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和祖母,我想问前辈,知不知道他们的消息,我一直在剑林中,从未出去过。”厉惊天看着满面忧郁的秋沐雨,越看越像年轻时自己深慕的阿冰,情不自禁露出怜惜之情,油然叹道:“你的祖母姓凌名思冰,是我们那代最具风华的绝代才女,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绝,而且武学修为,丝毫不逊于我们,只是先天体弱娇怯……”厉惊天一边说,一边描述,仿佛阿冰依然活在他的眼前一般,长着一张与众不同的方形脸孔,却生就一对明亮闪烁的大眼睛,那么的幽黑明亮,仿佛一闪一眨之间便是无教句诗一般的话言。每当春雨来临之时,最喜倚栏听雨,由夜到天明,当自己偷窥她的背影时,那么的娇俏瀛弱,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无限的怜惜,恨不得揽入怀中,安慰她冰凉的心。“你的祖父即是秋蔚山,江湖人称青帝,一身武功,也是江湖之中顶天立地的人物,为了你的祖母,他可以放弃江湖上他的鼎盛事业,携阿冰归隐。”厉惊天茫然自问,如果当时自己愿意随阿冰归隐,不知结果会如何,只是自己终究无法违背魔门历代祖先的遗志,不能得到自己的心中所爱。不知何时,明月已升至半空,照在大海之上,风变得缓了,格外的和谐,令人想起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动人诗句。秋沐雨想不到自己的祖母,祖父会是武林中如此名动天下的人物。“你祖父携祖母归隐之后,我便再也未与他们见过面,我在这五十年中曾派人到处打探,他们却如石沉大海,销声匿迹般,其它情况也不得而知,后来才知……”秋沐雨对于祖父为了祖母的舍弃江湖争霸的生涯,仿佛可以感觉到祖母凌思冰的无限满足和幸福,想到自己身世的凄凉孤独,无依无靠的生活在世间,两滴清泪不由顺腮而下。厉惊天看到利花带雨的秋沐雨,仿佛早已逝去的凌思冰忽然复活于眼前一般,一时之间满眼孕孕育的是无限的爱怜和重重的回忆。秋沐雨拭去腮边的泪,抬起臻首道:
“晚辈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俯肯。”
厉惊天看到秋沐雨的泪迹未干,如同见到了当年忧郁的阿冰般,情不自禁的道:“你说吧,我自然尽力办到。”“我想见一下秦履尘。”
秋沐雨道,语气满含坚决。
厉惊天听到一提到秦履尘,他当然明白即是现在魔门的魔灵,不禁从往事中猛然抽出身来,不禁让他踌躇起来。此刻的秦履尘可以说是魔门的宝中之宝,关系到魔门的一脉生死存亡,荣辱兴衰,而且此刻正是魔灵体内的魔种同故我激烈斗争的时刻,别说是别人,连自己也不轻易会找扰,生怕会波及魔灵的心灵交战,还派了四魔主亲自日夜轮流守护,整个舱里,除了自己,可以说是无人能进了。厉惊天当然知道秦履尘曾是剑林的剑士身份,必与秋沐雨是旧识,不禁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揣测不安。以魔灵现在的状况,任何一点偏差,都会导致其魔神的失败,魔神的失败则意味着魔门的失败,即使赢得武林的统治权,魔门失去魔种孕育的魔灵不啻如一般平民百姓了。“前辈请放心,晚悲想见秦履尘,只是因为他拥一块祖父才会拥有的玉佩,晚辈猜想他可能知道祖父的下落。”秋沐雨不愠不火的道。
秋沐雨的语气,让厉惊天顿时放心不少,随即说道:“沐雨可以见他,但不能太长,因为此刻对于他很关健。”秋沐雨听到厉惊天语气的沉重顿时心底泛起无尽波澜。