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瑟脸色立刻通红起来,他哪里知道这些什么道理呢!他尴尬异常,心想:“真是倒霉,好好的陪宝儿来参加这个什么破聚会,还不如陪她猜谜语了,要是比武大会,我好歹现在还有一些武功,可是现在却参加这样的聚会,我一窍不通,还要讲话,不是出丑吗?宁可说不懂,也比乱说一气强。”
李瑟想罢,便硬着头皮道:“真是太对不起各位了,我是一个粗人,什么都不懂得,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聚会,就贸然的参加了。要我说什么经商之道,我是一点也不懂的,真是失礼之极。”说完团团施礼。
薛瑶光笑道:“好,既然李公子不欲赐教,那么我就把李兄的事迹说上一说,看看大家能不能饶过公子。”
她沉吟了一下道:“公子原来无名,可是一出起手来,就震动天下。杭州乃是天下富裕之地,可是为当地的富户所垄断,杭州的百姓只相信本地人的货物。别说我们薛家,就是‘天下钱王’的王家,以其财力的雄厚,王伯伯的精明才智,都不敢贸然前往开设钱庄和典当铺。而李兄以天大的气魄,过人的胆识和智谋,趁杭州闹灾荒的时候,一举捐献了银两五十万,其思维之天马行空,其魄力之大,足以为我们商场的典范,接下来也不用细说了吧!公子一举在杭州打响了名号,然后开设钱庄,经营典当,取以薄利,那里的百姓真是人人感激,纷纷拥戴。从此公子的财源那是滚滚而来了,各位觉得如何?”
薛瑶光话说完后,座中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李瑟却听得目瞪口呆,心想:“糟糕,天大的误会了。”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绝无此事。”
薛瑶光又是一笑,笑道:“公子的生意虽然开张不久,可是却瞒不过我的耳目的,你的钱庄都叫‘李氏钱庄’对不对?在杭州大小十四个分号了。”
李瑟心想:“妈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不清等三个混蛋打着我的旗号干的,天哪!我可不能再受他们的冤枉了。”
李瑟一脸苦笑,说道:“薛小姐,您才真是奇才,什么你都知道,不过虽然你说的事情是有的,可是你和王小姐一样都误会了我。这些事情,都是六大门派的少林和泰山及华山派的三位掌门做的,因为机缘巧合,在杭州的捐款,都算在了我的头上。所以呢,我捐款的时候,是没抱着什么目的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算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可是却和我一点瓜葛也是没有的。要说做生意,我就是和妻子经营着一家小酒店,和你们比,那算什么生意啊!所以说,我真是一个卑微的人。我啰嗦了这么多,不知薛小姐听懂了没有。”
李瑟见众人都像看见怪物一样盯着自己,虽大是难堪欲逃,可是仍咬牙坚持,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想:“哼,你们怎样看我都好,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的,不过宝儿妹妹……”
他抬眼见王宝儿一脸惊奇,看着自己,倒没什么鄙视的样子,心下稍安。
薛瑶光咬着嘴唇,盯着李瑟,见他虽然惶惶张张,可是却满不在乎,看了看四周的人,又看了看王宝儿一眼,但却一点也没在意在他面前的自己。
不知怎地,她心里忽然腾起一股怒火,良久,才自失地一笑,心想:“我是怎么了,比这大多少倍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今日是怎么了?”
忽有所觉,果然见众人都瞧着自己,一脸奇怪的表情,才想起自己盯着李瑟呆看,大是不妥,忙假意一笑道:“李公子,你真是会说笑话,编这样一个笑话逗大家。”
李瑟道:“怎么是笑话?绝对都是真的,大家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薛瑶光道:“好,算你都说的是真话,可是你说你经营一家酒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再反悔了吧?”
李瑟道:“自然,这是真的,有什么可反悔的。”
薛瑶光笑道:“好啊!这回你可承认了。你既然非要逼我说,那我只好不客气了。在一个大镇上,有一家酒楼,忽然一天贴出了一个这样的告示,上面说:”在酒店买酒的人,超过一斤,就有用铜钱投掷一个酒瓶的权力,谁要是投进了,就可以赢得一名美女。‘这个美女在柜上卖酒,别提多么美丽了,结果吸引了大批的人前去光顾。可说也奇怪,那个酒瓶就是无人投中,后来消息越传越广,连大批的武林高手都去了,里面有许多的暗器名家,可是仍无一人投中,这样循环往复,这家酒楼真是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大家看这酒楼的老板是多么的聪明啊?“
众人都点头称是,李瑟听了却是不解,心想:“谁这样糟蹋人家的女孩子啊!想出这样的主意,薛姑娘一个姑娘家居然不以为意。可是她现在说这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正迷惑时,见薛瑶光笑咪咪地对他道:“公子,你说想出这主意和办法的人,是多么高明!此人怎么会是个普通人?”
李瑟没有办法,只好顺着她道:“是啊!是啊!”
薛瑶光笑道:“你既然都承认自己厉害了,那怎么还不向大家传授你高明的学问,难道还想藏私不成?”
李瑟呆道:“什么?你说的是我家酒楼的事情?”
