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我全身一楞,感觉无比的温暖,就像是在冬天里的被窝一样温暖,觉得自己的思维慢慢地变得很慢了,睡意也越来越浓,但是又怎么也睡不着。
那群小朋友跟我们招了招手,我和吕麻君想也没想,就跟着这群小朋友走去,一路不知走了多远,终于来到一片比较空旷的地方。
这群小朋友们要我和吕麻君陪他们玩老鹰捉小鸡,我们答应了。我只觉得这群小朋友很可爱,真想捏捏他们那胖胖的小脸蛋,我和吕麻君陪他们玩了一夜的老鹰捉小鸡。一晚上玩下来,我们从没有赢过,玩啊玩的,玩到很累很累,他们也不让我们歇息,玩到不知什么时分,我和吕麻君都睡着了。
早上冷醒了,衣裳被露水打得一身湿。可看看周围,哪里还有小孩子的踪影。我问吕麻君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他说模模糊糊好像陪着一群小朋友玩游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右手撑地想起身,在地上躺得太久怕以后留下个风湿痹痛就惨了。可是我觉得触手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竟然是具白森森的头骨,我吓得弹了开来,扑到吕麻君身后,指着地面上的骸骨叫他看。
“你看那是什么?”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颤抖。
吕麻君起身走过去看,他胆子的确比我大,还把那头骨拿了起来:“这是人的头骨,不过这么小,看样子应该是婴儿的头骨,你看,这囟门还没有关闭呢!”
我一看,果在是前囟还没有完全闭合。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婴儿的骸骨呢?
“你看,那里还有一具。”吕麻君拿着头骨又指着另一处说。
我一看,果然还有一具骸骨,在地面上露出了半截,这土质看起来很松散,我用树枝挖了挖,只见泥土下竟然还有数具骸骨,全都是小孩子的。
实在是不明白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婴幼儿的骸骨。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突然有人朝我们大喝道。
只见从远处走来十几人,这些的穿着,有些地方像汉族有些地方又似是少数民族的服饰。
第三节 被捕
这群人手里拿着白晃晃的砍刀,把我们围了起来,神情十分的不客气。不过按吕麻君的身手来说,对付他们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不好了,一个闪失,伤到我就更不好了。
那群人看到地面上的婴骨,显得很愤怒。其中一个人跑过来扭着我的衣领把我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大声问道:“你们怎么可以惊扰死者?”
他一拳揍到我的左脸上,我顿时觉得左脸火辣辣地生痛,眼里冒着金星,眦着牙抽了口冷气。
吕麻君见状赶紧冲过来,两三下就把我和那个人分开了,大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要误会,我们也是迷路才跑到这里来的,早上醒来也给这骨头吓得半死。有什么话好好说。”
“韦东,不要冲动。先把他们带回村子,让村长好好审问一下。”别外一个人看似年长的人,制止了刚才那个动手打我的人。
“好吧,永清哥,听你的。”那个叫韦东的人,退到了永清的背后,只是看我们的目光依然不友善。
“你们跟我们回村子吧!”永清看起来比较客气的说道。说完就示意我们跟他走。
在十几个穿着怪异服装拿着砍刀的村民的押解下,我和吕麻君被带到一个陌生的村子,这个村子的建筑看起来还是比较新的,像是一个刚迁移过来的村子。这里大概有四五百来户人家,是个大村落,有点奇怪的是,好像这个村子比较少小孩子,多是中老年人。
永清把我们押进一个看来像是宗祠的地方,这场景,像是劫道的山寨一般。如果这里不是错落有秩,鸡犬相闻,青烟袅袅,永清又没有把我们绑起来,否则我还真以为被剪径了。
不多时,一个扶着拐杖的长者被请了过来。
那长者应该就是村长无疑了,这时,他用拐杖指了指我们,问永清道:“永清啊,这是怎么回事?”
永清恭敬地答道:“村长,我们早上在胞衣地,发现了这两个很可疑的人,而且,我们在胞衣地里挖出了很多具婴儿骸骨,我怀疑这些骸骨是这么多年来,我们村里枉死的小孩的骸骨,所以把他们押了过来,请村长定夺。”
“哦?是这样啊?”村长捋了捋颌下的灰白胡子道。
村长转过身子,走到我们近前,审问道:“你们来我们韦家村做什么?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胞衣地上?都老老实实的交待吧。”
“胞衣地?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连忙分辨道,这误会可真是大了。要不是昨晚被鬼火追着跑,也不会胡乱地撞到人家的胞衣地上。虽然我不知道这胞衣地到底是什么,但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胞衣地极有可能是他们的禁忌之地!
