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内的几人都瞪大了眼睛,被华长歌生生雷住了。
“长歌,我说的定下婚事,是你嫁给我,不是我……”白旬逸当华长歌依旧憨傻,耐着性子解释。
华长歌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慌忙摆手,“不是,不是,被追的不是要给追人的吗?向来都是我追你,如今追到了,你应该嫁给我啊。”
“你错了,我们的婚约是……”
“对哦,还有婚约……”华长歌猛然恍悟,看向华恒锐,“爹,我和旬逸的婚约是怎么说的?”
华恒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长大之后结为夫妻。”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男婚女嫁呢!”华长歌重重坐下,一把拉起白旬逸的手,笑道:“放心吧,旬逸,结为夫妻,不一定是我非要嫁给你啊,你嫁给我也一样,呵呵,等以后你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会更加疼你。”
“……啊?啊啊啊!”白旬逸像是被毒蛇咬到,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天呢!华恒锐一身冷汗,宝贝女儿啊,你变是变了,要不要变得这么口无遮拦啊!一个女儿家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不嫁给白旬逸,传了出去,谁还敢娶你啊!
刚走出内屋的卫勤直接脚下一滑,要不是赶紧扶住门框,她就要摔到地上去了!一双漂亮的眸子望着女儿,却是大赞:女儿,干的好!
“怎么?旬逸,你不愿意吗?”华长歌状似失落地拍了拍手,好像有什么脏东西被她拂掉了。
华恒锐眸光一颤,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
“我当然不愿意!”
华长歌话语一落,白旬逸就叫了出来,声音隐隐的有些尖锐,急忙干咳两声,想要伸手再去轻拍华长歌的肩头,说些好听的话。
缩肩一躲,华长歌一脸悲恸,“你不愿意就算了,婚约作废!”
“不行!”白旬逸一手拍了空,眉心蹙起,难道华长歌真的有些变聪明了?竟懂得欲擒故纵撩拨他?还是,这是女人的天性,在托付终身前本能地试探一下男人的心意?
“不行?那你就嫁过来。”
“这……这事,还是容后再谈吧。”当着华长歌的父母,白旬逸不好诱导她,只得暂且搁下,等找个机会再把她弄到手。
“别啊,话都说开了,一次谈好嘛。”华长歌素手缩在衣袖底下,轻描淡写地抬起,朝着他伸出,露出迷惑人心的明艳笑脸,说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你就别走了吧,我们今天……”
越来越放肆的言语从她两片还没完全恢复血色的唇瓣中漾出,两只小手也要拉住白旬逸的手臂……
白旬逸虽惊,却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他毕竟是年轻一代杰出的武者,又在天则门呆了三年,修炼到四级武境,对身周的异状感知有着超于常人的敏锐,他迷惑地望着华长歌,手臂已下意识地做出攻击的礀态。
“长歌!女儿家不能说那样的话!”突地,靠在门框上的卫勤大步一迈,两只手抓住了女儿的臂腕,暗暗使个眼色,嗔道:“娘不是教过你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大胆露骨,不然会被喜欢的人讨厌的。”
“呵呵,娘,我……记住了,这不高兴坏了嘛。”华长歌立刻羞赧道。
白旬逸奇怪地瞅她两眼,恭顺地冲华恒锐说道:“华叔,侄儿先走了,他日再来拜访。”
“……喔。”华恒锐等白旬逸走出去了,才回过神来。
“等着你哈。”华长歌十八相送般,灼灼地盯着白旬逸的背影。
没来由,白旬逸一个哆嗦,脚下不禁加快了几步,见鬼!嫁过来?还给她生个大胖小子?等?等你妹啊!这个傻女的脑袋构造真是很奇怪!
还有,刚才那一瞬的危险……是怎么回事?
