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你当下一任圣主,又怎能不经过选才?这话沐执事不好直言,只叹口气说:“此事暂且不提,老夫倒有一事相询。”
“请说。”李鸿说。
“你是如何受伤的?”沐执事脸色一转严肃。
李鸿想起受伤的原因,不由得有些羞愧,摇摇头说:“不提也罢。”
“若牵涉男女之私,老夫也不好多问。”沐执事微笑说:“但若非如此,此事便与圣殿有关,毕竟李先生乃圣殿之客,岂能任人伤害不闻不问?虽然新后已经解释,但仍须向李先生求证。”
李鸿总算懂了。沐执事是说,若满凤芝无端打伤自己,圣殿会帮自己讨公道,但若牵涉男女之私……这又是什么意思?自己与满凤芝什么时候有“男女之私”了?
但挨这一掌毕竟是咎由自取,何况自己还因祸得福,倒也不用怪罪满凤芝。李鸿叹了一口气说:“这事我自己也有错,不须圣殿出面处理。”
沐执事似乎也不意外,点点头说:“这们说来,新后所言是真,想来满卫统该是气急下未斟酌掌力…老夫也是看她似是十分后悔,这才将此事搁置到李先生清醒之后处理。”
满凤芝很后悔?李鸿心中枰然而动,但想想还是没再追问,经过这次事件后,自己该不敢再见满凤芝了,但……真的不再见她吗?李鸿头大起来,有些想不清楚了。
沐执事停了片刻接着说:“新的房舍已经备妥,若是可以起身,李先生可以随我来。”
虽然手脚无力,但只要灌注内息便能施用,移动不是问题,但最快的方法还是御使心剑,李鸿分心化念,将十柄心剑送出体外,个个套上自己的躯体,带着自己身躯飘起。经过上次的教训,有事没事还是把心剑穿上身为佳,防身攻敌两相宜。
见李鸿腾起,沐执事没再多言,领着李鸿往外飞,这时无须顾忌,两人速度都快,七转八转不断往上,很快便穿出了圣殿。
此时已是深夜,一飞出灯火通明的圣殿旋见夜空中繁星点点,两人飞近山脚处一间独立的小屋,沐执事这才飘落,推开门领入李鸿说:“老夫参酌圣主之意,仍希望李先生进入圣殿,但还需另寻适当方式,你可先在此修练,等候圣主的指示。”
李鸿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说:“对了,后来他们的会议开的如何?”
沐执事一笑说:“没想到你对此也关心?”
李鸿有点儿尴尬,他确实不怎么在意,只不过此事牵涉到冯孟升,他才稍微留意。
沐执事接着说:“其实政权统合并不简单,一开始只是建立共识,后面还有得谈,下一次的会议在一个月以后,可能选择在东岸进行…上次会议,只有建设东岸的事情,算是真可以开始运作的事情。”
那么说来,孟升己经回东岸了?却不知他是不是从家乡——买弭城开始建设?李鸿一面思索,一面说:“多谢沐执事。”
“无须客套。”沐执事点头告别说:“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找老夫…。对了,李先生如今光彩耀目,能不出门,还是少出门为上。”
这也是李鸿颇头疼的事情,运集了十柄心剑到体外,整个人亮晃晃的煞是惹眼,但不这么做么若有人突然来袭不就有些儿麻烦?不过除了上次满凤芝的意外,圣岛上应该算很安全,此时也该多锻炼一下四肢。李鸿将心剑又收回体内,运集内息往四肢通去,在房中挥舞着手脚。
新的手脚确实十分适合灌入真气,只不过此处不适合演练外发,否则李鸿已往外轰上几下。
虽然不能发出,但李鸿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样的外发劲力虽然顺畅,能大量逼出体内内劲,但没能配合上适当的招式与施劲法门,劲力离掌容易四散,若非鼓出全身功力,可说防身有余攻敌不足。
