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最近,是杀戮连绵。原来是这凶运之故!
心中却又半信半疑,总感觉对面这孔睿,是在忽悠自己。
又为孔瑶的安危担忧:“可她才不过一个九阶!监正就不担心她安危?那些人过来,一个手指头,就可把她碾死。孤那时,可未必就能护得住——”
这石台之上,可非是万军之中。
孔瑶本是气的樱唇发紫,这次若非是父亲之命,她才不会上这登天台。
结果一番好心,反而是被宗守训斥奚落。
直到宗守这最后一句,这容颜稍霁。
听出这家伙语中的关切,是真心实意。
却仍是一声冷哼,突兀间一枪刺出,直击宗守的咽喉。
枪束不是很快,却有着一种万夫莫当,万军辟易的气势。
宗守心中,也是微微一跳。神情中,浮现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感觉这孔瑶,这一刹那,与身下六十万军,合而为一。
甚至整个乾天山,东临辉州,数百万大军,都为其后盾。
只一瞬之间,宗守就已略略窥知其枪术根本。
这是——千军破!
数十载后,孔瑶仗之纵横沙场。斩将杀敌,抗拒那些仙境神境强者的绝世枪术,军道武学。
此时还只有一个雏形,却已有凌人之势!
寻常的灵境,这一枪都未必能抵挡得住!
屈指一弹,指节恰好是敲在那枪尖之上。一股罡力,在二人之间勃发。
孔瑶身躯失控,抛飞在空中,退开百丈才复站定。再看对面,只见宗守在原地,赫然纹丝不动。
怔了一怔,孔瑶的眸中,顿时透出了沮丧之色。
她此时也同样毫发无伤,明显可觉,宗守是手下留情。击退自己的同时,还能有余力,护住她身体。
两人间的差距,是天壤之别。
下一刻,就听宗守好奇的问:“你如今,可是增修了军,势二符?筑为根本之法?”
孔瑶螓首轻点,答道:“这一年间,臣掌大军。又经历与夜魔之战。灵窍顿开,对军,势二符颇有领悟。”
神情略含着颓丧,自问进境不小,可却比不上这变态。
也觉自己,没颜面再呆在这登天台之上。不过就在她离开之时,却听宗守又一声轻笑。
“罢了,多你一个也是无妨!这可破千军之枪,应付那些宵小有余!”
接着是微微失神:“军道势道,倒是与那人的武道,有些相仿。不过也难怪,你最后会输给他——”
孔瑶先是一喜,接着是只觉错愕。那人是谁?相仿?莫非也是习的军势二道?记得自己,也没输给谁?
正这般想着,面上又羞红一片。只是被夸了一句而已,能够留在这破台上,你孔瑶你欣喜个啥?
宗守意念,只微一恍惚,就回过了神。
信手一甩,只见银光闪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整整五十四口云焱飞刀,钉落在地。都是经过他魂力习练,可神念遥感。
交相呼应,竟是激起了一波魂力风波,扰动着四周灵能。
最后是那口无名剑,插在了身前。
宗守负手在身后,眼含着轻蔑之意,看着远方。
风云狂卷,乌云汇聚,将月光遮蔽。使这百里之地,都是一片漆黑。
好在这整座灵阵,也开始运转。发出淡淡幽光,不至于让人伸手不见十指。
一座座法坛催动,浩荡的灵能,震荡四方。
而那登天台下,六十万精锐,也结成一个巨大方阵,列在外围守护。
七千血云骑,则游弋在外。
孔睿不知何时退去,到另一座八百四十丈,仅次主体的石台之上。
数息之后,声音凝然而至:“君上!我等已准备妥当,可开始了!”
宗守眉头轻挑,心念一动。那浩瀚之势,就从体内勃发。
而意念中感应到的那层天障,则仿佛是被一股巨力,猛烈撞击!
轰然摇动,而那裂痕也更是扩大,几乎整片的撕裂。
宗守隐隐只觉,自己与天地之间,隔着的那层‘膜’,已经被破开了一条痕。那意念也已可接触到,‘外面’的真正世界。再非是以前那样,是依靠灵华玉髓之力。
刹那间体内的内息暴增,从气海之中涌出。须臾间,就填满了他那九大轮脉。而后不断的往外鼓涨——
可惜,这肉身早已被他锻炼到了极致。轮脉也同样强化,坚韧牢固。
任是那内息如何的滂湃庞大,如何的潮涌冲击。都无法使轮脉,有半分动摇。
而魂海之内,亦在扩张。
那层天膜破开,周围无数的先天之气,灌入躯体。
一部分转化为真力,一部分则是扩充着魂海,强化着魂识。
还有一部分,则是强固那肉身,
渐渐的,宗守的躯体,就仿佛是一个黑洞,吞噬着这四周的‘源灵’。
幸亏是此间,被强行聚集了五十条龙脉,足供所需。
也引得孔瑶,讶然回望。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居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动静。
而此刻天空中,更有无数的雷蛇闪现,一条条的横贯天空。声势骇人,也使此间,亮的恍如明昼。
宗守的意念,则如刀如凿,将那层‘壁障’,再次狠狠的一砸。
接近魂级的太初剑意撞击,终是将这层困扰他十数年的天人之障,彻底的粉碎!
