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答应三殿下的婚礼,本就是不得以,为了这谢雅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除了长老会和那些无知的崇拜者,大多都是来自各方的闲言碎语,认为谢雅是贪图王妃之名。可是有谁知道谢雅心里的苦?
高野夫人在明王五僧受伤那次也受到了火毒焚心,虽然有轻薄蝉翼衫暂时压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那天正是三殿下派人将已经昏迷的高野夫人送回来,否则以高野夫人尚且无能为力的对手,谢雅现今的那点能力又起的了什么作用。
多日来,谢雅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同时还要接受三殿下派来之人的日夜监视。
可是,就在这时候,高野夫人却半夜独自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谢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
“雅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高野夫人急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好,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天闲契约神的身份。”谢雅厉声道。
“我,知道,可是……”高野夫人想解释。
“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他,是不是动用了契约神使徒的特权和他订立契约。”谢雅打断高野夫人解释的话。
“雅子,你听我说啊……”高野夫人第一次这么狼狈。
“我不要听,你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谢雅道。
“这,不错,我是知道,也确实和他签定契约。不过……”高野夫人咬咬牙,该来的总会来,很多事谢雅迟早会知道的。
“你,你不知廉耻。”谢雅怒极之下口不择言,说完掉头狂奔离去。
而高野夫人则被谢雅最后那句不知廉耻惊呆了,这是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难道自己真是那样的女人?
可是,自从谢雅的父亲离开后,自己真的没有让任何契约者或者是男人碰过自己的身子。
昨天虽然天闲没有……但也算是违反了自己当初对谢雅父亲许下的诺言吧。
“雅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妈妈只有你,只有你了啊。雅子,雅子!”急怒攻心之下,高野夫人就这么昏迷过去。
不说高野夫人昏迷,再说天闲被玉蟾拉着去看日出,走出没几步,倒是看到明王五僧从对面走来。看得出来,五人好像刚晨练结束,僧袍的下摆扎在腰上,额头有些微汗珠,不过却不见气喘。
“早!”天闲和五僧打着招呼。
“你们也起来了?”年轻人相处就是有个好处,哪怕是和尚。时间一长就不会太拘束,不会像那个什么见性,张口阿弥陀佛,闭口善哉善哉。
“没办法,老婆大人要我陪着去看日出,男人的命苦啊,赶明儿我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去你们明王寺挂单。”天闲说笑道。
“去,谁是你老婆。”玉蟾一把将凑到自己身上顾做亲热的天闲给推到一边,引来明王五僧的大笑。
“天闲你这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不过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的艳福呢。”空相他们也不是只懂阿弥陀佛的和尚,除了平日里在师父面前,私下相处时那也是调皮得很,经常偷跑出寺玩,空相的嘴皮子那也是利索得很呢。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也不怕佛祖怪罪。”天闲倒是念起阿弥陀佛来。
“切!”明王五僧同时泼天闲的冷水,“你不知道我们明王寺的僧人可以结婚吗?”
“啊!”天闲一呆自己倒是忘了这茬,瀛洲不比东方国,和尚是可以结婚的。
“算了,真是一帮的鲁智深,全是‘花和尚’,我要陪老婆大人去看日出去了。”天闲把话题岔开,算算太阳也该出来了,再这么聊下去日出可就看不成了。
“那我们不打搅施主了,告辞。”明王五僧合十而退。
“什么老婆不老婆的,难听死了。”看明王五僧走远,玉蟾嗔怪道。
“那咱们是什么关系?你可是把老婆该做的都给做完了。就连床……”天闲取笑着道。
“你要死啊,不许说。”玉蟾听天闲越说越露骨,急忙抢声道。
“不说,不说,走了,看日出去了。”天闲一把将玉蟾扛在肩上,身子一扭,就升上了半空。
“这个位置可比在山上好。”天闲对玉蟾道。
“我,在这好像挺危险的。”玉蟾可没天闲的能耐,这么飘在空中没地儿落脚,心里觉得毛毛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去。
“放心吧,有我呢!”天闲安慰地一拍玉蟾。
“我,我还是害怕。”玉蟾就是觉得不够安全,而且前车之鉴,她可不想再搞一次春宫秀。这里不比上回所过之处,不远处就是大日神社,要是被人看到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好了好了,给你这个总可以了吧。”天闲抓了把白云,捏成一张符咒样的东西递过来。
“这是什么?”玉蟾这会儿还是挂在天闲身上,腾出一只手接过。
“这是‘登云符’。只要你把它贴身带着,就可以腾云驾雾了。”天闲道,玉蟾虽然还只是肉身凡胎,不过毕竟不是普通人,和天闲相处这么久,多少也会沾点灵气,所以这张“云运符”已经足够让玉蟾可以飞行自如了。
“真的,只要贴身带着?”玉蟾嘴里说着怀疑的话,手上却不停,已经把登云符朝自己颈下贴去,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登云符就已经消失了。
“你骗我。”玉蟾气道。
“哪有,你看。”天闲使坏地两手一放,玉蟾吓的大叫起来:“啊!”
