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大吃一惊:“唤云,你说大哥是自杀的?”
唐唤云点点头:“想不到今天我也要走上大哥这条路。”
淑芳惊恐道:“唤云,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大不了你不做掌门也不叫缘儿做掌门,我们带独儿去找着缘儿远走高飞,不再回来便是。”
唐唤云叹道:“如若能这样解决,大哥当年也不会走上那条绝路了。夫人,你不知这里面的事情,我本来也不想让你们知道,只是这几天我们唐门便要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我再不告诉你,怕永远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了。”
淑芳大骇:“唤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们唐门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唐唤云长叹一声:“我实在不想这么过。”
淑芳道:“你身居天下最大门户之主,享尽人间繁华,更有独儿娇媚可爱,你这一生还有何求?”
唐唤云道:“我很希望能这样过一生,可惜这种日子已不长久。”
淑芳骇问:“唤云,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唐唤云道:“这里说话不宜,我到内间去说与你听。”
猎过狐正听得入神,蓦见唐唤云要转入里间去说,心中甚觉可惜,正待回身。
忽听门里唐唤云惊喝一声:“谁?”
猎过狐大吃一惊,才要亮身,却见房中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英俊少年大步踏入,瞪眉怒眼道:“是我李玉楠,家父李逸川让我拜见唐唤云唐大掌门,希望你莫忘了家传祖训,告辞了。”
说毕转身走了。
李玉楠才走,猎过狐便见唐唤云脸色惨白,淑芳忙问:“唤云,什么祖训?”
唐唤云脸色更是难看,咬牙道:“我不管什么祖训,反正我豁出去了。”
淑芳道:“到底是什么祖训?”
唐唤云道:“只不过是诸代掌门的遗言,便是大哥临死前告诉我的一些事情。”
淑芳道:“你不想按遗训做事,那还不容易,你只须不做了掌门,去寻缘儿来,让缘儿接替掌门之位不就成了?”
唐唤云忽怒道:“你不要乱说,我绝不会让缘儿再走这条路的,否则缘儿聪明伶俐,当初我如何会千方百计恶毒地把他逐出唐门。”
淑芳道:“唤云,难道当初不是缘儿私盗灵药秘笈吗?”
唐唤云淡淡道:“是我拿的,再栽赃与缘儿的,不过最后真的被缘儿拿去了,我不该让他拿去,那上面有许多至毒之技是等闲之人不可练的,缘儿聪明之极又心高气傲,我真怕他会乱练毒功而走火入魔。”
淑芳落泪道:“我可怜的缘儿,你不该冤枉了他,我还一直以为是缘儿的错呢。唤云,你怎么这样狠,万一他有三长两短,我们怎对得起死去的大哥?”
唐唤云道:“我也不愿他如此下场,但是不管怎样我都是为他好的。我宁愿他走火入魔也不想他再做这该死的掌门。”
淑芳道:“我不管你什么掌门不掌门,万一缘儿有个三长两短,独儿也会随他去的。唤云,你一定要把缘儿尽早寻来,即使不让他当掌门,我也要见他一面,把这事告诉他,叫他不要生你的气。”
唐唤云瞪她道:“你真是妇人之见,万一缘儿回来你叫他是当掌门还是不当?”
淑芳道:“你真不想让他当掌门我也有一策,你不若索性把独儿也逐出唐门,这样他俩小儿就都不再属唐门管,让他们出去自立门户便是。”
唐唤云闻言大喜:“夫人,你真是聪明绝顶,此计甚妙,我明日便叫人去寻缘儿,再找个借口把独儿逐出唐门便是。”
淑芳嗔道:“你呀,就是不听我的话,早和我商量也免独儿伤心许久,缘儿又不知去向。”
唐唤云道:“夫人我还有要事和你到里间去商量。”
唐唤云大步走入里间,淑芳跟着进去了。
猎过狐寻路回去,见李喃喃正酣熟,猎过狐也不惊动他,上床自睡了。
次日,喃喃和猎过狐才醒,早有几个婢女端水过来让俩人净面,接着又有几个婢女端来早点让俩人吃了,最后便有人过来吩咐:“李少爷,小姐叫你过去坐。”
李喃喃应道:“这就去,我朋友呢?”
那婢女似才看见猎过狐,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也一块过去玩吧。”
猎过狐何等聪明人物,早看出独儿只是叫喃喃过去,当下道:“我有点累,想再歇会,你们过去吧。”
婢女道:“那也好,你在这歇着,等吃饭时我来唤你。”
喃喃也笑道:“那我就过去了,猎过狐你在这歇会。”
猎过狐点头道:“你过去吧。”
李喃喃随婢女径直走到昨日吃酒的小厅中,婢女道:“李公子,你等一下,我去叫小姐。”
李喃喃笑道:“你去叫吧。”
婢女到了内屋,轻唤:“小姐,李公子来了。”
听独儿声音:“你叫李公子进内屋来,我有话对他说。”
婢女出来唤李喃喃:“李公子,我们小姐叫你里面坐。”
李喃喃笑笑,抬步走进独儿的闺房,见里面极其华丽,又不失雅致,赞叹道:“小姐心灵手巧,布置得好房间。”
独儿笑道:“不是我布置的,是我缘哥替我弄的,真的很好看。”
李喃喃点头道:“你缘哥真聪明。”
独儿甜甜笑道:“我缘哥本是天下最杰出的人物,我爹说起码蜀中唐门非他莫属。”
李喃喃忽道:“你缘哥叫什么名字?”
独儿道:“唐送缘,怎么你认识他?”
