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赔偿。
“十万贯,有无出价更高的?”李怀唐一脸的平静,双眼来回地扫视着会场,会场里摆着五排胡椅,坐着数十名竞买参与者。
“十一万贯。这位郎君出价十一万贯。”李怀唐大声喊着。
作为贵宾,高力士等三人同样坐在会场前的五排胡椅上,只不过他们的座位明显与富商们隔离。
“王爷,你看上将军他有可能筹集到三十万贯么?”高力士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竞买会,和李祎,齐济善等官员不同,他不耻与商贾为伍,只要有钱就行,今天他并非白忙活一场,李怀唐给了他一笔不菲的出场费。
李祎皱着眉头,一千贯的出场费他也有份,可是他心里还是不太舒服,感觉沾染了浑身的铜臭。
“按常理老夫觉得不太可能,可这个李怀唐怪招多多,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不好说,不好说。”李祎摇着头,李怀唐的奇异想法实在太多,在兵法上可以说是剑走偏锋,鬼神难测。
高力士若有所思,忽然道:“我有预感,别说三十万贯,今天就算是收获四十万贯,我也不会惊奇。”
“四十万贯?!”一旁的齐济善不可思议地瞠目结舌。
仿佛是对高力士预测的肯定和支持,会场上一声生猛惊心的喊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说什么?二十五万贯?!”齐济善惊奇地望着独处一角的一名少年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于报价,还有一条,若果竞买者嫌举手麻烦,只要他愿意,可以一次举手报出超越之前出价的任一整数价格,当然,必须以万贯为单位,而且须两万贯或以上。冼大郎漫不经心地喊出了会场里的天价,直接将十八万贯的最新报价升级到二十五万贯。
☆、裴府门前旧情郎 (3)
竞买现场里,受到突然的刺激,人人精神为之一振,气氛顿时活跃。
“二十五万贯,现在最高出价者是这位少年郎君,二十五万贯,有无更……”
“二十八万贯!”毕盖慈狠下心超越冼大郎,这是他今天的第一次出价。
“三十万贯!”王元宝不给在场众人喘息惊呼的时间,相当潇洒地将价格抛到天上。
“哇!”全场哗然震动。
李祎惊讶地望着名闻长安城的大唐首富,喃喃道:“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天老夫算是开眼界了。”
“高翁眼光独到,真神人也!”齐济善恰到好处地发挥马屁术。
“……三十万贯一次,有无人再出高价?三十万贯两次,三十万贯三……”
李怀唐手中的铁锤眼看就要重重落下,人人以为有史以来最贵的装备即将尘埃落定之际,冼大郎再次发威。
“三十二万贯!”
“啊?不是吧,他疯了吗?三十二万贯?”
“三十四万贯!”又是王元宝的声音,平静而淡定,钱已经不是钱,似乎他嘴里说出的只是数字而已。
“千金难买心头好!这位很有福气的郎君出价三十四万贯,有无更高者?”
“三十四万贯一次……”
会场里的人不禁将目光投向冼大郎,只见他一只手犹犹豫豫地举在半空,踌躇未定。
“哼!没钱了吧?和我斗?门都没有!”王元宝得意洋洋地看着冼大郎的窘迫相。
冼大郎咬牙下决心的神情全部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里。这次,他没喊,而是选择举手。
“三十五万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位少年郎君愿意出价三十五万贯,有无更高者?”
“三十五万贯一次,三十五万贯两次,三十五……”
“李郎捣什么乱啊!好好的三十四万贯不要!”躲在李怀唐身后屏风里的裴小娘着急万分,心里埋怨着。李怀唐的数数仿如她的心跳,三次就快要数完,而期盼中的王元宝还没吭声。裴小娘紧张地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祈愿奇迹的发生。
其余的四名美人同样紧张得不得了,手心捏汗。
“四十万贯!”
