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安德的游戏 作者:[美] 奥森·斯科特·卡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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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安德的游戏 作者:[美] 奥森·斯科特·卡德-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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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声地对格拉夫说。在我的梦里,你说你是爱我的,带我回家吧。
  但格拉夫只是朝他点点头,这是一个问候,而不是承诺。而安得森看上去则好象根本不认识他似的。
  “请留心听着,安德。今天是你在指挥学院的最后一场测试。这些观察员将对你的学习情况作出评估。如果你不想他们在房间里,我们可以安排他们到另一台模拟器上观看。”
  “没关系,他们可以留下。”这是最后的测试了,过了今天,或许他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这次要对你的能力极限进行公平的测试,因此,这次的测试不会象你以前的训练一样,你将会碰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今天的战斗加入了一些新的元素。战斗的地点是在一个行星的周围,这会对敌人的战略产生影响,同时也会迫使你临场发挥出最高水准。今天,请把你的全部精力集中到它上面。”
  安德招唤马泽走近,轻声地问,“我是第一个达到这个进度的学员吗?”
  “如果今天你打赢了,安德,你将会是第一个取得成功的学员。我没有权利说得更多了。”
  “好吧,可我有权利了解它。”
  “过了今天,你想怎么任性都行。但今天,如果你能将全副精神都集中到这个测试中,我会非常感激。不要浪费你过往所付出的努力。现在,你会怎么对付那个行星?”
  “我必须派人到背面侦察,否则它将会是一个盲点。”
  “没错。”
  “而且重力将会影响我的燃料——向着它飞行将比离开它更省燃料。”
  “是的。”
  “小医生会用来对付这个行星吗?”
  马泽变得严肃起来,“安德,在两次入侵期间,虫族从来都不会攻击平民。这将会导致报复,得由你来决定它是不是个明智的策略。”
  “那个行星是唯一的新玩意吗?”
  “你能想起在哪次战斗我只会给你带来唯一新玩意?我向你保证,安德,今天我不会对你手软。我要对舰队负责,不能让一个二流的学员毕业。我会尽全力对付你,安德,决不会放你一条生路。在你脑里,你要记住你学会的所有知识和你对虫族的所有了解,你会有一个公平的机会。”
  说完,马泽离开了房间。
  安德对着通话器喊道,“你们都来了吗?”
  “我们全部都在,”比恩说,“今天的训练有点延迟,是吗?”
  看来他们没有把事情告诉那几个中队长。安德考虑着是否要告诉他们这场战斗对他有多重要,但他认为这并不会让他们更加关注。“对不起,”他说,“我睡过头了。”
  他们笑了起来,没有人相信。
  他领着他们在太空中冲刺了几圈,为即将来临的战斗做点热身。他比以往花了更多的时间清理自己的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指挥工作上。很快,他就恢复了状态,他又变得思维敏捷,反应迅速。他对自己说,至少我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模拟器的屏幕清除了。安德在等着游戏开始。如果我通过了今天的测试又会怎样?
  还有另一所学校要去吗?还会有一年或两年严格的训练吗?还会有几年被孤立起来吗?还会有几年被别人推到这里或那里吗?还会有几年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生活?他记起了自己的年龄,11岁。在他变成11岁的时候,时间过去了多少年?多少天?它一定是在这儿发生的,在指挥学院,但他想不起是哪一天了。或许他根本没有留意到。没有人会留意他的生日,或许除了华伦苔。
  在他等待着游戏开始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这次会失败,来一次完完全全的惨败,他们就不再让我训练,就象马利德,他们让他回家了。马利德已经被任命到喀他赫纳。他也想被任命到格林斯博罗,打赢了意味着他的苦难将会继续,而失败了则意味着他可以回家。
  不,那不是真的,他对自己说。他们需要我,如果我失败了,或许我根本无家可归。
  但他不相信会这样。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真的,但在其它地方,脑子的更深处,他很怀疑他们是否真的需要他。马泽对他的逼迫只是另一个诡计,只是为了想让我做他们要我去做的事。只是为了不让他停顿下来,不让他去干别的事,永远不让。
  敌人的舰队出现了,安德的厌倦变成了绝望。
  敌军的数量与他们相比几乎达到了1000比1,模拟器用绿色光点显示他们。他们组成数十个不同的编队,在不停地变幻着方位和形状,看上去好象杂乱无章的穿过了模拟器上空白的区域。他没有办法通过他们的阵形——明明看上去是空旷的区域突然会变得收窄,接着另一个地方又空了出来,而那些看上去是可以通过的薄弱阵形也会突然之间变得无法穿越。那个行星正在远处的屏幕边缘,安德只知道,在它的后面,在模拟器显示区域范围之外,还有大量的敌舰在等着他。
  至于他的兵力,他们只给了他二十艘星舰,每艘只装载了四架战机。他知道这种只配有四架战机的飞船是旧型号的产品,行动笨拙,而且舰上“小医生”的有效范围也只有新式飞船的一半。他们总共只有80艘战机,却要和至少5000艘或许10000艘敌舰作战。
  他听到中队长们沉重的呼吸声,也听到了后面的那些观察者在发出无声的诅咒。总算有人注意到这不是个公平的测试。但这无补于事,公平根本不属于这个游戏的一部分,这是毫无疑问的。他连一丁点成功的机会都没有。我通过前面所有的测试,可他们却不想让我通过这最后一个。
  在他的脑海里,他又见到了马利德和那群帮凶在威胁他的生命时的情形,那时他可以羞辱马利德和他进行单打独斗,但在这里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他能肯定那些敌人都具有出色的战术能力,就象他在战斗室里对付大孩子时那样。马泽对安德的能力了解得一清二楚。
  在他身后的观察者开始咳嗽起来,紧张地踱着步子。他们开始意识到安德不知道怎么去应付这个局面。
  我不会在意了,安德想。你们可以随意改变规则。如果你们甚至连一丁点机会都不给我,我为什么要玩下去呢?
