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民币。换句话说,也就是游戏玩家拿出一块钱来进行买号活动,然后集中抽奖,最终产生特等奖到三等奖等四个奖项。中奖者最高可以得到五十万人民币的奖励。而一等奖到三等奖也可以得到数万到几十块不同的奖励。
“为什么会这样?”我保持着冷静,问胡治。
胡治明显已经有些慌乱了,虽然驾车的手脚还算是稳当。但是心显然已经乱了。
他张张嘴,想要回答,我却又开口说到,“好了,先不用说了,回公司再说吧。”说完,我找胡治拿了手机,给裴莹莹打了个电话,“莹莹,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裴莹莹毕竟是官宦子弟出身。遇到事情多了几分沉着,“你已经到南京了?胡治去接你了是吧?你赶紧回公司,我们再商量,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匿名信的源头我们还在查……”
我略想了一下,“行了,你能找谁帮忙查我也知道,你让世灿别查了,这种事情他最好别沾上。弄不好要出问题地。就算是公司因此没了,我也不能害了他。”说完,我就挂上了电话。
想了想,我又对胡治说,“胡治,你这次的表现让我非常的失望……”
胡治没有太大的反应,一直专心的开着车,可是从他脸上的肌肉牵动,我能够看出他内心一直在澎湃的跳跃着。
“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对你很失望么?”
胡治点了点头,“因为我不冷静,有些失态。”
“你要记住,作为一个成功者——岔开一下话题,你现在也算是国内经理人行业的新贵,走到哪儿也都是经理人们看齐的目标,怎么遇到事儿会这么慌乱?——作为一个成功者,不管遇到什么样子的事情,首要地,就是要保持冷静,绝对地冷静。可是你……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了个什么样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德行,会影响到公司所有的人?带兵打仗的时候,嗯,说个也许并不十分恰当地比喻,你现在就是一个元帅,我就是那个皇帝。你现在统帅着我这个皇帝的国家里几乎所有的兵力,我给了你充足的信任,可是,因为吃了败仗或者仅仅是前方吃紧,你这个元帅就已经自乱阵脚了。那好,你告诉我,公司里其他的人怎么办?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怎么办?照你这个样子,我以后还怎么把统帅大权给你?”
也许我说的太过于严厉了,胡治默不作声,更加小心翼翼的开车。
“你呀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么?就是你聪明,事事都能料敌先机,你的敌人有什么动作,你总是提前一步就知道了。可是,你永远要记住,你只是一个人,不是神,就算你平时从来没有失策过,也不代表你每次都能知道你的对手想要干什么。你搞搞清楚,从前之所以我们总是能在别人行动之前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那是因为我们在暗处,对方在明处。对方拖着庞大的身躯等待着我们的进攻乃至偷袭……可是现在呢,我们做大了,你就该知道,我们现在处在明处,而我们的对手都隐藏在暗处。不是要你固若金汤,不是要你防住对方的每次大大小小的进攻。而是要你在出现了任何意外的时候,首先你自己要能够保持足够的理性和冷静。”这时,车子已经开进了市区,我看了看车窗外,对胡治说,“行了,你先别急着回公司,随便找个茶馆。
我们先停一下,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走进公司……”
胡治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按照我的话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旁边就是一家猫空,我看了胡治一眼,打开车门,先走了下去。茶馆门口站着的两个服务员冲我微微一弯腰,笑着说,“欢迎光临。”
“给我们一个包间,后边那个是跟我一起的。”说完,我径自向二楼走去。
坐进了包间。要了两壶茶。这时,胡治也停好了车走了进来。
“石总……我……”
我摆摆手,“先坐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躁?不就是资产被冻结么?公司运营停下了么?”之所以我敢这么镇定,是因为我知道,公司的运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毕竟我们通达是南京市乃至江苏省的明星企业,跟政府方面有着非常良好的关系,现在所谓涉嫌操纵赌博也不过是调查之中,甚至都不会这么快就立案,资金冻结不过是正常的手续,而公司是不会被逼着停止运营的,充其量是游戏中关于抽奖的那个环节被暂时搁置。如果真的是游戏都不允许运营了,恐怕今天在飞机场迎接我的。就不是胡治一个人了,甚至有可能有戴着大沿帽的检察院的人。
“那倒没有……”胡治坐下之后,颇有些忐忑地说。
我笑了,点起一支烟,“既然公司没有被勒令停盘,你怕什么?难道你也觉得我们是在搞赌博?”胡治摇了摇头,我猛地一拍桌子,“那不就得了?既然你认为我们不是搞的赌博,那你这么失魂落魄的干什么?不就是有人捣鬼么?不就是我们差了一道手续么?这事儿是我的问题。我应该想到,这事儿应该先跟公证处去联系,让他们来公证我们每一次的抽奖过程。不过没有关系,中奖者每三天一个,都是公平摇出来的吧?”
