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法师们告诉它,这种气息是属于某种魔法的?而事实又证明,之前那个迷惑了它的,竟然真的是魔法!
植物与魔法。
这就好像草药学和魔法课一样格格不入。
确实是毫无关联的吗?艾美想到自己是可以使用任何魔法的,它的魔法甚至会让法师们赞叹。它知道自己太年轻了,在它存在的时候,魔法已经是与它们完全不同的东西了。
但是,在它出生之前呢?
也许……在它所不知道的过去,确实有着什么。
它默默地闭了嘴,感受着那个气息在向他们招手。
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诱惑。
法兰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扭过头,如同镇长抱怨的,虽然只是在边缘,但是却完全看不到小镇,在这里,似乎就是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充满诱惑的世界。
这扇门的背后有着怎样的秘密? 他推门。
第四卷 (十三)
唉、唉?”法兰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
他低下头,与路西面面相觑。
“……嘿,我等着呢,你能不能快点!”艾美久久地等不来结果,它开始焦躁了,它是如此想看透这其中的蹊跷,可是这两个应该比自己更加兴奋的法师,却呆呆地站在这里消磨着时间——神啊,让他们赶快恢复法师的自觉吧!
“我很抱歉,树枝小姐。”路西扭过头,看着明显焦急着的艾美,“不过,我猜所有古老的事物都有着高傲的个性,就如同您一样。”
“……我不确定你是在夸奖。”艾美十分谨慎,它不会轻易相信这个总是压在自己头上的法师猫会说出什么好话,即使看起来他是在研究它们这些古老的生物,“如果你有时间,应该做一些法师应该做的事 情,比如解开这个迷。”
“如你所见。”路西的声音中有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这些神秘的朋友们,就和您一样,拥有着高傲的个性。法兰,不要尝试了,它们似乎心情不太好,并不愿意露面。”
“哦。”法兰挫败的停止了推门。他明明能够听见门内的声音,那也许就是镇民们认为这是座鬼屋的原因,可是他却感受到了亲切,是的,那就好像是理所应当的和他亲近似的,和当初在魔法学院的那座遗迹中的感觉一样。
它们歌唱着,它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这让法兰确定它们并不是想隐藏,可是。为什么又阻挡他?
“呵呵,回去吧。”路西笑着说。
“回去?”法兰吃了一惊。他不能理解,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了这 里,那些——未知的,被他们暂时称作“小精灵”的东西。就在眼前,真相、谜团。不论用什么来形容它就在这座门的背后,如此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这已经够让人挫败地了,而路西竟然想到了放弃?这完全不像路西了!
“是的,回去。”路西的声音中有着坚定。“不能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我们应该将精力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去。”
“更重要?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法兰和艾美同时尖叫,这种情景让法兰立刻闭了嘴,他实在是不愿意让路西认为他会和艾美是一种 人,但是紧接着,艾美则强烈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它第一次发觉自己身上有着秘密,可是这个就在眼前地秘密,这些号称为了未知的一切可以奉献出全部生命的法师。竟然要打退堂鼓?这真是太让它失望了!它果然没有料错,这些法师实在是虚伪、太虚伪了!
“树枝小姐,请控制你的情绪。”路西看了法兰一眼,于是小法师为自己刚刚不能控制情绪而羞愧地低下了头,红了脸,“我们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如何才能解决目前的问题,以及……通风报信一定要阻碍我们地,又是哪位朋友……”
“……你说的对。”法兰点头,这件事情实在有太多地疑点了,原本应该是很顺利的,他们找到了地方,得到了讯息,却偏偏在来的途中,能够明显感到某个无害的魔法在传递着消息。是的,想要挖掘未知地事物,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挫折,受到点阻碍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这个阻碍他们地幻境,却让他们更加进一步的窥探到了他们追求的东西的奇妙,可当他们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阻碍之后,这间屋子竟然还是不能够进去——这真是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一般探险的步骤!难道说,这些任性的“小精灵”打算出尔反尔吗?给了他们考验,通过了之后又拒绝他们?
这让法兰的思绪纷乱到了极点,连艾美都察觉到了其中的奇妙,可是一切的进展就卡在了这里——不过,幸好他还有路西。
“没关系。”路西处变不惊,这种怪异的状况虽然他也没有遇到 过,但事实上,自从他变成了猫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失去冷静了,“当一切都搅乱了你的脑子的时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回到最初的起点,解决第一个异常。”
起点,就是海尼森。
“查理大叔,请问,为什么?”
只比柜台高一点点的孩子抱着猫咪,清澈的眼睛望着酒馆主人,他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失望,向旁人传达着他受到伤害的讯息。
“嘿!老查理!你对可怜的小孩子干了些什么!”
