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虽然没有灯,却绝不嫌一点黑暗,四周偏生又找不到一点光源。这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天闲一行人顺着地道已经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景物却依然没有一点改变。
“不对,不可能这么长的。”天闲停了下来。几个人里,即使是最差劲的吉塞尔这半个时辰也能走出四五十公里去了,通道几乎是一条直线,走出这么远岂不是和刚才发出金芒的地方差得离谱。“一定还有什么关键没有把握。”天闲低头沉吟起来。
难道说这就是生命祭司设下的生命结界不成,可是该如何打破这个结界?风祭司曾提过一个“诚”字,可是怎么样能做到生命祭司希望的诚呢?
“库比,你试试看能不能通过祈祷求得生命祭司的首肯,将生命之杖借给你。”天闲找不到答案,只能让库比试一试。
“好的,我知道了。”库比老实地半跪下来,将自己的黄金杖横在胸前,两手交叉放在左右肩下,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四周依然故我,等的不耐烦的吉塞尔干脆打起哈欠来。
“天闲,好像没用啊。”玉蟾小声道。
“再等一会。”天闲道。
又过了许久,吉塞尔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连风祭司也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难道真是我想错了吗?”这会天闲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了。
就在天闲打算放弃时,“哎哟”一声惊呼,发自正在打瞌睡的吉塞尔。
那家伙靠着的地方忽然裂开一条口子,正在睡梦中大发横财的他自然就掉进金山了。当然,这金山来的快也去的快就是了。
“发生什么事了?”吉塞尔跳起来四周张望。
“闭嘴!”风祭司大发雷霆,“脸都被你丢光了。”
“走吧。”风祭司教训徒弟,别人是不方便插手的。天闲只当没看见,将已经跪得两腿麻木的库比抱坐在自己肩上。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通道,四周摆放着不同的器皿,还有一些精美的雕塑,比起外面那些残破而又粗糙的东西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通道的尽头不停闪烁着一片水纹般的光芒,给这被岁月埋没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库比和风祭司的黄金杖则颤动得更厉害了。
“看来很近了。”风祭司自语。
终于来到那片波光粼粼的世界,眼前简直就是一处仙境,那些仿佛水般洁净的东西并不是在众人的眼前,而是仿佛一块柔软的水晶,不停在众人眼前晃动。
在这些东西中包裹着的,是个白衣少女,或者只有睡美人可以形容她的美丽,一头如云的长发,两眼微闭,给人一种随时可能睁开的感觉,修长的脖子显得那么晶莹如玉,开襟的领口,内穿一件白纱的抹胸,露出半截妖艳的酥胸,在端庄中显出几分诱惑。一双纤纤玉手,交叠在自己的上腹部,拇指和食指将一把同样圣洁的黄金杖夹住,轻轻压在自己胸前。
总之一切看来,眼前的女子都只是陷入了沉睡,叫人不敢亵渎。
“这就是生命祭司?”天闲问旁边的风祭司。
“是啊,即使死去了,她身上依然充满生机。”风祭司显得很奇怪。
“好美!”吉塞尔那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在场了除了天闲就他一个男性,以他的心性,自然是无从抗拒这种神圣的诱惑。
“站住!”风祭司早就在注意他了,见他居然不知死活地将步入悬浮的液体中,直接一个耳光就将他给打飞出去。
“师父,你为什么又打我?”吉塞尔哭丧着脸。
“生命祭司的生命之洋哪是你能靠近的,只要心中有一丝亵渎,任何东西都会在这虚拟的汪洋中没顶。”风祭司气冲冲地道。
