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咬着耳朵道:“嘿,小怡,你到底那个喜欢哥哥,还是一般喜欢哥哥?”
“嗯。”宁怡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喂,你嗯什么,我问你话呢?”童欣很不满意宁怡的反应。
“嗯,那个。”宁怡仿佛被万千利眼盯住般,嗫嚅道。
“哪个呀?”
“那个。”
“噢,我明白了,那个,是那个喜欢哥哥。”
“不是的。”宁怡急着扯住童欣。
“怎么,哥哥哪里不好?”童欣奇道。
“哥哥没有不好,哥哥都很好,对我非常好,他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宁怡连忙分辨。
“那又为什么?不说那天医院里你亲过哥哥,在哥哥家里那次,哥哥主动亲你,你可也没反对哦?”
“我那是,那是。”急促的解释后继乏力,走到中途,没了声息。
“那什么,小怡,不是我说你,你该改改你的性子。有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可羞的。我们俩有什么不能说。有些事情你应该主动点,不然谁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说哥哥这事,我是说你这种隐忍的性格,一旦有事,受伤的总是你。”
“嗯。”
“你看,又来了,你不能少几个嗯,明明白白回答我。”
“欣欣!我改,我尽量改还不行吗。”宁怡似像撒娇。
“那你先明确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童欣眼珠一转,又绕了回来。
“嗯,那个。”宁怡话到一半,童欣猛然打断,嚷道:“不要嗯那个,我都听这么多年了,你给我换点新鲜的。”
“哥哥是很好,我知道他很好,可是,他已经那个了嘛。”
童欣投降的问:“哪个?”她盯着宁怡,直到宁怡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她似有所觉,试探道:“你是说姐姐们?”
“嗯。”宁怡声音低微的回应。
“唉,这到是,姐姐们都那么好,一点也不比我们差。”童欣一下子没了兴致。
“你呢,欣欣?”宁怡瞪着大眼,盯着童欣,试探问。
“我没有退路了。”
“怎么?”
“我和哥哥那个过。”童欣小脸红扑扑的,她想起那次岳瀚帮她爽的情景。
“那个?”宁怡讶然的望着童欣,看往日大方的她,今时如此忸怩,她张大了嘴,道:“你和哥哥,那个,那个,睡过?”
她声音最后压的极低,到童欣耳中却似雷霆万响。童欣忸怩道:“嗯。”
“你们真的?”刚才的试探变成了肯定。
“嗯。”童欣肯定的回应。
“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哥哥说过会给我机会的。”
“可是哥哥身边已经有好几个姐姐了。”
“那没办法,哥哥那么优秀,有人围着不奇怪。”
“那你?”
“我相信哥哥真心喜欢我,等我上了大学,我可以和哥哥解决这个问题。”
“你想怎么解决?”
“谁知道,我怎么知道一年后的想法,我现在先好好学,考上黄大先。”
“那到是。”
“我不会放过哥哥的。”
“你好狡猾呦,居然偷偷把哥哥吃了。”
“我也没想到嘛。”
“嘿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那个,就是这个暑假,补习时。”
“那时我们不一直在一起吗?我住在你家,怎么没发现?”
“你来之前。”
“嘻嘻,你能告诉我,那个和岳哥哥,那个,那事,那个什么吗?”宁怡的话语虽然颠三倒四,不知所谓,童欣却是明白其中意思,宁怡是在问她怎么吃的岳瀚,或者是岳瀚怎么吃的她。她羞红着脸,追打宁怡,道:“你要死呦!”
两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随人流前进。半路人流分开,童欣和宁怡走在人少的一边,未几步,她们来到一处,大红大黄涂染的门面之前。门厅正上方,橙黄招牌横挂,“甜蜜快餐”四个大红字,清晰醒目,旁边是小一号的,“第二号店一中分店”几个蓝字。
这是岳瀚,提前启动甜蜜快餐扩张计划的战果。岳瀚上一次来一中参加教研会,童欣和宁怡,加上她们班里的其他学生,对快餐店的需求,触动了他。他回去之后,立刻召开高层会议,确定了甜蜜快餐一中分店计划。
甜蜜快餐总店刚刚开张,并未准备好大规模扩张。事实上,他们的条件很不成熟。最重要的,快餐店的拳头食品,八大样,距离完美卖像和口味,还差很远。公司刚组建,从高层管理到普通员工,仍未成熟。
岳瀚启动计划的主因,是一中分店算不上扩张,和黄大总店一样,更多的是试点。黄大总店外部营业面积超过二百平方米,是大型快餐店。一中分店计划中不过四五十个平方,是小型快餐店。
两家店经营方式不一样,一中分店主要原料都在黄大分店加工好,它只需要做最后一道加工工序即可。它的厨房面积要求不高。客户主要是打包带走。
岳瀚未来的扩张中,大型店和小型店比例相当,黄大总店和一中分店都成了试验品。更何况,总店人员严重超编,能分流一些,就能让更多的人得到上岗机会。实战的培训是最有效率的。
几十平方的地方,很容易找到,当然,得到就不容易了。校内食堂一方,肯定不愿意。这可是未来的竞争对手。岳瀚没有愁这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阮桂云既然是甜蜜快餐总经理,事情当然有她负责。有岳瀚提出的,赠送给学校,快餐店一成的利润,做为底线,阮桂云很容易拿到许可。在别人的地盘,为了长久生存,总要付出点代价,对于除了正常管理租赁费用,额外付出一成的利润,众人都赞同。
一中分店迅速开业,也迅速取得成功。一中的学生很满意“八大样”的质量,它们虽未达到岳瀚期望的精品口味,但也算中上等品。物美价廉之下,想不火爆都难。
童欣和宁怡挤过汹涌的人潮,走进快餐店。她们走到往日就餐的地方,刚刚坐下。漂亮的女服务生,来到跟前,道:“你们来啦,今天炸鸡翅又送来了新样品,你们什么时候品评。”
“又有新的啦,我们现在就吃。”童欣急促的道。她现在可是享福了。
原来,快餐店是由阮桂云打理的,岳瀚不能随便让人不花钱的吃喝,他不能挑头破坏快餐店的管理。另一方面,岳瀚还得为童欣和宁怡两人的肚子着想,她们毕竟是他未来的“老婆”。
由是,他创造了一个新职位。童欣正式成为甜蜜快餐首席品尝师,宁怡则是次席品尝师,她们以后在甜蜜快餐的消费,全部记在品尝师账上。她们是奉旨不花钱吃饭。总店每当有什么新花样,都要第一时间送她们面前试用。这真是乐坏两人哉!
