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认识这表面文静实则爱整人的女孩是在大一新生训练的时候,当时学长带着一干新生逛校园熟悉环境,她与自己并肩走在一排,那个时候她是长发,头上没有系任何的发饰却不会予人披头散发的感觉,因为她的发质很好,整齐而自然的垂下,那隐隐泛着光泽的柔细青丝,与最近认识的凡莉嘉简直不惶多让。
这女孩所散发的气息好吸引人,尽管自己一直都不是那种看到女孩就上的热血青年,但真的很想看清楚这女孩隐藏在三千青丝里头的长相。想起来真滑稽,那时候的自己由于刚从男校毕业,行事相当腼腆,不敢直接绕到她的面前看个清楚,因为那实在太唐突了!在不想被旁人发现自己在偷看她的前提下,只能拼命的使用眼角余光扫瞄她。看到后来,脖子僵了,眼框也快有点抽筋的感觉,却还是只看到那既吸引人,却又极端碍事的三千青丝。
然后,正当自己想放弃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后来广为流传名列新生史上五大爆笑事件的丢人状况。
在自己收回视线之后,她蓦地侧过身子,停下脚步,两只纤细的玉手伸来捧住自己的脸庞,硬把自己的脸扳过去面对她。
“看清楚了吗?”
说真的,与她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自己最先感觉到的不是吓了一跳,也不是丢脸,充斥在自己脑海里的,就只有一样东西,她的脸。
眼睛大小恰如其分,眼神明朗而视线集中,嘴唇饱满,诱惑而性感,再加上挺立却又不失丰润的鼻头,好美,好挑衅的美!
从那之后,班上的同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常常有活动就把自己与晓蕾送作堆。自己从未表明过立场,因为那件糗事使自己百口莫辩,而晓蕾,在大家面前永远都是领航者,她所说的话永远被大家所信服,给人一种女强人的感觉。所以,在大家的认知里,自己就是那传说中,唯一“主动”表示过对女王有兴趣的勇士。
或者也是因为那样的缘故吧,自己成了最常和她接触同时也是最常被她整的人,真是无奈,她就专整自己。
但是,或者自己有被虐狂吧,对于这种自己专属于她的感觉,自己其实并不排斥,相反的还沾沾自喜。所以如果真的自问喜不喜欢她的话,无疑地,答案只会是肯定。
所以还等什么呢?
快伸出手啊!
吻晓蕾还需要考虑吗?
看着女孩无所畏惧中带着一贯淡淡自信的脸庞,梁图真的脑海里狂风骤雨、汹涌翻腾!感觉时间的流转似乎都停止了。
右手缓缓举起,眼看就要碰触到晓蕾的粉颊。
“就算喜欢,又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为什么不能静静地待在她身旁就好………为什么要让这份情感变质呢………人与人之间应该要保持一点距离的!”
心念电转,思绪急转直下,伸出的手掌掠过粉颊向后滑行,捞起一小撮发丝。
梁图真释然一笑道:“从以前就想问你了,一年级的时候你不是长发吗,后来为什么剪短了?”
关晓蕾耸耸肩:“嗯…比较好处理啰!”“这样啊………”梁图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道:“你到底让不让我过去!