“那你告诉我就是了,干嘛打我,还那么使劲?”吉塞尔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什么?”风祭司年纪很大,但却绝不会耳背,吉塞尔的声音哪瞒的过他的耳朵。
“没,没什么。”吉塞尔识相地闭上了嘴。
“库比,去吧,那就是你们族人复活的希望。”天闲朝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指。
“嗯,知道了。”库比点点头。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们忘了。”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正是当日被天闲惊退的塞巴克、阿波非斯和乌普奥特,不过这次还多一个人。
那人显得很年轻,从外貌上看该是个慈悲善良、而又充满着圣洁的人,可惜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戾气和眼中的淫亵破坏了这种气质。从出现为止,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玉蟾、库比,甚至那已经死去的生命祭司。
“你们想做什么?”风祭司挡到最前面,手中的黄金杖握的紧紧的,当年就是这些人使自己落到这个下场。
“风祭司,好久不见了,怎么说你和圣者也有段夫妻之情,怎么这么无情啊。”塞巴克邪邪地道。
“呸,你们背弃神灵,一定会有报应的。”风祭司恨恨地道。
“是吗?恐怕未必呢。生命祭司虽然用生命之洋将三支黑金法杖掩盖,可是我们还是找到了,只要夺下你们手中的另外两支,我们玛雅人就可以统治全世界。”中间的年轻人用一种不合年龄的老成道。
“是吗?你以为我还会受你们的暗算吗?当年若不是你们突施暗算,你们黑金法师未必是我们白金祭司的对手,真要一对一,你以为我会怕你们不成?”风祭司怒道。
“对啊,可是我们现在有三个人,圣者顶住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是没问题的,你以为那个小娃娃能帮你?”乌普奥特呲笑道。
“圣者?你那背后的淫魔之气配称圣者?不过是条好色的长虫罢了。”天闲微微一晒,满脸不屑的表情。
“你找死!”天闲的话很轻易就激怒了对方。所谓圣者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变得狰狞起来,充满说不出的邪恶,“淫魔万蛇窟!”
他倒是说动手就动手,也不打声招呼,无数的黑气就把整个地下宫殿包裹,然后黑气里吞吐的黑焰就变成了一条条吐着红信的毒蛇。
“我从来不会怕蛇,以前不会现在当然更不会。”天闲两手在身前一交,结成一个巨大的X,身上闪烁起点点的繁星,而所有黑气所化的毒蛇仿佛被闪电击中,竟然不住颤抖起来。
“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被淫魔护体的圣者忽然大叫起来。
“你儿子?你儿子是什么蛇精?”天闲一愣,没记得自己杀过人啊,不过看这淫魔的德行,估计它生出来的也是长虫。
“你很快就知道了。蛇魔变!”那些被天闲的星光刺得颤抖不已的黑蛇忽然身形暴涨,长出尺长的獠牙和薄薄的肉翼。
“是那家伙?”天闲想起来了。这一手当日自己为救吴佩时曾经和一个蛇身役魔交手,不过记得那次自己只是用“新星之火”把它给送回去了啊。
“那家伙不是我杀的。”天闲再次结出新星之火的黑洞。眼前的家伙虽然和蛇身役魔的招数一样,威力却差了许多,连最起码的准备时间都不用了,还好天闲也非吴下阿蒙,不然真难对付呢。
“哼,不是你是谁?群星之火烧成的伤痕我还认得出来。”淫魔对于天闲将所有蛇魔变出的怪物吸入黑洞并不慌张。
“不对。”天闲也发现问题了,原来这才是淫魔万蛇窟的真正威力,天闲折腾了这许久,周围的蛇魔居然有增无减。
“吃惊吧?哈哈,我来告诉你。淫魔万蛇窟就和你们天外星神的星光结界一样,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主宰。”淫魔成功地从天闲脸上找了慌张。
天闲自己倒无所谓,库比有黄金杖在手自保也不是问题,但玉蟾却不行,仅凭武功是无法抵抗这些异世界的怪物的。
