小桐的笑容,我心里总要比一个人的时候踏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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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计划在最近几天里联系杨远哲他们,跟他们好好聚一聚,张小桐一走,这件事就提前了。
联系到杨远哲和葛金秋的时候,俩人依然在家里打游戏,完全没有身为游戏制作人的自觉。从电话里的背景音乐可以听出来,两人正在玩的就是他们自己策划的RPG《浪迹三国》,这个游戏在日本很受欢迎,12月底随着一批大作一起上市,取得了非常不俗的成绩。当然,从电话里我也听出来杨远哲家里似乎换了新的音响,这小子有钱了就喜欢往视听享受上颠儿,比我疯狂多了。
我打车过到杨远哲家,这人正在跟葛金秋俩人用新买的康佳背投电视战《浪迹三国》。两人正在云南方向晃荡,屡次打败南蛮大王孟获。杨远哲给我开门把我迎进来:“真是稀客,金秋,少东家来了。”
这几年杨远哲跟我混在一起,口气变得很小圈子,兼有一点油滑。我朝他笑笑:“过年了,来收租子,把喜儿准备好了没有?”
葛金秋按了暂停在客厅中央站起来:“还跟我们要喜儿?你不是有了么?”
“这玩意从来没人嫌多。”我边说边走过来,“怎么?又在自恋?感觉如何?”
“还可以。”葛金秋解除暂停,继续猛打南蛮兵,“RPG不太好搞呀,设定这些特技我们就参考了不少东西。”
“《三国评话》都看过了吧?”
“看了,”杨远哲答道,“比日本人编那些三国故事有意思多了,我们就是以《三国评话》为基础设定。啧啧……赵云的蛇盘七探枪,真能想。”
我笑道:“自然,这高览在评话里还是个强者呢,被赵云一枪挑了。”
杨远哲撇撇嘴:“可惜人设用的还是日本人,咱们国内就没有好人设了么?”
“有啊。”我说,“台湾有个郑问很不错,香港的利志达也挺好。这一次主要是我们游戏还是往日本卖,所以人设用的还是日本人。用他们的人才赚他们自己的钱不是很有趣么?”
“也是。”杨远哲坐到沙发上,把茶几上的电话机递给我,“喊郭振他们一起吃个饭吧,这次我请客。”
我阴森森地笑:“废话,你这次拿了不少钱吧?你不请难道我请?”
可惜人没找齐,只找得到周广成和刘仲,邵科他们东渡去日本毒害青少年,郭振在陪桂西恩忙着搞中国第一个艾滋病防治工作人员培训中心,人在首都。我略唏嘘了一下真是没到各奔东西的年纪大家已经在东奔西走了,这都是我的错吧?
感慨犹如没钱时的内疚一样很快就过去,我给周广成和刘仲挂了电话,这两人对我邀请的饭局断无拒绝的道理,都在20分钟之内赶到。
自从上一次再见周广成之后,我也有段日子没看见他了,此人现在比之前要精神不少,以前一看眼窝深陷就知道是纵欲过度的主,现在看起来精神帅气,整个一有为青年。我见了他的面跟他打趣:“怎么?最近没有女高中生给你勾搭了?”
“别扯淡了!”周广成扯着脖子喊冤,“我现在可是沈阳工大挂名学生,不许污蔑社会主义好少年!”
“黑社会洗白之后都是这个台词。”我笑着对刘仲说,“你最近怎么样?拿到钱了吧?”
“拿到了。”刘仲面对我的时候显得比较拘谨,“我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活,有点多。”
我拍了拍他肩膀:“干活拿钱,这是应该的。都说哥们之间不能谈钱,咱就别说这个了好不好?”
“好。”刘仲被电视上的画面吸引过去,坐在杨葛两人中间问起新游戏的细节问题了,三个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