终于,裴小娘在愣神中芳心落地,此刻王元宝豪气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有如天籁仙乐,余音绕梁三天不知肉味。
然而,裴小娘再次惊愣。激烈的竞价气氛感染了在场的富豪们,低调的毕盖慈再次出手。
“四十一万贯,山外青山楼外楼啊,这位郎君出价四十一万贯!”李怀唐心里乐开花,目标在望。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英明,心里暗暗赞赏着冼大郎的表演天赋。
☆、裴府门前旧情郎 (4)
“你!”王元宝惊疑地望着毕盖慈,没想到他会横插一竿子进来,搅浑这潭水,破坏他的美梦。
“四十二万贯!”
“这边四十三万贯!”
“呵呵,四十四万贯!”
竞价精彩,高潮迭起,自感实力不够的富豪们干脆旁观毕盖慈与冼大郎的龙虎斗。
李怀唐大声吆喝:“四十四万贯,有无更高者?四十四万贯一次……”
裴小娘要晕了,她脆弱的心灵受不了这个刺激,疯子,都是疯子!四十一万贯还嫌不足,他的李郎真的要向五十万贯进发。如果无人愿意出价超过冼大郎的四十四万贯,那就麻烦了。
“别紧张,相信李郎。”柳美人将裴小娘搂入怀里,安慰道。
突然,裴小娘又听到了王元宝豪气干云的声音。
“五十万贯!”王元宝干脆站起来表达,不可一世地回头向两名竞争者示威。
“五十万贯!……五十万贯一次,五十万贯二次,五十万贯三次!”话毕,锤落,嗡嗡之声动人心魄。
“成交,恭喜你,天下无双的装备归你了!”李怀唐比所有人都要激动,都要兴奋,只不过在他的刻意压抑下,显露在表面上的只有一半。
而,屏风之后的美人们快乐疯了,裴小娘将手伸进自己的嘴里狠狠地咬着,寻找真实的感觉。几个美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为她们夫郎的成功而高兴。
李祎的笑意充满了佩服之情:“果然是兵法大家!虚实结合,故布疑阵,借力打力,激将法,迂回进攻,他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高力士与齐济善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什么兵法并不重要,关键是,李怀唐举手投足之间轻易凑集到了五十万贯,给圣上的三十万贯罚金终于有着落,别人不敢说,王元宝的支付能力天下第一,用不着担心。
后堂里,三位唐廷大佬轮流向李怀唐祝贺。
“惭愧,惭愧。”李怀唐谦恭回应,“没有三位的支持,今天的竞买哪里能够如此成功,这些功劳是各位的,我李怀唐不敢独贪,等收到五十万贯,我再向各位每人致谢一万贯。剩下的,除了缴纳三十万贯罚金外,还要纳税和向圣上支付雇佣军费用,给雇佣军买装备等等。”
关于雇佣军的事情,高力士与齐济善已有所闻,知道李怀唐要花一大笔钱,可是,那个纳税听起来有点怪怪的,这笔钱实际上,说得不好听是为圣上所筹,只要李怀唐装傻充愣,绝对不会有人敢来找他收税。
“上将军,这税之事……”高力士明显是在提醒李怀唐。
☆、裴府门前旧情郎 (5)
李怀唐笑道:“高翁所言在下晓得。只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在宁远城一再强调守法纳税,对于敢抗税偷税的商人一律从重处罚,故而不能违反,反而成了天下商人偷税漏税的借口。十五税一而已,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上将军所言有理!”高力士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上将军军法严谨,从中可以窥豹一斑啊!”李祎的赞赏句句不离本行。
“呵呵,上将军可以为我大唐商人之楷模矣。老夫一定禀告圣上,下旨颂扬表彰。”齐济善很高兴,李怀唐是他的外甥女郎子,他刚接任礼部尚书一职,李怀唐相当给他面子,怎么算,这三十万贯都可以算到他的政绩下。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本份而已。圣旨么,嘿嘿,还是免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说圣旨李怀唐不免心惊肉跳,谁知道下一道圣旨会不会又是来抢他的钱。
李祎道:“罢了。上将军趁热打铁,尽快与王元宝完成交易,钱货两清。我等也好向圣上交差。”
“那个,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上将军记得不要忘了我们!”李祎忽然对铜臭的味道有所改观,轻松日进万贯简直就是梦中才有的美事,这样的机会多多益善。至于为人诟病么,废话,他是为国办事,为圣上办事,谁敢多言?