李喃喃听到唐送缘三字如蛇啮一般,心道:那厮果然是唐门弟子,他又怎说不是,那么他囊中一定是唐门见血封喉的毒器,我手触摸了怎么不会死?
李喃喃立即想起在荒原中被唐送缘追杀之事,心生寒意。
独儿急道:“怎么,你见过我缘哥?”
李喃喃摇头道:“我见过一个唐送缘,不过他说他不是唐门弟子,还直呼唐唤云的名字,而且我摸了他的囊中的东西也没有死,所以我猜他绝不是你说的缘哥。”
独儿问:“他长的什么样子?”
李喃喃道:“我记不太清了,反正他长得很漂亮,皮肤较黑,耳朵不大……”
独儿急问:“是不是嘴侧还有一点豆大的朱砂胎痣?”
李喃喃细想:“好像是有一块胎痣。”
独儿又道:“他是粗带眉,悬胆鼻……”
李喃喃连连点头:“不错,和你说的一样,可他自己却口口声声说他不是唐门弟子。”
独儿听到唐送缘的消息,高兴得泪水都流了出来,哭道:“那是爹爹把他赶出了唐门,所以他说他不是唐门弟子,他一定恨透了我爹爹,他一定也恨我没帮他说话。”
李喃喃道:“他真是你的心上人?”
唐独儿不住点头,问:“他是在哪儿遇见你的,他身体还好吗?人没瘦吧,缺钱用吗?”
唐独儿一连串问了许多,李喃喃苦笑道:“我和他前后才不过见了三次面,也打了三次架。”
独儿怒道:“你怎么和我缘哥打架?”
李喃喃道:“第一次我是和我朋友猎过狐在荒原遇见他,他强抢我们的白玉狸。”
独儿惊道:“他去抓白玉狸了?”
李喃喃道:“嗯,他守了几天都没抓到,让猎过狐抓住了,他却来抢。”
独儿神情非常紧张:“抢着没有?”
李喃喃道:“没有。”
独儿吁口气,李喃喃又道:“他让白玉狸一屁给熏昏了。”
独儿惨叫一声:“缘哥,你这是何苦呢。”
李喃喃不知独儿为何如此伤心,问:“独儿,你缘哥又没死,你这样伤心干啥?”
独儿哭道:“那白玉狸是天下至毒,他让白玉狸熏倒,即使不死,也要大病一场,我早知道他偷秘笈去便是想捉白玉狸,李公子,我缘哥后来怎样了?”
李喃喃接着道:“我和猎过狐不知道你缘哥没死,径直去吃了白玉狸肉。”
独儿点头道:“难怪你百毒不侵,原来是吃了白玉狸的缘故。”
李喃喃喜道:“我真的百毒不侵?难怪龟蛇山中的蛇儿也怕我。”
独儿催着喃喃说以后的事,喃喃便把在龙虎湾让唐送缘追杀的事又说了,他却不知唐送缘遇见唐独行之事,最后说到龟蛇山下看见唐送缘和水寒烟在一起时,独儿眼圈立刻红了,咬牙道:“我不相信缘哥会做出这种事情。”
李喃喃辩道:“我在庐山还看了他一次,我哥还和他打了一架。”
李喃喃性狡,没把李玉楠打折他腿之事说出,却把唐送缘性情变坏的情形说与独儿听了。
唐独儿大惊:“我缘哥一定走火入魔了,否则脾气绝没有这般暴躁。”说着又哭了起来。
李喃喃问:“那走火入魔可医得好?”
独儿哭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听爹爹说过,若无唐门六大护法的指点并打通任督二脉,世人即使捉到白玉狸,纵能练成天下第一的毒功,也与疯子、废人一样。”
李喃喃道:“那唐送缘岂非要变成废人了?”
口中关怀备至,心里却乐开了花。
独儿道:“除非有玉狸珠才可救他。”
喃喃道:“玉狸珠,可是这东西?”
李喃喃把那日从猎过狐手中讨来的玉狸珠给独儿看。那玉狸珠果是异物,剜出许久,仍晶莹如玉玛瑙,闪闪发光。
独儿大喜:“果然是它,这东西怎没在他手中?”
李喃喃道:“我问猎过狐讨来的,否则早让它掉到水潭中去了。”
独儿双手合祷:“老天有眼,有了玉狸珠,才能克住缘哥的毒性,我这就去练化功大法。”
一人推门而入,厉声道:“你不能练。”
独儿和喃喃抬头看,却是青衫人,当今唐门的掌门人唐唤云。
李喃喃甚怕,不敢出声。
独儿抬头道:“爹爹,我一定要练,否则缘哥岂不要疯废一生,而且他若对你记恨在心,到唐门来寻仇的话,试问整个唐门又有谁能挡他?他若到唐门来发疯,唐门几百年的基业岂不废于他的手中?”
唐唤云默然道:“要练也该我来练,你不必去冒这种险。”
独儿毅然道:“练这功夫要无一点内力之人,我恰好从不习武,练习这功夫可事半功倍,而且缘哥是因我们而走这条绝路,也应该让我们来承担这责任,我即使与他同废,也可一生相依了。”
唐唤云叹道:“你俩也是劫数,罢罢,大江总东去,万事皆是空,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去做吧,好自为之,多多保重。这都怪我,不该逼走了缘儿。”
独儿惊道:“果然是你逼走了缘哥?”
唐唤云道:“我也是没办法,你随我来,我有话告诉你。”
携着独儿走出房间,回头望喃喃道:“你就在这玩,独儿等下便会回来。”
李喃喃溜之大吉,找着猎过狐道:“猎过狐,原来那青衫人竟是唐门掌门唐唤云,我们快走,否则便要死在此处了,也不知我们哪得罪了他?”
全书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