秦履尘精神上被折磨得快要头脑爆炸爆,很快沉沉睡去,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座高耸云霄的高峰之巅,脚踏于一块巨大的小丘的石块之上,而山巅的狂风仿佛要将山巅掠过一般,自己裸体立于巨石之上,狂拂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拂到脸上,如同刀剖一般,刺在他眼睛上,痛得让他钻心的疼痛,以致于根本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他只感到自己周围一片黑暗,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立在巨石之上,却不敢伸手去挡住眼睛,以被长发刺痛眼睛,他感到山巅的下面见不到底的深渊,只要自己一个不慎,即会整个人连同搁于山巅的,颤巍巍的巨石翻入那无底的深渊,血肉模糊。他找不到任何的帮助,可以帮他脱离危境,心底的绝望让他痛苦不堪。他那玄之又玄的灵感让他感觉到,一阵阴风掠过之时,自己的右侧站着一个人,他惊骇得大叫,却叫不出一丝声音,他的喉头仿佛被什么哽住了,果然那巨石开始摇晃,在风中剧烈的震荡,随之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听到那人影的狞笑声,充满了残酷的味道,他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是那么的飘渺虚无,仿佛不是实质一般,犹如鬼魅,那人却似乎不想让他立刻去死,而是不停地在巨石上挪动,让巨石在风中摇摇欲坠。正万分危急之时,另一侧又从云深不知处的地方飘来一个人,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感觉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是一个人,又仿佛是无数个人,所有的人自他心底一一掠过。是自己的好兄弟林寒笙,但片刻之后改变成为越青云,方谪尘,接着是战云,岳朝生,接着是满怀痴怨的蓝净璃,性格柔婉的魏青黛,最后的居然是忧郁的秋沐雨,在风中飘荡却又不肯栖身。那虚无飘渺的黑影猛然一掀,秦履尘感觉到脚下的巨石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直向无底的深渊坠落下去,他拼命的嘶叫,却没有一丝回音。厉惊天招来紫薇星,嘱她领秋沐雨到秦履尘休息的船舱。厉若虚看着秋沐雨的背影,一步一步踏出门槛,却没有正视自己一眼,情不自禁感到无比的苦恼,居然露出怅然若失的眼神。这一切刚好露在厉惊天的眼里,厉惊天暗暗一叹;此时的儿子就像当年的自己,一向的心高气傲,不把天下女子放在心底,一旦真正碰上自己值得去爱的人,才发现自己过去的一切,简直是腐朽而毫无价值的,随之也陷入无尽的情障。以自己对于阿冰思念的心情蚀骨之痛,情不自禁的搭上儿子的肩,道:“若虚,记住不要去爱上沐雨这样的女子,否则你会像你的父亲一样一生痛苦,再也没有勇气去享受剩下的人生。”厉若虚惊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他们是父亲,但父亲对于自己一向辞言厉色,轻则口训,重则体罚,向来少于温颜和色,见到父亲对于自己忽然如此温婉,简直有些不知所措,轻轻的道:“是!父亲,若虚一定会记住你的话。”
其实,厉若虚根本没听清父亲嘱他不可“看上”秋沐雨的话,只是为父亲的突然温情所慌乱了,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以,秋沐雨在转身的那一刻,她的倩影已深深烙在他的心中,挥之不散,如同种了种子一般。秋沐雨一进舱门,便见秦履尘正沉沉睡去,脚旁的同样睡得如同酣猪的年轻人,正是岳朝生,随意的张开四肢,趴在那儿。紫微星一路走在秋沐雨的前面,见岳朝生睡得如此不堪入目,又好气,又好笑。她知道,岳朝生为照顾秦履尘的饮食起居,根本未离开这个房间,几日几夜衣不解带,实在是累得无法支撑了,看到秦履尘睡去,精神一松便也睡了过去,心里不禁一阵感动。紫薇星低下身子,伸出那欺霜寒莹的玉腕,将睡姿不雅的岳朝生连拍了几次,岳朝生才缓缓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布满血丝,睁开了双眼,看到一双美眸正睁得圆圆的望着自己,定神一看时,又是那女魔时,吓得连残留的睡意也全褪了去,猛然翻身,道:“你想干什么?”