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弓长冷笑道:“处置了你,自然轮到她了。”李瑟心中一凛,不说自己的命运,就是薛瑶光的命运都在自己手上了,自己但有一口气在,一定要救她!
可是谁又能救得了自己呢!
李瑟黯然道:“不错,花前辈是我杀的,可是我也是不情愿的,是他求我杀他的。梁兄,你怎知是我杀他的?”
梁弓长道:“这掌门的玉戒指有个小机关,你戴反了,说明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蝴蝶派的规矩。”
李瑟道:“原来如此,花前辈心思真是缜密,死前也能设计害人。你们来吧!替你们的师父报仇吧!”心想:“香君定想不到我的性命会葬送在一枚戒指手上。不过我手上有蝴蝶派的宝物,且看他们有何反应!”
梁弓长双目放光,紧紧盯着李瑟,忽然,梁弓长双腿一拘,弯腰道:“属下‘东淫’梁弓长参见门主。”
其余三人先是一怔,然后也依次道:“属下‘西色’铁鼎,‘南荡’杜开先,‘北浪’董彦参见门主。”
李瑟一怔,道:“你们这是?”梁弓长把戒指递给李瑟,赔笑道:“门主确是师父亲定的传人,这戒指哪有什么机关呢!我是在诈门主呢!请您不要见怪。”
麻脸汉子“南荡”杜开先道:“哈!门主,我其实早知道您准是我们的老大啦!您瞧您的名字,李‘色’,这‘色’字起的好啊!和我们蝴蝶派的作风那是恁像哩!您真不是普通人,一定能带领我们在江湖上色出水平,色出名气地。”
大胖和尚“西色”铁鼎和“北浪”董彦也都随声附和,李瑟忙道:“各位,请等一下。我这‘瑟’字乃出于‘瑟彼玉瓒,黄流在中,’瑟是明洁的意思,大家可别误会!”
黄流是酒的古称,“瑟彼玉瓒,黄流其中。”这句出自诗经,是说玉勺子明洁,有酒在其中。这个“瑟”字当的是形容词。
三大色侠都是愣住,道:“门主可真是‘色’得文雅啊!真是叫我等大开眼界。”
李瑟见几人纠缠不清,而自己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不敢再乱说话,只好跟着干笑了几声,可是心里却在不停地思索计谋。
李瑟和几人胡侃了几句,见这四人只有梁弓长是个聪明人,而且又是领导者,便假意道:“哎!梁兄,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杀师父呢!我心里大是愧疚,偿命的心思都是有的啊!”然后负手,大是怅然的样子。
梁弓长苦笑道:“师父叫你那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您是我们的门主,您要不说,我是不敢过问的。”
李瑟道:“不错,梁兄说的不错。花前辈确是为了让我完成一个惊人的大计划,才舍身就义的。”
四人齐道:“什么大计划?”
李瑟道:“你们知道我是和谁同来京师的吗?”大胖和尚“西色”铁鼎抢着道:“是不是江湖排名第七的美人,华山掌门的千金古香君小姐呢?”
李瑟兴奋地一拍铁鼎的肩膀道:“大师果然厉害!一说就中。”
杜开先一瞪小眼睛,道:“那谁不知道啊!她要不是已非处子,我们说不定早就把她当做下手的目标了,天下八大美女,都是我们的目标。”
李瑟心中暗惊,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你们以后做事,千万不可没经过我的同意,胡乱行事。”
杜开先道:“怎么?你怕我们四个本领不够?”
李瑟道:“不是,不是。你们都知道了,古香君那小妞早就被我给降伏了,而且不瞒各位,‘天山小仙女’那小丫头也被我给弄上手了。”
四人惊道:“什么?你居然这等厉害?”
一直不动声色的梁弓长和那眼睛睁不开的董彦也都是一脸的惊异,瞪大着双眼。
李瑟心想:“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面上却假装兴奋地道:“是呀!”