连续七年都不能通过天则门入门试炼的华长歌,应该不会高深的武功啊。
华长歌笑了,明艳美极的脸蛋上,可见一抹邪恶的色彩,只是存在不足两秒,悄然散去,又恢复她那人畜无害,单纯的绝色。
“长歌,不好得罪他们。”华恒锐忧道,如果在身体完好的状态,他也不会这般隐忍,可他如今身体残疾,有妻有女,不得不忍气吞声啊。
“爹,我有分寸。”华长歌心中一叹,在无法与白家分庭抗礼之前,她只能做这一点点小动作,既然白旬逸铁了心要娶她,那这一点小动作就不会闹太大,这也是她能够暂时周旋的底牌。
华恒锐自是知道白家坚持婚约,要的是什么,和缓缓走过来的妻子卫勤相视一眼,弯下腰去,挽起空荡的裤管……
华长歌一愣,紧接着,就看见在那两条空空荡荡的裤管下,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第005章等你妹啊
☆、第006章裸奔总动员
两把利刃!
乌黑的寒芒猛然一闪,华恒锐已把接在膝头的两把利刃取下,这两把利刃均有两指粗细,一尺长短,带有稍稍的弯度,宛若两个被拉直一些的月牙。
华恒锐轻轻抽出一把利刃,似乎有一道乌亮的光弧从那半开的鞘里漫越开来,却是顿时,寒意大涨!
华长歌明显的能够感觉到,本是初夏的暖意,突然犹如隆冬三九逆天来临,瞬间降了温度!
“这是……”
“黑月寒匕!”
华恒锐轻轻合上拉开的利刃,捧着这两把说是匕首,但更像稍短稍细型的单刃柳叶刀的黑月寒匕,郑重地交到华长歌手上。
“黑月寒匕,吹毛短发,乃世间第一利器,没人知道它的来历,但拥有它的人,实力不够便没有好下场……”华恒锐摸了摸自己的腿,一缕忧色在眸中划过,却很快接道:“这是大翼国始皇帝秘密赐给华家先祖的,一为感谢先祖曾经救过他的命,再为皇家不宜拥有江湖利器,免遭夺宝啊……”
这老皇帝挺贼的,把这玩意给华家,不是害华家吗?华长歌腹诽了一句,手握黑月寒匕,掌心里犹自传来丝丝凉意。
“先祖留下遗言,说黑月寒匕记载着他一套功法,厉害无比,后人修习了,能够和他一样成为帝王级武境的强者,嘱咐华家后辈不得泄露黑月寒匕的秘密,无论再怎么落魄,也不许出卖此物,而且,必须传给武功在八级武境以上的子孙。”
华恒锐一叹:“于是,这件宝贝就到了我的手中……不知大哥和二哥是谁泄露了宝贝的秘密,被白舜知晓,我事先全无防备,答应了他给你和旬逸定下婚约,在他联合煞鹰帮断了我的腿后,才知道他的心思,可是,长歌你对旬逸……”
之前华长歌对白旬逸的死心塌地,的确令华恒锐和卫勤苦恼了好久。
明知白舜的意图,实情却不能跟智力低下的女儿讲,讲透了她不明白,讲浅了她不在意,不是没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可都被憨傻的华长歌自动忽视了,这样的焦灼和煎熬,二老一直默默承受着。
当年毅然赴会去救白旬逸,那是因为还不知白舜的目的,只当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打算,不想落入圈套,好在卫勤及时赶到,言明就是死了,也要让宝贝石沉大海,若白舜肯暂时退一步,两人会把宝贝作为嫁妆传给华长歌。
这才磕磕绊绊地度过了十几年。
“爹是把黑月寒匕现在就送给我吗?”华长歌忍着心中仇火,把二老的注意力重新引到黑月寒匕上。
“是,尽管这东西有些不祥,但它好歹是先祖留下来的,而且,它是个不错的武器,大哥和二哥,以及白舜只知道华家有件稀世珍宝,却不知那确切是什么东西,不然老早就被他们得到了,这对你来说非常有利。”
华恒锐相信女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能够参透里面的厉害功法——惭愧,这件宝贝在他手中多年,他一直不曾发现其中的秘密,而且,照老爷子临死前的意思,好像华家没有一人参透黑月寒匕的奥妙。
华长歌一笑,不详?还有什么比她吞吃了老祖宗的金手指导致十三年智力低下更不祥的吗?
