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几种药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就是药性的轻重有别。”天闲把已经嚼烂的药渣吐了出来,“我明白了,当年神农尝百草,才有后来的本草经,可是随着环境,气候的变化,经过数万年,这些药的药性多少发生了变化。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现在没人再做神农那种傻事,药性相克要求不高的也就罢了。对于定心丸这种差半分都不行的丹药就不行了。所以,现在的情人泪,无解!”
天闲分析了半天,说得头头是道,末了却来这么一句,让阳绝顿时哭笑不得。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阳绝苦着脸问道。
“没有。”天闲回答的很快。
“师父,师父。”天闲的回答让阳绝顿时如堕冰窟,也不管场合,居然号啕大哭起来。
“这么大男人还哭鼻子,好丢脸哦。”天闲的身上发出另一个奇怪的声音,顿时几只眼睛刷的一下都盯了过来。苗秀更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自己一再让天闲小心,他居然还是给自己捅漏子。
“不是我。”天闲忙道。
“是我。”小精灵飞出来,元首、仇松那是看不到的,不过保镖里倒是有几个人的目光是追着精灵打转,眼里满是惊讶。
“天闲啊,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阳绝的师父是个难得长者,一生除了好杯中物几乎是个十全十美的老人。”元首看阳绝哭得伤心,心中很是不忍。
“医道上有句话,是药三分毒。现在的药性因为环境严重污染,使得其性发生微弱的变化,乱用药的结果搞不好会被毒死的。”天闲有所保留地道。
被情人泪搅乱道心后,修真者就再也无法定下心来,连元神都会散去,更何论其他?
“一点办法都没有?”元首失望地问道。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天闲想了想才道。
“哦,什么办法,快说!”
“现在因为一些变故,环境开始恢复,如果可以重新培育出药性不变的药物就可以了,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别的几味还好。茯苓那东西……”天闲苦笑,“没有百年以上是长不出来的。”
那不就是没办法。百年?开什么玩笑,现在阳绝的师父一年都等不了。
“师父,师父啊!”阳绝开始还在偷听这边的说话,到后来越听越失望,终于又哭出来。
“真是的,算了,当我吃亏吧,这么大人哭个不停。”被阳绝哭的头疼,又没人劝得住,加上那边苗秀不停地冲着天闲使眼色,天闲终于投降了:“精灵儿,你去摘一两玉树叶来。”
“好。”小精灵飞了出去,不一会就捧着一堆洁白如玉的叶子飞了回来。
天闲接过来,双手一合,一抹看不见的蓝色火苗从天闲合起的双掌间溢出。
“三味真火?”阳绝不哭了,吃惊地张大嘴。
“拿回去,给你那白痴师父,一天一方寸匕,不能多也不能少。对了,你们是炼丹的,应该知道‘一方寸匕’是多少吧?”
天闲摊开手,那些白色的叶片已经变成了灰色,微微卷起。
“嗯。”阳绝接过那一捧玉飘香,从怀里拿出只不知是什么质地的盒子,小心地将玉飘香放进去,再用布一层层包好,这才塞进怀里。
看他那小心的样子,天闲忍不住道:“玉飘香不是百年藏红花,不怕见风的。”弄的阳绝尴尬不已。
“好了,阳绝,你师父的事算是暂时解决了,不要再伤心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元首到这时候才对阳绝道。
“是,对不起!”阳绝低下头,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很失态。
“先生,你这样终究只能救一人,对于情人泪的风靡有办法制止吗?”这才是元首此来的目的。
“把他们老窝端了就是,情人泪终究还要罂粟做原料的。”
玉飘香一定要用三味真火炼制,刚才天闲一边催动三味真火,一边还得防止火焰的温度灼伤元首,这比用三味真火蒸发一条大河还要吃力,所以天闲显得有点累。
“对啊,这我们也知道,罂粟的产地我们已经查到,但却不便出面,因为他们并没有炼制毒害人们的鸦片。”说来说去,这才是元首的真正目的:想要星宗出面,捣毁情人泪的原料产地。
因为情人泪只对修道者有伤害,因此国际辑毒组织暂时还没有理由对他们进行围剿,而当局显然也不打算让修道者这一秘密武器过早公开,所以只能求助于非政府组织。
本来虎王集团比炎龙更加适合,但种种迹象却表明,情人泪的生产和虎王集团有直接关系。
“别打我的主意。”天闲不等元首再说就一口回绝。开玩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去做啊?
“天闲,你闭嘴。”苗秀怒道,“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希望当局能尽量给我们便利。”
“那是当然,有什么需要,我会通知下面尽全力协助你们的,但他们不能直接出面。”元首见苗秀答应下来,很是高兴。
“各位来一趟也不容易,就在这玩两天,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宜。”苗秀客气地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原本元首的意思是打算事情解决了就离开的,可惜天闲好死不死让他闻到玉飘香的香味,那种独特的香味让元首垂涎不已,送给阳绝的那一份是要救人的,他自然不好意思开口要,干脆想办法赖几天,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苗秀本只是说两句客套话,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打蛇顺棍上,但话已出口,只好让人先带元首等人下去休息。
“秀姐,干嘛答应他们?”天闲发牢骚。
“你还说!”苗秀生气地敲天闲的头,“叫你少开口,你就是不听。本来你不说话,我还可以装糊涂,你那一捅开,你让我还怎么推?”