老镇长用胳膊肘撞了撞酒馆老板,趁机报复他打破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那瓶好酒这件事。
所有因为之前的事故,而没能尝到美酒的酒鬼,都不甘心的留在酒馆里,如同饿狼一般守着酒馆,期望着老查理能够再拿出些什么来拯救他们,可惜等了很久,老查理还在摆弄着他的那块抹布,连瓶盖都没有见到一个,倒是最后,等来了委屈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他们的救星!
所有的镇民都知道,因为这个小孩子的魔法,他们丢失的东西全部都找了回来,可见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伟大的法师。是的,值得尊 敬,法师的年纪并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实力——可是小孩子就是小孩 子,更何况是对大家有大贡献的小法师!酒馆里因为喝不到酒而感到急躁的人们都帮着法兰对酒馆主人质问起来。
老查理显然没有料到法兰会回来的这么快,还会这么直接,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手上却又擦好了一个杯子。
“哦,老查理!”老镇长夺走了他的抹布,“你难道不应该对这个可怜的孩子解释些什么吗?”
酒馆主人头疼了。
解释?他能解释什么?
解释那瓶酒的最重要的意义并不是酒,并且是被他故意打破的?如果真的这么说,这个酒馆里的人不杀了他才怪。
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孩子能够知道这是他做的?
“查理大叔,您也是一位法师吗?”法兰疑惑地问。那个魔法他从未见过,能够施放它的一定是一个伟大的法师,可是它却有一股特殊 的、属于酒馆的味道,并没有被故意隐藏,所以他才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这个魔法的参与人,酒馆主人查理。
“法师!”老镇长哈哈大笑,“他?”
老查理从柜台里面又抽出了一块抹布,狠狠地丢在了老镇长的脸上,让他因为嘲笑他而长大的嘴狠狠地尝了口永远都尝不到的滋味。但是当老查理低头,看见了法兰疑惑的委屈的眼神之后,他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孩子,我只是履行我的义务,这么多年,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义务……”
“什么?!”反应最大的却是老镇长,他揪住了老查理的领子, “老伙计,别和我抢风头,一代代传承的是我们这些镇长!哦,背负着命运的责任,这多么的伟大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伤感……”
“……别优越了。”老查理嗤笑一下,挣脱出老人的手,“这个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秘密。”
“……是的,秘密,确实是这样。”老查理的话触动了路西,他看着两个因为莫名的理由而争执起来的老人,提议,“作为最重要的当事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谈谈?”
第四卷 (十四)
镇长嘟嘟囓囓地上了楼,酒馆老板则不情不愿地跟在 一步三回头,直到善解人意的玛丽向他保证,会管好那群酒鬼,绝对不让他们再糟蹋一瓶好酒。
“我真是不敢相信!”他说,“我们一代代的镇长,一代代的!你懂吗?这是——长久以来的传承!”
“是的是的。”老查理跟在后面甩着他的抹布,“你们有传承,难道我就不能有了吗?”
“你?”老镇长抬着脑袋,嗤笑了一声,他在一间房间的前面停了下来,回过头略低着头询问,“是这间吗,伟大的法师?”他的语气是和蔼的,但是却看都没有看后面的老查理一眼,这让老查理不满地重重地哼了一声。
法兰有些为难,他试图说些什么来改变两个长者之间的气氛,但最终决定还是放弃,他无奈地对着故意摆出傲慢姿态的老镇长点点头。
但几乎是同时的,包里的艾美颤动了一下,法兰按住了包,他不知道又有什么让它激动了。
老镇长昂着头,完全无视老查理,扭过头推开了门。
于是法兰忽然想起来了。
他退了一步,躲在了因为被老镇长的高傲压制而忿忿不平的老查理的后面。刚刚站定,果然听见房间里传来老镇长的大吼。
“这是怎么回事!!!”
老查理忽然喜笑颜开,冲了进去,紧接着就听见他的哈哈大笑: “老伙计,这、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吗?哦,我亲爱的镇长大人!”
法兰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房间里是他想象中地场景:老镇长抱着他僵直的儿子大吼,酒馆主人站在旁边大笑。
年轻的镇长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可惜脸上却是一片木然,不能有任何表情。只是在他看见了法兰之后,流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法兰走进了因为挤进四个人。而略显得狭窄的空间里,匆忙地念了句咒语。
躺在地板上占据了大空间地年轻人一下子松弛了身体,呻吟起来。
“对不起,我忘记了。”法兰一向能够用于承认自己的过失,但显然这个说法让年轻地镇长有苦说不出。
年轻人挣扎着站起来,做到了软软的床铺上。这时候他可顾不上什么礼节,他迫切地需要放松。
法兰的话让两个年长的人捕捉到了一些讯息。老镇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众所周知,法师是一种……喜欢钻研的人群,一旦投入就完全忘却了外界的状况,这是很能够被这片大陆上所有地人所理解的。于是对于这样一个拯救了他们地镇子。而不巧忘记了他的儿子的“法 师”,老镇长摸摸鼻子,只能默认了。
两个长者都没有说什么。受害者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法兰自己却尴尬地涨红了脸,拘束地坐了下来。
房间里面一下子安静起来,刚刚还吵得欢畅的两个长者忽然也感到了不自在,老镇长看了看唉声叹气的儿子,又看了看坐在旁边低着头地法兰,最终还是把眼光转到了老查理的身上:“你这个黑心奸商!这就是你提供住宿的房间?我地天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房间!”
