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下一刹那,话音未落之际,那十二口森白长剑,就又微微一闪。竟是挪移空间,一个眨眼之后。就已出现在他的身旁。
当剑罡勃发之际,持刀武修也觉自己身周的空间,骤然扭曲异常了起来。
身躯下半部份时间加速,上半部分却是放缓。
左半边身躯,重如千山临身。右半边却是彻底失重,轻若鸿羽。
更有两股截然迥异,却又绝强无比的隐斥之力,临于此身。
这一刻的感觉。就仿佛是十几位强者,同时向自己出手,
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被这剑阵中的气芒,彻底斩成了粉碎!
那元魂也是来不及逃走。刹那之间,就被撕裂。
宗守在远处看着,则是嘿然一笑。而后微微一叹,忖道这是何苦来哉?
正愁寻不到合适的鸡,拿来宰了儆猴。这个人,却偏是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
对这剑阵之威,也略有些心惊、
十绝御道绝灭剑阵,与他的三千星落决,确然有些相似。
同样是操御诸般大道。十绝御道绝灭剑阵,却是以剑器来承载。
而他的三千星落决,则是以心内虚空的星辰为器。
一内一外,论立意层次,自然是以他‘三千星落’强上一些。
然而这十绝御道绝灭剑阵,则更易速成。
若不求心器完全合一,那么请旁人好友出手,炼制剑器,也是一样。更省事的多。
不过两种法门。此刻在他手中,却都可互相补益完善。
他此时他催用的。虽只是剑阵之力,却也借用了部分,三千星落的威能。
当剑阵展开,每一口剑,都可运用一门大道之法。无需灵决,直接瞬发。
这位仙境修士,自然是被一剑而斩。
此人身死,整个虚空顿时一寂。
虚空那躁动的气息,就仿佛是被淋了冰水,顿时冷寂了下来。
几个飞遁过来的身影,亦是半途停住,神情谨慎。
不过也仅仅半息,就有人一声怒喝。
“都是些畏首畏尾的无胆之辈!一个稍微有些本事的云界土著,一套有瞬空之能剑阵而已,莫非就被吓出?”
宗守双目微微眯起,斜睨了那边一眼。只见一人,依然是横空冲来。
血光滔天,内中隐隐约约,似有一人影,持着一根长棍。化作万丈之巨,朝着一艘船,强行砸下!
那边三位随船护卫的灵境修者,只是稍稍尝试抵御,就已经是齐齐闷哼了一声,似已受创。
哪怕有船上的灵阵支撑,三人合力,也有些抵御不住。
仙境初期,魔道修士?
这个人,战力却超出方才那持刀武修,近倍有余!
散开的灵念,更可感应,那四周本来已经被他压制下来的气机,因此人之故,又复躁动了起来。
宗守顿时冷冷的一笑,目里杀机沸腾。
今日看来除了以战止战,以武止戈,是再别无他法!
当行雷霆之势,快刀斩尽乱麻。此间群凶环伺,也不是磨砺人的场合。
那元莲界内,还不知是怎样的情形,又要经历什么样的磨难?
在此之前,还是尽量保持所有人的战力为上。
杀念既定,宗守便临空而起,离开了坐舰,立于船队上空。
而后心念一引,那十二口森白长剑,就又是连续几个闪烁,疾如瞬影,往那团血光飞斩而去!
那血中的持棍人影,见状却一声冷笑。
“我却不是尔朱那厮!这区区剑阵,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也能奈何得了本君?”
一棍打出,周围十万丈内虚空,都全被封禁。
劲势沉雄,随着阵阵金石交撞之声。竟将那十二道剑光,击得纷飞四散。
又顺势一搅,就使那剑影分散更远。
不过待此人棍势稍歇,那十二道森白剑光,就又飞转而回,旋击而下。
“当真烦人!”
