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依娃是朝这边跑的,说没看见谁也不信。
“那人呢?”
“喏。”天闲呶呶嘴,指着地上散了一地的衣服。
“报告,只有衣服。”其中一个警卫跑过去把依娃的衣服拨弄一阵,当然什么也没发现。
“嗯?你可能就是那女人假扮的,搜!”依娃从那个欧伦那儿偷走了很重要的东西,要是抓不到人,这些警卫一个也吃罪不起。
“不要碰我。”天闲一向就不喜欢人陌生人太接近,何况这些人这么没礼貌。
“你找死。”看来狗仗人势的事无论在哪都会发生。那欧伦想来在梦佳算的上个地头蛇,连他手下的几个警卫都这么嚣张。
当然,以他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是摸不到天闲的。
“站住,不然开枪了!”那个看上去像是负责人的警卫恼羞成怒地叫道。
刚才他们几个人忙活了半天,可是天闲就这么不紧不慢地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实在叫他面子上挂不住。
这些警卫多少都有练过,平日里对付三四个大汉都不成问题,没想到今天却一连吃了两次亏。一次是被依娃那样的小女人偷了东西跑出去,现在天闲这么个看来弱不经风的家伙又摆出一副完全无视他们存在的德行,偏偏自己等人却奈何他不得。
一时间全然忘了欧伦的警告,拿起枪冲着天闲就是一梭子。
枪里打出来的不是子弹,但却使空气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震荡,接着天闲就发觉有种不知名的能量开始附在自己身体周围。
“嗯?”感觉不到这种能量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影响,天闲自顾自地一步跨出。
“咦?”天闲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平衡,步履间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
“重力紊乱波?”难怪以依娃的身手还要跑。
“哈哈,你再横啊,你再跑啊。”放枪的警卫得意地大笑起来。
“什么事,什么事?”天闲刚想发火,欧伦不知怎么跑了进来,“啊,是天闲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董事长,事情是这样的……”那乱放枪的警卫想说话。
“闭嘴,不知道天闲先生是贵客吗?还不快滚!”欧伦早就来了,刚才那一枪打出,天闲踉跄一下,欧伦本心中一喜,但后来却发现天闲很快就能稳住身形,知道不妙,这才跑了出来。
“欧伦先生的手下可都是精英啊。”天闲话里别有所指。
“哪里,天闲先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刚才有个女人跑进来?那个女人是个小偷,偷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还请天闲先生不要包庇的好。”欧伦带着威胁的口气。
“哦?重要的东西欧伦先生怎么可以随便乱放,那太不小心了。对了,那女人是谁?居然能跑到欧伦先生收藏贵重物品的地方。”天闲故做不解地问道。
“这,这个……”天闲的话正好触到了欧伦的痛处。他一直都扮演的是个绅士的角色,这次也是一时色迷心窍,居然对那依娃产生非分之想。如果这事传出去,这次的大赛可能就这么砸锅,那么大赛的真正主办人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欧伦先生,刚才被你手下这么一折腾,我很累了,就不陪你了。”天闲没空陪着欧伦在这纠缠,看来依娃真偷到了好东西呢。
因为找不到理由,欧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天闲扬长而去,气得直跺脚。
“你究竟偷了什么东西?”在天闲的房里,依娃被天闲放了出来,这会正拿被单裹着东倒西歪地靠床而立。
她也是倒霉,被天闲收在袖中时受到重力紊乱波的影响,所以到现在还站不稳。
“你还不快给我想办法。”依娃气道,这会她怎么站都很吃力,因为只要她稳住新的重心,那么那种能量波又会使的周围的重力场产生新的波动,从而她又得重新去花时间稳住身体。
“你最好躺在床上,这我也没办法,幸好这东西的效力有时间限制。”天闲耸耸肩道。
“那你为什么没事?”依娃不信。
“我哪没事,你看下面。”天闲指着自己脚底下。
“什么?”依娃狐疑地朝天闲脚下看去,
这才发现天闲的脚根本没沾地面,而是离地两寸徐徐飘浮在空中,脚和地面之间隔着一层薄雾。
“重力紊乱波对我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我一时也没办法,这可说是姆大陆所有人智慧的结晶。以前接触时还没这么完善,这看来是最新的成果。”天闲说着平移过来,扶着依娃到床上躺下,因为重心不稳,所以依娃是呈那种很不雅观的大字形躺着。
“难看死了。”依娃难得会脸红,虽然盖缩在被子里,但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你究竟偷到什么?那个欧伦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呢。”天闲翻个身,干脆侧躺在半空。