送别高力士等人后,李怀唐又与富商们见面,趁机向他们推广宁远城的政策,鼓励他们到宁远城寻找商机。拿到李怀唐发给他们的名刺,各人欢天喜地地离去。宁远城的商业机会如今全唐皆闻,只是出于对战争的本能恐惧,这些富商不愿冒险将产业开拓到宁远城去,当面得到李怀唐的安全保证,他们的心思开始动了,能将腐朽转化成神奇的李怀唐是他们最大的信心源泉,尤其是今天李怀唐轻松将收入五十万贯的表现让他们感概不已,原来买卖还可以这么做!
忙活了大半天,李怀唐才开始收获果实,随王元宝回府完成交割手续。为了将价值五十万贯的硬通货从王元宝的府邸里搬运到兴庆宫,李怀唐动用了数千头骆驼,带着将军骑的将士浩浩荡荡地组成了一支运输队。其缴纳罚金的风头甚至超过了他打赢擂台的当天,长安城又一次万人空巷,只为目睹数十万贯的风采。
看在三十八万贯的份面上,李隆基破天荒地派出了羽林卫开道。雇佣军之事,李隆基不置可否,可以理解为默认了,猜透皇帝心思的李祎已经示意李怀唐暗中低调行事,李怀唐于是默契地将八万贯一起交付,只要皇帝吞下,那便大功告成。
第411章裴府门前旧情郎
☆、裴府门前旧情郎 (6)
随着圣旨要求的罚金交付完毕,李怀唐赢取裴小娘的最后一道障碍消除。最高兴之人非裴小娘与水柔儿莫属,从当天起,她们不用再担心有人干预她们与李怀唐的婚事,裴府也不会因此而为难,一切都顺理成章。
一大早的,裴小娘与水柔儿兴匆匆地闯进了李怀唐的寝房,用闯字不太严谨,李怀唐根本就没把门关严实。
“啊!”李怀唐的寝房里尖叫声混杂成一团。裴小娘与水柔儿红着脸惊慌地原路撤退,房内大鸟凶猛,强烈地冲击她们的视线。
房内李怀唐被惊醒,躺在他身边两旁是玲珑小娘,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好像是若兮小娘的叫声。”商玲睡眼惺忪,疑惑朝着门外看去。
“嘻嘻,姐,你看。”顺着商珑的手指方向,商玲掩嘴低呼了一声,立刻醒悟刚刚裴小娘惊叫的涵义了。
“羞死了,李郎又踢被子!”商玲拿起一张薄被子覆盖住朝气蓬勃的“鸟儿”。
“糟了,被若兮小娘她们看了,我们,我们怎么见人啊?”商玲埋怨地摇着李怀唐的手臂。自从上回玲珑小娘为李怀唐“合奏”箫艺,李怀唐无时不刻不怀念着那夜的旖旎春光,昨晚,玲珑小娘心有灵犀,找着借口跑到李怀唐的房里,结果让李怀唐得偿所愿。
李怀唐哈哈大笑,道:“吃亏的好像是我啊?”
“李郎坏死了!”姐妹俩一起发嗔。
“还早啊,晨练可好?”李怀唐抓住玲珑小娘的手往下延伸。
“才不要!李郎忘了么?今天要与若兮小娘回裴府的。”商玲幽幽地说着,语气透露着羡慕。
李怀唐听出了小娘的心思,道:“宁远城不会再受到任何的战争威胁了,和平繁荣处处商机,天下商人云集,你父亲举家搬到宁远城也未必不可能。”
“啊?!真的吗?那我们岂不是经常可以回去看阿母?”玲珑双姝兴奋地憧憬着,小手紧紧地抓着李怀唐的手臂。
李怀唐笑道:“等我拿下石国,占领昭武诸国,你父亲自然会作出选择。”
“李郎,”玲儿秋波荡漾,纤纤玉指游走于李怀唐结实的胸膛上。
“嗯?”李怀唐忽然感觉到商玲的变化,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相迎,散发着柔情蜜意,邀请的意味很浓。
李怀唐正欲翻身上马,柳美人娇滴滴的嬉笑声从门外飘了进来:“李郎昨夜睡得可好?”