四个鸡翅立刻被送上,两人开始大朵快颐。她们努力长翅膀的时候,有人来到身边。
“欣欣,怡怡,你们又腐败起来了。”一个她们班的女同学,提着饭盒,对她们说话。
“啊,小静。”童欣呜哝着,礼让道:“你也坐下来吃。”
“我可没你们这么好运,有这么个好哥哥,你们还是自己奢侈吧。”那女生又对宁怡道:“怡怡,我来是告诉你,刚才我出教室时,有个中年男人找你,他说是你爸爸,我告诉你在这里。本来我要带他来,反正顺路,我也上这儿来。你爸爸说还有点事,一会自个来。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先走了。”
那女生一走,宁怡的动作事缓了下来,她疑惑的道:“爸爸来这儿干什么?”
“等一会就知道了,反正小静说了,你爸爸一会来找你,我们等着就是了。”
“我爸爸会不会还你钱来了,交学费时,他说手头一时没钱,过两天就有。我才借的你的钱。现在都好一个多月了,爸爸应该有钱了吧。”
“或许吧,反正我家里不缺那两个钱,你还不还都一样。”
“那可不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可不能赖你帐。”
“好吧,我们先消灭它们先。”童欣指着面前的剩下的两个鸡翅,道:“这次的比上次的还要好那么一点点。”
“嗯,是有点进步。”
两人刚重上战场,又有人走近身边。
“宁怡!”
宁怡抬头一看,道:“爸爸。”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普通,是那种扎在人堆中,看不出什么的人。只是如果有个人在场的话,会认得,他叫宁有文,马上就要和她结婚了。
“叔叔,你请坐。”童欣礼让道。
“不了。”宁有文转而对宁怡道:“你回教室和宿舍收拾一下东西。”
宁怡讶然道:“收拾东西,干什么?”
宁有文道:“我刚才给你办了退学手续,你去收拾东西回老家。”
“退学!”宁怡瞪着眼,愣在那里。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童欣大讶,道:“叔叔,小怡上得好好的,退学干什么?”
宁怡急道:“爸,怎么了?”
宁有文道:“想知道原因,问你妈去。你回家收拾好衣物,打电话给我。”他转身欲走,似不愿多待。
“爸,你等等。”宁怡叫住宁有文,道:“到底怎么回事,妈怎么了?”
“我和她离婚,她不要你了。”
“妈不要我了?”