这一刻是只觉心神微松,意念间又一个块垒,一个心障,被击破甩开。
神念魂海,愈发的圆融无碍。
这时他才有时间看天空,辨别着那雷劫属性。
“九曜玄空转轮劫!”
宗守这意念才起,浑身上下,就燃起了赤色火焰。
“果然,渡劫时吸收的先天之气越多,雷劫越盛!人杀的越多,则心魔越诡异。自然,晗曦除外——”
宗守却毫不在意,反而唇角挑起。
已开始了,休让他失望!
第七五七章 抱丹蕴神
。。当石越带着石无忌,抵达乾天山南之时,正是子时三刻,三更之末。
恰是那远方,一波浩大的灵潮,四下席卷。
短短两日之间,连续奔行。
石无忌早已是疲惫不堪,在高空飞行,那阵阵罡风,有如刀刃一般。
即便有石越护持,也是直觉浑身上下,都被碾碎了一般。两日未睡,也疲乏已极。
不过当石越,选了一处大越七百丈高的山丘落下之后。
石无忌仍旧咬着压,直直的挺立。至少气海之内,是暖洋洋的。
体内一团如老鼠般的气流,在全身上下,循环流转。
这是石越所授,抱丹蕴神决,据说是顶级的灵武双修之法。
虽非石家秘传,却在石家的家传武道之上。
这两日间,石无忌是硬挺着空中罡劲,修炼此术。
两日之前,就有了气感。两日之后,已经打通了一条轮脉。
不过在他这位‘叔父’石越口中,却是不值一哂。
言道宗守,十四岁突破双脉之身,才真正开始习武。而后仅仅半年多,就入了先天。
至于石越本人,修行之速,也全不在其下。
他石无忌,还差的远了!
石无忌倒无什么不服之意,这二人,一位是无敌于世!另一位更早前者一步,已经踏入了灵境,也是二十年纪。
实力不知如何,可既然有资格,能欠那一位的人情,就可想知一二。
十六年,他早已明白。龙不与蛇盘,凤不立鸡群——
孜孜不倦的运转这功决,不为攀比,只单纯是因欣喜。每一点进步,都让他万分。就如久渴之人,望见了甘霖。
以前习武的期望。已经实现。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抓紧每一分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十六岁才开始习武,所以绝不能虚耗光阴!
“总算是及时赶至!”
石越意念遥遥感应,而后嘿然一笑。
“魔蝠老人?居然也一剑而斩,果然是他的风格!这实力更是深不可测的,是杀鸡儆猴呢——”
正这么说着,天空中开始乌云狂涌。月色遮掩。远处灵光闪耀。
石无忌往那边眺目望去。这才发觉,那二十里之外,有一座座石台高耸。杀气冲霄!
他修为不够,却也能觉此处的灵能流转,似是有些不对。
转过头。也可见石越的神情,是异常的凝重。
“好一座天遁周天大阵!”
许久之后,石越才赞叹的微微一笑。
“这布阵之人,很是了得!”
“确然了得!据说是乾天山司天监正孔睿,一手布下——”
虚空中,传出一个曼妙女音,声如空谷幽兰:“大商那位元辰帝,这次真是走了眼。把这父女二人,白白送给了乾天。”
话落之时。远处一个女子,踏空而至。
石无忌注目望去,立时眼神一呆。他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比他的母亲,还要漂亮许多。
可随即之后,石无忌就又皱眉。这烟视媚行,他甚是不喜。更是讨厌。那种莫名的魅惑。
大好男儿,怎能为美色所惑?也绝不愿,自己心念意志,被这声色动摇。
竟是仅仅半息,就偏开了头。强行移走了视线。
石越唇角轻挑,眼透出几分赞赏之意。那女子。却是微微意外。
加上眼前两位,这已是第三人,不被她美色媚术迷惑。
而这少年,本身更是半点修为都无!
深深看了则石无忌一眼,少女又美目流转,目视石越。
“小女苏小小,见过石将军!”
“我知道你!”
石越点了点头:“天魔穹境新任的圣女可对?这次来,可也是为血剑妖君而来。据说你们穹境的前任圣子武轩,与其仇怨极深?”
“私人恩怨,与穹境无关!小小只观战而已!”
苏小小一笑:“这句话,其实该是我问石将军才是!若有你出手,那位妖君今日处境堪忧——”
“圣女当知我欠他人情,即便不助,也绝不能乘人之危。”
石越失笑,看了眼周围:“此间是群英荟萃,也不知聚集了多少俊杰,又哪里轮的到我石越?”
话至此间,语音一顿,带着些寒意:“对了!还未问过。圣女来寻我,是到底意欲何为?”
