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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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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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猓衲昕墒且辖蝗偻蛄降墓厮鞍。衷谏倭讼妹殴兀稍趺窗欤窟祝瑮V亭,你怎么啦?” 
  知无堂还是造反了?!曹寅闻此惊天霹雳。一退之下竟是差点撞翻了椅几,再看向魏东亭地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却是欲哭无泪地把廷寄递了过去,黯然无语。魏东亭一看之下,以无比同情的眼光望着这个兄弟。尽管曹寅也是侍卫出身,却是最文气的一个,舞文弄墨才是他的专长,现在到福建去,可以说是深入虎穴九死一生,但皇帝开口下旨,且人家胤祥兄弟和凌啸都还在那里,曹寅敢不去? 
  魏东亭不是地方督抚,能为曹寅帮的忙不多,除了专门给凌啸写了一封请他照顾曹寅的书信之外。他只能亲自送这个多年地好友到码头。可人走茶凉的情况却让曹寅大为伤感,码头上前来送行的人寥寥无几,这时候曹寅才知道,当一个监视者其实是很讨人厌的,尤其是看到江南布政司拨给自己的官船小的可怜。和江边一溜摆开的六艘福船战舰相比,那简直就是小舢板! 
  魏东亭方在苦笑着劝慰落寞的曹寅,猛不丁在那些福船上下来了一位妙龄女子,定睛一看随即愣道,“贤侄女。你怎么在这些船上?” 
  下来的真是曹敏,不过很快大家就知道她是跟谁在一起了,长公主黛宁妖娆万千地走上甲板。令人大吃一惊的是,她一手夹着一个美女,刚要向曹敏挥手道别,忽然看见曹魏两个,惊叫一声就退回舱楼去。眼尖地魏东亭马上就认出来了,黛宁夹着的,是秦淮河琵琶名家梅姬和精通诗画的沈瑜,但早知道长公主有狭妓嗜好的他怎么会朝相,马上和曹寅一块望着曹敏。这个侄女一向是野惯了的,谁知道她怎么会和黛宁搅在一块地。 
  “什么?福建反了父亲您还要去?!”曹敏顿时花容失色,眼泪竟夺眶而出。和甘兢平扮假夫妻的事情早已经失败了,她现在早就等着明年年初和秦如海成婚了,现在听到父亲要去福建,父女情深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黛宁很快就换了正装下得船来,见父女抱头痛哭,也自黯然妙目一扫曹寅小的可怜的船和唯一的护卫焦大,叹了一口气道,“梀亭,还是随本公主一起去福建吧,怎么说我也有三艘战舰,加上湖北水师派来护送何园亲兵地船舰,在海上万一有事,也能保个平安。”曹寅一听之下,慌忙点头称谢,复又哑然良久。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坐镇地方,为什么我曹寅干得人缘这么差,而凌啸人都不在湖北了,送个亲兵什么的,湖北水师就这么慷慨大方? 
  “女儿也要陪父亲去福建!”曹敏一抹眼角泪水,眼巴巴地望着三人,忽然说道,“龙潭虎穴,生死茫然,我要保护好您!” 
  婚期将近,曹敏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会不让大家大吃一惊,方要劝解,只听得几艘船上想起一片读书声,童声朗朗,既有湖北河南陕西直陡陡地口音,也有福建那貌似古语的闽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曹寅却知女儿心野,今日不许她去,不定会偷偷溜去,万一路上生出意外反而不美,叹道,“罢罢罢!去吧,好歹你也习得一身武艺,说不得还能有个照应。让长公主见笑了,这敏儿和颙儿、疃疾灰谎故且桓瞿卸愿瘢Α!薄
  有了照应,上路很是迅速,不到两天,顺流而下的船队就过上海,绕到了杭州。上千人的乘客之中,曹寅却只能呆在三艘福建船上,要上那湖北船,是想都不要想的,仅仅只看每日介荷枪实弹的卫兵,就晓得这一点了,这使得曹寅不禁狐疑万分,湖北船上真的是亲兵? 