胡治点点头,“我保证都是绝对公平地摇出来的,这是我亲自监督的。”
“既然是公平摇出来地,那么也就是中奖者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猫腻。你自己问心无愧你就放手让他们查,我就不信没事能给你查出点儿事情来。再说了,各方面现在恐怕都在帮我们疏通打点,我们身后有那么多的人在支持,你怕什么?”我淡淡的笑着,语速开始缓慢下来,换成了平时一贯的说话方式。
胡治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他的情绪开始逐步的稳定,手里拿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眉头上还略微有一点儿的纠结,“可是所有进账都被卡在帐户里,我们手头的现金早就不够了,银行那边的贷款也开始催,特别是那个莫主任,打了好几次电话来问我们你的下落了。”
我把烟头狠狠地在烟缸里摁熄,说了一句粗话,“妈的这个操蛋的莫主任,他要是想死就直说……”说完,我拿过胡治的手机,“你别说话!”然后,我给莫主任拨去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莫主任就接听了,通了之后的第一句话是,“哎哟喂,我的胡总喂,你们石总到底有没有回来啊?您可别玩儿我了,我一个小小的信贷部主任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面对这么个东西,我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就丢过去一句,“莫主任,我是石磊。现在你听好了,按照贷款合同,我会按期归还你的贷款,要是还不了,恐怕我倒地霉比你大的多。我不过离开了几天,你就这么把我手下的人往死里逼?行!你要是想死,我绝对不拦着你。不过,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我被逼得没路走,我一定会拉上几个垫背的!”
那边莫主任都带着点儿哭腔了,“哎哟,是石总啊,您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您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怕我拿着你那一亿国家贷款跑路了?妈的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我们公司现在价值多少你不是不知道吧?资金都在银行那边被冻结了,你那区区一个亿的贷款你急个什么劲儿?我想我们公司账上被冻结的资金翻个十倍还给你们银行。也绰绰有余吧?我们公司不过出现了点儿小问题,你就跟我玩落井下石这么一手?好好好,一个月之内少爷我就把你们银行的贷款还清,至于你,莫主任,你觉得我有没有那个能力让你挪个位置?”说完,我直接挂上了电话,这种小人就活该受点儿这种气。
挂上电话之后。我直接把电话关机了,防的就是莫主任又拨回来,“胡治,我做事似乎没瞒过你什么,对待这种小人,换在平时,你一句话就能给他打发走。可是你倒好,被他搞得心神不宁……”
胡治低下了头,嘴里喃喃地说,“对不起。石总。我这次是有点儿……”胡治突然又抬起了头,目光里重新出现了炯炯的状态,“好了。石总,我知道自己的失误在哪儿了,你放心,我已经知道下边该怎么做了。听你这么一说,的确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查清了我们前几个月的抽奖都是合乎程序的,他们找不到我们的毛病,以后我们只要每次都走公证处的正常程序,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我点了点头,喝口茶说,“好。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冷静了?冷静了就给我好好分析分析,这封匿名信究竟会是谁搞出来的花样!”
胡治沉默了,他低下了头,然后又伸手从我面前把烟盒拿了过去,从里边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连抽了几口,居然有模有样的。
“嗬……好小子,什么时候把抽烟学会了?”我不禁笑了。
胡治抬起头。“哦,在柯桥的时候,那帮孩子整天熬夜加班,我也陪着他们,一来二去也会抽烟了,只是平时还是不太抽,偶尔会来一支。”
我点点头,“赶紧的,分析分析,会是什么人在里边搞鬼?”
