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有点小得意:“那是师傅送给我的。唉,这都二十年了,也不知道师傅还在不在。我这就回去拿工具。”
杨阳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告诉一凡。”
“告诉一凡?”杨勇停住脚步,“告诉她干啥,大老爷们儿做事,干嘛都告诉娘们?”
杨智点点头说:“小三子,不是大哥二哥说你,爷们就得有爷们的样,不能总让娘们管着。”
杨阳闻言一愣,看到大哥二哥不满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说:“不光告诉她,还得带着她,她飞刀比我厉害,带着她安全。”
“啊?”几个人满脸写着不相信。
“算了,二哥,你先取工具,我过去安排安排。”
张一凡早在102把越野车又收回到空间,和董志鹏等着,看到杨阳过来,投以问询的目光,杨阳点点头说:“没问题。”
张一凡转身向地下室走去,杨阳一把拉住她:“上哪去,一会你不出去呀?”
张一凡回个你白痴呀的表情:“取装备呀,衣服在地下室里。”
杨阳看到空空的客厅,才反映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你拿。一会都谁出去?”
张一凡边走边说:“我想出去的人越少越好,这样行吗,你看门,我和二哥出去。”
看着张一凡用钥匙拧开一个门,从里往外拿着衣服,杨阳伸手去接说:“你一个人在外边行吗?”
张一凡拽了一套新衣服递给杨阳说:“这套新的给你二哥穿。”把门带上,锁上又说:“所以你看着门可机灵点,别到时候把我们关在外边。我带上对讲机,放心,不会把你哥扔外边。”
两人往上走着杨阳说:“我只是说需要观察的地方。”
张一凡点点头:“明白。”又从空间取出杨阳的那套装备:“你在屋也穿上,其他的门都关紧,以防万一。”
杨阳抱着衣服去了103,董志鹏已经把能进入102客厅的门都关上,自己也进去了。张一凡开始全副武装起来。
室内虽然还有暖气,但棉衣外再套着冲锋衣也不活动也不热,裤子的面料是结实的帆布,靴子口紧紧地扎着,手套、头盔、矿工灯一个不少。刚穿戴好,杨阳和杨勇也全副武装地过来了。
张一凡和杨勇打了招呼,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仿佛文件夹之类的皮包,想必那里就装着开锁工具了吧。杨阳上前,打开一个防盗门,侧耳听听,向张一凡点点头,退到最后。
张一凡吹灭蜡烛,将右肩上的对讲机正正,右手已握住一把飞刀。来到大门口,耳朵贴在门上,门外静悄悄的,没听到老鼠们的声音。
拧亮矿工灯,张一凡还是有些紧张,万一自己家的防盗门外就蹲着一只变异老鼠怎么办?或是黑暗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怎么办?
张一凡回过头,看看杨阳,小声说:“我有点害怕。”
杨阳盯着张一凡,矿工灯晃着他的眼睛,看不清张一凡的表情。杨阳躲开灯光,也小声说:“要不,不出去了?”