不过话说回来,攻击直接用心剑不就得了,何必用拳掌?若不是李鸿对近身攻击情有独钟,大概也不会在那方面废神。
当李鸿聚神思索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屋外猛爆出三股能量,李鸿心一惊,还不知发生何事,三道强猛的气劲已从不同方位破墙而入,向着他直轰过来。
第二章 两情相悦
仓促之间,李鸿并不能确定这三道袭来的气劲有多大威力,只觉得似乎不比满凤芝那一掌还差,只不过发劲位置更远了些,李鸿可以多一点点时间反应。但虽说如此,掌力来自三方合聚,几是避无可避,李鸿心剑已收,闪避无方,两掌往前方猛地一推,同时劲力直灌足跟,往前方飞窜出去。
这一用出全劲,新接手脚的效用立即显现;一股庞然力道往前直涌,不但将正面掌力击散,余势还不断地往外直冲,同时李鸿双足的劲力催逼而出,整个人随着掌力往前直飞。这时,另两道劲力才在他身后汇聚炸散,汹涌的力道往外直迫,不仅将李鸿轰出屋外,这幢小屋也被毁得七零八落。
这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突然有人想要自己的命?李鸿虽受到后方爆散气劲冲击,但毕竟不是正面硬挡,没有太大的伤害,还没落地,十柄心剑已经运出,分头向着三个力道的来源直冲。
对方却是十分的机警,一击未中立即分三个方向逃逸,李鸿的心剑扑了个空,但对方既然高速飞遁,运集的劲力自然不低,心剑虽然不长眼睛对能量的感应只有更敏锐,当下每人身后各有两把心剑分头追射。李鸿不知是否还有敌人埋伏,所以身上还留下四柄放大的心剑带着他的身躯往上直飘,在夜色中闪耀着光华。李鸿在空中往三方望去,只见三道飞腾迅速的人影,贴地疾掠越飞越快,分向东南西三个方位,李鸿心念一动,往南方那人追了过去。
刚刚那一刹那的能量爆散,当然再次惊动了圣殿,引起一群人从圣殿中穿出,他们自然能感受到李鸿并无大碍,并已向外追击,飞出的人也跟着分向三方飞去。
此时李鸿虽只运用了四把心剑腾空,但他如今内息量大增,四柄心剑的能量已经极高,与对方的距离迅速缩短,同时心剑向对方身后急射,迅速飞近脑门。对方感到心剑的逼迫,飞掠间一个翻身,两手只微微一振。心剑上的心念突然察觉到有两股大力分向两心剑迫来,被撞上恐怕又是一次心念巨震,心剑当即绕过对方力道,换个方向攻击。
但那人双手只跟着心剑微动,阻拦的力道立即追着心剑的目标方位,似乎那并非外发掌力,而是属于延伸气劲的一种模式,说得直接一点,仿佛他手中拿着两面看不出形状的大铁牌,不断阻挡着心剑的进攻方位。
对方这一转身,距离不远的李鸿立刻看清对方脸上包着一张布巾,似是不打算露出真面目,而现在他虽是后退飞掠,速度却不比原先慢。
此时另外两方的四柄心剑也已追上那两人,对方使用的格挡之法似乎与眼前这人不同,但也都能顺利逼开心剑。李鸿疑念大起,自己的两柄心剑虽然算不上什么,但能这么轻松挡开的人应该也不多,怎么突然有三个人连袂来找自己麻烦?
眼看此时问话对方也不会理会,李鸿也不开口,又腾出两柄心剑,向着眼前这人射去。四柄心剑分向同时攻击,对方立即有些手忙脚乱,但此时两人已经飞出数公里,下方的房舍越来越多,此人突然往下一折,直穿入一个小屋后方的院落树丛中。心剑反应极快,立即随势往下,但说也奇怪,那人刚离开李鸿视线,浑身气息突然完全消失,心剑在树丛扫了两下,竟是一无所获。
李鸿一楞上,六柄心剑归体,飞身飘下,却见这个院落也不大,被树木遮掩的地方也不多,自己落到地面后几可说一览无遗,但怎么没看到任何人影?