“银梭日月,欲海无涯;邪心为惑,分崩离析!”到这种时候天闲只能拿出他一直不想动用的日月银梭。
作为三大魔器,虽然名字不好听,但绝对不会比创世三圣的法宝差,所以到现在天闲还不能完全控制其威力,这也是天闲不肯轻易拿出来的原因。
日月银梭是属于欲魔的法器,也是凝结了天地欲望的魔物。那些好淫的蛇魔哪受得了这种诱惑,居然就那么舍下众人,自顾自地找起配偶来,一时淫魔万蛇窟变成了典型的万蛇烂交洞。
“该死!”淫魔发现自己失去了对万蛇窟的控制,急得大叫起来。更有甚者,因为淫魔本身也是蛇魔,那些找不到配偶的蛇魔居然向他身上缠上来。
“万蛇归位,蛇窟化形!”到这种时候,淫魔只能将万蛇窟的结界收起了,无数的蛇魔向着幻出的洞穴飞去。
“为我所用,为我所驱。收!”天闲可不打算让淫魔这么轻松,双手一合,两只银梭居然撞到一起,形成一个和淫魔同样的洞口。几乎七成以上的蛇魔向着天闲这边而来,急得淫魔在那边直跳脚。
这些蛇魔可都是他花了半生心血才弄到,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被天闲收走一大半。
“该死的,你去死!”淫魔怒吼一声,从他背上弹出一把和天闲在博物馆所见黄金剑一模一样的兵器来,但却绝不会叫人将其和那些赝品混淆,那种君临天下的威力,绝不是赝品能做出来的。
淫魔挥舞着黄金剑,原本该金光闪闪的剑身因为被淫魔之气污染而带着一丝的青黑色,夹杂在其中的旋风更是吹得天闲等人站都站不住脚,剑身因为淫魔法力的关系足足变大了十倍。
“风雨依旧,磐石不动,定!”迎着对面的淫魔的攻击,天闲两手在胸前交出一个虚空的圆弧,顶住了对方的攻击。
不用天闲交待,风祭司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手中黄金杖一摆,“风之神哪,以我风祭司之名,企求你的神力,予我摧毁敌人的力量。神圣风暴!”风祭司大声念道,一股凛冽的风刃夹杂着无比的威势,向着和天闲对峙的淫魔攻去。
“黄金之剑,万物臣服。转!”对于风祭司的攻击,淫魔不惊反喜,随着淫魔的咒语,黄金剑剑柄处充做护手的六支铁管状的东西忽然立了起来,其中之一正迎上风祭司的风刃。然后风刃就被它吸的干干净净,并且直接转化到剑身上。
“糟糕!”风祭司到现在才想起黄金剑的真正威力。
原来黄金剑作为七件黄金杖的首领,一直拥有无穷的力量,其中最强大的就是它可以连接起另外的六支黄金杖,然后将任何能量都直接转化成物质存放,或者充作攻击的能量弹。当然,这种转化不是无限的。
“希望的女神啊,请你倾听我的吟哦,给我希望之光,摧毁眼前的敌人。”看出情况不妙,库比也闲不住了,舞动自己的黄金杖,加入战局,可惜她的帮助显然起了反作用,又一股力量被淫魔借了过去。
“哈哈,没辙了?塞巴克,你们去帮帮他们。”淫魔得意地狂笑起来,虽然天闲这边还有两个人,但玉蟾和吉塞尔的那点能力在黑金法师的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
三名黑金法师夹杂着狞笑朝着天闲这边逼近,得意忘形的淫魔更是嘲讽地道:“好可惜,你们凑不出七个人。如果有七种不同的力量,或者黄金剑会承受不住呢。”
“是吗?”天闲冷冷地道。
“以我天闲之名,借来贪狼之力。去吧,北斗的巨狼!”天闲双肩一动,已经有一头巨狼像着淫魔扑去,巨大的冲力带着淫魔连退几步。
“该死。”贪狼之力是北斗星神第一星的力量,加上两只黄金杖和天闲的欲魔之力,淫魔也坚持不住,被逼的连连后退。毕竟他的力量有限得很,虽然可以通过黄金剑的转化之力,但那还是要以本身的力量作为基础。
“你们先回来。”淫魔大声道,现在只有先集中力量将天闲打倒,反正玉蟾那几个也成不了气候。
“是。”黑金法师对于淫魔的话表示出绝对的顺从,三人跃回原地,成犄角之势将淫魔围在中央,同时各自分出属于自己的力量,替淫魔支撑天闲的压力,双方再次陷入僵局。
“哈哈,看来你们没别的花样了。”淫魔见情势逆转,又得意起来,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叫他再也笑不起来了。天闲再次双肩连颤,“以我天闲之名,打开北方厄运之门。开!”
