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几人大怒,纷纷下马过来,还未立稳地,少年已如风般掠近他们,出手抬脚时,片刻间已将众人尽数杀尽。
李玉楠叹道:“这少年怎如此心狠,连我也自叹不如。”
李喃喃道:“他是南宫世家的少公子南宫飞龙,我们见过他。”
李玉楠问:“他便是南宫飞龙?”
李喃喃道:“嗯,却不知他来这为什么,莫非也是为这地上的钱财?”
猎过狐点头道:“一定是为钱而来,上次在有赌不算输他也是为钱而宁愿去做杀手。”
李喃喃道:“不错。”
李玉楠讶道:“他为钱情愿去做杀手?”
李喃喃道:“我甚至怀疑南宫世家富可敌国之说,否则怎么去做杀手。”
再看南宫飞龙,转眼解决了黑蛇老七等人,笑着踱向慕容囹圄和楚天舒,淡淡道:“两位世叔,我今天要得罪两位了。”
说着弯腰去拾慕容囹圄的包袱,慕容囹圄举手去拦,哪有力气。南宫飞龙骈指点了他的气海穴,慕容囹圄浑身麻木,不能再动,眼睁睁地看着南宫飞龙拾起包袱,叩首道:“两位世叔,我实在是家父等钱急用,日后我一定加倍奉还。”
李喃喃不由笑问李玉楠:“怎么南宫飞龙也和楚天舒一样等钱急用,日后奉还,他们到底是有何急事?”
李玉楠不悦道:“你管那么多干啥!”
却听慕容囹圄道:“你是谁家公子?”
南宫飞龙道:“两位世叔自不认得小侄,日后我一定会把钱送到府上,再登门谢罪。”
说完又笑笑:“我一直追随慕容世叔身后,不敢动手,不想楚世叔助了我一臂之力,真是谢谢。”又丢下一物道:“这是疗伤圣药,你们快服下,可保性命无恙,我去了。”说罢扬长而去。
李玉楠等南宫飞龙去远,才下树走向慕容囹圄和楚天舒。
那两人坐在那,头都不曾抬一下,也未服药,苦叹道:“你们来迟了,钱早让别人抢走了。”
李玉楠道:“我不是来抢钱的,我是来救你们的。”
两人抬起头,看着三人,苦笑道:“你们拿什么救我们?”
李玉楠道:“钱财几何,生命是大。何须为了些财物便失去生存的勇气,男子汉能伸能屈,大不了从头来过。”
慕容囹圄凄笑道:“小哥,你别劝我了,你不知道这钱财对我有多大关系。”
李玉楠淡淡道:“大不了关系你全家性命。”
慕容囹圄愣道:“全家人性命还不重要?”说着掏出一把利剑,向颈中抹去。
李玉楠抬手抓住他的剑,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慕容囹圄面露喜色,却又问:“你是谁?”
李玉楠扯出那把白玉龙剑,慕容囹圄看过利剑,才放下心来,自己去敷药。
楚天舒望着慕容囹圄,叹道:“慕容老兄,你算是没了事,可怜我。”说着也抽剑要自刎。
李玉楠笑笑,抬手抓住他的剑,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又指指手中的白玉龙剑,楚天舒大喜,也不寻死,也自去敷上金创药。
李玉楠对慕容囹圄道:“你伤势较重,不能行走。楚世伯,你在这护着他,我到前面镇上去叫人来抬你们。”
慕容囹圄道:“前面镇上便是威镇蜀川的蜀中唐门镇,你去叫唐唤云派人来接我便是。”
楚天舒道:“我和唐唤云也是老相识,叫他多带一幅担子来。”
李玉楠一一记下,笑道:“你两位现在没了钱,不用再争杀了吧。”
慕容囹圄恨恨地望着楚天舒,楚天舒憨然道:“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
慕容囹圄忽道:“莫非你是为六月十二之约?”
楚天舒一愣:“怎么你也是大唐十八令中人?”