随柳美人进门的是吉娘与枫娘,她们是柳美人的侍婢,两人很有侍候人的天赋,乖巧驯服得让人惊叹,深得柳美人的赞赏。好几次,李怀唐与柳美人癫狂之时,柳美人甚至主动提出让吉娘月枫娘接替她,让李怀唐尽兴,不过都被李怀唐婉拒了。不是他风格高,而是不忍见到裴小娘等小美人的幽怨目光,在将裴小娘她们变成妇人前,对于诱人的吉娘枫娘,李怀唐是隐忍不发。
☆、裴府门前旧情郎 (7)
吉娘枫娘实在是伶俐得无话可说,不用柳美人的任何吩咐,她们各端着一盘暖水,很自然地站到床榻边,放下手中的杂物,将李怀唐扶起,在玲珑双姝妒忌的目光下,替他清洗,更衣,助他漱口,洗脸。
“李郎,若兮小娘在外面等得着急了,马车礼物都准备好了。”柳美人温声催促。
李怀唐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凑,早上与裴小娘回裴府,午后去龙武骑军营招雇佣军,待招够八百人,他便动身去洛阳。
为了避免招摇引起围观,回裴府的路上,裴小娘主仆与李怀唐坐进了马车车厢里。
“李郎不知羞,睡觉也不晓得穿上衣物。”裴小娘躲在李怀唐的怀抱里吃吃地笑着。
另一边的水柔儿尽管也在笑,语气却带着妒忌:“玲珑妹子也不知羞,把阿牛哥带坏了。”
“嘿嘿,你们要不要试试?”李怀唐的手开始不老实了,哪里软就往哪里捏去。
“嘎吱!”马车突然急刹,车厢不知撞上了什么,“砰!”的一声,整个车厢剧烈甩动,强大的惯性将李怀唐三人抛离座位,危急中,李怀唐勉强将俩美人护在怀里,自己垫底狼狈地倒在车厢里的车板上。
马车外的怒骂声打消了李怀唐遇刺的惊疑。
“该死的,怎么赶路不带眼?这是当朝相爷的儿郎,新昌公主的驸马,撞了驸马爷的马车,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李怀唐忍住怒火,扶好俩小娘,他跳下马车去看看是谁在摆谱。
在安定坊的坊门前,南北相向的两辆马车卡在了入口处,李怀唐的马车从南来,而与他相撞的马车刚从北门进城。车祸现场,将军骑的将士与对方的护卫家丁激烈对峙。
两车相撞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摩擦了一下,问题不大。“原来是狭路相逢。算了,胡一箭,给他们让道!”李怀唐很大度,这种车祸责任连神仙也无法界清,小事就算了,以免耽误大事。
但是,对方并不领情,态度很强硬:“谁说算的?你们撞伤了我家驸马爷,不给个满意的说法休怪我们无情,赏你们一场牢狱之灾!”
李怀唐盯着对方嚣张的家丁,冷冷道:“胡一箭,我数三声,三声之后我不希望看见他们还挡在此。”
“是!上将军!”胡一箭跳下马,拳头的关节捏得“咯咯”直响,狰狞的笑容爬上了脸上,凶相毕露。
“你,你们想干什么?”家丁明显欺软怕硬,下意识地退缩了两步。
“三!”威胁之时,李怀唐从来是倒数的。胡一箭等人一愣,正欲动手,对方的马车车厢内走下一翩翩玉面郎君,大声喝止一触即发的打斗。
☆、裴府门前旧情郎 (8)
“极品,休要胡闹!父亲大人与伯父还在等着我呢,收拾收拾快走。”玉面郎君不满地教训他的家丁,然后转向李怀唐,歉意道:“在下着急赶路一时不慎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