“轻点,看清楚再叫。”天闲只觉得头皮都发炸,玉蟾的嗓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真的!”玉蟾发现自己失去天闲的支撑后已经能自由地浮在空中,高兴地虚空做了几个划水的动作,乐得咯咯娇笑起来。
“这会信了吧?”天闲问道。
“哼,算你乖。”玉蟾玩的高兴,也就不计较天闲刚才吓唬她的事了。
这么一耽搁,远处也开始慢慢透出金光万道,原本灰沉的天际忽然间仿佛被火点燃,远处的半边天空在这一刹那都变得火红火红。
地平线上慢慢透出了一点淡淡的火焰,接着是一个微小的圆弧,然后是半圆。
“好美!”玉蟾惊叹道。就在这当口,因为两人所在角度的关系,却发现在日影下似乎有一棵巨大的树木,一只火红的大鸟从树上飞起,带着朝阳像空中飞去,大鸟好像也发现了这边的两人,显得有几分惊慌。
无意间,一点黑色的东西从大鸟的嘴里掉落向着地面坠去。
“嗯?”天闲目光一凝,冲着那边虚空一抓,将那黑点就这么凭空拿了过来。
“天闲,我不是在做梦吧?”随着太阳完全升出地平线,大鸟和树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天闲手中那段仿佛树枝样的东西,恐怕玉蟾会把这一切当成是梦。
“山海经曾记载,海外有仙岛名瀛洲,岛上有木,名曰扶桑,乃太阳鸟三足乌栖息之所。看来神化时代真的来临了!”天闲摆弄着手中巨大的树枝。
这东西本来是被那大鸟叼在嘴里,看来不是很大,但却足有天闲的胳膊长,可见那三足乌有多巨大了。
“这东西有什么用?”玉蟾有些嫌恶地道,那树枝上湿漉漉的,显然是沾了不少三足乌的口水。
“这你就不懂了,得三足乌口涎所染的扶桑木千年难得一见,一般是见风既干。你现在闻不到那清香之气是因为我将它用真气完全封死,即使是风干之后,这扶桑木也能成为千古难见的玉树,‘玉飘香’就是由此而来。何况现在三足乌口涎未干,这可是比龙涎香还要珍贵的东西。”
天闲说着又将巨木比划一下才道:“这段木头不但巨大,而且丝毫没有经过罡风侵袭,倒是可以考虑截成几段去白侏儒村种成玉树林,亡魂之森阴气太重,可能只有我那草庐附近才种的出来。”
“感觉上怪怪的,你还是先收起来吧。”玉蟾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女儿家的洁癖使她觉得三足乌的口水很恶心,不过天闲的口水她倒是不嫌脏。
“好吧。”真扛着这东西是不大方便呢。别看这东西只有天闲胳膊长短,但却重逾千斤,拿在手上也要点力气呢。
“此地神风使者可在?”天闲对着空气中吼道。
“在!”一团透明的旋风忽然出现在天闲和玉蟾面前,隐约可见模糊的五官。
“将这东西带去白侏儒村,交给猩猩王,就说是我的东西,托它保管。”本来打算交给库比,不过估计白侏儒村那些人可能不识货,到时乱扔乱放就麻烦了。
“领星君法旨。”旋风分出几只人手一样的东西,接过天闲的扶桑木,接着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消失了。
“天闲,那是什么?”玉蟾又见识到天闲的一处神秘了。
“神风使者,就和谢雅用的役鬼差不多。”
幸好神风使者已经走了,不然那是一定会抗议的,役鬼是什么,那只是低级的意识体,神风使者可是和黄巾力士同列的正神。不同的是黄巾力士服务于天界众神,而神风使者则是星神的役者。
有了登云符玉蟾倒是可以飞行自如了,不过失去了天闲的罡气护体,被空中的狂风一吹,难免觉得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接着玉蟾就看到天闲脱下自己的外衣。
“你,不要,会被人看见的。”玉蟾急道。
“嗯?”天闲一呆,随即领悟。
“你想到哪去了?”天闲笑着将衣服披在玉蟾身上。烈风之下,玉蟾的衣服随风而动,越发显出玉蟾的单薄。
“嗯。”玉蟾知道自己想歪了,脸上有点发烫,心里倒是甜甜的,微微依在天闲身上。
“玉蟾,你真需要好好跟着语姐她们练练了。”天闲柔声道。
“我不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玉蟾任性地道。
“玉蟾,我不可能永远守着你,万一我出点什么事……”
现在不比几年前,比起一般的人神,天闲自然是优越许多,但三界之大,和天闲同级的神明实在太多了,当日在图拉国的受伤就是一例。
“不要胡说,我不要听。如果你死了,我就去陪你。”玉蟾道。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信誓旦旦,说的是那么平和,那么理所当然。但可有什么这种感情更惊天动地。两人都忘了场所,就这么相拥在一起,浑然不觉脚下林中谢雅正在默默哭泣。
“该回去了,好像有客人来了。”天闲忽然感觉到远处传来轰鸣声,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两人在这太显眼,虽然肉眼分辨不出,但一些高科技的仪器还是可以察觉异常,这会该是来查探究竟了。
“好!”玉蟾这会儿还沉迷在天闲的柔情蜜意里,哪知道天闲说什么。
得到佳人首肯,天闲的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玉蟾刚一眨眼,就已经回到了在大日神社的客房。
“这么快?”玉蟾有些吃惊。
“登云符呢?”玉蟾在身上摸索着。
“我来帮你找吧。”天闲坏坏地道。
“好。”玉蟾显然没反应过来,天闲的手已经顺着领口朝玉蟾胸前游下。
“死人,大白天就想做坏事。”玉蟾大惊,急忙拨开天闲的手,弄得天闲哈哈大笑起来。
“不用找了,登云符一沾地气便消失无踪了。”天闲解释道。
“好可惜。”玉蟾有些可惜,还以为自己以后可以没事就尝尝腾云驾雾的滋味呢。
“怎么,你那么想要飞?”这点小事对天闲是没什么难度的,只是觉得没什么意义,所以才没去管。
“是啊,你有办法?”玉蟾眼睛放光地看着天闲道。
“那很难,不过如果有人肯让我‘坏’一下,或者我会有办法。”天闲反正是变着法揩油。都是高野夫人惹的祸,不知道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嘛?