董彦道:“佩服,佩服。老大您真是奇才,您是怎么做到的,改日教兄弟几手。”
李瑟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对了,你外号叫‘北浪’,你是北方人吧!”
董彦道:“不是,我是浙江人,我老家在一座大山的北面,所以我才叫‘北浪’的。”
李瑟听了,差点背过气去,心想:“这都是什么逻辑啊!得了,其他人的外号,不问可知含义,我怎么老是遇到这样的人物啊!”
~第四章 偕美归来~
李瑟打起精神,想尽办法来应对这四个淫贼。他道:“各位兄弟,花前辈风流一生,为我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开创了我们门派的未来!可是我派声势仍是太弱啊!真叫人叹息良多。”说完摇了摇头。
铁鼎道:“不错,老大见识真是不凡,我等此次大张旗鼓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大闹京师,一扬我派的声威!好叫江湖小子们知道我派的厉害!哈哈。”
李瑟道:“是极!几位做的非常的好,可是你们想过吗?如果你们这样做,我们蝴蝶派还容易在江湖上立足吗?成了众人的眼中钉了,那如何是好?”
杜开先道:“那怕什么!只要我们弄响了名头,江湖上的同道兄弟那还不是蜂拥而至?那时候谁还能与我们相抗衡呢!就是现在,那些所谓的大侠、高手,还不是拿我们没有办法!”说完扬扬得意。
李瑟道:“不错是不错,可是那样我们树敌太多,你们知道花前辈让我实现的计划是什么吗?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业。”说完沉吟不语。
四人被吊足了胃口,齐声好奇地道:“是什么样的计划?”李瑟道:“不错,我已经得到了本派至高无上的泡妞心法,‘九世烈女也淫荡’大法,这功夫我已经练到了最高的境界。”
四人道:“什么?这么厉害?”
梁弓长道:“我们派有这样的心法吗?”
李瑟道:“怎么没有,那是‘泡妞大法’里面的,乃我派的最高秘密心法。花前辈传了给我,又以身渡我,令我结识了六大门派的几个掌门,他们以为我是很有前途的武林少侠呢!我趁此机会,一举降伏了古香君和冷如雪两个丫头,可以这么说吧!从此以后,华山和天山派都是在我掌中矣!如果我再泡到其余的江湖六大美人,那么放眼天下,哪里不是我们蝴蝶派的天下呢?到那时候,天上地下,唯我蝴蝶派独尊,花前辈在天有灵,当可含笑九泉了。”
李瑟边说边做出豪情满怀的样子,自己也对自己能如此胡说八道吃惊,心想:“难道是和香君练嘴皮子练的?”
四大淫侠盯着李瑟良久,忽然一起跪下道:“门主雄才大略,我等愿意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李瑟连忙去扶。
梁弓长站起激动地道:“门主,说实在的,开始我还没瞧起您,心里还有想取代您的门主地位的想法呢!可是您方才的一番话,比我见识高出甚多,只要能光大我门,我等以后愿意一心为您效命。”
其余三人也是激动的语无伦次,李瑟道:“不须如此,大家都是好兄弟嘛!以后我们都是自家的兄弟了,我们都不要客气。”
董彦道:“门主,您的外号是什么?定是威风无比,让属下等听听,长些见识。”
李瑟愣道“这个,我还没有呢!”杜开先道:“怎么没有?不是叫色侠吗?”
铁鼎道:“啊!那样的话,和尚我‘西色’倒是重了老大的名头,岂不是大大的冒犯和不恭敬,我改名号好了。”
李瑟一听,忙道:“不用,不用,岂能叫自家兄弟的名号,我这做门主的要是如此的话,还哪里有兄弟的情意。”心想:“这样的外号,千万不要安在我的头上。我可没你们这样无耻。”
几人连忙争辩,梁弓长道:“门主果然是好样的,这样好了,门主风度翩翩,英俊不凡,就叫‘玉蝴蝶’的外号可好?师父是以‘花蝴蝶’的名号威镇江湖的,我们的新门主更会青出于蓝。”
另外几人连忙一起称好,齐声叫妙,李瑟推托不过,只好应了,心想:“不管怎样也比什么色侠的名字好。”
李瑟见这四人对自己完全信任了,也该是时候了,就道:“四位兄弟,既然大家知道了我的计划,那么薛瑶光那小妞我正泡着呢!不几日就会被我迷惑住,现在大家如果毁了她的话,我的计划就会被大大的阻挠,极其不好的,大家能不能放过她?”
