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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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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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很像病房的大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摆满了残羹剩饭、空罐头瓶、香烟头和碎纸片。昏暗的灯光下,坐着十几个疲惫不堪的学者模样的人,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劳赫教授只捕捉到一些颠三倒四的话:“脉冲发生器……幸福感觉是50赫兹……痛苦的感觉……”
  他是专门研究物理学的。从这些物理术语中,仿佛寻觅到一条逐渐清晰的线索:凡是被关到克拉夫兹杜特公司的学者都要经过一种电子脉冲发生器来重新调整头脑各种感觉的频率,在电磁场里,刺激人的计算能力,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工作……这个发现,使劳赫教授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这个鬼地方,把学者们都变成奴隶,然后魔鬼们大发其财。
  他被叫到办公室里,一个叫博尔兹的家伙用双手翻来复去地玩着一个香烟盒。他长着浅色头发,大大的蓝眼晴,是典型的德国北部人。
  博尔兹傲慢地对劳赫教授说:“我在计算中心负责数学部。目前,公司接到一批收入可观的军事订货。国防部交来一大批计算题目,我们已经淹没在数学题的汪洋大海之中。我们没有办法找到更多的数学学者,请你来教授一些失业者学会数学……”
  劳赫教授摇了摇了头。
  博尔兹一点也没生气,顺手扔过来一张新出版的晨报。
  劳赫教授拿过来一看,不禁毛发直立,冷汗从面颊上流下来。
  报纸第一版印有劳赫教授带有黑框的大幅遗像,下面标题写着:“物理学教授劳赫博士不幸逝世。”
  “你们玩什么把戏?”劳赫教授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请镇静一下,这很简单。昨天傍晚,你在湖边散步,走到桥上,疯人院里的两名患者袭击了你,毁了你的面容,然后把你扔在河水里。警察局已经来疯人院调查过并且结了案,他们对你的惨死十分惋惜,你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劳赫教授十分震怒,大声骂道:“这是一个厚颜无耻的谎言,一个骗局,一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博尔兹冷笑着,恶狠狠地说:“你不愿意合作,那么就会被送进疯人院,我们称它为‘秀才所’,你将了此残生。我们又可以用你的尸体来代替另一位学者。”他怒气未消,命令道:“把教授立即带到实验室去!”
  劳赫教授心中明白,如果在实验室里任这帮家伙安排,也会成为一个计算的机器。他暗下决心,不管他们施用什么方法来影响他,都要设法打乱他们的算盘。
  普法夫医生和一个微微有些驼背的小老头让劳赫教授把衣裤脱掉,然后站在搪瓷地板上。
  振荡器被打开了,发出嗡嗡的响声。从身上流来流去的热量,教授判断出电磁场的强度是很高的,每一个脉冲都使关节像针扎一样疼痛。振荡器频率达到8赫兹,劳赫教授身子沉甸甸的,浑身发烫,眼皮也不由自主地合起来。
  这时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音:“你的感觉怎样?”
  劳赫教授尽力控制自己,咬住嘴唇,“只是有些冷。”他撒谎说。
  “不想睡觉吗?”
  “不,我特别清醒。”他强打精神回答。其实,只要再有一分钟,他就要酣睡过去了。
  振荡器频率上升,困意神奇地消失了。此时,劳赫教授头脑异常清醒,他故意假装睡着了。打起呼噜来。
  “记下来,睡眠感觉8.5赫兹频率,就个家伙和别人的感觉频率不一样,真罕见。”普法夫医生对那个小老头说。
  振荡器的频率继续上升,劳赫教授在自己感觉上都来个相反的表现,悲哀时高兴,舒适时痛苦,唯有在激起计算能力时配合了那两个家伙,所有的问题都回答得准确无误。
  最重要的考验就是在测“意志消失”感觉频率时,劳赫教授感到头脑麻木,肌肉像面团一样,什么知觉也没有了,这正是“意志消失”的感觉频率。然而,在大脑深处,还有一点思想的火星微弱地跳跃,他喃喃地说着“应该、应该……”
  普法夫医生突然问了一句:“你愿意跟克拉夫兹杜特合作吗?”
