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虚空!
亮彻黑夜的光明里,清晰可见一道黑影,两人自然知道那就是塔摩根。梅硕纵身攻去,直轰而出的两只拳头上泛着神圣的光辉,两院唯一的差别,就在于神威狱的学员惯用兵器,而神恩海的学员只用身体当武器。
塔摩根的眼睛因为突然大作的光明而暂时失去作用,但威烈猛然的拳风让他清楚的感觉到危险迫近,不容细想,随即就朝着梅硕的方向张嘴用力大喝!嚷出了一道无形音墙。
不但具有实质的阻力还带有高分贝的声响,梅硕顿时眼冒金星攻势一滞,惨被反震力弹回,冥祟族的兽人趁机揉眼恢复了视力:“好人真是作不得,原本打算让你们舒舒服服的上天堂,现在,可没有那样的优待了………”
眼神一紧:“大气的精灵啊,赋予我暴乱之力!”四周气流狂飙,树叶、树枝、碎屑、碎石一些质量轻微的杂物全被卷起在空间中浮掠,塔摩根剧力万钧的扑向梅硕。
王茵见状正想施以援助:“祂的量带通遍天下,祂的………!”一只手搭上了的肩头,打断了诵咒。王茵转身讶道“神父!?”
打扰者正是左手挟着圣经典藏本的余衍:“不要出手,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考验。”
“可这是他第………”
神父抢白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相信你也应该明白,现在兽血沸腾即将进入白热化的时期,一个院士所要面对的兽人数量常常不会只有一只,梅硕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独当一面。”
王茵似乎随即明白,不再多言,但神情仍是不安。
“不用担心……”余衍向前踏了一步:“姑且不论封印已经揭除,单凭他是神恩海内定的下任掌院人选这点,你就没有必要为他担心。”
此番说话惊世骸俗,神威狱的女院士登时目瞪口呆:“怎么会!这不可能………掌院除了要博古通今之外,咒法和战技也得凌驾于所有院士之上,梅硕他………”
“才不过二十出头对吧,哈哈!这事多说无益,仔细看,事实绝对胜于雄辩。”
塔摩根的一双肉掌扑天盖地而来,上头附着足以绞碎金石的气流涡漩,梅硕感到面门的肌肤被劲风刮的隐隐生痛,在这难挡其锋的当下,他居然不闪不避,手捏着泛出神圣光芒的剑指在身前疾划,一秒钟之内于虚空中留下了一个奇形文字,那是古希伯来文中的“破”字。
冥祟族的兽人当然不认识古希伯来文,只以为那是防御咒术:“这小家子气的东西挡得住吗!别太天真了!”带着攻无不克的自信心狂叫硬憾。
“磅!”的一声发出惊天巨响,梅硕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破字耀出万道豪光与气流漩涡相互抵磨,不一会,劲风消散无遗,剩下无有加持的一双肉掌与破字相抗,甫一接触,塔摩根七孔冒出了紫色的液体,左臂发出了“喀、喀”的骨头碎裂声,脸上的表情说明了惊骇与痛苦。
王茵的震惊绝不下于塔摩根:“真文字体术!”
“嗯,好眼力,的确是真文字体术!”
“一千多年以来已经没人学得会的功法,他是怎么通晓的?”
余衍转身走向暗处:“那就要问他了………”
“神父要回去了吗?”
“我只是来确认他的能力,现在既然大势抵定,那就没有理由再继续留着。晚安了。”施施然的逐渐远去。
右手抓着左臂的肩头,塔摩根除了左臂从指骨乃至肩胛骨全碎以外,左半身的肋骨也隐隐生痛。方才若不是及时将左掌抵在右掌之前,那后果就绝对不堪设想,甚至全身上下无一完骨也是大大的有可能。
对方没有取巧有也没有耍诈,方才那击是完全正面的硬碰硬,这是什么力量!?