杜开先愣道:“放了?”
梁弓长“哈哈”大笑道:“玉大,您真是高人,这主意正好解决了我们的难题呢!您知道吗?我们几个商量了半日,都没想出解决那丫头的方法呢!”
李瑟奇道:“怎么说呢?”
梁弓长叹道:“属下和您一起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三兄弟抢夺薛瑶光那小妖精呢!您猜怎么着?薛瑶光一被他们三个解开穴道,既不惊慌也不害怕,只是淡淡地道:‘三位大侠真乃当世奇人,相貌都是天下少有的,瑶光虚长一十八载,今日才得见当世英雄,真是相见恨晚。瑶光许配哪位英雄,小女子都是愿意的,不过自古女子不配二夫,如要是三位一起相强,小女子唯有一死而已,但如果有哪位英雄不嫌弃小女子愚陋,小女子愿意为妾为奴,忠心服侍他一生,绝无二心。’”
李瑟见梁弓长看着自己,只是叹息,不再说话,急道:“那后来呢?”
梁弓长道:“后来?后来自然是他们兄弟三人打了起来啦!我连忙进去把他们分开了,幸好我回来的早,晚点啊!就中了薛瑶光那鬼丫头的计策了。薛瑶光不愧是江湖上最有名气的才女啊!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其余三人都是羞愧的低着头。
李瑟听得愣了,心道:“薛瑶光真是奇女子,如此冷静如常,又临危自救,比我这个大男子都强。”想起才出山的时候,落在三大掌门的手里,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无地自容。
只听梁弓长又继续道:“我一想啊!这丫头看来还真碰不得,谁能保证可以叫这丫头能死心塌地呢!我等御女的心法虽然厉害,但说不定控制不了这个不一般的丫头,可是又杀不得,真逼急了薛冠带那老不死的,我等也是寝食难安的。这不,刚想白白的放了她呢!您就出了这个万全之策,我明白您的意思,嘿嘿,不如我们四人为您配合一下,令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以老大的御女心法,搞定薛瑶光那丫头应该没问题吧!我等也可以见识见识玉老大您的神功!”
李瑟心里叫苦,暗叫糟糕,怎么弄巧成拙了,虽大是恼恨,可表面不露声色地道:“呵呵,妙计,妙计。不过这个对付女子,要细嚼慢咽才有味道,我假意来个英雄救美就可以了,其余的以后再说。”
杜开先愣头愣脑地道:“放……放她走?”
梁弓长怒道:“怎么?你还想着她?你平时的功夫怎么练的?”
铁鼎道:“老大你别生气,不要理他,我们先行事要紧,天已经不早了。”
梁弓长立刻满脸笑意,对李瑟道:“玉大,您既然另有打算,我就不勉强了。我们现在是在玄武湖的船上,这里左面是黄册库,下边是邢部,没有朝廷政府的命令,这里是不许进来的。这里守卫森严,任是谁也想不到我们会躲在这里的。”
明朝政府在玄武湖的的旧洲(今梁洲)来贮藏全国户口赋役的总登记册。由于这些册子的封面都四使用黄色的纸张,所以叫“黄册”,旧洲也叫“黄册库”。整个明朝时期,这里都是禁区。
李瑟原知是在船上,不意竟然在玄武湖,对这四个淫贼的胆色和智慧大是钦佩,道:“原来是在这样的重地,别人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会在这里。”
梁弓长道:“不错,历来玄武湖佳话不断,玉大何不写几个字,好叫我等看看门主的风采。”
李瑟脑筋一转,道:“可惜我不通文墨啊!不要闹笑话啦!”