那血色人影,浑不在意。又是一棍,粉碎虚空。
只是这一棍击出,却再不能把这剑阵击散。
那十二口飞剑,都仿若有生命般,灵动无比,却又不失其凌厉。
都循着玄妙莫测,又诡秘难言的轨迹。齐齐削切而下,竟是正面交击。斩入棍罡间隙之内。
而后有如是庖丁解牛,浑然不曾费力的,把那巨大棍影,一寸寸的割成粉碎。从薄弱破绽处着手,是三下五除二,利落无比!也犀利之至!
那血焰中的人影,先是一愕。当反应过来时,那十二口剑影。就已经飞斩到了身前。
引以为豪的血色气罡,却阻挡不了这些飞剑片刻。
瞬间便被迫开,内中人影,甚至都来不及在脑海中,掠过一个完整的念头。
怎么感觉这剑阵,就仿佛是十二位掌握不同大道真意的仙境灵修。同时对他下手?
虽是这力量,弱了不少。却也绝对是仙阶层次——
怎么能抵御得住?
剑光碾过,又是一片血雨,纷散在这虚空之中。
“血魂君——”
远处传来了几声惊呼,似乎这三字。正是原本这血光中,那位陨落魔修之名。
而那尾随着遁空而来,意欲一齐下手的几名修士,也是再一怔,停下了遁光。迟疑着到底是冒险继续。还是退回。
都面面相觑,眼中掠过一丝惊色。
此刻被连续斩杀的血魂君与尔朱上人,无论哪一位,都是同阶中的佼佼之辈,英杰人物。
却都是被那剑阵,一剑而斩。
这二人都是如此,又何况只有灵境修为的他们?
更多的目光,都集中在船队上空,那位少年身上。
以一介灵境后期之身。却是独自傲立虚空。有如擎天巨柱一般。直面这四周,无数修者。
宗守却没耐心。等他们做出抉择。
既要立威,就不能有任何迟疑犹豫,连半点软弱怜悯都不能。
需得是雷霆万钧之势,才能真正将这些人震慑。
云界沉寂太久,即便有修士,离开云界。那些真正出色,在云界依靠己力身登灵境之人,也不会在资源较为贫瘠,层次较低的云界发展。
留在云界的,都是一些修至七阶九阶,有能力在虚空短暂遨游,却无能力再进一步之人。
千方百计离开云界,选择他处。甚至直接是到那天方界,以晋阶位。
久而久之,倒是让人有些小瞧了。
那十二口十绝御道龙牙剑,随即就一个转折,化作十数光影。
仅仅是一息,就又是一团血雾飘舞。
使远处那十几位修士,都是微微怔然。愣愣的看着其中一人,被那剑光,斩成了一块块的碎肉!
这一位,其实只是靠得稍稍近些而已。除了意念威压之外。根本就不曾对这支云界船队动过手。
正是惊怒夹杂,紧接着就又是一人,被那剑光分尸。
这二人还只是刚刚开始,紧随而至,却又是数位灵境修士,被纷纷斩落。
简直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剑阵犀利,无一人能抵挡半刻时光。
残存之人,都再无抗拒这支船队之意,周围的空舰,也是的远远避开,仓惶四散。
宗守神情淡漠,冷冷注目着眼前。
“近日孤立身之所,耀武扬威者斩!意示威胁者斩!靠近三息遁速之内斩!尔等身死之时,勿谓孤言之不预!”
虚空之中,都是无声无息。几乎所有人,都自觉的离开三息仙境遁速之外。
而就在数息之后,一个金袍身影,蓦地现身。雄浑声音,震荡虚空。
“好一个耀武扬威者斩!意示威胁者斩!本君纵横诸界千载,还从未见过你这等狂妄小辈——”
话音未落,一点银光从宗守袖中穿出。虚空疾行,在诸人眼内,竟是千影连环。
当所有银影消逝,那口飞刀,已是钉在了此人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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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零章 外域之规
“好一个耀武扬威者斩!意示威胁者斩!本君纵横诸界千载,还从未见过你这等狂妄小辈——”
话音未落,一点银光从宗守袖中穿出。虚空疾行,在诸人眼内,竟是千影连环。
当所有银影消逝,那口飞刀,已是钉在了这说话之人的眉心!