不能单单只称为压制而已,自己藉大气精灵之力所发出的威能丝毫不剩的溃散,可怕的是在此之后对方已经歪斜疲弱的余势居然还可以把自己搞成如此模样。
想自己面对教廷的狗腿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就算是遭受老经验院士的联手合击自己也能全身而退,没想到今次居然重伤在一个黄口小儿的手底,这个羞辱,使得冥祟族的兽人压下了遁去的念头。
紫色的液体从龟裂的肌肉创口沿着左臂汨下,稍稍一个动作就有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生出剧痛,这样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为此,塔摩根必须做出取舍。
“冥祟族的塔摩根,悔改吧!你当止住怒气,离弃岔怒;不要心怀不平以致作恶,作恶的必被剪除,唯有等候吾主耶和华的公平审判。”见塔摩根垂头不语,年轻的见习院士开始传道,他从小就很爱讲道理。
“桀桀桀………”冥祟族的兽人发出了魔物般的冷笑:“小子你废话说不够吗?你以为我这样就不行了?……张大你的狗眼看着……给我看清楚了!”
咬牙凄厉的嘶吼一声,塔摩根扶在左臂肩头的右手掌猛地发劲,五指如勾深嵌入肌肉里,接着又是狂嚎一声,硬生生的扯下整条右手臂!
兽人独有的紫色血液如江河决提般奔涌而出,痛!好痛!撕心裂肺的痛!这个让身为兽人的塔摩根几乎休克的疼痛换言之其实是种痛快,使他忘却所有大小伤口的隐隐作痛,身上的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奋跃,在在的催发埋藏于兽人基因深处的最古老野性。
“吼!”来了!一种嗜血的渴望充满塔摩根的脑子,抬起持着断肢的右手,塔摩根张口咬住断肢撕下一大块皮肉,跟着满嘴血腥的咀嚼、吞咽。
茹毛饮血的动作令人作呕,王茵虽然有着丰富的与兽人缠斗经验,但胃里仍是一阵翻腾,眼前的这个兽人实是恶心的紧:“梅硕!还等什么?快解决它,省的在那里碍眼。”
梅硕回头一个苦笑,要命!这家伙的吃像还真难看。
就在梅硕仍踌躇不前的时候,正在用餐的冥祟族兽人又起变化,顶上混着浑厚发油的发丝片片脱落,不一会就成了一颗大光头。加上两际尖耸长耳的衬托,现下的塔摩根,除了欠缺尾巴之外,那模样无疑等若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
也就在最后一根发丝飘下的那一刻,塔摩根停止了朵颐,缓缓的抬起头,面上再没有丝毫的人气,在血腥的牵引下,他成功的进入了半暴变的状态。
阴狠中带着疯狂嗜血意念的视线笼罩着梅硕,这让他渐感不寒而栗,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所谓的嗜血兽人是何等景象。
恶战再度揭幕,塔摩根动起身形以完全似若飘移的方式腾挪至梅硕面前,右手掣出齿痕满布的断肢抡向神恩海的见习院士。
毫无疑问的梅硕无法避开已经进入半暴变状态的冥祟族兽人,速度他完全跟不上,但接招的话又太嫌恶心,这根紫血淋漓的肉棒他可是一点也不想碰,于是,见习院士决定兵行险着,脚下动作连连在草坪上划出魔法阵,口中疾颂:“耶和华作王,他以威严为衣穿上,耶和华以能力为衣,以能力束腰,世界就坚定,不得动摇!”