慕容囹圄叹道:“若不是大唐十八令中人,我何必费这么多的周折千里迢迢地赶到蜀中?”
楚天舒道:“这么说我们竟是血肉相残?”
李玉楠道:“我们都是大唐后人,千万不要自相残杀。”
慕容囹圄还要说话,李玉楠道:“不要说了,我兄弟和他朋友过来了,不要再说。”
三人果住口不语,李玉楠带喃喃和猎过狐继续向前赶路。
走出好远,李喃喃问:“哥,刚才你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开始还见他们要死要活的,怎一下便不死了呢?”
李玉楠笑道:“因为我答应借钱给他们。”
李喃喃恍然道:“想不到钱是这么好的东西,我以后一定要珍惜些。”
猎过狐道:“你忘了在陷阱里有钱却只能当废纸用吗?”
李喃喃不以为然道:“那种事一生能有几回。”
李喃喃又问:“哥,我们这一走,他们上哪儿去找你?”
李玉楠道:“我答应叫人救他们。”
李喃喃道:“我们岂不还要回来?”
李玉楠道:“我们不用回来,因为我们都是去同一个地方,我和他们还会碰面的。”
李喃喃惊道:“哥,我们这次去蜀中到底有什么事情,怎么有这么多的豪士带巨额钱财到这蜀中来,甚至连富可敌国的南宫世家也到这蜀中来了,究竟会有什么事发生?”
李玉楠不悦道:“你不要管这么多事,你到了蜀中呆着别动,过几天我会保你平安回京城就是。”
李喃喃还要问话,李玉楠甚不高兴,李喃喃似很怕这五哥,不再多说话。
※ ※ ※
蜀中唐门,是个极偏僻的地方,虽处于蜀川中心,无奈一座陡峭的乌龙山隔住了与外界的交通,于是唐门中人世世代代都靠从乌龙山开凿出的一条山路进出。
可每一个走出乌龙山的人,几乎无一不成为名动江湖的绝顶人物,因为在这荒僻的乌龙山凹里,毕竟住着一个名威天下数百年的使毒世家,蜀中唐门。
蜀中唐门坐落在唐门镇上,唐门镇又分前街,中街,后街。前街、中街是普通人家居住。后街便是威威天下的蜀中唐门的大本营。这条街长不过三里,没有前街和中街的豪华与热闹,只有安静,祥和,以及一种森森的诡秘之气。
唐门镇上有许多人住在前街、中街,可几乎有一大半人一生从未踏进后街一步。虽然他们也姓唐,比起后街的唐门来,他们只有自叹不如,如仆人见了主人样。
李喃喃下午时分踏进这唐门镇时,丝毫不知这里的秘密。他和猎过狐、李玉楠在前街想找个客栈,不过他发现这里的客栈几乎都住满了人,更别说什么好铺位。
李玉楠掷出一锭金子丢在柜台上道:“小二,给我找间向阳大房。”
小二看着金锭直摆手:“爷,你不知道,这几天唐门镇如涌水一般也不知涌进多少人,早把客房都住满了,而且像你这样出手阔绰的公子哥们多得很,昨天我们老板连自己的床铺都让给了一个住客。”
李玉楠皱皱眉,转身走出客栈,小二高叫:“公子爷,你的金子。”
李喃喃后面道:“赏给你了。”
小二扑通一声,喜得昏倒在地。猎过狐摇摇头和李喃喃一块追上李玉楠。
喃喃问:“哥,我们上哪去找客栈?”
李玉楠道:“客栈准让人住满了,我们先去各处玩玩,这里是蜀中最大的城集,我们也该好好观赏观赏。”
喃喃问道:“没地方住怎办?”
李玉楠笑道:“傻弟弟,你跟着哥哥还会没地方住吗?走,我们去看赌博。”
喃喃不知他哥哥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也不多问,跟着李玉楠身后转。
三人进了一家布店,买了三身衣衫换了,李玉楠问了伙计:“伙计,有赌不算输在哪?”
李喃喃震惊:“哥,怎么这里也有有赌不算输?”
