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不远,一天时间就够来回了。”柴白很识相地道,还偷偷朝里张望一眼。
屋里的人经他这么一折腾自然是谁也睡不下去了。花静君姐妹、明心、花语,四个人都被柴白看在眼里。
柴白冲天闲一竖大拇指:“厉害,厉害,看不出你小子这么厉害,居然能让这么多女人和睦相处。”
“去你的,你想哪去了。”其实天闲也不是那么讨厌柴白,可是这老头有点为老不尊,实在叫人恼火。
“我了解,我了解!”柴白故意做出会意状。
“要不要进来坐坐?”天闲没什么诚意地道。
“不用了,我还要去看孙女。”柴白才没那么不识相,再说他还有求于天闲呢。
至于马易,有着机会见吴佩当然也不会放弃。
看天闲进来,花语问道:“是谁啊?干嘛的?”
“柴白那老头,就是上回打你的那个,还是那挡子事,估计就这几天吧。”天闲道。
“可是狂虎的事怎么办?你走的开吗?”花语奇怪地道。前些天还有苗秀在这,现在没人看着怎么行?
“管他呢,本来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你姐的事,不然仇松算老几?我答应他抓人,又没答应他做保镖。”天闲不负责任地道,这次去来回不过一天左右的工夫,倒是不怕狂虎来捣乱。
“那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啊?”解决了和母亲的隔阂,再经过一天的休息,花明心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也有了调侃天闲的心情。
“那是当然。明心大姐,好像你这种情况应该被称为老处女哦。”天闲同样不正经地道。
“你……好啊,花语,你也不管管他,居然这么说大姐。”花明心气道。
“姐姐,我可管不住他,何况天闲说的也有道理,姐姐是该找个姐夫了。”花语抿嘴笑道,她也为姐姐高兴,一切总算雨过天晴,只等找回烈火琵琶,恢复静君姐妹的心志就真完美了。
“好啊,你们两个现在联起手来欺负我。”花明心气道。
“怎么会,语姐只是实话实说。明心大姐,你要什么样的啊?”天闲难得有开玩笑的心情。
眼前一对姐妹花,确实很让人赏心悦目,连带心情也好起来。
“去,去,你们两口子现在一起欺负我。”花明心道。其实她又何尝没有苗秀的烦恼,只不过她比苗秀更理智,而且也没有苗秀那么重的责任。
“姐,不是说笑,是说真的,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找个姐夫呢?”花语问道。
“知心难求啊,你和天闲那是缘份天注定,若真随便给你找个,你乐意吗?”花明心笑笑,笑容里带着落寞。
“姐姐,不然我把天闲分你一半。”花语有些孩子气地道。
“什么!”天闲和花明心都吓了一大跳。花明心爱怜地摸摸妹妹的头,就跟小时侯一样,从小到大,花语还是那么善良。
至于天闲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自己的女人这么大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你看连静君她们都在笑话我们呢。”花明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指着旁边那对毫无主见的静君姐妹道。
说起来自己还真嫉妒过妹妹,天闲太优秀了,无论哪一方面,有时她甚至想过如果把自己和妹妹调换一下该有多好,那样自己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天闲虽然看上去很冷淡,其实他一直很小心地守护着花语。
“我该去隔壁打个招呼了,昨天只顾忙别的了。”天闲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跟玉蟾打招呼,昨天把雅典娜丢过去时也没碰到人。
留下明心和花语姐妹说着悄悄话,天闲敲响七号楼的大门。还没走近时天闲就听到里面柴白的声音。
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没等天闲回过神来,小女孩已经很不客气地指着天闲的鼻子道:“你把人扔在这儿就算了?你自己跑哪去了,到时你还要送我回去呢。”
“雅典娜?”天闲吃惊地道:“你怎么忽然长大了?”