  这就象他在战斗学校里的最后一场战斗,那时他们用了两支战队同时对付他。
  就在他想起那场战斗的时候,比恩也想到了它,他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记住,敌人的大门在下方。”
  莫洛、“热汤”、威列、登柏还有“疯子”汤姆都笑了,他们也想起来了。
  安德也笑了。这很滑稽。那些大人们把所有的一切看得如此严肃,而别的孩子也同样如此,直到突然之间,那些大人走火入魔,他们把它当作了真实的战争,而孩子们则看穿了他们的把戏。算了吧,马泽,我才不关心能否通过你的测试,我才不管要不要遵守你的规则,如果你能作弊,那么我也能。我不会让你用卑鄙的手段打败我——我要先下手为强。
  在战斗学校的最后一场战斗中,他赢得胜利的方法就是忽略敌人的进攻和自己的损失,他所做的只是通过了敌军的大门。
  而敌军的大门正在下方。
  如果我打破了这条规则,他们是不会让我成为指挥官的。这太危险了,我不会再玩这个游戏了。但那样做,我就取得了胜利。
  安德向下躲开敌人,然后拐向北面,继而是东面,然后往下飞去。他看上去毫无计划,但每次都离敌人的行星更近一点。最后,敌人终于把他迫到一处,紧紧地围着他。但猛然之间,安德的部队分裂开来。他的舰队变得一团混乱,那80艘战机似乎在各自为战,胡乱地向着敌人开火,沿着一条毫无希望的航线冲入到敌军中间。
  但几分钟后,安德又一次低声招呼他的中队长,转眼之间,十多艘残余的战机重要聚合到一起组成了编队。现在他们已经远离了敌人火力最猛的那个舰队集群。在付出巨大的损失之后,他们终于穿过了敌人的封锁,离敌人的行星还有不到一半的距离。
  敌人看出来了,安德想。马泽肯定能看穿我的意图。
  或许马泽不会相信我会这样做。他把我想得太好了。
  安德弱小的残余兵力似乎在作困兽之斗。他派出两三艘战机佯装进攻,然后又命令他们回撤。敌人向他们逼近,收缩着包围圈,准备要将它们一一绞杀。敌军在安德的外围层层设防,他已经无法逃脱回到开阔的空间,他们向他步步紧逼。太好了,安德想。近点,再近一点。
  然后,他命令飞船象流星一般朝着行星的表面俯冲下去。这几艘星舰和战机都没有足够的隔热装置,它们无法抵御穿过行星大气层时产生的高温。但安德并没有打算让它们这样做。几乎就在它们开始俯冲的那一刹那,他们都将舰上的“小医生”瞄准到一个唯一的目标——那颗行星。
  一艘、两艘、四艘,他的七艘战机被击中爆炸开来。现在这已经成了一场赌博,就看他能有几艘飞船能够坚持到达发射范围。一旦它们能够将目标锁定到行星上,事情很快就会有定局。只需要有瞬息的时间能够启动“设备医生”,这就是我的全部希望。安德突然想到,或许计算机没有被编排程序模拟“小医生”攻击行星后的情形,要是这样的话,我应该怎么做?大吼一声,你们死定了?