“以我天闲之名,破开南方纯阳之心,火!”
天闲的咒语带出一扇黑色的巨门以及一团燃烧的火焰,虽然还是被淫魔的黄金剑接住,但那边的四人也不轻松了。淫魔手中的黄金剑仿佛有千斤之重,而三名黑金法师头上更是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
“你,你想同归与尽吗?”淫魔可是很怕死的。
他还没真正享受人间的美味——那些动人的娇娃,千年前的他只不过刚开始弄些餐前小点就被天外众神抓了个正着,现在好容易在阿特兰提斯那白痴凶魔的帮助下复活,他可不要就这么死了。
“是吗?我看未必呢。”天闲冷冷地道,拿出了属于契约神的力量,“大地的怨恨之气,请你遵从我的指引。人间的是非,红尘的不平,我来给你们公正。三界之判决!”
天闲念出最后一段咒语,这次从他身后出现的是一块仿佛古代执行死刑才会用到的令箭。黑色的令箭夹带着无数的怨恨向着淫魔他们压去。
“该死的,是你!”淫魔可不是笨蛋,天闲这熟悉的一说令他回想起当年玛雅人的灭亡,其中就是这股力量使它在最后逃亡时被打下云层。
“走!”淫魔第一个撤手跳出战圈,而三名黑金法师就没那么幸运了,成了他的替罪羊,巨大的冲力结结实实地砸到三人身上,带起一蓬血雨,三名黑金法师倒飞了出去。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来找你的。”撂下一句狠话,淫魔带出一团黑色的烟雾,包裹着三名黑金法师,消失在天闲的眼前。
“呼。”天闲动用了自己身体五倍的力量,也好不到哪去,淫魔刚一走,天闲就倒了下来。
“天闲,你没事吗?”刚才的混战中,玉蟾虽然急的不行,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好容易天闲终于没事了,玉蟾也急忙扑了过来。
“我没事。”天闲微微一笑,“去把我们要的东西拿出来吧。”
“还是我来吧。”风祭司道。
“也好。”天闲点头同意。
风祭司就这么没有任何阻碍地踏入了那生命祭司用生命凝结成的生命之海,从生命祭司的手中抽出那好容易到手的黄金杖。
“哎,你们终于来了!”甜美的女声在四周响起,带着勃勃的生机。
“你没有死?”天闲一惊。
“哎,当你们听到这段遗言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刻了,不过既然你们能走进这里,那么你们一定得到两位姐姐的黄金杖,而且继承了白金祭司的法力。在我的身下,藏着的洞穴里放着我们盗出的三支黑金法杖,以后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声音慢慢消失,而那片生命之洋则随着声音的消失缩小、凝固,最后变成一副水晶的棺木,保存起了生命祭司那举世无双的娇躯。
“那里就是生命祭司说的洞穴吗?”消失的汪洋后出现一个泛着微光的洞口,而风祭司已经第一个走了进去。
“进来吧,没事的。”风祭司的声音传来,招呼外面的几个人进去,天闲点点头,让玉蟾扶着走过去。
里面的风祭司已经拿到三支黑金法杖,而那两根黄金杖反被她扔在了一边。
“我终于得到了,天闲,你来晚了!”风祭司的声音忽然变的轻柔,再不是那么沙哑难听,而且还有几分熟悉。
“你究竟是谁?”玉蟾厉声道。
“我?你说呢?”到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伪装什么了,风祭司揭开面纱和那身难看的黑袍。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