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劝?刚才两个人没抱的住,有一个差点给他从窗户上扔出去。他打了4个小时了,我们一直在等他累……”
“四个小时?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快点叫警卫队上来……”
“这茬给忘了……”
几分钟的时间就跑上来六位彪形大汉,把枪放在墙角,赤手空拳的喝令王允停下来。
王允缓缓的转过身来,大口的喘着气,眼神已经木然,根本不像个活人。
见他似乎还要反抗,几个人连忙包围起来,决定先打倒然后再处理,结果眼前这小个子双腿一拌,扑通一声倒在众人面前。
“是王允……”新来的那个从门口闪开,看清楚了被抬出来的这位猛男的脸孔,惊讶的叫喊。
“王允是谁啊?”带眼镜的问。
“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不是个军人……他是邻省的特务部队中队长,有名气大的很……听说他们队给国安局收了,就再也没消息了,怎么在这出现了?”另外一人说。
“挺惨的,你们还不知道吧?他老婆今天生产,难产死了。儿子倒是活了,可听说他儿子出生就没睁眼,而且啊,从出生到现在吭都没吭一声……”
“出生的时候没哭?听你说的怎么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啦?”
“算了,不说了,今天这里没法用了,还是去下象棋吧?”
几人慢慢的走远,他们的谈话仍然没有停止。
“你说这出生就不哭,是什么兆头啊?”
“什么兆头?鬼知道……别想了……”
…………
……
若不是什么该死的极限体能作祟王允真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些日子,自从那天打了一下午的沙袋,又出现了那种该死的症状,全身麻痹,整天只能躺在床上睡觉,根本就动不了。
双手差点残废了,到现在还包着满满的纱布,吃饭也要靠护士。
几天来还遇见几个以前在一起演习过的同僚,都很惋惜的来慰问他,听着这些高级军人的措词也知道眼前这个把自己弄伤的家伙肯定不一般,就连那天被王允捆在桌子腿上的护士也没举报他。
王允这几天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你不去看看你儿子吗?从出生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你都没去看他一眼。”照顾他的护士说。
王允瞄了她一眼,快走两步坐到椅子上。
“大家对你们很重视哦,任教授亲自从北方过来看你们……”护士再也不敢说下去了,王允手上的绷带刚拆下,她这话说了一半,王允紧紧攥住双拳,结痂的伤口崩裂又开始流血。她很清楚,此人属于危险生物,任何激怒他的事情将演化的非常糟糕,绑住小护士的事情不用说,打沙袋打的全身脱力住了半个月的院,这谁都知道。
“那个老不死的在哪儿?”王允涨红着脸,一改刚才不便的身形,倏的站起来。
护士没敢说话。
王允看着那护士的脸,虽然那护士没任何表现可他却像找到了答案,快速的走向医疗大楼。
小护士尾随着走了一会儿,匆忙招手叫了两个警卫一起跟过去。
王允进了楼房直接奔向3楼的育婴室,育婴室了还有4个婴儿,床头的标签上根本没自己的名字,有一个婴儿床却是空的,小护士刚好赶过来。
王允猛的贴过去,一把揪住衣领把护士提过来,似乎就像拿件衣服那么简单,他压低声音问:“我儿子呢?”
两个警卫见他动粗也靠上来,正在这时,突然一声洪亮的啼哭声响起,就在走廊内,王允像收到感应,神情一怔把包夹过来的两个高他一头的战士挤开,扔下护士跑了出去。
听着方向找去,一下子就撞开传出声音房间的门。任和和几个当地的医生正在给一个瘦弱的婴儿抽血,那婴儿紧闭着眼睛,小手攥的紧紧的,却又无可奈何的被别人抓的牢牢,只能放声大哭。
那哭声就像是在呼救,紧紧的揪住了王允的心脉,他牙关紧咬,把一切愤恨全记在任和这老头的身上,正想上前拼命,两只有力的手抓在肩头,一条胳膊也勒住自己的喉管用劲的向外拖。王允顺势退出门外。
房间里边的人只听到两声惨叫,王允又回来了。任和已经完成了采集血样,收集起来放进一个金属的盒子里。护士正在轻声的哄着这个哭闹的婴儿。
王允抢过孩子,低头看着自己从未谋面的血肉。说实话,他长的那么难看,头大身小,完全一副发育不良的形态,只能从那稍尖的耳朵找到秦婷的影子。
王允不知道应该怎么哄他停止哭泣,只是轻轻的摇着。那孩子竟然渐渐的停止哭泣,突然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王允。
“啊!”靠的最近的护士给吓了一跳,惊呼,“他睁眼了。”
正文 第二十二节
一个老医生也想看看。
王允后退几步,很不客气的呵斥,“滚开。”
两个警卫尽职的晃到门口,一个胳膊下垂明显是脱臼的样子,另外一个用手捂着嘴和鼻孔,血和口水混在一起从手缝中流下来。
那老医生刚好借题发挥,吼到:“你的不幸我们都同情,但是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谁给你这么大胆子随便打人?”