胡治重新低下了头,还是一口又一口的抽烟,眉头紧紧皱着,看得出来,他在进行复杂的分析和判断,希望从跟我们公司有关无关的所有线索里分析出一个最大的可能性来。
半晌之后,我一壶茶几乎喝完,胡治才抬起头。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我熟悉的笑容,我知道,这小子多半已经跟我想到了一起。
胡治也不忙着说,反倒是摁响了桌上召唤服务员的那个呼叫器。等服务员进来之后,他吩咐让服务员加水。
帮我重新倒了一杯茶之后,胡治这才笑着开了口。
“有几个可能!”我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第一,白大少。从表面上看,这是最大地可能性。他一直都对我们心有芥蒂,总想折腾出点儿花样来,而且刚才我已经知道了,你这次去温哥华还找到了他的女儿飞飞,这就让他的表面可能更大了一些。”
我也不说话,反正胡治说了这是第一,那么他就还有其他的可能性没有说出来。
“第二,那个胖子徐浩!当然,这个徐浩就直接牵涉到李小语。在我看来,如果说是徐浩干地,倒不如说是李小语,哦,是李小语的父亲。毕竟徐浩估计已经没什么胆子跟你较量下去了,不过也说不准,他那么蠢,也许不会明白这件事其实对于我们公司没有实质性的打击,因此倒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不过如果是李小语的父亲,就有点儿奇怪,我们公司被冻结资产,其实对他是最不利的。他与其这样害我们,还不如直接找到我们公司,来跟我们谈谈,就算是不能让我们提前把钱还给徐浩,至少半年以后就能拿到这笔钱。可是,他这样一折腾,没出大事还好,真要出了大事,他那笔钱恐怕一年半载之内是没指望了,只会延长这笔钱还给他的时间,看起来好像出了气,实质上对他更加不利。作为一个五十岁附近在商场上久历之人,想必他不会笨到这个份上,否则他早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所以,看上去跟你仇恨最大的人,这么计算起来,反倒是可能性最小……”
胡治说到这儿,真实的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我赞许地点了点头,丝毫不再为胡治的状态担心。
第三卷 风云突变 第七十五章【捣鬼的是第三种可能】
刚才之所以在电话里让裴莹莹不要再查下去,一来是担心朱世灿,裴莹莹要查,就必须通过朱世灿,朱世灿毕竟是官面上的人,这种事情插手总是不好,经济问题、作风问题是官场上的最大的两个忌讳,我不能让朱世灿为此冒任何一丁点儿的险。公司一切太平的时候不怕,但是出了问题首先就要让朱世灿这种敏感位置上的人置身事外。这第二么,就是因为谁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我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当胡治刚刚跟我说出匿名信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就立刻跳出了李小语的父亲,但是当即否决,之后自然是白大少,不过很快我对此存疑。再之后,就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胡治既然已经说出了前两个,而还没有彻底闭嘴的意图,那么,显然,他也想到了第三种可能。
不是说第三种可能就一定正确,但是的确,第三种可能却是可能性最大的。
关于第二种可能,徐浩或者李小语父亲那头,显而易见的,他们的捣鬼对他们没有实质上的好处。他们无非是拖住了通达前行的步伐,正常他们也该明白这仅仅只是一次成功的拖延,而不能彻底的打击到我们。有一句古话叫做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可是,如果这事儿是徐浩或者李小语的父亲做的,很显然,要倒过来说——杀敌八百三自损千,我想他们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那么白大少呢?的确是从表面上来看,他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偏偏就是因为他的可能性太大了,那么随便出现点儿动静,就会直接让所有人都想到是他干的。即便白大少可以声称要与我为敌,但是却有没有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还让他在商界名声明摆着会受损的事情呢?白大少诚然名声本来就不是太好,但是这个不好。仅仅是在他的为人处事上,是在他的私生活风流成性上,而跟他的商业决断无关。如果他做出这种显而易见地损人不利己又会让对方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他在搞鬼并且他还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事情,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白大少脑子坏了,或者他根本就不该坐在白家掌门人的位置上。可是,他坐上这个位置已经这么多年了,并且地位仍旧。就可以充分的说明他不是个无脑的白痴。
于是乎还能有谁呢?
总不能是其他的网游公司吧?哪怕就是做的再怎么大的网游公司,也该知道通达的背景不仅仅是个南京的明星企业那么简单,它的身后还站着四大家族里的吴赵两家,况且还有香港的冯氏。没有人会那么傻到去得罪这三方势力吧?更何况,即使是要得罪,也得自己能得到好处。难道会有人认为通过这样的一件显然可以摆得平的事情,能够让我们的“堕落之门”停止运营么?如果不能,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由来捣这样的乱……
在国内,想要找一个够分量敢于置吴赵两家不顾地对手,本来就不多了。说穿了。也不过就那么几家人而已。而跟我们的利益集团直接有关系的,其实也就是白家和郑家了。
既然,我前边已经认为不是白家。那么……
“第三种可能,郑承焕,这个老狐狸……也只有他了。不过,我不是太明白,得罪了我们这边,对他有什么好处呢?”胡治说出了我心里的答案,但是同时他也有些不解。
我笑了笑,用手蘸了点儿茶水,在桌上划着。
“你看,这是白家。他是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中间分别是吴家和赵家,比白家略小。而最末尾的是郑家,圈子最小。你也知道,吴家赵家一向是互通有无,根本其实就是一家人的关系,那么,为了维持国内经济势力的平衡,不管白家和郑家是否愿意,他们都要联合在一起。然后,这双方势力才有一个制衡的作用。当然,仅仅有两方还不够,于是还有若干小圈子,这些就是国内其他的一些经济势力,包括新崛起的,以及老牌的一些稍小的家族。他们之间会互相倾轧,但是大家都会有一个默契,那就是一旦白郑或者吴赵这双方有任何一方出现大动作的时候,他们就必然会短暂地联合起来,从而形成能够跟这双方势力想抗衡的第三方势力。
有了这三方……”我又在桌上重新划了三个大圈子,“这鼎足的格局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