咦?
“爹,你说的那位华家先祖,是叫华天隐吗?”
“不得无礼,你要称呼高祖。”华恒锐瞪她一眼。
呃!
华长歌愣住,不是被爹吓的,而是被这个事实惊的!
高祖……华天隐……遗言……他没死好不好?
难道,她见鬼了?还是祖上有灵?
这个黑月寒匕里面记载的功法……咳,不会是魔指神功吧?
华长歌奇怪地瞅着手里的黑月寒匕,突然有一种很荒唐的感觉,高祖老头子和她的相遇,或许是早就算计好的!
一声不响地回到自己房内,华长歌抽出两把利刃反复地看,除了验证这两把寒匕锋利无比——她手轻轻一碰刀刃,立刻冒出一线血丝!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异样。
不管怎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黑月寒匕总比赤手空拳好。
将两把黑月寒匕归鞘,牢牢地贴身绑在双腿上,华长歌一头躺倒,白天补觉,因为她晚上……
佑天城西南,华家大宅。
本来佑天城是天则门的所在地,等于整个城都是天则门的地盘,但是因为大翼国始皇对华家极度恩宠,允许华家建在了佑天城内的西南一隅。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看那身手,没有五级武境,绝对做不到。
踏草无痕,黑影在暗夜的掩饰下,如一只矫健的狸猫窜到一间露出光亮的房门外,只是脚尖微点,人已翻到廊檐里面。
等了没多大会儿,房内灯光熄灭。
黑影也不急,窝在那里,和黑夜融为一体。
渐渐的,房内传出几声不太均匀的打呼噜声,黑影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精芒一闪,伸出纤细的手掌,居高临下,在房门上磕了两下。
“咚……”
“该死的……老鼠……”
“咚……”
“……”
黑影不厌其烦地敲了四五下后,里面再无动静传来,她似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身子猛地扑下,撞开房门,闪了进去,同时反脚一踢,带上房门,紧跟着,身子一滚,隐在门侧一个枯萎了叶子的盆栽后面。
大床上,两个人翻了个身,仰面大睡。
黑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两根手指挑起一点粉末,轻轻一弹,粉末奇准无比地落在那两人鼻间。
似乎痒了一下,一男一女耸了耸鼻子,却是睡的更加昏沉。
而黑影收起小瓷瓶,大咧咧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地拍拍身上就地一滚沾染的灰尘,然后,就这么直直冲着大床走去。
“小小教训,别逼我下次毒死你们……”黑影的声音无比好听,轻轻柔柔好似徐风吹拂,然而,她说出的话,却暗含杀伐,毒辣狠绝。
既然是教训,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阵忙活,黑影把床上两人的衣服全扒了下来,一条底裤也不留!
而那两人睡得如同死狗,被扒个精光,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黑影又走到房内的柜子边,把里面的衣服全部打包,就连压箱底的半块布片也给卷走了。
如法炮制,华家大宅每一处,她都走了一遍,同样,把所有能穿的,能遮羞的,全部扫荡没收。
临走之前,她站在大宅内的一颗合抱粗的大树前,手中似乎闪过一抹奇光,唰唰唰三下,树皮掉落三条,一个“三”字,赫然醒目!
“就让你们来个裸奔总动员……嘿嘿,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看到这个字,你们会怎么做?……我的态度取决于你们的行动。”
低沉冷笑一声,黑影如鬼魅一般,翻出墙外,轻功施展,划破夜空,往一处山头急掠。
火光熊熊,黑影把所有衣物焚烧殆尽。
“咳……”
背后,一声干咳,黑影猛然一惊,却没有回头,而是身子一矮,抱头蹲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地来了个五女哭坟……
第006章裸奔总动员
☆、第007章三变川的乌龙
有人站在背后,而她竟不知晓?