“什么啊,不高兴就不要去,管他那么多干嘛?”天闲不解。
“我问你,我们炎龙集团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像你那么直接回绝,以后炎龙集团上万号人都喝西北风去?”苗秀气道。
“哦!这样啊,没什么,答应就答应了。”天闲听苗秀这一说,自觉理亏,声音也小多了。
“告诉你,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去,没人帮你。”苗秀指着天闲的鼻子。
“我?不会吧!”天闲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他一向不喜欢杀人的。
“对,就是你。”苗秀肯定地道。
“秀姐,不要啊,咱们再商量商量。”以炎龙集团的实力,扫平一个罂粟产地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要只有天闲一个人,扫平是没问题,不杀人就不大可能了。
第五十九章 情人之毒
“那好,你说,你为什么故弄玄虚。”苗秀生气地道。
天闲那番话只能蒙蒙外人,像苗秀她们对天闲知之甚深的,自然知道天闲所谓的什么现在没有神农尝百草啊,药性有变啊什么的,都是推脱之词。
“我这也是没办法,真阳门有前科的。”天闲咕哝着道。
“什么前科?”感情天闲不说清楚,苗秀是不会放过他的了。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真阳门一直自认是唯一的正宗,经常搞些旁门左道。情人泪之名自从昔日香红霄玩火自焚,失身于卫山后就成为修道者心中的毒蛇猛兽,真阳门怎么可能不知道?定心丸除了可解情人泪之毒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控制真阳门‘万古烈火兽’的心神,我可不想做帮凶。”
“万古烈火兽?”苗秀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就和那次瀛洲差点奸污了谢雅的怪物差不多,只是烈火怪是用正常人经过残酷的改造而成,平常是不分敌我的,只有定心丸可以暂时控制。”天闲可不想到时候再满世界的去打猎。
那种烈火兽不但生命力持久,而且速度快,在失控后更是会主动攻击周围的一切有生命物体。
“按理不会吧。”苗秀这话她自己都觉得可信度不高,所以语调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人心险恶,她见得实在太多了。
说服了苗秀,虽然元首天天催天闲快去办事,天闲还是一拖再拖,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在外处理一些琐碎事务的水傲、凤守恒等人回到星宗总部,照花彩衣的意思想把月宗搬到这里来。月宗的研究项目需要庞大的电力,可现在的供应明显不足。
星宗弟子对这件事倒是满热情的,原因无他,星宗多俊男,月宗多美女而已。这种时候自然也就没天闲说话的余地。
按照花彩衣的安排,月宗弟子将分两批到达,第一批是主要器械,然后才是月宗那些娇娃们,为了尽早迎接众位可爱的师妹,星宗那些大懒虫们难得地勤快起来,追着去帮忙。
至于日宗,基本都分散各地,反没什么要紧。
星宗一下子挤进来上千号人,原本很宽敞的地方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加上那些大型器械,占去不少空间。
这么又折腾了半个多月,总算将研究设备安装完成,人员的住宿也得到了解决。
天闲本以为能好好休息休息,不想苗秀忽然对于扫荡毒品原产地的事积极起来,催着天闲要动身。
原来这些天元首和水傲打过照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后来凤守恒就下达命令,让苗秀尽快解决此事,而且要亲自去。
苗秀不可能像天闲那么懈怠,自然天闲就没法安宁了。
“我知道了,明天就动身,可以了吧。”天闲被苗秀折腾的快崩溃了。
一般情况下,女人除了在争风吃醋的时候不大团结外,大多时候总能团结一致对付男性的。所以现在的天闲每一秒钟都接受着莺莺燕燕的轮番轰炸,苦不勘言。
“早答应不就没事了,天闲,这次行动以秀姐为主,你可不能不听指挥。”最后叮嘱一句,免得天闲路上再出什么岔子。
“知道了。”天闲耳朵里到现在还回响着叽叽喳喳的声音,这会就是叫他签卖身契估计都不会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亡魂之森外,一男二女正在赶路,本来是天闲和苗秀去就可以的,但最后的时刻,元首忽然以朱丝身为军方高级特工,有义务参与行动,所以本来的二人世界就变成三人行。
“为什么我们要走路。”天闲大声抗议,三人都拥有正统的星神之力,完全可以高来高去,干嘛要辛苦自己在这赶公交。
“我自然有道理,你不要总是唠叨个不停。”苗秀回道。
“真是的。”天闲不服气地道。
不知道凤叔怎么交代的,好像任务不像那白痴老头交代的那么简单。
虽然是用走的,但三人的脚程还是比普通人快得多,中午的时候已经到达靠近亡魂之森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城。
小城本来就没什么车辆,现在更不会有了,行人们都像天闲等一样步行,消失许久的马车、人力三轮车在街道间穿梭着。
“这里给人的感觉真舒服。”朱丝不顾仪表地大伸着懒腰,浑然没有淑女风范。