在此同时,李鸿也察觉到又有一方心剑失去对方踪迹,看来他们早已有备,在躲藏的同时收束起全身功力,心剑是依赖能量感应,这么一来自然找不到对象。
但对方这么作,移动的速度自然不会快,更不容易保持安静,另两个也就罢了自己心神往外放,应该能查到这个人的去向,李鸿心神缓缓外透,仔细倾听着四面的声息。
这儿似乎是普通居民居住的地方,李鸿心神外放,很快就感觉到许多人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正在熟睡或运功修练,毕竟刚刚那一下气爆距这儿颇远,功力到一个程度以上的人自有感应,但普通功夫的人就未必能察觉了。
此时心剑追着的最后一人气息也已消失,李鸿将四柄心剑回收,同时上方出现五名圣殿武士,似乎正是为了刚刚的爆震而来。
他们见到李鸿停在草地上,其中一个中年人开口说:“李先生,您又遭人袭击?”
李鸿不认得这几人,只点了点头,中年人接着说:“我们追到此处,那人的气息突然消失。”
“嗯。”李鸿说:“不知道怎么不见的。”
五人闻言对望一眼,脸上的神色都有些疑惑其他四人随即四面一散,搜寻附近是否有踪迹,中年人则飞到李鸿身旁说:“李先生,我姓刘,隶属圣殿武士团,在下还没接到你已痊愈的消息。”
李鸿说:“我刚治好,才被送出来。”
“喔?”刘姓中年人目光转向另一面说:“沐执事也来了。”
果然沐执事正破空飞来,他落地之后上下打量李鸿片刻才说:“你没事?”
李鸿摇头说:“这次有挡住。”
“嗯。”沐执事不愿在他人面前细谈李鸿手足之事,转过话题说:“是南极洲的人吗?”
李鸿微微一楞,沐执事还在怀疑南极洲人?满凤芝那一下没打死自己,也不用杀人灭口吧?他摇头说:“功夫不像。”
“沐执事。”刘姓中年人在旁疑惑地说:“南极冰宫中人,怎可能知道李先生已经痊愈?”
沐执事一怔,脸色沉下说:“这么说来……”却没说下去。
李鸿却也被刘姓中年人一言提醒,自己才刚离开圣殿密室,沐执事也离开没多久,那三人便出现攻击,若非十分清楚圣殿内部事务之人,怎可能时机抓得这么准,而看来知道自己治愈的人并不多,沐执事想找出凶手应该并不困难。
问题是自己根本没得罪过什么圣殿中的人啊?李鸿想不出道理,只望着沐执事,看他怎么说。
沐执事思索片刻之后,才对中年人说:“刘武士长,这件事情关系复杂,最好别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这人是圣殿的武士长?李鸿颇有几分意外,看来武士团果然是外围组织,这武士长功夫与南极洲几位卫统相较,可能还差上一些,不过圣殿分这么多层是做什么?为什么不让大伙儿都可以练高深的功夫呢?
李鸿思索的时候,刘武士长已经微微躬身说:“属下明白。”
此时那四名圣殿武士,搜寻一阵子似乎没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一个个腾上空中摇头,刘武士长也不多言,向两人施礼后便领队而去,沐执事望着他们远去,转头对李鸿叹了一口气说:“又得帮你找个新地方住了。”
“这样有点麻烦。”李鸿皱眉说:“我去找孟升好了。”
“万万不可。”沐执事睁大眼说:“在圣岛那群人还有点顾忌,你若离开此处,他们无须一击即遁,风险大增。”
若刚刚那三人同心协力的向自己出手,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李鸿却也不觉得自己必败无疑,何况刚刚心剑未出,对方都没能奈何自己?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说:“我也未必打不过他们。”
“老夫明白。”沐执事是圣主心腹,圣主瞒他的事情不多,自然知道李鸿现在又有进益,他思忖了一下才说:“既然如此,可否让老夫先询问圣主,李先生再做决定?”