魔法阵发出灿烂夺目的神圣光芒,圆柱状的神圣力场爆增起扬将梅硕纳入其内,塔摩根无视于这层防护的存在,手上的断肢仍不改去势击下,甫一接触,没有梅硕所预料的强力碰撞,对方的断肢竟轻而易举的长驱直入,见习院士大惊之下双手交叉护在身前硬受这一击,如断线风筝般被打出魔法阵。
“掺有大气精灵的力量,可恶!这厮引法力入体”撞歪了两支公园里的电线杆才止住去势的梅硕,在心底暗叫大意。
兽人借助精灵之力的方法有两种,一是配合自己的攻势请求加持,二是直接将精灵之力导入体内形成一颗核晶,两者的差别在于,前者的兽人魔力与精灵之力是分开的,而后者则浑为一体举手投足间均可散发庞大威能而不需再结约。
在体内形成“精灵核”,那显然是提升威能的最快快捷方式,不过太古兽人通常都不会这么做,除了那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负担外,更重要的是一但养成了习惯,兽人自己本身的魔力便会因为缺乏锻炼而停滞不前。要知道,兽人的力量一但累积至相当的境界那便可动用纯斗气所构成的“兽牙”,兽牙锐利非常、挡者披靡,对于追求强野蛮横的兽人来说,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回看塔摩根,似是对自己方才的那一击感到满意般,张口又撕下断肢的一大块皮肉,接着将断肢高高举起振臂一挥朝梅硕扔去,同时身形疾闪紧随在后。
要接下挟带着庞大风力旋空而来的断肢,对神恩海的见习院士而言无疑是办得到的,但在那个当下又得要谨防随后飒至的冥祟族兽人,如此一来要考量的层面便繁复许多,要再度使用真文字体术吗?不!这是场肉搏战。
梅硕大喝一声!全身泛起圣芒,一口气将体内的“奇异荣耀”提升至第六层的境界,轻描淡写的递出右手一把抓住来势强劲的断肢,左手跟着也擒住了破空攻至的风爪,“忏悔吧!”梅硕两眼杀机爆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抵着断肢轰击对手面门。
在奇异荣耀第六层的力量之前,塔摩根就算运足全力档格也是徒然,又何况现下这般的照单全收呢!“喀哩!”塔摩根的颜面深深凹陷,鼻梁骨伴随着脑浆自后脑迸裂而出。
“啊!?”一位溜狗的老妇人恰巧见到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她逃命也似的奔走狂叫。
王茵当然不会让她走的轻易,诛兽的行动被常人宣扬,那可是两院的重罪的:“又得下暗示清除记忆了,真麻烦!应该设结界才对。梅硕,搞不好会有人围过来,让它快点分解。”语毕衔尾追去。
刚完成第一次诛兽行动的神恩海见习院士,望了望自己沾满紫血的右手掌:“不论如何……杀戮就是杀戮…………”深吸一口气,梅硕望向夜空:“愿!夜凉如水……洗去我一身铅华…………盼!晓月清风……尽退我一袭颜色。”
第六回 焰火迷枭
“经费!?那种事情你应该去和总务干事谈啊!跟我要干嘛?你搞清楚,我是会长,从来也就不管钱的……………分配!?那也扯不到我啊!各社团经费的划分是由学生会议决定的………罢免!?哈哈!那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干这什么劳什子会长,你记得喔!先去搞个万人签名大连署,越快越好,拜托你了。哈哈哈哈!”
梁图真愤然不屑的挂上电话,真是的!这已经是第五个了,好不容易能有三天连假,自己终于可以从成堆的学生事务里跳脱出来,这群没有体贴心的烦人家伙,还一直打电话来啰唆。望着电话,越看越不对:“决定了,就这么办!”顺手把电话线拔下来,梁图真继续倒卧在沙发上观看影碟。
“里米特,我感觉你的被骚扰并不会这样就结束。”地板上全身纯白的拉不拉多犬懒懒的说道。
“我也知道啊,这几天总觉得会有麻烦事上门。这样做,不过是省去一些无谓的干扰而已。西恩,你的灵觉比较敏锐吧!可以晓得我会遭遇什么麻烦吗?”
“我只是灵兽,不是神兽。窥视未来那种近乎奇迹的功能我办不到,但你也不用太过操心,这个世界上,古往今来,只要使用全力,就不会有任何一丝的可能,足以威胁的到你这个麒麟嫡裔。”
西恩说的信心十足,可是梁图真却没有因此而受到鼓舞,反而脸色一沉,眼神中映着无限迷惘。
“那正是恼人的地方啊,西恩,老实的告诉我,到底,麒麟嫡裔这个族类,是怎么样的存在?”
拉不拉多犬迟疑了一会:“………除了杀,还是杀!”