算我拜托你好不好!“
“好啦,不闹你了。”拿着杯子往饮水机处走去。
梁图真在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欢天喜地的飞奔而去,碰的一声!大力的把门关上。
在单纯的男子进房后,关晓蕾望向已经紧闭的房门,捏着适才被他所抚及的那撮发丝,淡淡的道:“忘了吗………那年暑假……你说………短发的女孩比较讨人喜欢………”
漂浮在空中的云朵,随着风向,缓慢的移动着,其间,所改变的不仅仅只是位置而已云无定也无形,千变万化扑朔迷离,不但难以捉摸更不可究诘,恰恰正反映着冥冥之中早有定数的天地运行。距今千余年前,午后,神恩海一位专攻术理研究的院士,对研读了快半个世纪却仍未通达的密卷生出疲惫,于是大发无谓之心,走出户外,躺到苹果树下,悠闲的望着朗朗青天。
放下了执着心,院士便开始了儿时自己很喜欢的一项消遣,从云朵的形状去联想生活中的物品。
先是棉花糖,然后接着砖块、书本、扫把、玫瑰花、绵羊、桌子、眼睛………,院士玩的不亦乐乎,突然间,一颗熟透的苹果落下砸到院士额头,院士抚着额头不以为杵的哈哈一笑,继续进行他的联想游戏,但很奇怪,接下来看着形状构成简单至极的云朵时,他所联想到的竟是怎么也沾不上边的复杂菜肴,他想大概是自己饿了吧。
当天晚餐,院童把食物送来时,院士吃了一惊,竟是今天下午被苹果砸到后所想到的那些。
院士知道自己发现了旷古绝今的学问,于是以此为基础,他将自年少时所学会的一切术数忘去,专心于他命名为“云相”的这项自创相法。
临终前三日归纳成章,向其它同僚推广。
不过很可惜,没多少人学的会,与智能无关,因为必须无所为而求。所以,在神恩海的各项密相中,就以云相最为学员所诟病,每一代求得真义的往往只有两三人。
如今也是一样,不过却有着些微的不同,一直以来,能透彻云相的都是日薄西山的老人家,而梅硕,却不是。
倚卧在灵遥堂屋顶的十字架旁,神恩海的见习院士一双眼睛似睡还醒的对着天际,忽然,脑海里灵光一现!
喃喃的说道:“游泳!?……这是什么意思?”
云相的准确率相当高,它所显示的不是玄之又玄的征兆,而是直接坦白的未来,但当然啦,求相者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哪件事的未来。
当梅硕陷入迷思时,身边异芒疾闪,索拿夫凭空出现,脸上带着一脸不悦:“有任务了。”
平时的索拿夫总是带着风趣和不羁,现在却一反常态,梅硕想了想,大概的猜测了可能的原因:“与月识族合作抑制兽血的那件事?”
索拿夫意兴阑珊的说道:“嗯…的确是那件事…今早月识族的兽人来拜访过了。”
“配合的方式与时间都交代了吗?另外…”神恩海的见习院士微笑的叹了口气:“麻烦你别摆那个脸,那让我很不习惯!”
索拿夫捏了捏自己的鸭舌帽帽檐:“抱歉,我心情很不爽。”异常愤恨的说道:“那群畜生有交代跟没交代一样,依旧不清不楚!一点也不肯透露如何抑制兽血沸腾,今早它们的屌样就好象在下命令,你能接受吗?我们成了那群孽畜的小弟!”梅硕知道他的背景:“老兄,你太敏感了。”
“我一点都不敏感,是你没看到它们那副跩样!都快搞不清楚谁才是代表神圣正义的一方了!”索拿夫加重口气的说道。
梅硕理所当然的说道:“月识族本来就是兽人里的自律团体,你应该也知道,它们常常暗地里处决掉嗜血兽人,若说它们在某一个层面上代表着正义,其实倒也名副其实啦。”
“梅硕!”索拿夫认真道:“除了上帝以外,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真正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那便非我们的立场莫属了。你记住,兽永远是兽,而我们,也永远都是它们的终结者!”
梅硕在心底暗道,应该是制裁者吧!
但却没直说出来,因为他晓得,与眼前这个一身街头舞者打扮的神威狱院士争辩兽人之好坏,是绝对浪费时间的:“是,我晓得了………呃,你还没说月识族人要我们怎样配合啊?”
索拿夫总算有了些好脸色:“今天早上来的那个家伙说,抑制兽血沸腾的时机就在今晚,计划兵分两路,由我们与及他们族里大部分的兽人作掩护,转移其它兽族的注意,而它们则会派出一支秘密队伍去暗渡陈仓。”
梅硕不可思议的道:“还真的只是利用我们而已!那么神父的意思呢?他同意吗?”