张一凡犹豫了一下:“你们两个往后点,杨,你也拿着飞刀,还有消防斧,万一门口有老鼠,也能反映过来。”
杨阳拽着杨勇后退几步,手里握上武器,张一凡转过头,左手抓住门把手。
杨阳望着妻子的背影,那背影好像在抖动。一凡一向怕黑,这独自面对门外未知的黑暗,她害怕呀。杨阳冲动地上前一步:“一凡……”
门无声地滑开,冷气袭来,张一凡瞬间进入锁定状态,向前一步,上上下下扫视一遍,楼道里同上午一样空无一物,血腥味已消失不见。回身招招手,杨勇跟出来,二人向楼梯间悄手悄脚地走去。
☆、040 撬门(下)
矿工灯在黑暗的楼道里格外刺眼,顺着光影,张一凡和杨勇快而小心地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楼梯间通向二楼住户的钢门不出意料地锁着,张一凡拧了一下,没有拧开,向后退了一步,示意杨勇上前。
杨勇1米80的大个,蹲在地上,块头也不小,此时张一凡只感觉杨勇的动作特别灵活,他只瞧了一眼锁,就打开包的拉锁,从里面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张一凡没有细看,转身向楼梯道里继续打量着,楼梯间的窗户也是平开窗,目测离地大约1米5的样子,窗户不大,探出半个身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耳边忽然传来“啪嗒”一声轻响,张一凡回头看去,杨勇也正抬头,向张一凡点点头,站起身,拧动门把手。张一凡紧握着右手的飞刀,脑袋里不由转出一个念头:要是钻出来一个人,飞刀出手还是不出手?万幸,门开后,小小的过道里空无一人,张一凡不用进行选择。
杨勇进去,开始开201的大门,张一凡倚在楼梯间的门上,紧张地注视着杨勇,不时还要望眼楼梯,尽量避免让灯光晃到门上的猫眼,惊动楼里的住户。
楼道里静悄悄的,楼外也静悄悄的,那些老鼠上哪了?这个小区大多数人应该听到今早外边的惨叫,没看到也会猜到外边发生的事,也许有人还看到自己杀老鼠的过程。
张一凡有些焦灼地看眼杨勇,杨勇耳朵贴在门锁上,手里的动作看不分明,偶尔有几声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声响。也许刚过一两分钟,也许已经是七八分钟了,张一凡感觉自己没有了时间观念。老鼠平日躲在哪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地下车库。
张一凡将视线转向电梯,如果变异老鼠平时真的躲在地下车库,那么,它们会钻进电梯间吗?电梯间的大门足够严实吗?张一凡上上下下将电梯门仔细看一遍,门还算严实,略微放下心。
眼角的余光看到杨勇换了个姿势,张一凡望过去,杨勇正向皮夹里收着东西,皮夹两侧密密地插着应该是金属的工具,好像都不大,这是张一凡看到工具后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成功了?
是的,在张一凡看来最困难的事,在杨勇的眼里不值一提,收好了工具,杨勇回头瞧一眼张一凡,站起身,比划了一个手势,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嵌开一个缝隙。
从敞开的门中,能看到这是一间清水房,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室内应该没人。张一凡和杨勇查看了一番,除了厨房的排油烟孔洞以外,都很严实。
进了门杨勇也放松下来,到各个窗口都看了一遍,张一凡特意给杨勇指了发生惨叫的位置,矿工灯下,清晰可见鲜血满地,破碎的大衣下人体的残骸。毫无准备的杨勇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叫,不仅仅是杨勇的惊叫,想必两个人在室内搞出一束束光线惊动了不少人,顺着光线也看到了室外的惨象,张一凡隐隐约约听到仿佛还有几声惊叫,立刻熄灭了头上的矿工灯。
自己太不小心了,忘记了这里不是壁垒森严的家,张一凡的举动提醒了杨勇,杨勇也跟着熄灭了灯。在黑暗中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张一凡对杨勇说:“二哥,我让杨阳上来。”
打开对讲器,张一凡低声说道:“杨阳,你上来,带块木板或钢板,200见方就行,堵排油烟机的窟窿用,让姐夫看着门。”
“明白。”对讲器里传来回话,一会,杨阳拎着消防斧和一块木板上来了。
杨阳也将室内四处看了一下,看到张一凡指给他的排油烟机的排气孔,点点头,又看看没有遮拦的窗户,说:“得先档上排气孔和窗帘。”
张一凡皱着眉说:“没有准备,新床单也舍不得用,我看,先把排气孔钉上吧。”
杨阳杨勇两个人叮叮当当,几下就钉好了了板子,熄了矿工灯,张一凡拉着杨阳,到北屋的落地窗前。
“咱们不开灯,就在这位置,你看怎么样?”张一凡仔细向外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杨阳也努力地向外看去,又试了试窗扇,弹两下玻璃:“看起来倒是行。现在么?”