李玉楠道:“有赌不算输和民以食为天一样,都是这天下最有名店的店,不过赌馆不比饭馆,不是人烟密集的地方,赚不到钱,所以相比之下,比民以食为天开得少些,名气也小些,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开的。”
李喃喃问:“是谁开的,你怎么知道?”
李玉楠道:“你先别管,日后我会告诉你。”
李喃喃诧异地问李玉楠道:“哥,你怎知道那么多事,我也天天在家里,怎一概不知?”
李玉楠道:“那是你还小,又贪玩,而且不喜欢功名利禄,所以爹就不告诉你了。”
李喃喃道:“噢,是爹爹和你说的,我回去问爹爹,不必再求你了。”
李玉楠板脸道:“你不求我,那我就走了。”
说着转身真的要走,李喃喃忙笑着上前去拉:“哥哥,我和你开玩笑的。”
李玉楠道:“我会不知道你?我们现在去赌馆,你没看见有赌不算输吗?”
李喃喃抬头去望,大街正中心处,一座大楼飞檐雕壁,气势极为磅礴,上面刻着几个字,细看果是“有赌不算输”,而且紧挨着还有一幢同样宏伟的建筑物,上书“民以食为天”。
李喃喃惊道:“怎么这两家店铺挨在一起,而且如此气派,如皇宫一样,哥,这两小店莫不是蜀中唐门开的吧?”
李玉楠道:“这里是这两家店铺的发源地,也是各处分店的总店,所以如此气派。不过这店算不上是唐门开的,他们只是其中的一份子。”
李喃喃问:“这是什么原因,从何说起?”
李玉楠道:“因为这店也不过是唐门替别人开设的店面。”
李喃喃大惊:“你说什么,蜀中唐门也是为别人做事?”
李玉楠道:“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
猎过狐忽道:“五哥,我知道唐门是替谁做事。”
李玉楠一愣,道:“谁?”
猎过狐道:“是替大唐后人,是不是?”
李玉楠疑道:“你怎么知道?”
李喃喃也诧望猎过狐道:“你怎么晓得?”
猎过狐缓缓道:“喃喃,你忘了在那小破庙前,木栖凤老前辈不是和我们说过吗?”
李喃喃点头称道:“你记性真好。”
李玉楠松口气,带猎过狐和李玉楠进了有赌不算输。这座赌馆极大,厅中足放得下数百幅桌台,而且布置甚是豪华富丽,等闲之辈是望而却步,不敢轻近。
厅中人甚多,李玉楠随便看看,发现厅中江湖豪士占绝大多数,本地人几乎一个都没有。
李喃喃道:“这赌馆倒怪,一个本地人都没有,他们莫非不会赌博?”
李玉楠道:“赌乃人之天性,谁人不好,不过唐门中人极为团结,因为他们有份,所以绝不自己拆自己的台,我们待会也别赌。”
李喃喃正手痒,见此一说,问:“为何?”
李玉楠道:“我们也有一份。”
李喃喃舌头几乎吐出老长:“我们也有一份,我们怎么有这么大的生意,有赌不算输也是我们开的,那民以食为天岂不也有我们家的份?”
李玉楠点点头。
李喃喃挠头道:“哥,不可能吧?”
李玉楠道:“哥会骗你?”
李喃喃仍是摇头道:“既然我们不是来赌博,那来干什么?”
李玉楠道:“收账啊。”
李喃喃道:“收什么账?收这赌馆里的钱?”
李玉楠又点点头。
李喃喃惊惑道:“怎么这开赌馆也能赚别人的钱,不是有赢有输吗?”
李玉楠笑道:“傻弟弟,你怎这么笨,赌博是有赢有输,开赌馆却是赢多输少,你不懂十赌九输这句话吗?”
李喃喃摇摇头,李玉楠叹道:“你千万别进别馆去赌博,否则你会输得我弟媳妇都保不住。”
猎过狐一旁哧笑,李喃喃脸色通红。
李玉楠已看出,问:“笑什么?”