任和摆摆手示意那医生不要说话,他一直站在旁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婷婷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有责任……”任和开口了。
王允冷着脸大声的说:“岂止是有责任,你还真会为自己开脱。这是你一手造成的。”
“谁能想到是营养过盛导致的不幸呢?”任和涨红着脸,双眼流露出无奈与悲伤。
“哼,”王允冷笑一声,“我还没听说过把孕妇吃死的先例……任大教授,你给自己开脱的水平实在低下……”
“她们本来就生活在条件恶劣的穷山恶水,胎儿一般都很小,由于产前营养摄入过多,婴儿的体型超过以往,导致难产……”任和继续解释着,他实在不想和王允闹的太僵,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多么可笑的结论。婷婷的一饮一食全是我照顾的……行,错全是我的……”王允停了停,使劲的把眼泪憋回去,“我想就此问一下,你们这该死的试验到底完了没有,我是不是能带我着我的孩子永远的跟你们断绝关系,甚至我想起你们都会做恶梦。”
“你以为就你自己有损失吗?任教授为了……”那老医生气极的吼叫起来,似乎想把任教授伟大的献身经历讲出来,让王允知道自己有多么微不足道。
“不要说了……”任和制止他,回头对王允说,“再过两个月,等你儿子的情况稳定,我们再检查一下他的成长状况……然后就让你们离开,让你过你想过的生活……以后决不会经常打扰你们。”
王允转身走出去,把婴儿包好放回婴儿床,径自的离开了。
………………
…………
……
如他所愿,任和果然放他走了,并且给了个空头承诺和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只要遇到麻烦,不是违法犯罪的事他们都乐意出面帮忙,临走前还给王允套一个国之栋梁的大帽子带上。
饯行的时候放倒一片,王允不得不推迟了两天。两天后,这位国之栋梁坐着送给养的车子回到现实社会,转道回老家去。
回老家也不能回家,大概家里人都把自己忘记了吧?因为后来工作的关系,好几年没和家里边联系了。虽然任和他们没说不允许回家,可实在不愿意回去。现在是身无一官半职,还有两万左右的津贴,回去什么也不会。当年当兵还是离家出走才可以,老爸死活不肯,说什么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走的时候说是断绝父子关系,这么久了也该忘记了,每次都是和妈妈联系,那老头儿连个电话都不接。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王允烦心的把半根烟扔到车窗外,看了看孩子。
考虑到王允不会照顾小孩,特地跟来一个护士。
趁清早天凉快的时候出发,跑到太阳高升还没上主公路,昨晚下过一场小雨现在水汽蒸发,车的冷气也不好用,小家伙终于抗不住了,嚎啕起来。
“龙枫乖,乖哦,喝水……”护士轻声的哄着。
“龙枫?谁给他起的名字?”王允一怔,起名这事竟然给忘记了,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有了名字。
“任教授啊!这名字起的挺好的。”
“好什么好?我姓王啊!”王允有点恼火了,这孩子出生自己就没掌握主动,到末了这冠名权还给任和剥夺。
“跟你姓?哼,看你有个当爸爸的样子吗?孩子出生的第一天你竟然不管死活,不闻不问。我看他看你那眼根本就是记恨你,孩子都出生2个多月了,你竟然不知道给孩子起个名字。你扪心自问,他躺在育婴室的时候你去看了几次?你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吗?”护士表露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任哪个女人看到这样当爹的都不会一副好脾气。
王允冷笑一声,却似一点也不在乎着些言词讥讽,庸懒的依在靠背上,冷冰冰的说:“当我的儿子算他倒霉,这点苦还远远不够,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要是对管孩子感兴趣不如自己去生,少在我面前装个悲天悯人的狗屁模样。”
护士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紧紧抱住孩子,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孩子似乎找到什么慢慢止住哭声,用嘴巴在护士的胸口上蹭来蹭去。她由此联想到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妈妈就死了,眼泪更是不停的啪啦啪啦的打在龙枫的小脑袋上。
车子开上了一条主公路,可以找到公共汽车才打道回府,那护士哭的一塌糊涂就像旧社会卖儿子似的。
剩下的路王允走的更加不顺畅,好像男人就不能抱着孩子出远门似的,每走一地总有几个警察查身份证加户口,然后再核实。为此耽搁了不少时间,真怪了,到底谁说警察不管事儿的?