“她勾搭上一个小白脸,不要我们这个家。我现在都进不去家了。”宁有文一副受伤者的嘴脸。
“爸爸你现在住哪儿。”
“我能找到地方。”宁有文有些心虚不愿多谈,道:“你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回老家。”
“爸,我不回老家,今年我就要高考了。老家连个正经学校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女孩子学那么多有什么用!你马上收拾东西。我这就去买车票。”宁有文不再多言,直接走掉。
“怎么办,欣欣,我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宁怡六神无主的道。
前一刻,她们还憧憬未来,享受幸福现在,这一刻,天仿佛塌了下来。宁怡完全垮了,父母离婚,她要退学回老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急,现别忙着收拾东西,回家,找你妈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宁怡想不出其它办法,唯有回家一问。
“你拿着我的手机先走,我去找哥哥,让他想想办法。”童欣又道。
两人分头行动,宁怡急匆匆赶回家。她甫一进门,就感受到不同。往日或许还有一丝温暖,今日依然如同走进陌生人家。
赵玉珠穿着性感妖娆的睡袍,躺在沙发上。她看都不看进屋的宁怡,自如的抽着香烟,看着电视。她现在是心情舒爽了。
她昨日察觉,宁有文似有事急着要离婚,隧以此为要挟,逼迫宁有文单独抚养女儿,否则不离婚。她现在很满意的得到自由身,得到了房子,得到了偷偷拿宁有文的一笔钱。美好的生活即将展现眼前。
宁怡的露面,只让她感到厌烦。她冷冷的道:“你房间里的东西随便拿,其他地方的不许动。”
宁怡诧异的望着她妈,“为什么说话如果陌路之人,她是她亲生女儿啊!”她走上前道:“妈!”那声音仿佛是哭出来的,让人心痛。
赵玉珠不为所动,道:“我和你爸离婚了,不用再叫我妈,你快去收拾。”她话语依然不带感情。
“妈!”宁怡已是泪流满面,她回来的路上,抱着莫大的期望,妄想妈妈会不舍她走,她希望妈妈能像天下的慈母一般,不让她走。她没想到,得到的比爸爸离去的冷漠还甚。妈妈还是往日的妈妈,甚至比往日更加冷漠。她做错了什么。
“哭什么。”赵玉珠似很厌烦的看了宁怡一眼。
宁怡无言收起缀泣,默默流泪。
赵玉珠道:“不是妈不疼你,为生你,妈当初老下病根,现在都不能工作。你爸到好,一句话都没撂下就走,留下我怎么办!当初我不想要你,是你爸非逼着我要。他现在在外面又找了个更年前的,不要我了。他离婚了,拍拍屁股走人,我怎么养你?走吧,孩子,跟你爸过去吧。”
“妈!”宁怡实在说不出话,她脑子都木了。
赵玉珠道:“我今年才三十多,又不能工作,不能不为以后打算。你爸一分钱都没留下,要不是这房子,是我结婚前存钱买下,现在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小怡,跟你爸去吧,他有钱,能养得起你,你就当没我这个妈。”
“妈,这到底为什么!”那声音如杜鹃滴血,悲怆莫名,让人听着流泪。
“她要找小白脸,你妨碍她了,当然不愿意要你。”宁有文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宁怡进来时,急匆匆的,并未关门。
“你怎么来了,现在这是我家,这里不欢迎你。”赵玉珠冷视宁有文。
“我不来,只不定你怎么败坏我,我能不来!”宁有文针锋相对。
“我怎么败坏你,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在外面没有狐狸精迷着,能成天不回家,我败坏你,你现在只不定刚从那只狐狸精的骚X里出来,跑这儿来充君子,宁有文,我早看透你了。”赵玉珠恶毒的揣测,丝毫不顾忌宁怡在场。
“呦呦,昨天是谁抱着小白脸不放,今天说说话就成贞妇了,你也是个人,张口就会喷屁。”宁有文话语之恶毒,丝毫不逊于对方,他道:“你拍着自己的心窝问问,这房子是谁买的,它花你一分钱了!”
“你才满口喷粪,宁有文,你跟小狐狸精抱暖被窝,让老娘睡大街,没门。这房子以前是我买的,以后也是我买的!”赵玉珠站了起来,似要增加说话的力度。
“你买,你上哪儿挣钱,难道靠你骚X赚!”宁有文寸步不让的反击。两人唇枪舌战,人类世界能听到的不堪入耳之话,仿佛开起了展示会,在他们口间相传。
宁怡反被晾在一边。她无言站立,她这一刻听到的污言秽语比十几年的都要多,都要难听。这还是她的父母吗?她默默走进自己的小屋,环顾屋内,往日每一件视若珍宝的物件,今日都失去了光环,变成可有可无之物。收拾东西,还有什么是值得收拾的。
她只是把自己所有的书敛在一起,她没有多余的玩具,没有多余的衣物,没有多余的一切。大包装上所有的书本笔记,仍是空荡荡的。
她的衣物都在学校,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因为,她只有几套校服可以穿。两套白衣方格短裙是她初中的校服,她没长个,至今仍穿着。再加上高中配的纯白校服,就是她夏日仅有的外衣。
她以前以为家里穷,不能乱花钱,现在看来,或许是她不受喜念,不值得买。
她拖起大包,留恋的瞧了长大的小屋,最后一眼,走出屋。宁有文和赵玉珠争吵的声音没有一丝降低的欲望。
宁怡梦游的独自走向门口,走出她曾经的家。这里不属于她,或许这里从没有属于过她。她已经不记得,上次在这个家里,享受欢乐的时刻。她每次回来,总是被撵着干这干那,干到最后的结果,不是是她独自一人留在家中,就是被派出屋玩。
她唯有去找最好的朋友,在那里,她能体味到家的温暖。她每一次离开童欣的家,都恋恋不舍。那里,实在是让她心中温暖,心有所依。
家,她的家到底在哪里!她就那么惹人厌吗?为什么爸爸妈妈如此待她?童欣的父母又为什么待她那么好?即使初次见面的岳瀚,都比生她养她的爸妈关心她。她不知道。
“臭娘们,你休得意!”宁有文恨恨的道。
“现在这里我做主,你个老龟公,老娘还不想放过你呢!”赵玉珠双手卡腰,站在沙发上,气势汹汹道。
“你等着!”宁有文奔出屋,扯着宁怡离开。
“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