  头脑里即将熄灭的思想火花一跳,“不!”劳赫教授在“意志消失”感觉的瞬间做出一个清醒的回答。
  “这个家伙真见鬼,再往下干!”拉普法医生怒气冲冲。
  过了一会儿,劳赫教授头脑特别清晰时故意装做“意志消失”,他答应同克拉夫兹杜特合作,并对他感恩戴德。
  普法夫医生整理好劳赫教授神经系统的频谱,“我见到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这样特殊的人,记下,当175赫兹时他将失去意志。”
  劳赫教授在普法夫医生给予为公司效力的频率“教育”下,故意装成满脸呆相,他和十几名受害者每天早起后先祈祷半小时,然后来到沿墙摆的写字台前。那里放有公司承担的计算题目,当振荡器频率拨到93赫兹时,扬声器里一个声音命令道:“开始工作!”
  他们立即用钢笔在纸上疾书,只见人人脑袋扭动,手指在纸上飞舞。人人脸在充血,眼珠仿佛要从眼窝里跳了出来。工作大约延续一个小时,脖子上的血管全变成紫色。这时振荡器拨到八赫兹,全体计算者都睡着了。休息仅十分钟,又开始疲于奔命的疯狂工作。一个人惨叫了一声,用手撕着自己的衣服,倒在地上死去了,其它的人像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一样,铅笔照样在纸上飞跑。
  劳赫教授目睹这一悲惨图画,心仿佛被撕裂了。他开始思考如何“炸毁”这个吃人的计算中心、克拉夫兹杜特罪恶的集中营。他日夜思索着,忽然想起普法夫可以用振荡器激起受害者任何一种感觉,为什么不利用它在受害者身上激起一种真正的愤怒和反抗的情感,以使这些人觉醒起来,为结束这帮超现代化强盗们的罪恶勾当而斗争?
  克拉夫兹杜特公司的统治者把振荡器频率控制在93赫兹,如果使人愤怒和厌恶,那必须是85赫兹。劳赫教授经过实验室时,注意到了振荡器上伏特表和电流表的数字,并发现普法夫的振荡器功率只有一瓦半。这样,只要在地线与电容器的极板之间连接一个1300欧姆的电阻就可以了。但在这个鬼地方上哪去寻找具有电阻的线头呢?
  劳赫教授用双手捧着脑袋,一只发抖的小手把一个装满各式铅笔的黑橡皮罐放在桌子上。他抬起头来,面前那个眼光恐惧的姑娘正是前几天给他送蓝色包裹的女仆。
  “你还活着?”姑娘向四周恐慌地望了一眼,“在城里,人们都以为你被杀害了。”
  “你能进城?”
  姑娘点了点头,劳赫教授抓住了她的手:“你快告诉城里人,特别是大学的教授们,就说我还活着,快来救我们。”
  姑娘浑身发抖,说克拉夫兹杜特十分凶残,他什么事情都会知道的。劳赫教授问她,什么时候克拉夫兹杜特来盘问她,姑娘说明天会问。劳赫教授说时间来得及,让姑娘不要怕,姑娘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他。
  黑色橡皮罐里的各式铅笔引起了他的注意。铅笔芯是石墨做的,这是很好的导电体,5H铅笔芯相当于一个两千欧姆的电阻。他把两支铅笔小心翼翼地装在口袋里。又从房间里灯的电源线中抽出几根导线,匆匆装好。在吃早餐时,乘着别人正做祈祷。他钻到厕所里,迅速剥掉电线绝缘层,抽出铅笔芯,切了槽口,使之与导线接触良好。一切准备就绪,剩下的工作就是把这个新装的电阻接到电容器的极板和接地点——暖气的散热片之间去。