天闲的话让玉蟾犹豫半晌,不过最后终究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和渴望,闭上眼,慢慢走到天闲身边。
看着玉蟾现在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天闲又好气又好笑,当然是不客气地将玉蟾按在榻上一阵蹂躏……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玉蟾是典型的事后诸葛亮,折腾完了才想起自己的声音好像大了点。
“放心吧,女客房部好像就你一个人住呢,估计门外的两门神该挺尽职的才是。”天闲的手还是不停地在玉蟾身上游走。
“不要,你答应的东西呢?”玉蟾被天闲挠来挠去,痒的受不了,躲避着道。
“什么东西?”天闲装傻。
“你……”玉蟾一时气结,拿起枕头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朝天闲砸下去。
“停,我想起来了!”天闲忙道,他可不想真把玉蟾给惹毛了。
“拿,带着这个。只要你心里想飞就可以飞起来了。”天闲摸出一条挂坠,是用猩猩王送的彩钻所制,其实原理很简单,只是将登云符的力量封印在七色彩钻中而已。
“好漂亮。”被七色彩钻的色泽吸引,玉蟾一时倒忘了登云符的事,将挂坠拿在手里把玩不休。
“这是什么,好漂亮的样子。”玉蟾问道,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宝石呢。
“七色彩钻,大猩猩送的。”天闲感觉好像不能再赖在床上不起来了,外面有人过来了呢。
“满漂亮的,给我带上。”玉蟾撒娇道。
“好!”美人有命,天闲当然不会拒绝,将挂坠替玉蟾带上。祥光印照下,佳人美玉相得益彰。
“你别没事就想飞啊,在屋里会撞着头的。”天闲的话显然说晚了。
因为刚一带上玉蟾心中就升起了飞行的念头。大日神社的房子是古典的木式,结构低得很,回应天闲这句话的当然就是玉蟾口中发出“哎呀”一声了。
“你不早说。”撞了一下玉蟾当然就从上面给摔了下来,幸好有天闲在下面接着。
“哈哈,这可不能怪我。”
天闲觉得有趣,这当口外面的人也走近了,一开门就看到天闲正横抱着玉蟾,而玉蟾那凌乱的头发更是诉说着刚发生的事。
“对不起!”来人是高野夫人,虽然画了浓妆却掩饰不住哭红的眼睛。
“没什么,高野夫人有事吗?”天闲将玉蟾放下。
“雅子她决定提前举行婚礼,就在今晚。”高野夫人道。
“哦,我知道了。”天闲点头。
“那我先走了。”高野夫人告辞道。
“不送了!”天闲也不和她客套。
“天闲,她是谁啊?”玉蟾没见过谢雅的母亲。
“就是谢雅的妈妈。”天闲道。
“啊!这么年轻。”玉蟾吃惊地道。
“没什么奇怪的,朱丝她娘还不是这样。”天闲耸耸肩道。
“可是也没她这样年轻啊。”玉蟾还在吃惊呢,同时也有些羡慕。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最看重的就是青春,可惜青春不会永恒,如果能像高野夫人青春永驻,那真是太叫人羡慕了。
“她?她这未必是好事。”契约者越是青春永驻,受到的摧残就越深。有些等级略高的契约者遇到一些特别出色的以身为媒介的契约使徒时,经常会食髓知味,会时不时地来骚扰曾和自己有过契约的使徒。
因此,除非万不得以,以身为媒介的契约使徒都会避免和高等级的契约者签定契约。
天闲可以看出高野夫人的青春是因契约而定的,能给人永恒青春的契约者绝对不是她能抗拒的。即使轮回之后,恐怕也无法摆脱纠缠,所以,天闲认为高野夫人的青春不是好事。
“对了,玉蟾,你看出高野夫人好像哭过呢。”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玉蟾点点头。
“我是男人,不方便问,有空你去找谢雅问一下,怎么说你们也是姐妹,她要出嫁,你是最合适的伴娘了。”天闲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