这个答案在梁图真的意料之内,记忆因子里解放的信息也是如此,他不过是想经由西恩的口里得到证实而已。
“这六个字,就是使用全力的代价对吧?……呵呵!希望永远也不要有这样的机会。”
“我也这么希望………”西恩突然坐起来抖抖身子,瞬间白毛飞舞散满整个客厅。
梁图真见状大惊失色,一把将拉不拉多犬环抱在腋下:“该死的东西,你为什么这么爱掉毛,你知不知道这些很难处理,我要扫很久耶!”一面骂一边用拳头猛敲西恩的头。
“季节到了,我有什么办法。”
“还敢顶嘴,要抖不会去玄关抖啊!分明就是故意折磨我。”继续猛敲拉不拉多犬的头顶。
西恩痛的大喊:“呜!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捶了。”
叮!叮!这时候门铃响起。
一人一狗同时停止动作,因为门外来人不简单。虽说他们正在胡闹嬉戏,而没有特别去留意周遭环境,但西恩灵兽的听觉岂是等闲,竟然到了来人按电铃都还没有听见脚步声。
“呼呼!看来麻烦事上门啰。”在西恩头顶敲了最后也是最重的一记,梁图真带着好奇的心态往玄关走去。刚握上门把,熟悉的感觉传来,梁图真释然一笑,他已知道来者何人。门扉开展,清丽白晰的脸庞映入眼帘,及腰的青丝没有任何束缚的沿着高窕曲线洒下,虽然只是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打扮,但她那空幽静寂的气息仍强烈的使人感觉仿若遇着了深山倩魂。
“唔!凡莉嘉,真是稀客。”
“打扰你了。”凡莉嘉似笑非笑的作声招呼。
“没关系,有事吗?”
“可以…………进去再说吗?”
登时察觉自己的失礼,怎地把客人挡在门口讲话:“哦!当然,请请请。”
蹑手蹑脚的把气质幽若的女孩带进客厅,梁图真自己则跑到厨房手忙脚乱的搞了三、五分钟,结果到最后,居然只拿出两杯水来,这寒酸的状况连趴在地上的拉不拉多犬都感到丢脸。
梁图真摸摸脖子:“不好意思,我平常只喝这个,所以,没别的可以招待你。”
“不要紧,我也是只喝这个。”仍是那副泰然视之的表情,说实在的,谁也看不出来她是否存在着笑意。
不带丝毫媚惑,也无任何俗气的淡淡清雅芳香,在室内翩然挥发。由于讨厌化学合成的香味,所以梁图真家里并没有喷洒空气芳香剂,因此很明显的,这味道是眼前这个月识族的女孩所散发,比起上回那刺鼻的味道,现在这阵淡香无疑是好闻的太多。
虽然很想安静的再多嗅嗅几口这可人的味道,但不说话总是尴尬,而且终归自己也必须弄清楚对方的来意:“那么………凡莉嘉,你可以说了。”
“嗯………首先我要感谢你上次施予的援手,我希望你明白,你为我而去遭遇到危险的这点,我………非常的过意不去。”
“原来是这件事,你不用在意啦!就当作是缘分好了,如果你没有考进我们学校,我也救不到的。”
月识族的少女面色俨然:“无论如何,要是将来有什么是我可以帮的上忙的话,请你尽管开口。另外………”略为沉吟了一会,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续:“我今天来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希望你可以得到你的协助。我晓得才刚说完那些漂亮话,马上又开口提出要求似乎有些厚颜,但是,这个忙除了你以外就没有别的人合适了。”
“哦!有这么非我不可的任务吗!是什么?”端起自己身前的那杯水轻啜。
“停止兽血沸腾。”
“噗……噗…咳…”一口水差点呛到,梁图真忙抚着胸口顺气:“咳咳……你有没有搞错啊!这种事我哪帮的上忙,你以为我是远古兽王‘法肯达’吗?而且,为什么要停止兽血沸腾呢,这是我们太古遗族的宿命荣耀不是吗?”
凡莉嘉的神色变的更为认真:“不!请你听我说。自太古的盟约以来,我们太古遗族和人类相安无事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