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好辛苦喔,累了吧!大哥哥?”
提出问题的同时,女孩纵身捧着妖刃疾刺扑来,由她没有留任何一点反应的时间给梁图真说话的这一点看来,她并不是很想听到梁图真回答。
非接刃不可,这回没有选择的余地,但不能用手,方才完备的状态下都不能用手了,又何况是现在呢?
转身双掌拍击墙壁借力,梁图真扬起身子凌空踢向女孩!脚下动作连环,踢、狂踢、拼命踢!鞋影乱飞如成群蝙蝠扑面而来般攻向女孩。
“没礼貌的的家伙!”
轻叱一声,女孩改刺为劈,誓要切下一只脚来作纪念。双手使劲大范围的扫荡梁图真所踢出的乱影,一时之间灰色的剑芒与黑色的鞋影难分难解交错荡漾!片刻,女孩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一剑着力,虽然有些许摩擦,但那实在太浅了,心下愤然,准备将斗气再催谷至更高境地。
“哒”!
但还来不及那么作,颜面就吃了让她双眼顿冒金星的一记重脚,而也就趁着她动作暂时停滞的这瞬间,借着她的脸颊作支撑点,梁图真展开身形越过她的头顶飞奔出巷,等她摀着脸颊重整身形再度起身的时候,梁图真已经不知何处了。
让人把自己可爱的小脸蛋给当作踏板,这样的遭遇可把女孩给激的眼框红润,她混着灵波大喊:“王八蛋、臭鸡蛋、该死的混球!你躲啊!我依比雅一定会把你揪出来的!到时候,你将比死更难过!”
这一句怨忿的吶喊不偏不倚的送进此刻已摒住气息置身于人群里的梁图真的耳中,但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暗忖自己已经将你的味道记住,下次只要一有感觉就隐住气息灵波,才不相信你能比自己的灵觉更发达呢!哼!真是太衰了,今天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呢!都是那只死狗害的,数千年的宿怨要主人来扛,看看表现在一点多,自己在巷子里拼死拼活,那只懒狗一定窝在客厅吹冷气睡午觉。
瞧瞧自己这副落魄样,一件白色的T恤给刚才那些污油染成东一块黑、西一块灰,最丢人的是,端看周遭路人用那种好象是见到流浪汉般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这点来推测,脸上搞不好也沾了不少。更吐血的还在后头,自己脚上的一双登山用特殊钢头鞋边走胶皮边剥落,行走一阵子之后脚趾头露出了大半,惨啊!好惨啊!
但回头想想,与妖刃貂瞳正面交击就只是这样程度的损伤,自己也该庆幸了。
搭上公车,经过了二十分钟的车程之后,一身脏污不堪的落魄年轻男子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是一栋七层楼高的公寓,外观看起来很老旧,屋龄怎么看也该有个二、三十年,他住在六楼左。
浑身乏力插入钥匙,转开门的同时梁图真怒从心头起。
“西恩!你给我滚出……”
话喊到一半时忽然停住,不是因为呛到,而是因为客厅里除了西恩以外还有别人,而那头全身纯白的拉不拉多犬,正一脸满足的躺卧在那人的大腿上。
“晓蕾!?”梁图真惊讶道。
“欢迎回家!”关晓蕾把盯着电视看的视线移往梁图真处,发觉他的造型不太对:“咦?你好脏喔!是摔到水沟里去了吗?呵呵!”
“这不干你的事,你来干吗?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关晓蕾闻言扁扁嘴:“怎么这种口气,听起来好象很不欢迎我似的。”
与她同学两年多,梁图真很清楚这个女人不能得罪,所以他只好强颜欢笑:“你误会了!哈哈,我很高兴看到你呢,哈哈哈哈!”
“笑的真假,恶心死了!”