石无忌到底年轻,闻言也看了眼四周。果然这些许时光,附近有无数人,遁空至此。
也有许多,不能飞行的武者,疾步赶至。周围山丘,全都是人。一眼望去,怕不有四五千人。
却不知身旁这二人谈话,看似老友一般。其实气氛却已是剑拔弩张,在这山岗之上,气机冲突,一瞬之间。意念气力,已然交锋了千百余次。
石越安然如故,笑意盈盈。苏小小却微微变色,数息之后,竟是往后退了半步。
而后干脆是向后再连续退开,至十步之外。摆脱与石越的气机交缠,嫣然笑道:“果然不愧是石越!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血剑妖君,堪为你石越对手。宗守今日能得你之助,实是万幸。小小今日不拦你便是!”
“你也阻拦不了!”
石越‘呵’的一声,摇头自嘲:“错过了这次,这人情可就再难还上!平常时候,他何需我助?故此——”
一丝锐芒,从眸中透出,刀一般刺向了苏小小:“阻我者杀!”
石无忌听得是一头雾水。不过大约知晓石越,是为助宗守而来。
当下抬起头,奇怪道:“石越,那位妖君,难道没法渡劫?”
“要叫叔父!”
石越拍了拍他的头:“区区天劫,我石越尚且不惧。在他而言,自然更是——”
“不在话下!”
苏小小那边,轻笑着把言语接过,兴致盎然的看着石无忌。
“云界剑道第一,可不会畏惧这区区天劫。只可惜,这位血剑妖君,实在树敌太多,也是在锋芒太盛。如今不但是道灵穹境想要他的命,更有太灵,道凌,元始三宗。甚至那南方大越,要不愿他继续活着。”
见石无忌眼神更是迷茫,苏小小无奈,又摇头解释:“你只需知晓,这些势力。几乎每一家,都可与大商抗衡!”未完待续。。
第七五八章 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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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需知晓,这些势力。几乎每一家,都可与大商抗衡!”
石无忌微惊,势力可与大商抗衡?那该是何等强横?
这个世间,真有这样的势力存在?
苏小小望在眼中,则是意味深长的一笑。这可当真有趣!石家的子弟,居然不知太灵宗,不知道灵穹境。
“那么你说那位血剑妖君,可还有活路?”
“言过其实!”
石越在旁却是冷然一哂,微摇了摇头,对石无忌解释道:“那道灵穹境,倒是可抗衡大商大半国力。太灵宗与元始魔宗,却还差了几筹。道凌宗与南方大越,更差得远了。你需记得,这几个宗派,才是当世最大的几个势力之一。我石家未必惧之,不过也少招惹为妙——”
见石无忌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石越接着又笑:“说那为血剑妖君有难倒是真的,可若说他注定死劫,没有半分胜机,石越却是不信!这几年中,那一位从争夺妖王之位开始,也不知经历多少风浪。有多少次人人都以为他败局已定,必死无疑?最后结果如何?”
那苏小小一怔,而后是若有所思。这话别人说,她绝不会太在意。可出自石越之口,却又不同。
中土云陆中,还有几位神皇种子,都是出色之极。
不过到此时,几个宗派,都已渐渐把视线,投注在石越,这位本来让他们最不看好之人身上。
这些年的所为,是可圈可点。武力高绝,智慧出众。
石越也不再去理会,此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强求人信。
反正过不多久,就会有结果,
只是他这话音还未落,不远处就传出了一声冷哼:“本君倒是觉得,这宗守必死无疑!兀那小子。你说这话,难道是欲为那血剑妖君张目不成?”
石越眉目一凛,只觉一股杀机,笼罩过来。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面上带着几分魔性的孩童,正立在三千丈外。
七八岁年纪,如粉雕玉琢一般,却踏在半空。轻松显意。
这孩童他不认得。不过对方身后站着的一人,却是熟识。
正是元始魔宗的海殇君,三百年前的魔道第二人。
不过此时。却是侍立在后,明显是以这七岁孩童为主。
石越甚至不用去观望,就知这一位的实力。必定是不凡。
他二人说话,自有控音之术,旁人难以听闻。这人却能远隔着数千丈,仍能查知。至少这一身修为,就已不在他二人之下。
剑眉一轩,石越就毫不在意的一点头:“你要这么以为,也无不可!”
那孩童目中怒意微闪,似乎意欲发作。苏小小接着却是盈盈笑着,朝他一礼:“天魔穹境苏小小。见过元海圣君!不意圣君,也回了云界!对了!好教圣君知晓,奴家身旁这位,是石越石将军,出身大商石家。是我云界,第一位开拓外域之人。据说半年前,已经攻入了一个小千世界——”
到最后几句。元海神情顿时一凝。他身后的海殇君,也是眼神凝重的,注目看着石越。
石越面上,也同样是掠过了几分警惕之色。元海,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不过应该唤作元海魔童才对。五六百年前,使云界之北。几乎化为血海。
为炼一门血海胎生术,四处作恶,屠戮数百万人。
之后诸多道门围捕,也无奈其何。被其逃出云界,不知去向。
不意今日,也回了云界。看其气机,当是早已入了仙境。因这云界的压制,也维持着灵境巅峰的修为。
那元海目光闪烁,沉吟了数息。就又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转身。
“今日这宗守,连诛我元始魔宗,二位同门!无论如何,都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