猎过狐道:“没什么。”
李喃喃摇头道:“我上次把钱都输给了南宫飞龙,幸好猎过狐帮我赢回来了。”
李玉楠叹道:“你下次千万别再去赌,否则我告诉爹爹让他把你手给斩了。”
李喃喃道:“我不喜欢赌博,我下次再也不会赌了,你放心。”
猎过狐忽道:“喃喃,你看,南宫飞龙也在这里赌博。”
李玉楠眼睛极锐利,看见南宫飞龙果然坐在左边的一张台子上赌骰子。面前堆了一大堆的钱财,许多人都在那围观,李玉楠、喃喃、猎过狐三人也挤过去。
刚刚赌完一局,南宫飞龙又赢了二万银票,笑着往怀里拢,那摇宝的宝官额头上已冒出冷汗,瞪着南宫飞龙。
南宫飞龙笑道:“你们还赔得起吗?我再押二万。”
那宝官脸色甚是难看,回头四望,似在找人。李玉楠听旁边一赌客道:“这庄家倒霉,连输十二把,真是有鬼,二十四万两啊。”
那宝官等了好久,似在等人,不敢开口。
南宫飞龙催促道:“怎么,赔不出,那我就走了。”
那宝官也因输得太多,不敢自作主张,他早叫人唤掌柜的去了,不想掌柜的有要事,不能过来,让他自己应付。这宝官摇了一辈子的骰子,还从未输过,不想今天碰上南宫飞龙,连摇十二把,连一把豹子六也掷不出来,平时他每把都可掷出豹子六的。
南宫飞龙也没有掷出豹子六,也许是没有这个必要。
南宫飞龙连摇十二把,每把都是以一点之差赢他,绝不再多出半点。
宝官怀疑南宫飞龙暗中做了手脚,却不好发作,因为这几天赌客中来的几乎都是江湖豪客,无一不是厉害角色,哪个也不能轻易得罪。再说他平时赢别人的钱也全凭暗中做手脚,所以这会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好说。
南宫飞龙又催促了一句,宝官额上冒出许多冷汗,终于摇摇手:“我是赔不出了,你走吧。”
一语既出,旁观赌徒大声喧哗,众人不知出了何事,纷纷望着这边。
南宫飞龙冷笑道:“你没有钱赔,怎么也敢开赌场,莫不是在戏弄我们?”
宝官大骇,忙解释:“我们的钱封在钱庄里,还未叫人去取,如若客官真的还要赌,我叫人去取就是。”
南宫飞龙挥手道:“这就不必了,我明天再来,你明天一定要多准备些金子。”
才要走,一人道:“慢点,庄家赔不起,我替他赔,你尽管下注。”
南宫飞龙凤眼睨视,见是一个英雄少年,也是一身白衣,煞是威风,道:“你是谁?”
他却不认识李玉楠。
李玉楠道:“你别管我是谁,你只管下注,我替庄家赔钱就是。”
说着掏出一叠银票扔在桌台上。
南宫飞龙望他数眼道:“你有种,我也不会怕你,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手段,不过,这回我想多赌些。”
李玉楠淡淡道:“我说过,你只管下注,我绝对会赔你的钱就是,却怕你没本事赢得了我手中的钱,你想赌多少,下注吧。”
南宫飞龙见李玉楠沉着从容,捉摸不定他的来头,倒真有点怕了,道:“大不了把钱输给你就是。”
又唤宝官:“宝官,拿骰子来,我先摇。”
南宫飞龙举盅在手,摇了一阵,放下,揭盖一看,众人欢呼:“豹子六。”
三个六已是最大的点子了。
南宫飞龙微笑道:“怎么样,你认输吧?”说着伸手去取银票。
李玉楠出手更快,早抢先按在银票上,道:“慢,我还没摇呢。”
南宫飞龙见他出手极快,不敢与他动武,笑道:“你尽管摇吧,我等你便是。”
南宫飞龙拢手轻笑。
李玉楠拿起盅子,举在手中,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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