得到这种响应,佛也发火!索性把心一横:“不要扯开话题!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关晓蕾把视线看回电视银幕:“你门没锁啊!来的时候我发现你不在原本想直接就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门就突然就开了,还以为是你跟我开玩笑,结果只有西恩而已。”
自己出门的时候有把门锁好,这点他绝对确定,所以大门莫名其妙就突然自动打开这种事不可能有机会发生。如果发生的话,就只会有一个原因……………
“西恩!”
梁图真眼神紧紧的盯着全身纯白没有一根杂毛的拉不拉多犬,而由后者慌忙的把头扭过他方去的这一点看来,前者并没有料错。
一身落魄脏污的年轻人笑的好苦,真的好无奈,他转身朝浴室走去。
“你要去哪?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洗澡!有事待会再说………西恩过来!我顺便帮你洗。”
关晓蕾轻轻“哦!”了一声继续看电视,梁图真的住处她并不是第一次来,所以并不会感到不自在。西恩则离开了温柔的俯卧处,跳下沙发跟着主人的后脚根进入浴室。
关上浴室门,梁图真把声音控制在人类不可能听得见的频率。
“笨狗!我差点被你害死。”
“笨小子!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让晓蕾进来而已。”
“不是那件事啦,你发春期吗?灵觉怎么会钝到这种地步,感应不到我身上这股残留的磁场吗!”
西恩闻言凝聚心神,身上的每一根白毛映现茕茕光泽,不用三秒!他倒抽一口凉气往后退一步。
“貂瞳!?…………怎么会,两千年前它就断了啊!”
脱下污秽不堪的T恤丢到一旁:“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应该是踪靡族的人把它重新锻造了吧!只要瞳石不坏,要复原几次都可以。对了!现在的妖刃是日本刀的模样。”
“唉!看来我的麻烦也上身了。都是你带衰!”
梁图真举起双臂的伤痕展示:“别搞错了,是你这只鼎鼎大名的‘西恩·邦杰明’带衰我才对!”
拉不拉多犬不以为然:“比起久远以前那次,你这回幸运多了嘛。”
“这倒是!…那么……”此刻打着赤膊的男子认真道:“你打算怎么样呢?避开它,还是再断它一次。”
西恩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先避开吧……没必要的话,我不想再与它对阵了………”
凶剑与妖刃,永远也理不清的夙怨纠葛。
第九回 红鸾星动
就正常环境而言,太古兽人之间甚少出现异族通婚的例子,其究理,乃因它们择偶的先决条件在于气味,不同的族类自然“相闻两憎厌”。可是机率虽然低渺,但有时候因为灵波、磁场又或者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等等微妙的因素,仍是会促成这样的事实存在。
结了婚,接下来的就是生儿育女了,同样的族类不用说,当然西瓜不会种出甘蔗,但异族通婚咧?会不会繁殖出奇形怪状的四不像呢?
答案是否定的,异族通婚所生出来的孩子,绝没可能混血,不是继承父方的血统就是母方的血统,再无第三种形象。这样的生理铁则自太古至今只破例过一次,那是在太古兽人还未定下盟约的四十年前,昂浑以及跋厉的一对男女因为厌倦了长久以来的部族争战,各自远离所属部族倡游天下,在途中两人相遇,志同道合之下突破了气味的藩篱结发,次年,诞下了不可能产生的混种“麒麟”。
麒麟这头不伦不类杂种的诞生,举世震惊!当时多位精修天文玄理的各族长老为这亘古以来的特例所好奇,于是根据麒麟出世的时辰对照彼刻天象推算,结果求得此子“掌握无限、剎那永恒”。
这八字的真义几位长老并未完全明白,但从字面上的意义看来,至少,这杂种不会是泛泛之辈,而且力量将不是任何人能望其项背的。因此,为了确保将来这杂种不会让各部族势力失去平衡,各族首酋当下派出好手诛杀此子。
但是此行不果,麒麟的生父昂浑族的“奎格”乃当世著名之药师,在兵荒马乱的那个时期,近三十年的行医济世他救人活命无数,而被遣来围杀奎格一家的好手中就有着近六成的份子曾受过他的恩惠,其中不乏感恩图报之辈,所以奎格在大祸临门之前便已经收到消息,带着爱妻以及刚出生的幼子避走他乡。
可想而知的,这样的结局没有为各族首酋所接受,诛杀令延长成无限期,十五年之后,三人行迹败露,连续七昼夜的且战且走在北海之滨划下句点,麒麟的父母力竭而亡,失去双亲的至痛让初代的里米特爆发与生俱来的恐怖破坏力,尽戮三十四名六族联军。
这一战使得他越发成为各族首酋的眼中钉,也有想招揽它的,但不论是何种原因,从那一刻开始,里米特的人生旅途就不得安宁。
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过自小双亲所教育的“和平”理念就一直存在于他的心中,所以对于自己出力过于汹猛便会失去理智疯狂屠杀阻挡在眼前的一切的这点,里米特相当苦恼,基于和平的理念他不能容许自己这样下去,但年少的他也不可能站着等死,于是可行之途便只有一条,兵器!