双手却扶在正在熟处的秦履尘身侧,以防紫薇星的突然发难。紫薇星见到岳朝生的突然反应,又好气又好笑,白了她一眼道:“魔灵的朋友前来探望,瞧你紧张的样儿。”岳朝生紧张的看着她,心里却在嘀咕,这个女人的笑时眼神最可怕了,充满了邪异让他不知如何抗拒,有时却流露出无限的魅力,同样让人难以抗拒。紫薇星一边说,一边让开身子,秋沐雨的清雅、俏生生的立于岳朝生眼前,让岳朝生眼前又是一亮。岳朝生当然听说过秋剑主即是秋沐雨,而且知道这秋剑主也是大哥的红颜知己,让大哥可以不顾生死重回到剑林一见的女子,只好说道:“大哥已经几天几夜没睡沉了,苦思得头都要爆炸了。”秋沐雨情不自禁将眼神投处正熟睡的秦履尘,只见此刻的秦履尘面庞的削瘦,比过去黑了不少,不知何时,面上的胡茬也满腮皆是,曾几何时,他是剑林最为年轻的新主,被誉为新一代剑士之中的楚翘人物。正是“改”在自己的剑士,秦履尘他才失去他应当拥有的地位,而且厄运随之而来,犯了剑林严规,而不得不远走中原。秋沐雨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愧疚,低语恳切的道:“我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可以吗?”岳朝生听到秋沐雨如此低声恳求,受宠若惊之后,亦为之心软,连忙说道:“当然可以,秋小姐,我替你把大哥叫醒。”紫薇星却用眼色制止他,朝他打了个眼色,便自顾地出了门。这个岳朝生还真是心领神会了,爬起来便跟了出去。秋沐雨跪在秦履尘的身前,替他理了理乱发,心底涌起无限的感慨,或许是第一次和男子同处一处,而且是剑林最杰出的年轻剑士,也是剑林年轻女子的偶像,同样也是泛起无限哀怨的人,不禁轻轻一声叹息。秦履尘感觉到自己的下坠,再也没有极限,恐惧却是更加深陷了,不禁又为之惊醒,当他自恶靥之中猛然惊醒时,眼前居然站着一个女子,而更让他没料到的是此女居然是让他在心底朝想暮想,梦缠魂牵的仙子般可望不可及的秋沐雨。秦履尘自己惊呆了,都不知自己是身在梦中,抑或是现实,睁大了眼睛。秋沐雨见秦履尘突然睁开了眼睛,出神地望着自己,不禁吓得心如鹿撞,想到刚才自己替他梳理乱发的举措,不禁满面飞红,啐道:“你……你怎能如此戏弄于我?”秦履尘却不明白她的话意,但听到秋沐雨那让他心底回荡过无数次的天籁般的声音,才知道,眼前的人儿,的确是千真万实,不禁吐出口气,吁道:“我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秋……咳,你怎会在这里,你是不是……”说以此处,仿佛悟及什么似的,露出担忧让他惊疑不定。当他想称秋沐雨为秋剑士之时,忽觉不妥,又想秋剑主,秋轩主,觉得这些称呼都难以表达自己的意思,思绪连转几轮,还是找不到合适的称谓,便假装几声咳声,总算用个“你”
字牵强应付过去。
但片刻间觉得不太对劲,自己睡的地方正是天命叔的船,船上的高手任选一个也在中原武林是拔尖的人物,难道秋沐雨是被掳……秋沐雨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秦履尘也误会了天命叔,释然道:“是我自己来见厉前辈,得他允许前来见你的。”最后几句话如同蚊呐,如浊近在咫尺,几乎是难以耳闻。秦履尘一听,不禁吁了一口气,喃喃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知为何,他对于某种感情的绝望,突然仿若看到一丝曙光,一线生机一般。“我来是想问你那块玉佩的事情,不知你是如何得到的?”秦履尘不知为何,本来心里满是喜悦,几乎要忍不住雀跃一般,听到秋沐雨的来意,为的是那块玉佩,虽然几可断定秋沐雨已是秋蔚山前辈嘱他寻托的亲人,依然忍不住流露出无比的失望。毕竟,与他的初衷秋沐雨是来看自己的,是背道而驰的。