张一凡看眼杨勇说:“不太好吧,咱们商量下具体过程,还有我想不能全用飞刀,还得找点武器,我们先下去吧。”
三个人顺原路回去。杨阳在后边小心地锁好了所有的门,小心点总是好的,万一哪一处出现意外,会给邻居造成危险的。
三个人回到了103,换下自己全身的行头,董志鹏也过来了。看到杨勇对这身衣裤恋恋不舍的样子,杨阳笑着说:“二哥,这身衣服是你的了,收好啊。”
杨勇闻言,不好意思地看眼张一凡:“这衣服好,结实。呵呵。”
张一凡也笑了:“二哥,楼上那两个门的钥匙能给我吗?”
杨勇立刻说:“能,能,不过得等等,我做把新的给你,这个模具可不行。”
“那得多久?”张一凡追问着。
“嗯,明天吧,这一晚差不多,主要是没有趁手的工具。”杨勇想想说。
“那就辛苦二哥了。”
“那我过去了。”杨勇抱着衣服和工具就想离开。
这时,杨智和杨柏松推门进来,看到杨勇正要离开的样子,杨智问道:“怎么样了,进去了吗?”
杨勇停住脚步,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张一凡招呼着大家坐下,103楼上平时张一凡不大过来,这里是杨智几人训练的地方,空荡荡的,靠墙的一面堆着张一凡剩下没用的那些钢筋。这里没有椅子,好在是地热,几个人席地而坐倒也不凉。
这是几个有战斗力的男人和张一凡这个特殊战斗力的女人头一次坐在一起,杨阳简单明了地把楼上的情况说了一遍,杨勇补充了外边的惨象,董志鹏已见过一次,听了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杨智和杨柏松听了,不禁面色发白。
暂短的沉默,张一凡说:“我手里的飞刀有限,所以,我想大家帮着想个办法,能琢磨出什么东西又小又沉,能代替飞刀杀死变异老鼠。”
杨阳重复了一遍:“又小又沉?杀死老鼠?”
“是啊,这飞刀就这么多把,”张一凡没有具体说出数据,“是关键时保命用的,扔出去一把,如果不捡回来,就没有了。所以,我想能有什么东西代替飞刀不,最好丢出去不捡回来也不太可惜的那种。”
又是沉默,大家都在想着有什么东西能满足要求。
这回杨智先开了口:“现在上哪整这种东西,要是头几个月,在哪不弄点铁片子,铁钉子,破菜刀什么的。”
杨柏松听了问:“爸,这地上的钢筋截成一段段,行不?”
☆、041 钻戒
杨智看眼自己的儿子:“傻小子,钢筋这么粗,截成一段段得多久,就算能截成一段段,这钢筋打在老鼠身子里得多大的劲,扔不了几个就得累趴下,除非把钢筋磨尖了,哪有工具啊。不好办。”说完还摇摇头。
张一凡和杨阳对视了一眼,张一凡想想自己的空间里,食品、药品、生活用具,真的没有什么可做武器的东西,不由泄了气。
董志鹏忽然出个主意:“排油烟机拆下来了,以后大概也用不着了,里边有风扇,能用不?”
“排油烟机飘轻,是塑料做的,风扇也是塑料,不顶用。”这回杨阳直接否定。
室内又是沉默,半晌,董志鹏又有个主意:“玻璃能行吗?”
“玻璃?”张一凡眼睛一亮,“你是说……”
“卫生间的镜子。”董志鹏看着张一凡说:“卫生间没有镜子也可以吧?”
“嗯,我看行。”也不知杨阳说的是玻璃做武器行还是卫生间没镜子行。
“嗯,用玻璃到是个不错的主意。”杨智沉吟着说。
张一凡看看表,下午三点半,还有近两个小时才吃饭,于是看看杨阳说:“现在就试试?”
杨阳瞅瞅张一凡,又瞅瞅杨智,站起来说:“大哥,要不我和姐夫现在就去卸镜子?”