“是啊,其实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使人们的关系疏远了才对。”苗秀赞同地道。
虽然说汽车飞机什么的让世界变小了,但同时硬邦邦的铁疙瘩也使得人与人之间少了一份亲近,来匆匆,去匆匆,根本没什么时间相处,像以前那种送君千里的事现在是难得一见了。
像这小城中,步行的人们之间没有阻隔,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觉得脸熟的,都会互相点头示意。
“前面怎么那么热闹?”朱丝指着前方一间看似简陋的店面,那里挤着不少人。
“走,看看去!”苗秀眼睛一连亮这就是她步行的目的了。
这家店只卖一种东西,那就是酒,一种叫情人的酒。四溢的香气倒是吸引了不少行人,是情人泪,去掉一个泪字,使这血色的美酒少了一分凄迷,多了一分悱恻。
“没想到这种地方也有。”天闲有些吃惊,现在很多现代化交通工具不能使用,要将情人泪运送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倒也真难为他们了。
买酒的人很多,大人小孩都有,络绎不绝的顾客让老板乐得合不拢嘴。
“想试试吗?”天闲见苗秀停着不走,取笑道。
“对!”苗秀竟然真的挤上去了。
“喂,秀姐,不要开玩笑。”天闲吓得不轻。星神的元神可经不起情人泪的冲击,多喝几次,只要一上瘾,毕生修为就将毁于一旦。
“我要一瓶。”苗秀不听天闲的劝,卖酒的伙计看到苗秀,只觉得眼前一亮,接着就十分殷勤地道:“好好,这是您的酒,慢走!”一直目送着苗秀和天闲三人消失在远处。
“秀姐,你凑什么热闹啊?”天闲在路上埋怨道。
“你不明白,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今天不赶路了,找家旅店休息。”苗秀四下看看,就朝一家旅社走了过去。
“我们不是要赶路吗?”天闲追上苗秀。
“我倒是觉得挺好玩的。”朱丝唯恐天下不乱地道。
“真是。”天闲一头雾水。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天闲忽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于是天闲不动声色地溶入空气中,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双眼睛的方向游去。
那是一个浑身都包裹着夜色的人,虽然并不见有什么举动,但天闲就是不喜欢被人盯着。
就在天闲打算擒下此人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欺近。“谁?”天闲猛然回头,一探手扣住一只柔滑如绵的女性手腕。
“嘘,是我!秀姐让你不要打草惊蛇。”来人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被天闲扣住,反用另一只手堵住天闲的嘴。
“丝丝啊,你们到底搞什么鬼?”天闲放开朱丝。
“待会跟着他就是了,现在别问。”朱丝道。
暗中那人看了一阵,估计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开始慢慢往后退去,接着猛然弹起,朝着错综复杂的巷道射去。
这会若是普通人,早就被他给甩了,天闲自然不会,就算这家伙入地三尺,天闲但凭耳朵都能找到他。
窥视者在巷道里转来转去,绕着圈子。天闲也不去管他,只是闭着眼睛侧耳倾听。
“走。”终于窥视者确定身后没有跟踪者而不再绕圈子,天闲这才跟了上去。
窥视者正是向着白天那家店铺而去。
看着窥视者钻进店中,天闲和朱丝也悄悄掩近。
“秀姐,秀姐。”朱丝小声呼唤。
“我再这儿,小声点!”苗秀从店外一棵大树上跳下来。
“这是今晚的第七个人,走,我们跟进去看看。”
店里的空间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这当然难不倒三人,这种地方,如果没有地下室才怪。
有天闲在,找地下室入口的任务可以省了。虽然苗秀和朱丝的遁地之术只通皮毛,钻到地下室那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谓的地下室是以姆大陆的技术建造的异空间,和上面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大量的情人泪被储藏在这里。
“奇怪,有人,有很多人!”天闲忽然道。
“在哪?”苗秀可没天闲那么灵敏的直觉。
“跟我来。”天闲冲着两女一招手。多亏是他,换个人在姆大陆的建筑中,别说找人,找路都很困难。
一间囚人的禁室,就和当日天闲在图拉国皇宫中所见的一样,不过这次里面要拥挤得多,有男有女。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人人脸上都充满着毒瘾发作的丑态,而刚才天闲所见的黑衣人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如何?”
“今晚的收获还算不错。”
“嗯,那就好,今天来的那三个外乡人呢?”
“暂时还没有发作。”
“嗯,多来几次总会上瘾的,让这些人多忍忍,到时候叫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了。”
“大哥英明!”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