才一现身,说出几句话,便已是生机灭绝,再无声息。
宗守略一抬眉,而后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差点忘了,还有一句未说。在孤面前,言出不逊者,亦复斩之!”
实在是懒得于此人废话,故此一剑诛之!
此言说出,却再无人敢答声。周围虚空之中,所有在场之人,都是默然不言。
此地诸位,都认得方才那人。是大名鼎鼎,一界之尊。
名唤九静,虽是散修,最近却已经加入一方大势力。
不但本身修为,极是了得,仙境中期。麾下强者,也是极多。
却不意今日,只是多嘴说了一句,为方才陨落诸人出头,就这么死在此人的刀下!
那些空舰,也是再不敢靠近分毫,生恐不小心。
撞入到宗守所言,那必斩的范围之内。
谁知这所谓‘三息遁速’,是灵境,仙境,又仰或是神境?
言出不逊者亦斩,这句话说的虽是平和,可配合那九静散人之陨,却更是震慑人心。
也暗暗吃惊,观这少年。一身气机隐晦。只能依稀察觉,实力当是在灵境后期。
可为何实力,是这般之强?强到那九静散人,都无抗手之力!
还有那飞刀,又是何等神通?
而此时六艘飞船,除了那三十万大乾精锐,是眼神更为崇敬之外。便连那些不知宗守真实苍生道弟子。剑宗剑士,也都是肃然起敬,为其心折。
甚至连那些心境平和的佛门弟子。亦是眼透异芒。
“今日始知,云界无敌之名,果然是不曾有假!”
“果是血剑妖君的手段!仙阶修者。居然一言不合,就一刀而诛。”
“那就是传言中的六神飞刀术?好生犀利——”
“叱诧一方,纵横无敌。吾不求长生,只欲日后,能有妖君一二神威,便心满意足。
坐镇在另一空舰之上的慈方,此刻亦是定定的,看着上空。
许久之后,才悠悠一叹。
“都说云界之势,即将大兴。灵潮还未起。就有这等样的人物,确然不兴勃也难。几位佛尊,早早就在云界布局,也不知是否早已预料?”
完之后,又朝着身后的静音一笑。
“可是有些不习惯?这等厮杀之事。几近野蛮。只怕不合你心性。”
静音却摇了摇头,思索道:“闻说大莲华士初踏足密界之时,也是处处受阻。是以祭十二紫金莲台,三华法剑,尽诛十万妖邪,毁山伐庙。历经百场争战。最终才将密界平定,成我佛门乐土。师尊也有教导,佛门劝人向善,慈悲渡世。可亦有护法罗汉,怒目金刚。要普传佛法,必定是要行修罗之事——”
话虽如此,静音的俏脸上,却是微微发白。
那慈方目光闪了闪,然后笑了一笑。
“无需勉强!不过需记得,哪怕是我佛门,也有被从梵界,逐出之辱!”
二人说话间,那虚空之中,又起了变化。
陆续数人,从虚空中踏出。修为高深,不在那九静居士之下,都是脸色难看无比。
其中一人,朝着宗守微微俯身一礼。
“天方会谭镜,见过道友!本人祖辈,亦出自云界。说来与道友,算是同乡!”
无论语气动作,都是礼敬有加。
谭镜也抬起头,以询问的眼神看了过来。
“却不知道友名号如何?道友能一刀诛灭九静居士,想必在云界,绝非是无名之辈。或者我谭镜,听闻过一二!”