梁弓长道:“没关系,写下门主的名字,给我等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此时董彦已取来墨宝,李瑟见无法推辞,只好沉吟了一下,信笔写道:“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这金陵图诗乃晚唐人韦庄所做。这首诗以凄婉缠绵的笔调,抒写了吊古伤今的哀情。霏霏江雨、萋萋江草、长堤烟柳和几声寂寞的鸟啼,织成了一幅凄迷的图画。既咏怀古迹,又感慨历史兴衰,伤感之情,含蓄地流露出来。
这首诗意境深远,空灵有致,李瑟但见雾锁湖面,朦朦胧胧,湖水清荡,和自己的心境颇类,可是却不是游玩来的,想起方才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局面,此时心情很是复杂。
梁弓长收起纸张,跟着大赞了几句,然后道:“玉大,我们四人护送您到莫愁湖去,您在那里放了薛姑娘,就说您在莫愁湖救了她,她聪明的很,也许知道是被劫在船上呢!那样说的话,定会天衣无缝。还有,这里有一块锦衣卫的腰牌,您拿去,这样便可在玄武湖来去了。”
李瑟想尽快脱离险境,收了腰牌道:“好极,请把船靠岸就可,我会带她离开的。”
梁弓长道:“不妥,外面都已经闹翻天了,官府和四大世家的人都在追捕我们呢!没我们护送,那是很危险的。”
李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薛瑶光仍旧被一个麻袋装着,几人小心翼翼,绕过了很多队伍的搜查,经鸡鸣寺、钟楼、清凉门到达了莫愁湖。
李瑟见四人对地形极是熟悉,心想:“几人行事周密,难怪闹的京城鸡犬不宁。”
梁弓长道:“玉大,我们这就去了,您自己要小心,日后我们会和您联络的,放心好了。”说着接过杜开先手中已经从麻袋里出来的薛瑶光,就要交给李瑟。
李瑟正待去接,忽见梁弓长手一抛,薛瑶光便直落向莫愁湖里,李瑟大惊,连忙飞身去救,可是仍迟了一步,薛瑶光已经落入了湖水中。
李瑟潜进水里,把薛瑶光捞起,二人浑身湿透,李瑟把薛瑶光抱上岸,四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心想:“这淫贼好厉害,心计了得,怕我背叛他们,引正派人士去杀他们,特意留了我的手迹。现在又逼我落水,好叫我说是潜水救走薛姑娘的,真是设想周到。”
李瑟把薛瑶光放在岸上,因是夏日,她衣服穿的极少,见她曲线毕露,大是动人,心里也是一动,又见她雪白的面容,美丽不可逼视,心想:“怪不得她只几句话,就引得几个淫贼争斗起来。”怔了下,才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薛瑶光身体扭了扭,慢慢坐起,嘴里“哇”地吐出一口水来,星眸轻启,见李瑟坐在自己面前,紧张地盯着自己,不由吃了一惊,道:“怎么是你?我在哪里?”李瑟见薛瑶光开口说话,放下心来,笑道:“姑娘不须担心,我们脱了险境了,一会儿就可到家,你没受到什么伤害,不要怕!”
薛瑶光道:“你……你救了我?”
李瑟道:“不是,是姑娘自己救了自己,我凑巧把你带回来而已。”
这时已是天明,曙光把黑暗赶走了,湖边发生的事情也早惊动了一直在搜寻薛瑶光的几队人马。
李瑟见有人向这里奔来,便脱下湿衣,披在薛瑶光的身上,薛瑶光低头见自己的曲线毕露,大是羞愧,低下头来。
先来的是王家的人马,领头的是冯总管,见了两人的情景,也不多问,叫人脱了衣服给二人披上,就护送二人回去了。
李瑟回到王家,古香君早闻讯而来,眼里大是忧色,李瑟笑道:“没什么,只是偷偷出去游玩了一番,怎么?你生气了?”
古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