  同样望着曹寅狐疑的,是在旗舰船上昂首而望的顾贞观。 
  身为何园系第二号人物,这些时间他把湖北地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将大爷豪成也带得处事有模有样,自付内有陶洲、高夫子、周湖定、鲁桓、曾氏父子等人帮衬,外有施世伦,思德安支持,大爷应该可以拿得起何园诸事的。相比于湖北,顾贞观知道,身处漩涡中心的凌啸,更加需要自己,尤其是接到了邬思道暗中交给容若的密信之后,他就知道,凌啸有了巨大的麻烦。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曹寅,算不算是麻烦之一呢? 
  ****** 
  区区一个曹寅,和凌啸现在所面对地麻烦相比,只能算是芝麻比西瓜! 
  但相对于凌啸的麻烦,知无堂武堂堂主苏服,面临麻烦比他还要大得多。 
  黄军师在病榻上日盼夜盼。却得到了闽清兵变失败的消息,强烈的失望使得他在榻上一口黑血吐出,戴着满腹遗憾阖然长逝,仅仅留下一句这样的遗言。“时不予我,先机已失,知无堂该即刻潜隐,暴露者需渡海赴台,未尝露面者需窜入山林,大堂佬,答应我。马上和倭人撇清干系,再不来往,方可保我唐王一脉,成功不必在我,以待他日和天地会日月盟联合。再徐徐图之!” 
  这黄军师看得很清明,知无堂密谋改换天日,本来以一省之力都嫌单薄,偏生来了一个诡计多端的凌啸,一下子戳在福建人地软肋之上。本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起事可以顺理成章一呼百应,孰料凌啸夺了所有的官家储备粮草,这一招毒就毒在。是个人都要吃饭,没粮食谁帮你去打仗?而募尽全省退伍营兵,更是让知无堂即使有粮也找不到善战之兵。要一群没吃没喝不会打仗的农夫去造反,不是作孽是什么?! 
  看着老军师驾鹤仙去,知无堂的这个地下议事厅哀声一片。军师死去固然可悲,但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却不得不罢手的郁闷,更让他们伤心,这好比是架起了油锅,和好了面粉。无数人张大了嘴巴等着吃油条,却骇然间发现柴垛早就烧光了。 
  张略一边抚着臂上的黑纱,一边紧张地思索,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忍不住了。这样地洞老鼠一般的日子,天天背负着伤天害理筹措经费的骂名,自己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他心中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吐露过的野心,这一刻竟是像烈火一样灼烤着他的心尖尖,那个本可以坐北朝南地志向,那些屡次对手下承诺了百遍的加官晋爵,那种争霸天下将相无种的雄心,难道真的就是黄梁一梦不成?! 
  几十双眼睛盯着张略,张略却在一扫之间发现了希望,除了苏服呆呆默然不语,其他人都是眼中放光地望着他这个大堂佬呢。他们眼中尽是对失落的恐惧,和对欲望地火辣,偶尔有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张略竖耳一听,却发觉自己怦然心动。 
  “伍香主,你听说了吗?日月盟的吴大盟主和小盟主都称王了,一个叫大相国王,一个叫小相国王,听说正在暗中前往北京,找寻郑克爽的后人呢!” 
  “切!你现在才听说啊,找后人算什么!难道你们听南洋来的兄弟们说吗,他们日月盟还在吕宋组建女营呢,嘿嘿,还不是学李自成,女营是干什么的,就不用我说了吧!”说到后来,这伍香主竟是自己嗦了一口口水,引得一阵窃笑。 
  难道我比李自成还要差?!听到属下们地话,张略竟是这样胡思乱想,忽听暗号声起,旋即有堂众前来禀报,“禀大堂佬,伊藤久阮阁下带着五船武士从台湾回来了。” 
  张略正要起身,苏服在一旁敲敲桌子,小声道,“大堂佬明鉴,军师遗言请您和倭人撇清关系,现在是不是不见他们的好?”但伊藤久阮已经进来了,木屐在青石头上轧轧直响,他手扶腰刀向张略一鞠躬,闷声道,“大堂佬殿下,若您不能果敢起兵,恐天下之大,再难有容身之地了。” 
  正是这些家伙,教唆张略搞什么筹款无所不用其极,绑架勒索贩卖人口抢劫官仓漕粮,什么都干,弄得知无堂在外间名声极臭,同时还引来了朝廷的提防,要不是这些倭人,知无堂何必要花大量时间去策反百姓,只怕早就在三年前,随便挑个灾荒年份,就可以造反了,说不定现在都打过了长江! 