“还不是那句老话,说什么照上面的命令行事。”
“我想也是,呵呵!”
再度昂首仰望长空,梅硕不禁怀疑,刚刚云相所明示的感象,与今晚这场史无前例的中断兽血沸腾行动,会否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跟我去南部。”
那是梁图真换上一身干净衣物回到客厅时,关晓蕾劈头讲出的第一句话。
“现在?”
“当然不是,我指的是三天后。”
单纯男子无所谓的道:“哦,好啊,反正那天周末。”
关晓蕾笑咪咪的说道:“记得要收拾行李喔。”
单纯的男子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因为我们得去半个月。”一脸淡淡笑意的女子解释道。
“哦………,………,………,………”因为接受的讯息与自己认同的落差太大,一时无法理解,所以梁图真迟疑了一段时间,激动道:“要去半个月!?那学校怎么办?”
“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梁图真依旧激动:“教官哪可能会准许那么长的假!你是用什么理由请的?”
“婚假。”关晓蕾迅速的回答。
“谁要结婚?”
“我们。”关晓蕾再次迅速的回答。
“哦………,………”由于之前的冲击,梁图真此次的反应快了一些:“我?们?要?结?婚!这太疯狂了吧!我怎么都不知道?”
“别担心,是假的。”
梁图真的情绪已经膨胀到极点:“假的也不行啊!你是用这个理由申请的耶,那岂不是全校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会,我有交代教官保密。”
“哦,这样的话我勉强可以接受,不过,到底去南部要作什么?”
“订婚。”关晓蕾迅速的回答“谁要订婚?”
“我们。”关晓蕾再次迅速的回答。
梁图真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度爆发开来:“喂!没搞错吧!为什么还是我们?你不是说那是假的吗?”
关晓蕾无辜的说道:“是假的没错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单纯的男子简直快要昏过去。
“是这样的,我爸爸说我们家的女儿大学一毕业就要嫁出去。”
“但你还没毕业啊!”
“的确是还没毕业,”关晓蕾点点头说道:“但我爸爸规定前一年就要把对象带回家,先进行文订。”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勒令结婚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如此的顺从人意?”
梁图真狐疑的道。
关晓蕾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爸爸身体不好,我不能触怒他。”
“这样的话,我就能了解了,你是要我去骗你家人对吧?”
“说骗太难听了,这是善意的谎言。”
“很抱歉”梁图真摇头说道:“我做不出这种事,你另请高明吧。”
“我也很抱歉,由不得你,别忘了………”关晓蕾比个手势说道:“你还欠我一次。”
单纯的男子还能说什么呢?他早该明白自己一直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于是他认命的道:“我没忘……好吧…我答应你。”言毕黯然的低头。既想当个诚实的人,但另外一方面,又不能违背对朋友的诺言,唉!有道是自古信难两全,无语问苍天吶!
第十回 深夜倩魂
春秋纪念堂,位于市中心,与总统府遥遥相望,建筑形式综合了东方的古色古香以及西方的现代化结构,占地庞大,除了内围植有万紫千红的华丽花圃,外围还建有柳暗花明的中式庭园以及波平如镜的浅水池塘。在一般人眼里,此地不外乎是伟大元首的精神安息地、国内外知名的旅游盛地、放风筝的最佳选择、又或者团体运动的练习场。不过就事实而言,那都只是地面上的表象而已,很少人晓得的,在其之下,还存在着一处神秘祭坛,月识族的祭坛!