薛瑶光失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住在京师,外面什么事情就都不知道了吗?告诉你,你的酒楼虽然这事情才发生没多久,可是却瞒不了我哟!”
李瑟立刻明白了,心想:“糟糕!那个死狐狸精!把我害惨了!”
他红着脸道:“那不是我的主意!”
薛瑶光道:“李公子还不肯说,大家鼓掌来欢迎一下。”
众人实在不明白李瑟到底为什么要推辞,且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都想看个究竟,便都使劲地鼓掌起哄起来。
李瑟见实在是搪塞不掉,忽然心里大怒,只觉胸中不平之气勃然而发,不吐不快,便道:“好,既然我非说不可,那么我要说错了,大家就见谅吧!平天下之道,重在理财。因为财用之盈虚,系民生之休戚,而国家之安危治乱也是关乎于此,当然是不能轻视的。古人有言:”天下之财,不在官则在民。‘“
“去年杭州等处凶荒,本该抚按官员累奏王府禄米、可是军士月粮多有欠缺,无从处补,军民人等饿死数多,无从赈济,则是在官在民之财皆空虚不足,可想见了。”
“如果民财不足,则好的年头不免于冻馁,而凶年必至于死亡。冻馁死亡之忧迫之于中,而剥削差科之患又迫之于外,事势穷极,盗贼必起。此乱世之根源,非小小利害啊!是不能不担忧的。”
“我是一个不通世事的粗鲁小子,可是听闻百姓的言论,当今官吏剥削严重。‘传’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彰也。‘官吏贪污受贿,然后剥削百姓。百姓穷困不堪,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呢?“
“太祖皇帝起自民间,深知其中弊端,因此立国之初,痛惩贪赂官吏,甚者即行诛杀,大快百姓之心。又制了‘大诰’、‘醒贪录’等书以戒谕,又规定官吏受枉法赃满贯罪绞之律,因而当时官吏畏法,风气良好,贪风已革。可是洪武三十年以后,官吏受赃满贯者为杂犯死罪,准其收赎,是不希望因为财物之故伤人性命,可是奈何官吏不才,不顺之心,渐启贪赂之习。”
“在宋朝的时候,范文正公范仲淹当道,遇贪财枉法的监司,一笔勾掉。富郑公道:”公但知一笔勾,不知一家哭矣。‘范公曰道:“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耶?’富公也是当时的贤者,他的话也近于忠厚了,但是其所见之公私大小,则不如范公远矣。”
“官吏贪赂,剥削小民;小民困穷,则遗祸国家。情既可恶,关系尤重,这与别的不才误事是不同的,怎么可以姑息而不加重治呢?自从当今永乐皇帝即位以来,选用忠贤,禁止贿赂,辇毂之下,号称清明。”
“可是府县之间,贪风犹在,诛求剥削,至今未已。上司多事姑息,不行严治,甚至一起勾结贿赂,纵容行私,民财日空,民生日困,其弊大端在此。此风不革,而欲望小民之安,国家之治,断乎无此理。J
“如此弊端,其祸不小,可是更可甚的是,官商勾结,买空卖空,囤货居奇,陷民与水火之中,如此发展下去,是富更富,穷亦穷啊!如此一来,天下岂能安定?”
“在下言尽于此,这就是我的生意经。一方之生意,小道耳,我所说的乃是天下之根本大生意,如要做好了,不比什么都要好吗?在下因有事情,这就告辞,得罪之处,请诸位见谅吧!”李瑟说完团团鞠礼,对薛瑶光说声告罪,扫了一眼王宝儿,就转身离开了。
~第十一章 俗世纠葛~
李瑟洒脱地离开酒会,就出了大厅,回到住所,古香君道:“怎么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是怎么了?”
李瑟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了?”
古香君道:“看你脸色就知道了,怎么了,说来听听。”
李瑟道:“真是无趣之极,那些人都在讨论什么生意经,最后逼我也发言,把我逼急了,胡说了一番,我看把他们都给惹恼了,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了。我看我是来给宝儿妹妹惹麻烦,哪里是为她过生日来的!香君,我们还是回家吧!”
古香君道:“那你回家就不怕花如雪了吗?”
李瑟道:“别提她了,她把我害惨了!我们一路游玩,等玩够了再说,难道你还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古香君道:“可是我们既然都来了,怎么也要等她把生日过完才走啊!还有二十多天,你就等不及了?”
李瑟道:“好吧!不过还是先等看她的脸色再说吧!说不定她恼我了,那我们就没必要待下去了。”
古香君听了抿嘴偷笑,心想:“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李瑟见了,满脸狐疑,问道:“怎么了?”
古香君道:“没什么,你这个大傻瓜!”
李瑟见她媚态横生,笑道:“好啊!你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就扑向古香君,古香君连忙逃开,二人就在房里闹了起来。
二人正在调笑,忽然听见前门声响,李瑟连忙住手,古香君道:“你快出去,到客厅拦她一下,我整整衣服。”
李瑟笑道:“我才不去。”却起身去了。
只听古香君在背后嗔道:“都怪你,把人家衣服弄成这样。”
李瑟才开门出去,就见王宝儿迎面而来,兴冲冲的样子,一点责怪之意都没有,心里奇怪,就问道:“你们都散了?我走之后,大家……大家都还开心吧!”