“你……”依娃张口结舌一通,半天才回过神,天闲身上叫人吃惊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也没什么,就是一本破书。上面写满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哪?”袖里乾坤和须弥芥子不同,只能将有生命的东西收缩,以当时依娃的体型,那么大本书足够当她的房子了,怎么会没看见。
“当然早就扔了,我可是阿特兰提斯最完美的基因人之一,过目不忘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依娃得意洋洋地道。
“我倒忘了。”天闲哑然,依娃的记忆力他领教过的,以前胭脂楼的账目什么的,都是靠她用脑子记下的。
“你快想办法解决我站不稳的问题,我才好默写出来给你啊。”躺在床上可不是很舒服,何况一个大姑娘以那么难看的姿势躺在一个男人面前。
“不用,我直接来读就是了,你只要想着书中的内容,可别乱想别的哦。”天闲飘到依娃头顶上,用手指搭在依娃的眉心。
“可以吗?”依娃奇道,以前可没见天闲露过这一手。
“当然可以。”这种读取他人记忆的方法其实是天闲从欲魔的记忆里偷师来的。
“哦。”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天闲,依娃开始尽力回忆那本书中的内容,无数奇怪的字符和图形在依娃的脑海中流过,顺着眉心流入天闲的手指,再进入天闲的意识中。
天闲闭上眼,慢慢分析那些字符的含义。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天闲,依娃几乎能清楚地分辨出天闲脸上的每一处毛孔。天闲悠长的呼吸不时喷在依娃脸上,叫依娃觉得脸上痒痒的。
不知不觉中,依娃的思绪开始偏离正题,回忆起很多开心不开心的事,最后竟然整个人沉入她最不愿想起的梦魇中。那是一个巨大的魔鬼,依娃在他面前仿佛是个婴儿,肌肉是那种死尸的颜色,头上长着巨大的犄角。
而依娃的回忆却是在这魔鬼身下遭受蹂躏的情形,在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下体满是鲜血的人,那是兰提斯。
“是它?难怪阿特兰提斯逃过了当年的灭顶之灾。”天闲心中一动,那巨人正是要求各路契约神往阿特兰提斯执行黑暗法则的泰坦巨人之首,“夜之魔”锁费里。
除了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保的住阿特兰提斯人,因为他是另一个和黑暗法则众神格格不入的光明神俄塞里斯的后裔。只有属于俄塞里斯的良知沙漏,才能将遭受黑暗法则诅咒的大地从深渊中救起,而他的那只犄角,则拥有类似良知沙漏的力量。
“不,不,不要。”梦魇中的依娃发出惨叫声,“求求你,放过我,兰提斯,兰提斯,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陷入在自己痛苦中的依娃已经完全迷失了,在她自己假想的梦境中不停地挣扎着。
“依娃,依娃,醒来!”天闲一惊,在读取他人记忆时,因为有另外的力量介入人脑,所以最怕想起一些惨痛的往事,否则就会很容易陷入幻境。
“天闲,救我,救我。救救我,你在哪?天闲,天闲,不要,不要!”天闲的话并没能唤醒依娃,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依娃紧紧抱住了天闲,将头深深埋在天闲的胸膛。
“依娃。”天闲喃喃自语着,没想到当年阿特兰提斯的复活居然是用依娃换来的。
对于锁费里,天闲太熟悉了,那是个天生淫恶的家伙。
传说他是喝野猪的奶长大的,所以继承了野猪的体格与好色的个性,和他订立契约的只有女子,而这些女子没有一个人能活过一年。依娃的个性,怎么能忍受这种苦。
“兰提斯,你该死。”天闲眼中闪过杀气。
“天闲,我怎么了?”感觉到天闲身上那种特有的气味,依娃慢慢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现在奇怪的姿势,就那么紧缠着天闲浮在天花板上。
“依娃,刚才你想到了一些往事,你想要找兰提斯报仇吗?”天闲问道。
“你,都知道了?”依娃脸色不是很好,“算了,我不怪兰提斯,她的心情我明白。”
“依娃。”天闲心中一阵感动,当年的依娃回来了,虽然好胜、凶悍,但却心地善良。
“你什么都别说了。对了,那些奇怪的符号究竟是什么?”依娃不想纠缠在锁费里的事上,那一直就是她最怕想起的。
“是有关三件魔器的。”既然依娃不想说天闲也不勉强。
“让我下去。”依娃发觉现在的姿势有点暧昧,而且因为悬在空中,背后感觉凉飕飕的。
“下去做什么?你还会怕高?”天闲笑着道。
“让我下去。”依娃被天闲可恶的笑容激怒,忘了刚才的不快,使劲挣扎起来。
“不好。”天闲故意大叫一声,两人就这么一同栽了下去,纠缠在一起。
“依娃。”天闲压在依娃的身上,目光烁烁地盯着依娃那动人的俏脸。不知何时,依娃身上的被单已经飘到床下,第一次在天闲面前完全暴露出身体的依娃羞得捂住自己的脸。
“依娃……”
“天闲,别……我……呜……哦……”
足足迟了一万年的爱,在此刻终于爆发了。在天闲身上,依娃才真正体会到身为女人的幸福……
“嗯,原来你就是三把钥匙之一。”风雨后天闲笑拥着依娃。依娃的衣服都被欧伦拣去,倒是省了不少事。
“什么三把钥匙?”带着情事的红潮,依娃缩在被子下。
“你连要偷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乱来,可真是个小糊涂虫。”天闲好笑地在依娃瑶鼻上刮了一下。