“你们不知道?这里罕有人迹的。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村长把拐杖往地上狠狠地顿了一顿,义正辞严地说道。
“我是个乡下郎中,和这位兄弟一起进山采药,本来什么都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迷路了,找不到出山的路,已在山中晃荡了数日。昨晚,山中突然出现了奇怪的鬼火,我们被一路追着跑,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你们所说的胞衣地上了。”这吕麻君估计口才不好,所以我就连忙解释道。
然后我又把昨晚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上一翻,把那些不知是不是幻觉的红衣小孩,形容得要多就恐怖就有多恐怖。以致于我们都被小孩子迷惑到胞衣地上而不自知。
“穿着红肚兜的小孩?”永清听到我们不停地讲红衣小孩,于是中途疑惑地插问道。
“是啊!是啊!穿着红肚兜小孩,提着红灯笼,一直强迫我们陪他们玩游戏,直到我们累趴下,这不,刚睡醒,就被你们抓来了。您看,我们什么事也不知道,就放了我们吧!”我点点头,顺便永清的问话又哀求了一翻。况且,我确实是实话实说,什么也不知道。
第四节 韦家村
“放不放你们,还是村长说了算。”永清接过我的话道。随后又转身向村长请示:“村长,我看他们年纪不过20来岁,不像是跟小孩们的病有关。您看呢?”
村长对永清点了点头,又问我们道:“嗯,你说你们是采药的?是郎中?”
“是啊,我们是郎中。”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闯入我们的胞衣地就是有罪。念在你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擅闯之罪可以原谅。”我听村长的语气略为缓和,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但谁知他突然话锋一转,厉声说道:“不可原谅的是,你们竟然把小孩子们的骸骨搬进了胞衣地!”
我吓了一跳,忙道:“我说村长,您这可是冤枉人了,我们一晚上跑了那么多的路,都不知道怪谁去,您想,这么多具骸骨搬过来得花多少天啊!我们一晚上哪够时间来搬。再说了,我们要搬骸骨,也不会傻傻躺地在胞衣地上熟睡,白天等着你们来抓吧?借我们个胆我们也不敢。您说是吧!”
好在我反应还算灵敏,又给他罗列了理由说明不是我们干的事情,这下,可是点中了村长的死穴,给我堵得没话说。
“呃……这样吧,你不是郎中吗?我就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永清,你先带他们去用饭,完了去柱子家,叫这位郎中看看他家娃还有没有得救。”村长顿了顿,摇了摇头:“真是造孽啊!”接着便支着拐杖巍颤颤地离开这个宗祠。
永清向周围的村民挥了挥手,让人们都散了,只剩下我、吕麻君、永清三人。
这个永清看起来倒是个极明事理的人,他把我们领到一个民宅处,然后又给我们安排了饭菜。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正常地吃饭了,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馋得我连咽了几口口水,接着便和吕麻君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了起来。
永清在旁边只是看着我们吃,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也一起吃吧,别光站着啊?”
永清摇了摇头,笑道:“你们吃吧,看来你们确实是在山中游荡了好久,瞧你们馋得,吃吧,吃完我带你们去柱子家。”
“柱子家的孩子怎么啦?”我塞得满口都是食物,话都说不清楚,鼓着腮帮子问他。
永清敛住了笑,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一种怪病!一种纠缠了我们韦家村近十年的怪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到我旁边的长条凳上。
怪病?我猜一定是和胞衣地里的婴骨有关,不然他们不会这么紧张,紧张我们出现在胞衣地里。
“婴骨”、“怪病”这两个词不停地在我脑海里交替变换着。也就是说,怪病有可能是导致这么多婴骨产生的原因?
“怪病?什么病?不会是和那些婴骨有关吧?”我停下了筷子,问道。
“是的,怎么说呢?你还是先吃完饭吧。”永清指了指我碗上的饭菜,催促我快点吃饭。
“我说,你到是说啊,是什么怪病?别吊我胃口。免得等下去到柱子家我不知所措。”我又扒了两口饭,追问道。吕麻君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永清迟疑了一声,缓缓道:“柱子的娃,从春天开始,身上的肉慢慢化为血水,从手指脚趾开始发病,现在已经发展到肘膝关节以上了,再不久,就要化到躯干了,到时就没救了。”
难怪他一直不肯说,可能是怕我们被恶心到。
“化为血水?”我大吃一惊,这是什么病啊?莫非是中了化尸粉一类的毒物?不过,这天下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化尸粉这东西。
“是的,化为血水。十年前,我们整个村子迁到这里,第四年的春天开始出现这种怪病,每年的春天是高发期,过完春天,就慢慢地少了。”
“高发期?难道还有季节性?都是些什么人发病啊?”
“对,春天就是高发期。每年春天,都会有一部份小孩子全身化为血水而死,只剩下骸骨。”
“都是些什么小孩?有些什么症状?怎么化为血水?”