“离开父王的封印,我当然要把这几年的时间补回来。”雅典娜对天闲爱理不理地道。
“哦。”天闲不是很关心雅典娜,刚才也只是随口问问,见雅典娜不想细说也就不再追问了。
进到里面,柴白正和柴文侃的起劲,除玉蟾、谢雅等人都在,因为有吴佩在场的关系,马易显得很是拘束,低着头不发一语。
“天闲,你来了,你带来的那小女孩真奇怪,一晚上就长了好几岁。”第一个看到天闲的朱丝道。
“我来打个招呼,昨天只碰到谢雅,你们都不在,麻烦你们照顾那小丫头了。”天闲道。
“干嘛那么客气?你可是我们的准姐夫呢。”朱丝始终不忘打趣除玉蟾。虽然除玉蟾嘴上生气,不过看得出来其实心里是甜丝丝的。
“对了,玉蟾,如意楼那边很忙吗?听说你经常一呆就是大半天,其实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本来就是人家白送的。”天闲看得出来除玉蟾这些日子很辛苦,眼中满是疲倦的神色。
“没关系的,主要现在刚接手,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整理,你可别小看如意楼,这些天我查过如意楼的账目,它的收入一个月抵的上影视城一年的收入呢。”除玉蟾说着还从抽屉里捧出一大叠账簿给天闲。
“这么多?”天闲觉得很意外,虽然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可是影视城和如意楼的规模那是很容易比较的,看来如意楼还真是块大肥肉,只是不知道仇松怎么舍得的。
看到除玉蟾把账簿推过来,天闲缩手不迭:“算了,算了。看到那些数字我就头晕,你看着办就可以了。”
“真的?你就直接把如意楼送给大姐就是了。”柴文插嘴道。
“无所谓。”天闲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真的,大姐,你听到喽,以后我去如意楼可以不花钱了。”柴文高兴地拍手叫好。
这些天为这事她和除玉蟾已经不知道扯了多少皮了,除玉蟾总以不是自己的生意为由,硬是不肯免费招待她,毕竟那是个很复杂的地方,现在天闲开了口,自然也就堵住了除玉蟾唯一的藉口。
除玉蟾没想到柴文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居然是为这件事。
说起来也不能怪柴文,在精英学院,说到玩谁不知道如意楼,柴文本就是个好玩的主儿,可是因为原来柴文他们和如意楼的过节,始终没见识过,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去开开眼界。
“小文,不是姐姐小气,那种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去。”除玉蟾嗔怪地横了天闲一眼,才很耐心地对柴文道。
“不管,我就是要去。”柴文干脆耍起赖皮来。
“你们说的如意楼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柴白听的莫名其妙。
“好玩的地方,爷爷,一起去了。”柴文不知打什么主意,居然把柴白也给拖下了水。
从未违逆过柴文的柴白自然经不起柴文的软磨硬泡,这下弄得除玉蟾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想来有柴白陪着也不会出太大的乱子就是了。
既然要去,那凑热闹的人当然也就不会少,朱丝、吴佩那是谁也跑不掉的,本来想要叫上花明心,可是花明心似乎对那地方还是心有余悸,这么一来花语也就只好留下陪她,只是嘱咐天闲早点回来就是了。
因为是白天,如意楼的人并不是很多,一行人刚进去,负责接待的小娜就迎了上来。虽然那神秘男子叮嘱过她不要招惹天闲,可是她显然没放在心上,终究舍不得这只下金蛋的鸡。
“小娜,我今天要招待几位朋友,一号包厢,让他们好好准备。”除玉蟾吩咐道。
“知道了。”小娜又看了天闲一眼,没发觉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会让神通广大的“他”如此忌惮呢?
“小娜,你还在看什么?”除玉蟾发觉小娜一动不动地盯着天闲看,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这就去。”小娜慌忙掩饰道,转身匆匆离去,心里则惴惴不安起来,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看出什么来。
“天闲,看来你又勾住一个姑娘呢。”除玉蟾显然会错了意。
“你这么认为?我可不这么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哦。”天闲看着小娜离去的背影别有深意地道。
“怎么不简单?”除玉蟾虽然精明,可是说到先天灵觉那就差的太多了。
“嗯,别的不说,这丫头的身手绝对不差。”柴白从一个武术家的角度评价道。
“今天是来玩的,不要纠缠那些事。”柴文拉着她爷爷的胳膊撒娇道。
到了包厢,天闲忽然发现,不但柴文、吴佩她们,连那个小不点雅典娜也来凑热闹。
“你也来了?”天闲问道。
“我不能来吗?”反正雅典娜的口气一直不好,这点连天闲都觉得奇怪,虽然雅典娜好战,可不至于这么暴躁啊。
“这里不是小孩能来的地方。”天闲故意气雅典娜道。
“哼,我不是小孩。”雅典娜越发生气。
“天闲,不许欺负雅典娜。”柴文站出来主持公道,众人中她和雅典娜是最合的来的,当然也就看不得雅典娜被天闲欺负。
这边正说着,小娜已经带着几个女招待进来。
首先是马易被吓个半死,接着柴白的脸色也变了,没想到柴文居然是要到这种地方来,难怪除玉蟾不肯。
柴白二话不说,拉了柴文就走,马易当然也不敢再呆了,一场闹剧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结束了。
柴白又露出严肃的表情,很生气的在训斥柴文:“死丫头,好的你不学,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回去告诉你老子,看他怎么收拾你……”
至于别的人,早就很识相地避开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可没人愿意去做炮灰。
“我,我也是看奶奶死了后爷爷太孤单了嘛。”柴文很委屈地咕哝道。
“我说小文啊,爷爷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知道你关心爷爷,可是很多事你还小。”柴白的语气转缓,本来嘛,他哪真舍得怪罪柴文。