秦履尘的情绪突然的高涨,又忽然的低落,秋沐雨清楚的感觉到他心底的失望和刺痛,仿佛感觉到人的无力呼吸,几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底埋得很深很深的絮语,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心底暗暗一声长长的叹息。可惜,秦履尘为了掩盖自己的伤痛,不愿让其实早看在眼神里的秋沐雨发现,他的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根本看不到秋沐雨同样隐藏着的眼神。秦履尘感觉到自己已压抑下那股汹涌的情绪,才抬起头,作了一个无所谓的潇洒从容的笑意,忍着巨痛将自己遇到秋蔚山的经过同秋沐雨详细的说了一遍。同时,将洞里时秋蔚山被剑宗许皓白害死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到秦履尘说自己的祖父被剑宗害死了,秋沐雨于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的滑露,浸湿了蒙西的纱巾,却忍住了不发出一声的哭声。看着秋沐雨哭泣得像秋风中抖瑟的秋叶,让他充满了对于这位已成了孤鸿般的绝代红颜的无限怜惜,几乎忍不住伸手长臂将她接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但他毕竟是拥有强大自我控制的人,压制下那股快要脱体而出的冲动。这个世界有时近乎残忍,明明是绝配的情人,心在咫尺,由于无法体味彼此心中的真正想法,,也难以双宿双飞,却如同相隔天涯一般。秋沐雨在那一刻充满了身世凄凉的孤独无助,心底仿佛在呼唤秦履尘将她拥紧,让她感到绝望的生命之中,得到生命的春天,但秦履尘的“无情”让她彻底的失望了,让她感觉到心恢意冷。泪流尽了,秦履尘麻木的座着,低着头,又转头望向迷朦而凄伤的月色,心底却在想,或许此时刻拥抱他的,应该是她的准夫婿许问天,自己只是一个浪子而已,如今更是身系魔灵的魔头,怎会得到他的倾心?于是剑宗与其祖父的事让他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性感,这种突然而来的畸形的复仇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迷失了。他感觉到一种特殊的快意,而体内的无形的魔神却正跃跃欲飞。其实魔神是神之元神,经过魔门法师以魔门的伟大秘技种于秦履尘这魔灵的体内,魔门一脉与中原武林甚至是剑林系为一脉同源,但由于对于世界的看法不同,其世界观与中原武林,剑林等迥然而异。他们漠视一切的礼教,认为那不过是俗世的繁文缛节,一切都应抛弃,无情的践踏。以剑林为代表的武林派别所推崇的礼教,处世思想只他们的极其虚伪的表现,他们认为人的欲望来自于上天的赋予,一切对自己的欲望的抑制正是破坏真正的人道,不过是人类的自我伤害,完全是对世人的践踏。他们主长应释放一切的欲望,人的七情六欲只有得到满足,人性才能得到升华,所以他们把自己对于人道的理解相应的渗透于他们的武学心法之力,魔门的修炼方法真是以放欲为主,以人类七情六欲仇恨,贪荣欲的极致也达到人情的升华,以此种思想修炼出来的魔技大都以达成,霸道并为特色,人的所有也大多仇视礼教,行为乖张,放荡不羁。这一切在现世人看来,不但有违常规和人道,简直是毫无人伦,久而久之,便遭常人的仇视和轻蔑,而且他们的魔技大违常规,动则流血,残人肢体更被正道视为魔鬼,认为该遭鬼神所共弃,众人之共愤。在如此的仇视之下,魔门的人又我行我素,其修为也益极端,思想也愈见偏激。从此武林便分为正道和魔道两道的极端对立而取两极之揉合的中间者便是黑道天劫门的出师和劫师正是黑道鼎盛时期的代表人物,他们和两派相融,又相互斗争,但争端之激流尚未达到魔门和正道两道的水火不容之境。人自受孕成胎,所有养份神气,均由母体通过脐带供应无缺,此时用的是先天之气,在任督二脉循环不休,至十月成胎,脱离母体,由自己的口鼻作呼吸,由此之始,吸入的无不是后天之气,但先天之气仍残留于体内,所以孩童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