李鸿其实颇不想间过圣主一声么右圣主开口挽留自己,那可就不大好意思拒绝;但他对自己有恩,又不能这样跑掉。李鸿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说:“好。”
“这样就好。”沐执事松了一口气,微笑前领说:“先去客殿暂息好了,请随我来。”
李鸿一面飞,望望已经恢复平静的圣岛,心中越来越觉得怪异,这许许多多古怪的事情,点也不像名垂千古的圣殿应该发生的事情。刚刚与那三个不明来历的人短短交手片刻,李鸿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已到了与那三人一刹那的交手足以震动天下的程度。当初在钮熬港,赵宽提起全身功力都能引起天下高手注意,何况今日的李鸿?
所以除了圣岛乱了一阵子之外,不远处的南极洲高手群,也清楚感应到那短短一下的冲突,与李鸿有接触的几个卫统,都能感觉得出那是李鸿的气劲,但他们也同时感到不解,李鸿的心剑气劲明明属于紧密不易感应的一类,刚刚那一下能量爆散的气劲却是清楚而无组织,仿佛有点像是心剑爆散状况。
其他的卫统也就罢了,满凤芝心中却是难以平静,李鸿的手脚治好了吗?他遇敌了吗?他若身体未复元,打得过对方吗?思忖半晌,满凤芝终于决定向新后传音,打算去圣岛看看。
满凤芝的心念刚与新后接触,还没开口,新后便传音说:“那是李鸿吗?”
“是。”满凤芝说。
“你想去看看?”新后说。
满凤芝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是。”
新后沉默片刻才说:“他不会对你动手吗?”
满凤芝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李鸿不会对自己翻脸,她脸上不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才突然想起新后见不着,连忙说:“不会。”
“你倒有把握。”新后笑说:“怎么?不是说你对他没感情?难道他迷你?”
焉有此事?就算有也不行。满凤芝心一惊,连忙说:“新后误会了,没有这种事。”
“你那一掌将他打得半死不活,却有把握他不会报复…又是怎么一回事?”新后口气轻松地说。
满凤芝这下可答不出来了,她怔了半晌才说:“那……我还是不去好了。”
新后思索片刻才说:“凤芝,你要知道,我一向不愿勉强你们。”
“是。”满凤芝有些惭愧地说:“凤芝不该去的,新后无须为难。”
“我问你一个问题。”新后语气温和地说:“当时你说,若他四肢皆废,愿意服侍他一辈子,可是真心话?”
提到这话满凤芝就脸红,她呆了半晌,才一咬牙说:“是。”
新后说:“刚刚他那一下劲力爆起,双手双脚都有施劲,他不只已完全复元,恐怕手脚功夫比以前还高。但你毕竟还是打伤了他,所以…”
满凤芝听的又惊又喜,刚刚那一下强烈的能量,居然是李鸿从不擅发劲的手脚所发?他疗伤这一个多月以来,到底又有什么遇合?而且直到此刻,满凤芝才真正确定李鸿的手脚已然治愈,一直挂在心头的烦忧,陡然间消失大半。
既然他身体已然复元,去与不去都无所谓了,满凤芝打算等新后说到一个段落便表示此意,但新后的话意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只听新后说:“所以你先去陪他几个月,算是道歉。”
新后怎会对自己下这种命令?满凤芝脸红过耳,又羞又气,自己决定侍奉他一辈子是一回事,被人命令去陪伴又是另一回事,这几乎可算是一种羞辱了。但满凤芝对新后一向尊敬,一时之间,想怒斥又开不了口,只恼得她脸色铁青。
只听新后话锋一转说:“你虽然不爱与人交际,但论到聪敏与细心,并不输给玉哲,而少了些外务的你,功夫也比她修练得更为精深……”
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满凤芝讶然中,却听新后说:“刚刚那一下,孟升虽在东大陆,亦必有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