  安德把手从控制台上拿开,俯下身子紧盯着屏幕。现在影象已经移近到敌人的行星,飞船正因受到它的引力而急速坠落。肯定已经到达发射范围了,安德想。它一定被“设备医生”击中了,计算机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它的影像。
  现在行星的表面已经占据了半个屏幕,它开始冒出了一团团的气泡,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无数的行星残骸向外朝着安德的战机飞去。安德试着想象在行星内部所发生的变化。地表不断地膨胀着,它的分子猛然爆裂,但分裂后形成的原子无处可去,将行星挤得粉碎。
  在三秒钟内,整个行星已经完全爆裂开来,变成了一个由明亮的尘埃组成的球体,行星碎片急速地向外飞驰。安德的战机首当其冲,代表它们的光点突然消失了,现在模拟器只显出呆在爆炸范围之外的飞船。这很接近安德的预测。行星的连锁反应成球状向外辐射,它的速度使敌军的飞船来不及躲避。行星产生了自己的能量场,一艘接一艘地将在其辐射路径上的飞船统统分解,飞船爆炸开来,形成一团团闪亮的尘埃。
  只有在模拟器屏幕的最边缘,“设备医生”的能量场才慢慢衰减。两三艘残余的敌舰正在半空中飘浮着。安德自己旗舰没有受到波及,但大量的敌军和它们所保护的行星都变成了一堆粉尘。重力吸引了大量的残骸,它正再次朝下坠落,重新聚成了一大块的尘土。它变得越来越热,而且在高速旋转。它现在比以前的体积小多了,它大部分的质量都变成了一团团的云雾,正在向外飘散。
  安德的头盔里充满了中队长们喜悦的欢呼,他脱下了头盔,这才发现在房间里到处都沸沸扬扬。穿着制服的军人互相拥抱,他们在大笑和欢呼;其它的人则在痛哭;有些人跪在地上或趴在地上,安德知道他们正在祈祷。但他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好象什么事都不对劲,他们应该生气才对呀。
  格拉夫中校推开抱着他的人,来到了安德面前。泪水从他的脸上滴落,但他却在微笑着。他弯下腰,伸出手臂拥抱安德,安德吃了一惊。他抱得很紧,轻声地对安德说,“谢谢你,谢谢你,安德。感谢上帝把你带给了我们,安德。”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握着他的手向他表示祝贺。他尽力地想弄明白怎么回事。他最终通过测试了吗?这是他的胜利,而不是他们的,而且他使用了卑鄙的手段。为什么他们的表现看上去似乎他的胜利是值得尊敬的?
  人群分开了,马泽。雷汉走了过来。他直接来到安德面前伸出手。
  “你做了个艰难的选择,孩子。胜利或失败,消灭他们或我们被消灭,都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但上帝知道你没有别的选择,你只能那样做。祝贺你。你打败了他们,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打败他们?安德不明白,“我打败的是你。”
  马泽笑了起来,一阵更大的笑声响彻了整间屋子。
  “安德,你从来没有和我对战。自从我成为你的敌人之后,你的游戏就不再是‘游戏’。”
  这似乎是个笑话,但安德没有听懂。他打了无数场游戏,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可现在他却说这不是游戏?他开始要生气了。
  马泽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德甩开了他的手。马泽的神情变得严肃,说,“安德,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你已经成为了我们的舰队司令。这就是第三次入侵。没有什么游戏,那些战斗是真实的,而唯一与你作战的敌人就是虫族。你打赢了每一场战役,今天,你终于和他们在母星上决一死战,他们本土的母后和所有殖民地的母后都在那上面,而你将它们全部都消灭了。他们不会再来侵略我们了。这全是你的功劳,是你拯救了世界。”
  这是真实的,不是游戏?安德太累了,他一点也弄不明白。他们不是在屏幕上的光点,他指挥的飞船都是真实的飞船,他毁灭的飞船也是真实的飞船。而且那个被他炸得粉碎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他走过了人群,漠视着他们的祝贺,热情的手和喜悦的表情。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他剥下了衣服,爬进床里,然后睡着了。

  安德醒来时他们正摇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认出来是格拉夫和马泽。他转身背对他们,让我睡觉吧。
  “安德,我们要和你谈谈,”格拉夫说。安德转过身子面向他们。
  “从昨天晚上起,他们在地球上整天都在播放那场战役的录象。”
  “昨天?”他已经睡了整整一天。
  “你成了英雄,安德。他们看到了你的事迹,你和你的同伴。我想地球上的任何一个政府都会把他们最高级的勋章授予你们。”
  “我把他们全杀了,是吗?”安德问。
  “谁?”格拉夫说,“那些虫族?那就是我们的愿望呀。”
  马泽俯下身子,“那正是这场战争的目的。”
  “我杀死了他们所有的母后。他们没法再繁殖后代,我把它们的一切全毁了。”
  “如果他们攻击我们,他们也会这样做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安德抓住马泽的制服,将马泽拉到面前,“我根本不想把他们全部杀死。我不想杀死任何人!我不是个杀人狂!你们需要的不是我,混蛋,你们要的是彼得,但你们迫我做这些事,你们欺骗了我!”他放声大哭,失去了控制。
  “没错我们是欺骗了你,这就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格拉夫说,“我们只能用欺骗的手段,否则你就不能完成这个任务。这是我们的约束。我们必须拥有一个有着高度同情心的指挥官,他会象虫族一样思考,能够理解他们并可以预料他们的行动。他必须赢得下属的敬爱,与他们合作无间,他们联合成一部完美的机器,就象那些虫族一样。但具有太多同情心的人不可能成为我们所需要的杀手,他无法不惜任何代价来取得胜利。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是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而如果你是那种在知道真相后也愿意执行任务的人,你又不可能对虫族了解得如此之深。”
  “而且这还得由一个孩子来完成,安德,”马泽说,“你的反应比我快,智慧也比我高。我太老,太小心翼翼了。每个认识到战争危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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