“大多数是三岁以下的小孩,还有一些身体比较弱的大人。刚开始时,有些人会剧烈地腰痛,全身酸软无力,然后皮下的肌肉一点点的变软,慢慢地化为血水,最后皮破了,水流了出来,人也就死了。”永清很平静地说着。
听得我胃里一阵翻腾,早知道不在吃饭时叫他说这些,搞得现在没有一点胃口,算了,不吃了,还是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我吃饱了,永清,你带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忙,不过,我可没有把握。”我扔下子碗筷,示意吕麻君别吃了,都这份上了,还有心情吃。
第五节 溶解
永清带着我们走向村口,柱子家就在那头。
这里人家的房子都差不多,都是新建不久的泥砖房。掌灯时分,有些人家的屋脊上还飘着青烟。
来到柱子家里,看到村长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村长身旁还有一对夫妇,神情看似十分焦急,估计就是柱子两口子了。
柱子见我到来,立马走到我跟前:“你是大夫吧?我们村里还没有来过大夫,你快给我儿子瞧瞧是怎么回事啊?”
村长没有多话,点头示意我做事,算是早上冒犯后的将功补过吧。
柱子领着大家走进内间,我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小孩,在痛苦地呻吟。柱子赶紧点亮水油灯,道:“这是我儿子,今年七岁,从春分到现在,就一直这样,时轻时重,你给看看吧,大夫。”
我走到床边,只见这小孩子双手双脚高度的水肿,皮肤绷得很紧,颜色发紫,还有些反光。我推了一推四肢各处,均有波动感,可以感觉得到里面都是液体。
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是什么毛病我不敢直断。
我把大家都叫到客厅,想一起讨论一下,再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一头雾水的,完全不知所措。看着柱子那充满希望的眼睛神,我也只能狠下心肠无奈地对他说,我没有办法。
“村长,这种怪病我毫无办法。您能不能给我讲讲究竟是什么回事?大家合计合计,或许能有解决办法。”我坦白地说道。
“唉,我也没有指望你们能做出什么。这病实在是太奇怪了,七年前就开始,断断续续的不断有人化为血水。”我的坦白,在村长的意料之中。看来,村里人也对治好这怪病不抱希望了。
“那你们谁能从头到尾讲一遍给我听么?我到现在也是糊里糊涂的,为什么是从七年前开始?”
我实在毫无头绪,虽然我想记了《狮山试效方》记载的一种病跟这个很像,但是病因不同,书上记载的是一种传染病。
如果韦家村的这种病也是传染病的话,那么整个村子的人应该全部中招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小孩得病为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病因是什么呢?我觉得必须从头了解起,才有可能分析得出是什么原因,只有去除了病因,才有可能让村里人不再得这种病。
村长同意我的话,于是,缓缓地说出了那段过往。
……
“我们村子,一直与外界隔绝,一般情况下都能自给自足,但也有些物品要靠跟过往的马帮交换才有。
十年前,一次泥石流,我们原来的村子被掩埋了。幸好在泥石流发生前,刚好有马帮经过,把我们劝离了村子,救了我们整个村子的村民。
我记得,那晚下着大雨,起初我们不信会有泥石流,还和马帮起了冲突。但最后,看着雨越来越大,他们又说得那么肯定,于是,大家都冒雨跑了出来,还让马帮顺便帮我们把一些生活物品驮了出来。
果然,在我们走后不久,只听得一声雷响,泥沙俱下,一下子,我们住的地方全被泥石流掩盖了。大家心底下既是悲痛,又感庆幸,假如没有马帮,可能全村人都被活埋了。
我们跟着马帮,走了很久,最后,我在马帮头领的建议下,选择了这个开阔的地方定居。开始时,我们搭了简单的住所。在一年多的努力下,终于建成了现在这个你看到的规模。”
村长一气下说了这么多,有点累了,干咳了几声。
趁他歇息的空档,永清把之后的事也一并说开了:“在开头的三年里,一切都过得很好,我们大家在这里安居乐业。可是,在第四年的春天开始,这里人的陆陆续续地得了化血病,特别是小孩,最容易得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村的小孩子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我们村的香火就要断了。”
“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搬离这个地方?说不定是这个地方有问题啊?”我忍不住插口问道。
“搬一次,我们的储备已经伤筋动骨了,哪还有多余的东西再让我们折腾?再说,我们已经在这里扎下根了,也不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况且,这周围哪还有地方比这里肥沃?去别的地方还不得饿死?马帮已经记下我们在这里扎根了,我们搬走,说不定以后就没有马帮来跟我们交换东西了。”
村长见我提了个不成熟的观点,不客气地一一将我反驳。
第六节 诅咒
其实,搬迁未必是个最好的办法,可是目前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村长说的也是句句在理。但是,人这样死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那你们就这样拖着?病死和饿死没什么两样?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村民们病痛?”我无视村长的不屑,继续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