好不容易回到了老家威海,路费也花个差不多了,正想找银行取点津贴,存折却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只好拿着身份证去挂失然后再补办一个,竟然被告知异地挂失要3天还要20块钱的手续费。
王允摸摸身上的票子也就一百多块钱,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着军人证发呆。出来也没带什么铺盖,回家是唯一一条路了,可那狗屁自尊心一直在作祟,从小就养成一个叛逆的习气,15岁以后就没有跟父亲认错的时候。要不偷偷打电话跟妈妈要?也不行她要知道自己回来指定一把鼻涕一把泪,自己什么也干不了了,说不定还真得回去看老头子那张臭脸,一想到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就受不了。
用军人证打折?这条路也不可行,现在这小本子也没什么用了,谁理会啊?又不是打仗的时候,和平时期这些老百姓早把他们忘记了,不到洪水地震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支人民子弟兵来,7年前刚到队上的时候至少八一节有那么几个人还带着笑脸来基地帮忙擦擦玻璃,虽不是什么大事可也暖心窝啊!可记不得是什么时候这些好人就再也没出现过。这一路上也看的出来,一个个觉得当兵的作好事应该似的,甚至有人呼来喝去叫他帮忙拿东西,可这小崽子闹腾的时候可没几个人看一眼。
王允想的有点气闷,把帽子摘下来,用力的扯了扯迷彩服的领口,已经5天没洗澡了,一出汗身上粘忽忽的。
一包奶粉还是出来的时候给的,现在已经喝完了,这小子吃奶吃出了规律,眼看着再过一小时又要闹腾,还不如趁着睡觉的时候快点买好。
旁边就是一家大超市,王允急匆匆的把硕大的军旅包扔在服务台上,从服务员接过牌号就抱着孩子进去了,服务员在后边任凭双手猛拽才把包拖到地上,差点闪到腰,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去的那个小个子军人。
买牛奶王允是一点也不吝啬钞票,80块钱买了一小桶奶粉,又急匆匆的赶往车站,那地方免费供应热水。
穿公路的时候刚跑一半,路上一个执勤的交警,招招手喊到:“喂,你……过来……”
王允看了看手表,走了过去。
“走路怎么不看人行横道啊?往那边20步就是,你不会多走几步吗?出了事情怎么办?还抱着个孩子……”警察想了想,又说,“你的孩子?”
正文 第二十三节
“是。”王允点点头,心中苦闷,暗暗的想,又来了。
“这么急匆匆的,是坐车去哪啊?”警察30左右岁,眼瞅着就是个不温不火的人,说话也慢悠悠的。
“我不坐车,我刚从车站出来,想去打点热水。”王允解释着。
“身份证拿来看看。”交警摘下手套,顺便把腰带上对讲机和手铐松了松。
走到哪儿警察都是第一位要尊重的人,就眼前这个,都初夏了还没换装,骑着摩托车满街转,衣服早就湿透了,况且现在抓警察形象比较严格,连衬衣最上边的风纪扣都系着,还打着领带。
“辛苦了,大热天的。”说点好话没错,王允一边奉承着一边递过身份证。
“你也辛苦啦,这样的天还带着才几个月大的婴儿上街,你不怕他中暑啊?”交警骑上摩托车,说,“到阴凉的地方说去。”
身份证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王允乖乖从命。
“石岛人?怎么一点也听不出味儿来啊?”
“我在外边当了7年兵,口音是有点变味了。”王允赶忙冒出几句本地土话。
“哼,”交警冷笑一声,“七年?你当是什么兵啊?有这样的服役期限?”
(可能有的读者后边会质疑我交警的管辖范围。威海是交巡警合并制的,两边只是内部分家,但是什么事情都管的。)
“事实就是事实。”王允看了看手表,这小子就要醒啦!他是最讨厌小孩哭的。
“军人证件拿我看看。”
军人证并没有放身上,王允蹲下在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出来。
警察看了看证件再看看人,笑了笑,说:“上尉。那么王上尉,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开玩笑,这么年轻的上尉?不是没有27岁的上尉,说起来也不少,可这家伙疑点比较多,先带回去看看,弄不好就是一个人贩子弄着假证件,蒙混白痴呐?警察掏出手铐。
“不用吧?”王允看着四周一个个看过来的闲人,苦笑着说。
“本来嘛是不用的,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得小心点。你说一个上尉万一真跟我叫真,我哪是对手啊?交巡大队离这里不远,一会儿就到,搞错了我给你陪礼道歉,啊?”
王允无奈的伸出手。
新式的警车坐起来很舒服,可那些满口烁金的闲人就有点讨厌。
“我看他就像个人贩子。”
“切,什么像啊?他就是人贩子。”
……
前边有点塞车,警察用对讲机联系人过来协调,自己骑着车直奔大队。
一辆白色的宝马慢慢的变道,司机似乎并不在乎左右的实线。那警察骑车经过,用手指了指司机已示警告,却没停下来处理。
宝马的后坐上坐了两个美女,其中一个劝说到:“李师傅,不用着急,等等吧!”
另一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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