  苏服牙关一咬,猛地站起身来! 
 
 
 
  
卷二 不问苍生问鬼神 第251章 老子咋不长后眼睛?
 
  张略微微睨视怒立的苏服,目光盯视着他按着腰刀的手,带着浓重的鼻音哼了一声。军师已逝,知无堂中长期以来有些不合的两大头领再也没有了润滑缓冲,但张略毕竟要心机深沉一些,猛地一颗炸弹般的语言道出,让苏服和堂中众头领大为窘迫。 
  “苏堂主,难道军师一去,你就要窝里斗,再也不能和大家同舟共济,愣是要逼宫抢班不成?也罢,武堂占据全知无堂二分之一的力量,你要这大堂佬的位置,明说罢,兄弟们都在,咱们今日也来回推举。” 
  刷刷刷!张略的十几个总堂香主立刻跃身护到张略身旁,抽出腰刀戒备地望着张略,以及也一样护在张略身旁的七八个武堂香主。 
  苏服更是一愣,对于张略这种模糊两种路线、继而上升到抢班夺权上的说辞十分愤怒,他为人好武粗豪,见得这般情景,一眼瞟见“知无隆武”的匾额和唐王与军师的灵位,忽地熄灭了所有的怒火,径自跨步来到灵位之前,正色道,“唐王殿下英灵再上,军师在天之灵明鉴,苏服决不反知无堂,所说的话,全是秉承军师遗言,为知无堂保存一丝血脉,为闽地百姓的福祉着想。但有一点私心,天打雷劈!” 
  说罢,苏服站起身来,对微微有些赧颜的张略躬身一礼,指着一旁捋着小胡子的伊藤久阮。沉静道,“大堂佬明鉴,倭寇几百年在福建浙江为祸,声名绝对很差,无论我们起不起事,和他们再混在一起。只会把我们知无堂地名声更加拖进贼寇的泥潭,更何况引狼入室,不会原谅我们的,皮之不存,毛何附焉?!” 
  伊藤久阮不待张略说话,笑道,“我家徳川纲吉将军早就说过,我们所图的是朝鲜。当此汉家起兵风起云涌之时,知无堂若不奋进,就算你们渡海入台。以一贫瘠台湾,还不是难逃被凌啸一举击破的厄运?有我两千日本武士助战,加上你们自己的五千堂众,再一呼百应之下,立刻就能够占据闽省九成地州府。区区一个福州,又能经得起多少义军的围攻?若是你们介意当年我们进入淅闽,那武士们是不介意身着汉服与你们并肩作战的。” 
  张略不待苏服说话,抢先蛊惑起来,“是啊。不就是粮食么,老百姓手中还有些余粮,各地的富户地主也有些存粮。最后我们能组织起几十万人去围攻福州,哼,本座就不信,还不能把福州城墙给突破!城一破,还不是粮草大大地有?倒是先说好,到时候咱们如何分配那些藩库库银,还有城中老爷们的财产府邸田园美女,这都是要考虑的,是像刘邦一样秋毫无犯。还是像项羽一样秋风扫落叶?” 
  此言一出,苏服顿时心中大骂张略狡诈,这样借着政策讨论来诱惑堂中各首领!果然,不要说那些张略的总堂和中立的香主们,就是自己身边的武堂香主们,也都是咽了一口哗啦啦的口水。 
  “怎么样,苏堂主以为该从何处起事为好?”张略知道言语挤兑成功,大势已定,笑着问有些发呆地苏服。他一点都不担心苏服玩什么花样,苏服是专门琢磨事的人,怎么能斗得过他这专门琢磨人的大堂佬? 
  “龙岩与延平,地处内陆而贫,又复都水道勾连枢纽,可以作为一南一北的策源地,义旗一举,檄文能传遍三分之二的福建州府。”苏服愣怔怔地复述和黄军师曾探讨过多次地结果。 
  “好!”张略站起身来,拍拍苏服的肩膀大声赞道,“本座即讨逆大元帅一职,率总堂即各堂口弟兄坐镇延平,苏堂主领讨贼大将军,率武堂南举龙岩,共谋大事,为复我唐王隆武盛世,诸君可愿死战否?!” 