一身黑衣,蒙面遮脸的华长歌惊了一下,当机立断,蹲了下去,捂脸恸哭……
“呜呜呜……可怜的小强啊,作为你唯一的朋友,我在这里给你烧些衣物钱财……呜呜,你一路好走,隔三岔五别来找我,不过,托个梦还是可以的……”
边哭着,呼啦擤了一下鼻涕,往后一甩。
后面的人挪动了脚步,似乎在躲什么肮脏的东西。
“再见了,我的朋友……呜,我会想你的……”抽噎着使劲低头,华长歌远远绕过那人,耸动着肩膀走开,犹自哭的肝肠寸断。
唰,人影一晃,一个抱着双臂的男子立在华长歌身前。
“傻……华三小姐,往哪去?哈,哭的有模有样,快别装了,你做的那点偷偷摸摸的事,我和我家爷都看见了。”
“哎,大哥,你认错人了,我只是来悼念朋友的。”华长歌暗叫糟糕,不过,仍旧装着,甚至,又擤了一把鼻涕,不管不顾往拦住她的男子身上甩去。
其实,她哪有鼻涕,不过是口水而已。
可这也够埋汰人的,拦在前面的男子一闪,不满地皱起英挺的眉毛。
机不可失,华长歌忙开溜。
只是这个人的动作显然比她更快,唰啦一晃,又到了她身前。
“大哥,给条活路吧。”
男子哼了一声,扭头望向一边,说道:“爷,怎么办?直接抓?还是……”
华长歌心里一叹,不等他说完,身子微斜,一个扫堂腿扫了过去!
“嘿!你……”男子轻巧地跳开,不屑地撇了撇嘴,正要五指成扣,抓住她单薄的肩膀,突地,鼻子下面一痒,本能地伸手摸了一下。
就这一瞬间,脑袋立刻如装了满满的尘沙,昏沉欲睡,一个“你”字才出口,就没了下文,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华长歌。”
本来站在华长歌身后轻咳一声的那个男子,在华长歌脚步甫一抬起的时候,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好像天生的有股威势,不过,却很是和煦,如三月春风,如清风拂柳,不慌不忙地叫出华长歌的名字,似乎比任何人叫这三个字都好听。
华长歌已猜到是谁,脚下不停,走为上计。
“你再走一步,本王就治你个擅闯佑天城的罪,再加一条毒害人命。”
“……认错人啦!不信的话,你来抓我验明正身啊。”华长歌依旧低着头,走的那叫一个肆无忌惮,豪迈潇洒。
不是她狂,而是……如果她爹、娘没骗她的话,这个四王爷不会武功!
捉人要捉赃,搞定了他的侍卫,华长歌还怕什么?
果然,身后悄无动静。
四王爷就站在那里,一动没动,淡淡微弱的星光洒在他身上,化开他少许威仪的气势,使得他越发温润如玉,望着华长歌的背影,他唇畔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不过,一双狭长眸子中隐藏的淡漠和冰冷却也浓郁了几分。
明明有实力,却连续七年在入门试炼上惨淡收场,这一年更是“差点”被白旬逸打死,她韬光养晦,到底想做什么?还有她的智商……难道以前是装的?
低头看看昏睡在地的东来,四王爷俯身在他脉门上一搭,双眸微眯。
好一个用毒高手!
这么猛烈药效的**粉,好像……有他不知道的成分在内……
四王爷幼年差点夭折,一生不能习武,但是对医药方面却是造诣极深,所以,华长歌一点也不担心毒死那个侍卫,何况,她用的是**粉,又不是七日断肠散,毒害人命的罪名,谈何而来?
至于擅闯佑天城,还是那句话,得有证据啊。
回到家里,华长歌蹑手蹑脚除掉身上的黑衣和脸上的黑布,尽量不让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倒头睡觉,因为次日还要早起,去看华家大宅里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