一样能让自己在有限度的出力下仍自保有余的神兵利器!
定下盟约之前的世界战火燎原,兵器随处可见,但真正能配得上神兵这个称号的便只有十件:
威临天下霸气十足的“兽王武装”。
自远古以来便无人能驯服的“凶剑邦杰明”与“妖刃貂瞳”。
无人见过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雨纹匕”。
诡异莫测的“凯亚尔之索”
世代交恶永远敌对的“滔天叉”和“焚海戟”。
被喻为是杀戮艺术品的“秋水冷焰刀”。
本身的重力能够随意增长的“绝今踏”。
以及必须要有相当觉悟才会去动用的“幻爪阿瑟斯”。
因此很现成的,初代的里米特若想求得一柄符合自己需求的兵器,除了这远古十大神兵之外当然不作他想,但另外他又不可能去抢夺已经为人所有的神兵,所以他的目标就只能定在凶剑、妖刃又或者雨纹匕。在考量过现实的环境之后,他认为虚无飘渺的雨纹匕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于是,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虽说表面上是两个选择,但实际上只有一个,因为邦杰明以与貂瞳一直是焦孟不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自远古以来都无人能将之收伏,无论取兵器的强者是想取哪一把为己用,他都得同时应付两把旷世神兵,而在两把旷世神兵的合击下,想将之收伏的强者最后都只会落个得首身离兮的命运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当里米特取得邦杰明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又造出了另一次的轰动。
如何取得凶剑?是否有一番激战?收伏了凶剑那一定也镇住了妖刃,为什么不连妖刃一并带在身上?对于这些旁人的疑问,里米特是三缄其口从未透露过任何一个字。而如果从里米特得剑的三日后妖刃就突然成了踪靡族的压山宝这点来推测,就更是令旁人一头雾水了。
“西恩!糟糕了!”
梁图真的一声低唤,将沉浸在遥远时光里回想那段色彩几乎已经模糊至无法辨识的片片回忆的拉不拉多犬拖回现实,趴在洗手台上的它,望向先前是一身脏污而此刻已经冲好澡拿着浴巾在擦拭头发的单纯男子。
“什么糟糕了?”
“我刚进来的时候忘了带干净衣物,现在脏衣服又已经丢进了洗衣机,待会没东西穿怎么出去啊!”
“这个简单……”拉不拉多犬以平常那样嗤之以鼻的口气应对主人:“你浴巾围一围正大光明的走出去这不就行了吗。”
梁图真闻言强烈反对:“去你的!我怎么可以给晓蕾看到我围浴巾的模样!?”
“那你是打算给她看全裸啰?没想到你这么开放啊,我都不知道呢!哈哈!”“求求你别闹了,帮帮忙吧!”梁图真快要哭出来了。
西恩明白的道:“我懂、我懂,你是要我去把衣服咬进来对吧!”