四面的墙壁上插满了泛着茕茕光辉的放射矿物,这个不依靠科学照明的地下奇异空间,整个看起来可以算的上是采光一流。环视此处,没有复杂的格局、没有堆的乱七八糟的古代祭具,更没有血淋淋的祭品,除了地板上雕刻的九幅魔法阵以外,连装饰用的壁画也没有。
干净空旷的空间,再加上放射矿物衍泛的浅蓝光线中所隐隐流露出来的几许淡淡凉意,这个祭坛给人的感觉,就如月识族的天性那般简朴且森冷。
太古遗族没有崇拜的偶像,顶多信奉精灵,不过深明顺其自然即为尊敬精灵的最好表现的他们,也没有什么固定的祭祀礼仪,所以祭坛的功用并不在于摆摆派头热闹场面,而是一种实质的安全领域。在所属的祭坛范围里,兽人的各项能力将比在其它地方更为提高,也就是说,当兽人遇到打不赢的对手时,躲到祭坛里,将可以反败为胜,不过很少兽人会这么做,因为对方不一定会跟着进来,而且如此的做法,无异是对自己的污辱。
九幅魔法阵,中间那幅最大,直径约有二十公尺,其它八幅小很多的则环绕在旁侧。气质脱俗不可方物的凡莉嘉正盘坐在中间那幅魔法阵的中心,一袭白净素色的薄纱古衣无限的衬托着她那骨感曲线。
在她的面前以及身后,各盘坐着一位至亲,诺大的整个地下空间里,此刻就只有他们三人。
盘坐在她面前的那个女人,五官与她有着八分的神似,纵然脸上找不到任何的岁月痕迹,肤质也几乎白里透红,但实实在在的,这位便是今代月识族首酋“璐娜”。
“语默,还是让妈去吧!元灵出窍太危险了。”
“妈,我以为我们已经沟通完毕了。”
慈母带有万分关怀的双手搭上女儿的肩膀:“你这孩子,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妈不能失去你!知道吗?”接着向女儿背后的肥短男士说道:“古尔泰你也说说话啊!”
“我还能说什么呢?现下所能召集到的族人里,元灵出窍后还能够维持灵识清明不被往生潮流给带走的,就只有凡莉嘉和你。而我相信姐你应该也很清楚,没有任何人可以元灵出窍两次,你已经没有资格了,就让凡莉嘉去吧。”首酋之胞弟语重心长的说道。
“舅舅说的,也就是我想说的,妈,不要再犹豫了。”
母女深深的对望片刻,月识族的首酋不愧为一族之长,终于不再反对,闭上眼睛,无奈的说道:“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再少一些纷扰………”
望着乃母忧心的模样,凡莉嘉也是诸多不忍,但是机会稍纵即逝:“妈,是时候了,快帮我行法吧!”
“唉…”璐娜叹了口气,杏目睁开,瞳孔里顿时赤红映现,缓缓念道:“自太古至今,以一脉相承的血脉奉行着太古的盟约……”在她结约的同时,盘坐在凡莉嘉身后的古尔泰,也不分先后的同声念道“……冥界的精灵啊!请解开凡莉嘉与生俱来的桎诰,放纵吧!”
席下的魔法阵释出氤氲雾气,缭绕盘旋的不断聚往凡莉嘉的周身,凄凉、哀怨、不舍、悲伤,阵阵带着负面情感的冥界幽怆游魂曲霎时间回荡在空间里,不知何时,天花板、四面的墙壁以及地板上开始透进来一团又一团的灵光,这些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残留愿力,此地所实行的冥界精灵魔法,对这些灵波而言,就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凡莉嘉的身体不断冒汗颤抖,璐娜以及古尔泰大幅度的输出灵波帮助凡莉嘉把持,此法的要旨,乃是藉由类似于超渡一般的开启升天法门,吸引元灵离开肉体,功成与否,就取决于元灵被引出肉体时,能否记得自己的目的,因为对于元灵来说,冥界光华有着近乎难以抗拒的迷惑力,所以受法之人的灵识,才必须要有着相当程度的清明。
历时约莫十分钟,与冥惑的拔河到了最后,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