王宝儿拍手笑道:“哪里啊!你走之后,大家都尴尬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表面却都装做很高兴的样子,一起在吃酒。我和薛姐姐先下来了,聊了一会儿,我就来这里了。哥哥,你好厉害哟!”
李瑟莫名其妙,说道:“我厉害什么?”
忽地心里一动,想起冷如雪也曾说过这句话,那种娇媚的姿态涌上心头,竟不能自己,不由痴了。
王宝儿一路脚下不停,已经进了里屋,对古香君道:“嫂子,大哥今天可真威风,把那些人都给比下去了,薛姐姐还夸奖哥哥说的话大有深意呢!什么心怀黎民之苦什么的,还说改日要再向请教大哥呢!”
李瑟暗里叹了口气,收起心思,在旁说道:“什么啊!我那么破坏气氛,又乱说一气,她定是生气了,不过不好意思对你说出来,说些客气话罢了。”
王宝儿争辩道:“谁说的,才不是这样,她还特意叫我私下里去请你和她相见呢!”
话一说完,才觉说漏了嘴,看了古香君一眼,忙道:“她说要请你和嫂子一起去,也要见见嫂子的。”
古香君精明之极,哪还不明白,道:“她要见的人不是我,我才不去。”
李瑟道:“真要见我吗?我最怕这个,万万是不能去的,我此来是为你妹妹你祝贺生日,顺便看看此地风景,不能随便出去,已经郁闷得很了,还要应付些不相干的人,受罪死了,我是不去的。”
王宝儿很惊讶,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赌气道:“我走了。”起身就走。
李瑟愣住,被古香君推了一把道:“你还不追上去送送妹妹。”
李瑟苦笑道:“只怕走远了。”不过还是走出了门。
李瑟见王宝儿在门前走的极慢,不像方才冲出房门那样,就追上去道:“妹妹,为什么生气?好端端的,怎么发起脾气来了?”
王宝儿噘嘴道:“你啊!一点也不顾惜我,我的朋友,你为什么不见,害我一点面子也没有,叫人家以后还怎么见人。”
李瑟道:“好啦!好啦!我见就是了,不过我可不知道说什么,要是得罪了人,你可别怪我。”
王宝儿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笑道:“就是嘛!早知道哥哥是最疼我的人……”
话还没落地,忽然旁边树里闪出一个人,冷笑道:“就是,他是世上最疼你的人,那你以后记得别来找我。”然后那人转身就走了。
李瑟见那人正是赵四公子,二人在小路上边说边走,不想他却藏在路边的树后,李瑟大是吃惊,忙对王宝儿道:“妹妹,你快去追上他,说个明白吧!他误会你了。”
王宝儿笑道:“没关系,不要去理他。你刚才说过要见薛姐姐的,记得是明天哟!你先去找我,然后我带你去见她。”
李瑟道:“啊!她一个女孩子家,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去见的,见面说什么啊!还是不要的好。”
王宝儿道:“不行,就这么说定了,人家要见你,你还推三阻四的,你知道吗?有多少人想见薛姐姐一面,就是挤破了头,都不能一见,给你机会,你还不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瑟嘟囔道:“这是什么福啊!我又不想怎么样。”
王宝儿见李瑟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怕他反悔,就不让他送了,二人告别,只是最后又叮嘱了李瑟一遍。
王宝儿往自己的居处天香阁走去,快到门前的时候,忽听有人喊道:“你站住。”
王宝儿回头一看,见是赵四公子,就不高兴地道:“你干什么叫我?你不是不理我的吗?”
原来赵四公子来王家作客,时常是和王宝儿在一起的,因为他们从小就在一起,是以也不避讳什么男女之嫌。
可是自从李瑟来了之后,王宝儿竟然极少见他,赵铭心里自是很不高兴,今天宴会之后,便去寻王宝儿,知道她去见了李瑟,便在路上等她,谁知道竟然听到了王宝儿那样的一句话。
赵铭和王宝儿自小就情谊深厚,忽然听她说对她最好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哪里还能忍受,不由发作了起来。凭他的经验,王宝儿必会去寻他哄他开心的,哪知偷瞧王宝儿,见她毫不在乎,竟然不去寻他,要回家去了,赵铭顿时只觉一桶冷水当头淋下,心灰之极。
他想起王宝儿自从出了一次远门之后,似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回来不停的提起她结拜的一个哥哥,本来赵铭以为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子家,炫耀罢了。可是李瑟来后,王宝儿对他的情景,哪里是对一个结拜的哥哥那样的简单呢?而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完全不同了。
赵铭心里悲痛之极,想起自己名扬江湖,风流倜傥,英雄年少,乃是武林里名气极大的四大公子之一,有多少少女欲和自己谈一言而不可得呢?自己又是多少少女的深闺梦里人,可是这些荣耀以及和王宝儿自小的情分,都敌不过一个外人,她……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