  午后一点,克拉夫兹杜特总要怀着一种不可掩饰的愉快心情来参观计算人员的工作。这个时候动手把电阻接上去,调整脉冲频率可是最好的时机。
  劳赫教授揣着电阻线走进实验室,正巧看见普法夫医生,他便假意说准备和克拉夫兹杜特合作,准备承担起对新来人员的教授数学工作。
  普法夫医生很高兴,说马上见克拉夫兹杜特先生,把这一消息告诉他。
  普法夫医生刚一出门,劳赫教授便迅速把电阻线接好。他又看到桌上有一份要制造功率大四倍的振荡器的报告,这意味着将有更多人在这里受害。应该结束这个吃人的计算中心魔窟了,劳赫教授强压心中的怒火,走出实验室。
  一点的钟声响了。克拉夫兹杜特在博尔兹、普法夫的陪同下到来这里,他们对劳赫教授的回心转意表示很高兴,并同他握了手。
  当他转过身来,突然发现,原来伏案疯狂工作的人此时都站立起来,眼中燃烧着怒火。
  劳赫教授心中一阵惊喜,成功了,振荡器唤起了他们觉醒和愤怒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克拉夫兹杜特狂叫起来,“他们继续这样,五个军事订货合同就不能实现,必须强迫他们干活!”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回答了他的咆哮。充满愤怒的眼睛死盯着危拉夫兹杜特一伙,要偿还血债了。
  大家扑了上来,抓住了这些恶魔,把他们的头往地板上撞……
  这时,外面涌进了一大群人,是那瘦弱的姑娘把城里的正直而善良的人们领来了。
  “是劳赫教授,他还活着!”大家欢呼着,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罪犯。
  克拉夫兹杜特和他的帮凶将交给联邦最高法院予以惩处!
  过了许久,有传言说克拉夫兹杜特和他的同伙将为国家效劳,并负责筹建一个很大的计算中心,为国防部服务。同时,报纸上也有这样的广告:本计算公司聘请精通高等数学的25岁到40岁的男子……
  劳赫教授把报纸捏成一团,心中愤怒无比。





《神秘的劫持》作者:R·S·考索

  谭健华 译

  “人都死了50多年了,你何必这么操心呢?”
  吃早点的时候,威尔放量怂恭起头来望着说话的妻子芭芭拉。威尔在麦克斯韦尔空军基地的站史研究中心工作,十分繁忙,做妻子的很不放心。
  不久以前,从意大利的一个石料场挖出来一架P-47战斗轰炸机。现在发掘还在进行,想找到更多的线索,好确定飞机所属单位,还想找到飞行员的遗骸以确定死者的身份和姓名。这后两点便是帕克斯的工作重点,也是他最关切的所在。
  第二次世界大战虽早结束了,但至今还有78000名参战军人生死不明,无法向他们的家属作交代。在欧洲这个战士的古老坟场上,时不时地会发现某个士兵的遗骸。借助骸骨的特征和牙科病历等科技手段,往往可以搞清楚死者的身份和姓名。不过目前这个案子却很棘手,至今尚未发现遗骸。帕克斯没有拿到发掘现场的全部调查资料,只知失事飞机上装备的白朗宁M-2.50机枪的编码。
  但是这一次机枪编码也没有帮上忙,帕克斯查遍有关的美国军事档案,始终查不到配备这个编码的飞机。
  帕克斯对妻子说道:“人虽然失踪了50多年,他仍然牵连着亲人们的心。他的妻子、儿孙,还有亲戚朋友,都有权要求有个交代。亲爱的,你明白这很重要。你是学历史的,历史不就是研究这些问题的吗?”