  众人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起身皆是跪地行礼,轰然应诺道,“谨遵大元帅令!” 
  张略拿出一大叠龙头银票,却仰头看着屋顶不言声。苏服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臣服,叹了一口气,屈膝跪了下去,心中却想着后路在何方。 
  “这三百万两银票,是堂中弟兄积年血战才得来的,弟兄们,上面血迹斑斑,有烈士的血,也有老百姓地血。今天,这血终于可以不再白流,出发!” 
  张略的话让有的人高兴和期待,也让苏服感到痛苦,但谁也没有看到,一闪即逝地冷笑从伊藤久阮的嘴角撇出,迅即带出了一句热烈无比的言语,“我两千武士,愿随大元帅一起行动,船上的三千枝鸟枪,也交由大元帅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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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西禅寺中,凌啸在干什么?在抓阄! 
  凌啸并不知道莆田县知无堂总堂中已经定下了南北策源之计,但他在内心深处是有承受这一切的准备的。知无堂要粮食没有粮食,要征丁没有征丁,但如果这就说他们不会造反,那就未免太以善良心来看待敢于以恐怖活动筹措经费的知无堂了!一个组织如果真是把百姓福祉放在眼中的话,就根本不会做出那些灭绝人性地事情! 
  凌啸听到卫正气、史阁部孙子的事情之后,不能说知无堂中无义士,但做出那种伤天害理恐怖行为决策的知无堂上层,绝对不属于义士的范畴。既然能够为了钱而罔顾平民生死,怎么能寄望于他们为了政权而顾惜广大百姓? 
  “爷,要不要通知宫抚杜藩,有计划地撤回各地的官吏?”胡涛见前堂在呼天喝地进行军官配伍抓阄,瞅着这个空隙对凌啸问道。他实在担心大乱一起,没有了军队支撑地地方官会损失惨重,对朝廷不好交代。 
  凌啸却没有言声。 
  “爷?” 
  “该死的不仅仅是知无堂,那些逼迫老百姓的贪官污吏,哼,也该让他们接受无情的洗礼!莫说我现在为了全省大势不得不收缩兵力。照顾不到他们,就算我做得到,也不会去帮他们卷了民脂民膏逃来福州!”凌啸站起身来,望着自鸣钟上的走针,“放心,但有那真正体恤百姓,爱惜民生的廉洁好官,百姓若水能载能覆,定不会让他在惊涛骇浪中沉下去地!” 
  “妙哉此言!”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戴名世从前堂转来。一脸窥透迷雾后的清明,笑道,“爷,请恕我这几日错怪爷只顾着红顶子。勤王军平兵变愣不动手,冷将军许诺言万众拭目。方才又听得百姓若水能载能覆,名世我今日算是看清了将军的菩萨心肠,一句话,水里火里我在前!” 
  凌啸一阵赧颜,戴名世因为同情南明今后将被杀。现在对自己前方百计阻挠知无堂当然是有意见的,难怪多日里也不来出个主意,当即笑道。“南山兄,你可知道我为何对知无堂不看好的根本原因?” 
  “哦?名世愿闻其详。” 
  凌啸呵呵笑道,“胡涛所说的,正是我毫不犹豫坚决阻止知无堂乱闽的根本原因!知无堂毫无‘执政团队’的准备,连老子这个浮萍将军都知道笼络一批先生和着力培养年轻人,何况他们这些准备夺下一省政权的政治组织?!无论是地主知识分子,还是资产阶级、无产阶级地知识分子,那都是知识分子啊,是可以管理地方政务。至少知道怎么样维持稳定的人,可是他们光知道派人向军队渗透,何时想过要聚集读书人?打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军阀罢了,到时候还不是民生凋敝百姓哀嚎?!他们打不过我凌啸,是百姓的福气,但他们只要打败我凌啸,哼,到时候浙江、江西、广东兵蜂拥而至,南山兄,那些个虎狼之兵,就是福建百姓的第二个苦难之所在!” 
  戴名世深深一躬身,“爷,请以百姓福祉为重,有此高远之见识,焉能再犹豫反复?”他的确弄不懂凌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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