经过这天的事,柴文安静了几天。
这几天雅典娜以更快的速度成长着,很快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头金黄的头发,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种女神的威仪,除了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活脱脱就是一个智慧女神。随着这些变化,雅典娜也不再那么无理取闹,显得更加稳重。
“小子,今晚就是时候了,你准备好没有?”总算到了去取《无我心经》的时候,先祖的愿望即将达成,柴白的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你那么紧张干嘛?是我去又不是你去。”天闲很轻松地道。
“你知道什么?我九华一派历代为取《无我心经》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果你有个万一,我怎么和花语她们交代?”柴白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放心,不会有事的,情况不对我会知难而退的。”天闲道。
“希望如此,反正你出了事我没脸见花语那小妮子,也就只好陪你一起去了。”柴白一改玩笑的口气,很慎重地道。
“随便你。”天闲才不想在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上和柴白纠缠。
天色暗了下来,天闲、花语、柴白和柴文,一行四人悄悄地离开了学校。
那些高墙大院,自然挡不住天闲、柴白之流。花语也没问题,只有柴文需要柴白在后面助一把劲。看到花语和天闲那么轻松,不由她不服气。
确实如柴白所说,那地方并不远,就在学校往北一点就到了。
一处毫不起眼的四合院,若不是柴白带路,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九华一派的重地。走进最里一进大屋,屋里有一块本该放在院中的巨大照壁,照壁后一条黑黑的通往地底的隧道。
“这是今天刚打开的。每年只有这几天,这条隧道才会出现。”柴白解释道。
跟着柴白,一行四人下到所谓的地底。
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人不感叹造物的神奇,那是一处很虚无的空间。在隧道的尽头,有一片漆黑看不到边际的地方,悬浮着无数巨大的石块,仿佛失重地不停飘浮着,远处一点光亮,似乎就是所谓的《无我心经》。
“那就是《无我心经》了。”指着远处的光亮柴白道。
难怪柴白一直说的那么可怕,确实此处真是一处比地狱还危险的地方,那些飘浮的石头看上去根本就是在做毫无规律的运动,想要计算出最合适的速度谈何容易。
天闲看了一会,这里根本就是为他所设的,悬浮的石头是按照星辰的排列而运做着,除了他,有谁能精确地通过这些禁制?
没有和花语说什么,天闲的身影一闪而逝,接着就看到无数天闲的身影出现在悬浮着的石块上,不时有烈火穿过天闲的身体,看得花语心惊胆寒,不过很快就看出那些只是天闲通过后留下的残象。
就在花语提心吊胆的过程中,天闲出现在出发的地方,手里还拿着一本光华流转的书册。
“天闲,你没事吧?”花语一点也不关心《无我心经》,至于柴白,当然也不方便表现得太过在意书册。
“给你。”似乎看出柴白那心痒难耐的心情,天闲把书册递给柴白。
刚才拿到书册时天闲已经翻了一遍,而且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现在可能要发生一个改变一切的变故。
柴白迫不及待地打开书册,一片同样的白光中,站出一个慈祥的中年人,白面长髯,一身古代的长袍,不像天闲的那么宽松,是很紧凑的那种。
中年人长长吸了口气,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看了四周的人一眼,最后盯在花语身上。
花语也木木地看着眼前浑身发光的中年人。她觉得,似乎自己和眼前的人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慧,是你吗?”中年人很激动地道。
“天慧?好熟悉的名字,你是谁?”花语神情很恍惚。
“我是无我啊,天慧,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当年我们的海誓山盟。”中年人道。
“我是天慧?你是无我?天慧,无我,天慧……”花语陷入沉思,忽然她只觉得脑中一震,一股热流从玉枕穴流向全身,无数仿佛电影一样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交织起来。
此刻,花语终于想起自己是谁,她就是当年失落在人间的天慧星,确切的说是天慧星的一半,而另一半就是花明心,眼前的无我,则是当年天慧的爱人。
看看天闲,再看看无我,花语陷入挣扎中。
对无我,那是前生的海誓山盟,对天闲,那是今生的生死与共,该如何选择呢?或者还是把天闲让给姐姐?花语迷惑了,看着天闲,露出询问的神色,她希望天闲能给她解答。
“花语,我出去等你,如果天亮前你不出来,我就回去了。我只能说,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说的时候,我也很认真。”天闲没有给花语答案,只是很平静地道,说完转身离开,柴白和柴文则莫名其妙地跟了出去。
第一次,天闲感觉到人间那种患得患失的情感,默默地呆在院中,看着满天的星辰,不发一语。
柴白很知趣地站在天闲身边。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天色慢慢亮起来。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投下时,天闲动了,虽然天闲的神情没有一点异常,可是柴白还是捕捉到天闲眼底的那点孤独。
“看到花语,告诉她,我走了。”天闲淡淡地道,他不是不能留下花语,可是他不想让花语觉得有任何一点遗憾。这种事,只有花语自己才能做决定。
没有招呼柴文,天闲一个人踏上回去的路,孤独的身影在日光下被拉的老长,他走得很慢,很慢。
“天闲!”一声很温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天闲眼中亮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