  帕克斯喝完已经凉了的咖啡,站起身来,说道:“该上班了。万一迟到,上司又要找麻烦,以为我开小差了。”
  “等等——”她拥抱着他,吻了一下,“你的这个案子——这架幽灵飞机——”
  “幽灵飞机?唔,是像个幽灵。”
  “你考虑过没有,这也许不是美国空军飞机。二战中同盟国很多,他们参战的飞机一定不少。”
  “好主意,宝贝儿,我会去查的。我走了。”帕克斯驾驶着他心爱的雪佛莱,在阳光下向研究中心驰去。

  机舱里很安静,一切正常,只是有点冷,还可以忍受,能够悠闲自在地稳坐在这儿,就很不错了。他的军人同胞正在雪地上的泥泞中爬行,随时都有踩响地雷的危险,或者和德国佬遭遇。躲在掩体里的也时刻担心炮火会从天而降。
  东方,被阳光镶上金边的云块正在聚集,堆积成上接天穹的云山,显现出陡峭的雷暴积云悬崖。
  鲁本斯司卡冯少尉今天没有轰炸任务,他接到命令要他连人带机一起转移机场。飞机上既未带火箭也未挂炸弹,轻便极了。他也用不着担心敌机偷袭,意大利的天空基本上是在盟军控制之下。他现在无忧无虑,只要避开雷暴积云便万事大吉了。
  他原来在巴西北部飞P-40飞机。他出身飞行世家,14岁便学会了飞行。自被第一战斗机中队接受以后,他便来到了祖先的家园——意大利。他的祖先便是从这儿迁移到巴西去的,他现在却要将炸弹扔到已经被战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故乡土地上。他的脑海里涌现出一组镜头:炸弹命中了一座油料仓库,引发了冲天大火;8挺机枪追击着在乡村小道疾驰的卡车;密集的高射炮火在飞机四周爆炸……他听见了心脏的撞击声,赶快关闭上回忆的闸门。他多次目睹战友机毁人亡,难免产生恐惧,但战场不应是出现恐惧的场所。

  帕克斯给在蒙哥马利图书馆兼职的妻子打电话说:“芭芭拉,宝贝儿,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出去吃饭。你的建议成功了,我要感谢你。”吃夜饭的时候,芭芭拉急着问他有了什么收获。
  我们找到那架幽灵飞机了,这要谢谢你的灵感。我们查了战时租借法案的有关档案,发现我们手中的机枪编码属于对巴西的军援那一批。巴西的,你猜得到吗?”
  “巴西也参加了二战?”
  “是的。他们原来只派遣了一支叫做‘远征军’的陆军师参战,后来他们又决定派遣一支战斗机中队去地中海战区作战,归属于第12战术空军司令部指挥。当时他们的空军才组建两三年,参战的第一个星期里,便不断发生事故,丢了不少飞机和人员,我想可能是缺乏实战经验吧。不过据说巴西人投弹很在行,还获得过美国总统特别嘉奖。这种荣誉是很少授予外国人的,除了巴西人,只有英国皇家空军的一名飞行员获得过一次。”
  “说说那架幽灵飞机。”
  “据巴西档案记载,那架飞机编号为42-26428。调查到这儿,便再也没有进展了。我给巴西空军打了电话
,要求他们落实那个飞行员的姓名。看来他们的档案管理得比我们的还要糟得多,竟拿不出来。他们似乎不明白,我们为什么那么关心飞行员的姓名,可能他们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一类问题。今后的工作,肯定十分困难啊。”
  “你的调查已经上了轨道了。”芭芭拉微笑着说。“对的,快要水落石出了。”
  “威尔,失踪飞行员不是美国人。你有什么感觉?”芭芭拉轻柔地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往往把那一场战争看成是美国的私事儿。不过,为战争献身的人,不管他是哪个民族,哪个国家,对我来说,都应一视同仁。”
  “我敢说你一定会成功的。”说完,她给了他一个热烈的吻。

  太阳逐渐西沉,像是悬在天边的一个火球,而高高在上的P-47仍然沐浴在阳光之中。地球的阴影将他右方的雷暴积云划分为明暗不同的两截,积云顶部镶着一道金边,越往下颜色便越深,从暗蓝色化为黑灰色和暗黑色。司卡冯感觉到了云层深处的雷鸣电闪。
  他又检查了一遍各种仪表。飞机正以最低巡航速度飞行,多元综合压力计读数为31,每分钟转速稳定在2150转,联动操纵处于“自动偏向”位置。天还没有黑,他还能看见亚平宁山脉如刀背似的山脊和左边地中海边弧度平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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