“不要趁现在欺负我。”依娃鼻子一皱,不高兴地道。
“好,好。”天闲呵呵大笑,说来自己这么做倒确实是受了星帝那一番话的影响,要是以前,怎么说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乱来的。
星帝那句“宁可你变成欲魔,绝不能让欲魔变成你,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一直萦绕在天闲耳边。
“你知道你偷的书是什么吗?”天闲把依娃往自己怀中紧了紧。
“是什么?”一向不让须眉的依娃露出小女人的情态。
“是取出当年三大心魔的三件法宝的关键,难怪欧伦急成那样呢。”天闲觉得有点好笑,也是那欧伦太大意了,这种东西都敢乱放。
说实在的,照目前的种种迹象看来,这欧伦绝对和姆大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姆大陆的人要藏一件东西,那别人想找到真是难如登天,偏偏给依娃钻了个空子,由此看来那欧伦还算有风度的,居然能忍住没发火。
“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依娃不依地推着天闲道。
“好好,你听我慢慢说。”天闲觉得好笑,原来那个阿特兰提斯的女大王依娃也有这么可人的一面,说出去保证没人敢信呢。
“天地初开,阴阳甫分,这世上就有了两种想对立的力量。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神和魔,但在我们眼中,只不过是两种不同的生命形态而已。
“神明的法宝被称为神器,而魔的法宝则称为魔器,三大心魔的魔器是和盘古的‘开天斧’,女娲的‘创世土’和伏羲的‘先天八卦镜’同时诞生的宝物,分别是欲魔的‘日月银梭’,贪魔的‘如意金钱’和凶魔的‘杀戮铜镜’。
“日月银梭给人编织春梦,叫人无法自拔,如意金钱可以满足人无限的贪婪,从而使人失去自我,而杀戮铜镜则能引发人类先天的兽性或是唤起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这三件魔器在三心魔手中的时候即使如盘古、伏羲之流也不是对手,但三心魔间并不和睦,互相之间也常发生争斗。
“后来有一次,三件魔器和三圣物居然来了次硬碰,阴阳相冲的结果险些毁灭了整个世界。三心魔这才发现不妙,要是将世界完全摧毁,那他们岂不是失去了最好的游乐场。
“于是三心魔和创世三圣互相约定,将六件法宝封住,这样即使三心魔和创世三圣发生争斗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害。
“为了使双方都不能做鬼,当时几件法宝的封印是六人同时做下的。开启欲魔的日月银梭需要一个不会被贪凶二魔所操纵的女子,取如意金钱则是要一个爱财胜过一切的人,而杀戮铜镜则要一个心硬如铁的美人。但因为其中加入了创世三圣的力量,因此单有这些是不够的,还需要这个人受万众爱慕,且心中无魔。
“因为现在人类其实都是创世三圣的后代,千万人的仰慕会使的被选中的人能够得到创世神的认可,心中无魔才不会为创世神的封印所排斥。我想这次的选美就是为了挑出这样的人,加上只要在选举中获胜,自然很容易就成为万众的焦点。你说这东西重要不重要?”
天闲花了好一番口舌才算把话说清楚。
“是这样?难怪,可是你为什么说我是三把钥匙之一呢?”依娃不解。
“刚才我们那个时。”天闲的话引得依娃的脸上又一阵发烧,“我接触到你的内心深处,你就是那个无法无天,杀字当前的女人。只要在这次选美中进入决赛,获得万人爱慕,那你就是开启杀戮铜镜的钥匙。”
“什么?”依娃一惊。
“你放心,据我所知,三把钥匙说好找也好找,说难找也难找,不知道欧伦打算用什么方法呢。”天闲沉思着道,他们总不能一个参赛者一个参赛者的搞去慢慢研究吧。
“我们去把那把杀戮铜镜先偷出来。”依娃好像偷上瘾了。
“那东西要来干嘛?”天闲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跟你说啊,你这样,然后那样,然后……”说的依娃连连点头。
※※※
就在天闲和依娃商量着怎么给贪凶二魔找点麻烦的时候,那边真理社的年会也正式结束了。
几个人兴冲冲地跑来找天闲,门一开就正好看到天闲正凑在依娃的耳边说着什么,那姿势叫人不朝歪处想都不大可能。一个是美的眩目的女人,一丝不挂地裹在被子里,另一个是一向好色的天闲,两个人滚在一张床上,那还有什么好事。
“对不起。”唐老和蛇教授很识相地躬身而退。
“明心姐,麻烦你去拿一身衣服来,依娃的衣服丢了。”看花明心也要走,刚才依娃的衣服又都搁在大赛主会场,天闲忙道。
“哦。”花明心眼中的异彩一闪而逝,却没能瞒得过依娃。那是愤怒吗?或者是嫉妒?对这种事女人总是比男人敏感的多。
“天闲,你会不会太过份?”发现花明心这么快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依娃担心地问道。
“我怎么过份了?”天闲眼一翻,莫名其妙地道。对于一向无视人间礼教的他来说,人间那些所谓的贪婪、嫉妒都是些自寻烦恼的东西,因此他也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眼中的贪婪和嫉妒。
“我问你,你和那个什么明心的是什么关系?”依娃微微探出身子,靠坐在床背上,露出一抹雪样的香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