单纯的男子破涕为笑:“是啊,拜托你了。”
“这个…我当然是很乐意的啊,只不过很遗憾!你房间的门是关上的,我要是转动门把将门推开,晓蕾不把我抓去展览才怪,所以很抱歉!在下无能为力。唉~~”
纯白的拉不拉多犬故作可惜状的哀声叹气。
“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啦~~~~~~”
“这样吧,叫晓蕾去帮你拿。”
“不行啦!”梁图真再度强烈否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书桌上摆着她的照片,万一给她看到,我怕她会误会。”
“误会!?哼!骗谁啊,你要是对人家没有意思又怎么会摆她的照片呢?你这个人很差劲耶,就浴巾围着出去啦,反正你又不是没跟晓蕾去游过泳。”
“游泳那不一样呀!而且我摆她的照片不代表什么,你不要乱说。”
说到此处西恩已感意兴阑珊,张口一个哈欠:“哪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裸露上半身。我懒得理你,自己看着办!”
“………这样说也是……………好吧!”
单纯的年轻男子眼神一紧!将浴巾在下半身围个紧实,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拉开浴室的门,抬起现下有若千百斤重的右脚,牙关紧咬,大步的踏出去。
他料想关晓蕾的注意力必然还是集中在电视节目,只要动作快,自己应该可以在她还来不及回头察视的情况下躲进房间,就算被她瞄到几眼,只要自己不理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尴尬的场面。
心底打着那样的算盘快步的往前走,到了客厅,梁图真发觉老天爷待他犹如“好自在超薄蝶翼”那般。
实在太薄了!
关晓蕾立身在客厅中央,右手握着茶杯,看上去似乎是要倒水喝的样子,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如此的景况委实是意料之外,幸好,尽管情绪羞的发烫,但对于脸部肌肉的控制仍然拿捏得当,现在他只能装作没事样继续前进。
行至关晓蕾面前,梁图真向右想绕过她,但没想到她竟然也向右踏了一步不让他过去。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留着不及肩俏丽短发的女孩一反平常文静的态度,对着此刻上半身赤裸的单纯男子吹了声调戏性质的口哨。
“嘻嘻!你想表演猛男秀给我看吗?”
“基本上我并没有那个意思,麻烦你借过,我要回房去拿衣服。”
将挂在面上的银边细框眼镜拿下持于手边,关晓蕾的眼神饶富趣味的在梁图真身上游移。
“图真你结实多了呢,最近有在练身体吗?”
梁图真心下暗惊,知道那是因为换血的缘故,虽然变化没有很大,但自己的体魄已经没有任何一丝赘肉,之前虽然身材略瘦,但还是囤积着一定脂肪,没想到她居然看得出来。
“是有跑跑步啦…………可以让我过去了吗?等我衣服穿好再谈嘛?这样讲话很怪耶!”
“不会啊,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我倒是觉得艇新鲜的呢。”依旧不改平日调侃的作风说道。
“真的是拿她没办法,算了!吓吓她”
“不要逼我喔!快点让开,不然的话………哼哼哼!”学着三流肥皂剧里头小瘪三的奸笑声,赤裸上身的男子走近前去,将两人的距离缩短至五公分以内。
原以为这样做,应该就可以令这个喜欢为难自己的女孩让步,但实际情况的演变却不是那样。女孩眼里洋溢着调皮的目光,不退反进,对着梁图真的胸口轻轻的吹气,接着抬起头与现下不知所措的单纯男子四目交接。
“不然你会怎么样?”
一个挑逗性的动作,再加上一句诱惑力十足的话语,忽然间,梁图真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捧起面前这带着淡淡笑意撅着嘴的自信脸蛋狂吻的冲动!
随着这样的冲动,一个鲜明的印象于焉浮上梁图真心头。
初次认识这表面文静实则爱整人的女孩是在大一新生训练的时候,当时学长带着一干新生逛校园熟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