很显然,老查理成为了前任镇长活跃气氛的工具——虽然他更想知道他的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被小法师教训成这样,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够牺牲自己的儿子呢?当然是让多年的老伙计舍生取义了。
老查理的表情十分的奇妙,他呼哧呼哧地哼了好几声,思前想后了很久,最终发现根本不能反驳,这个老家伙从年轻时候起就这么的尖 刻,说话永远都戳中软肋,他恼怒地坐了下来——当然,被公认的吝啬至极的小房间已经没地方坐了,他不介意地在地板上安家落户。
“哼哼。”抹布又兼职了一会儿擦地布,在地上掠过,“我想我们上来不是谈这个的,老伙计!”他示意唯一站着的人坐下。
“哦,当然不是!”老镇长暗自松了口气,很
,就这样,争吵也没什么,他可受不了安静压抑的环 符合这个轻松愉快的小镇的风格。
两个长者努力地在活跃着气氛,暗地里也在互相叫着劲,路西看了看法兰,断定他一时半刻还无法从自己失误的自责中脱离,于是代替他开口:“我想请你们详细说明一下,你们说的……所谓传承。”
“传承!当然。”老镇长点点头,他瞪了酒馆老板一眼,强硬地抢过话头,而后者则对他挥舞着抹布,不过并没有反驳。
“我们作为镇长,一直以来都有着自己的秘密,秘密,就是责任,这是让每一任镇长都感到光荣的事情。”他挑衅地看了老查理一眼。
老查理冷笑了一下:“哦?可是我以为,‘镇长最大的作用就是坐在镇长室里面发呆‘这件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理。不是吗?”
酒馆老板不怀好意地将目光投到了靠在床上的年轻人的身上,年轻的镇长脸红红地侧了过去,回避了视线。
于是老镇长也红了老脸。
好吧,毕竟他们是一个偏僻的,安宁的,愉快的,轻松的小镇子,不是吗?你不能指望这里的镇长能够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他们守着秘密承担着责任本身,就是一种贡献了。
于是老镇长勉强回复了自信,他决定不去理会“嫉妒的老查理”的话,而是解释起“镇长的传承”来。
每一任镇长,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学习。
哦,虽然这样说起来很奇怪,但是他们作为镇长,并不是因为他们总坐在镇长室里面发呆,而是因为他们必须认真学习镇长室那一柜子的书籍——虽然在如此节奏缓慢的小镇里,并不会真的有一个镇长能够熟读这些书,但是至少他们懂得这些书籍的重要性,不是吗?况且,似乎先人很伟大的看透了这个镇子的风格,每一个镇长都知道,除了这一柜子的书之外,他们还有一些口头传下来的关照,那是特别给不学无术的镇长的关照:当碰到一些不符合小镇风格的、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就是用到这些书籍的时候。当然,没有看完这些书并不要紧,如果碰到这种棘手的状况,便可以去镇子的小木屋,那里面有解决问题的关键。
听起来那个在岁月的流逝中已经变成了“怪谈”的小木屋,是最后的后备力量,但是人就是这样,一旦知道有了最后的依靠,那么也就不太愿意努力了,更何况有些散漫的自由,是这个小镇最大的特点。
“啊,多么拥有责任心的传承啊。”老查理坐在地板上鼓掌,“于是我们这一届的小镇长,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情况下,终于去了危险的小木屋,这是多么勇敢哪。”
年轻人想到自己似乎正是在对着这位小法师吹嘘自己有多么艰难、多么伟大的时候被施法僵直的,不禁羞愧地拉过了枕头。他的父亲的解说已经很明确了,每一任镇长都应该明白,小木屋是他们的后备力量而已,其实并不存在危险——哦,那他的炫耀算什么!他简直想把自己捂死……
路西没有仔细探究这三个人的心情,他点了点头,其实相似的话他已经在年轻的镇长的卖弄中听得差不多了,但是毫无疑问的,这个年轻人是这么多年来懒散镇长中的翘楚,到底是老镇长说得比较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