宗守扫了这几人一眼,知晓这几位,才是此地,真正能做主之人。
先前隐在幕后,任由部下试探驱逐。
到事情不可收拾之时,才亲自出面。
不过别人笑脸相迎,他也不好立时就打杀。
大乾在云界之外的日子还长,此时既已立过了威,倒不好处处树敌。
起来,他与天方会,还有些小小的恩怨。
不过那位琨然长老,却是死在‘图谋第一龙殿之物’的方绝手中。因‘抢夺’宙光殿时,被人撞见,于是苍炎殿杀人灭口。
与他宗守,可是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的。
即便有人问起,他也是绝不会承认。
“寡人宗守!”
短短四字,既不说来历,也不说名号。
非是因自峙自傲,而是说了之后会被人看轻,不把你当成人物。
果然对面诸人,都眼透出茫然之色,显是不知此名。
宗守也不在意,听说过最好,没听过也就罢了。
难道还要详细跟人解释说。自己曾经杀了道门多少多少人,曾经做了多少大事?
一声轻笑,宗守又开口问。
“那么诸位阻拦在此,是意欲何为?莫非也是欲前几为,寻孤一战?”
那对面五人齐齐皱眉,听说其中,那挑衅之意。
也恰是如此,令在场诸人,都是惊疑不定,难知虚实。
如此笃定,毫不畏惧,只怕必然是有一定把握。
而且那枚银刀,五人都无丝毫把握,能够抵挡。
那么此时,当是拖延为上,暂时隐忍为佳。
其中另一人,哑然一笑:“道友说笑了!元莲界尚是无主之物,我等来的,道友自然也来的。我等倒是想阻拦,可以少一个对手,可惜却无此力!”
的是坦然,此人的神情,也是随即一肃。
“只是我等,虽然相争,却不可不无约束!这元莲界争斗,交由小辈便可。我等仙修,只需旁观便可,无需插手。毕竟我等修行,是为那长生。实在没必要为这身外之物,做那生死之争!不知道友,以为在下说的可对?”
宗守闻言,是目光一闪,好奇道:“寡人出身云界,对这外域之事,倒是不怎么清楚。莫非这便是争夺世界的规矩不成?”
见对面诸人,都是点头认同。宗守就又问:“那么方才这几位,又是怎么回事?”
第八三一章 元莲见闻
包括天方会谭镜在内几人,闻言都是一阵尴尬,哑然无言。
方才率先出手的二人,修为无疑都在仙阶之上。
宗守则是冷笑,视线透彻人心:“罢了!也无需尔等解释,这种事情,孤大约知晓一些。无论云界内外,都是一般,只有拳头无用之时,才会跟你讲道理。”
若非是龙影,一步踏入到至境,道家岂会与他妥协?
而今日之战,他若不曾拿这几位仙境修士立威,这几人大约也不会现身。
那谭镜闻言,也是微微颔首:“这个我等倒不讳言。试问雄鹰,岂会与蝼蚁,说公平道义?岂不可笑?道友今日,示我等以强,自然这规矩也就用得上了。”
其余几人,都不说话,显是默认了谭镜之言。
宗守则陷入了凝思,足足片刻之后,才点头道:“这些规矩,倒是不错!只是孤,却非是什么仙境修者。再者,在孤眼中,尔等与方才横死之人,也无什么区别。雄鹰不会与蝼蚁讲什么道理,可尔等又与蝼蚁何异?”
这句话说出,此处虚空,几乎所有修士都是神情一变,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还是那谭镜开口:“谭镜虽非是道友对手,可我天方会,想来是有此资格与道友相谈?这样的玩笑之语,还是少说为佳。再有道友修为,确只是灵境。可此处此地,却无人敢以灵境,来视道友!”
“你倒是伶牙俐齿!”
宗守轻哼了一声,忖道玩笑之语么?这可未必!
并不置可否,只淡淡的问:“那九静居士居处何在?在这元莲界中,掌握多少地域?”
是一眼就看出,那为死在他飞刀之下的倒霉仙修,无论身份实力,都可与这几人平起平坐。
在元莲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