董志鹏跟着站起来,说:“走,咱两个先去卸镜子。”
杨阳抬腿刚要和董志鹏走,杨智抬手阻拦说:“哎,你俩急什么,镜子啥时卸不都赶趟,我是说有玻璃刀吗?”
“玻璃刀?”几个人面面相觑:“谁有玻璃刀?”董志鹏看向杨阳,杨阳看向张一凡,张一凡懊恼地摇摇头:“玻璃刀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唉,自己怎么打算,都会百密一疏,先是飞刀不足,接着又没准备玻璃刀,没准过两天又会发现少什么。
“没有玻璃刀,有什么硬的东西也能对付着用,总比砸的要整齐就行呗。”杨勇抽冷子来一句。
“老叔,老婶,你们有钻石戒子没?那东西比玻璃刀好使吧?”杨柏松刚说完,几个人的视线就全落在张一凡的手指上,不用掩饰,张一凡的手指上光秃秃的。
张一凡摇摇头说:“没有。”
“没有?老叔没给你买结婚戒子呀?”杨柏松不相信地说。
张一凡看看杨阳,烛光昏暗,但也能看出杨阳的表情颇不自在。不太愉快的回忆从记忆的角落涌入脑海,张一凡站起来,谁也不看,淡淡地说:“我累了,下去休息一会。二哥,别忘了钥匙。”说完转身开门出去。
几个人看看张一凡,又看看杨阳,杨阳一动不动,直到张一凡离开,杨阳都一字没说。杨柏松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却不明白错在哪里,老叔老婶结婚还不到十年,十年前谁结婚手上不带钻戒呀?就是大小的问题呗。看样子一定有什么事,老叔没送老婶戒子。
杨柏松看看自己的爸爸,爸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看二叔,二叔低头盯着地;看看老叔的姐夫,面色严肃,紧盯着老叔;老叔呢?老叔的脸色很不好,沉着脸。有内情,看样子这几个长辈全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杨柏松想起自己媳妇手上的钻戒,四万呀,媳妇能舍得拿出来划玻璃?
杨勇慢腾腾站起来:“我得做钥匙去了,用我时喊我。”转身走了。
杨阳站起来,没吱声,直接出去了。董志鹏向杨智父子点点头,也走了。杨智看到屋里只剩下自己爷俩,恨恨地瞧了杨柏松一眼:“不说话能成哑巴呀?”
杨柏松不满地说:“我哪知道老叔这么抠,结婚连个钻戒都不送。”
“你不抠,你不抠让你媳妇把钻戒摘下来当玻璃刀。”杨智气哼哼地说。
“那我得问问媳妇,那是结婚戒指,有意义的,万一有个划痕什么的怎么办?”杨柏松摆摆手:“少打我主意。”
又一脸好奇地问:“爸,你知道原因吧,老叔怎么没送戒子?”
“别问我,”杨智教训着杨柏松:“咱们现在住在你老叔家,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你说话注意点,别寻思你老叔欠咱十来万钱,就理直气壮的,你看你二叔,让干啥就干啥,多一句话都不说,明白不?”
“爸,”杨柏松压低了声音:“你说老叔老婶哪来的那么多菜?米、面还好说,这菜可都是新鲜的,拿出来也没见老婶舍不得。”
“没告诉你吗,你老叔说了,有啥吃啥,别问那么多。”杨智看着杨阳离开的那道门也压低了声音说:“说的也是,哪来的呢?你老婶不简单,就冲这房子,肯定是你老婶的主意。”
张一凡回到自己的卧室,一头扑到床上,戒子、钻戒,结婚前的一幕本已压在记忆的深处,如今随着一句“老叔没给你买结婚戒子呀”,全都涌上脑海里。
和杨阳谈恋爱时,并不了解杨阳家里的情况,一直以为杨阳家里条件不好,没有钱。杨阳是个孝子,婚前工资全都上交给他的父母,自己与他恋爱时,也是如此。结婚时,自己与杨阳是租的房子,如果不是自家父母拿出一笔钱,别说装修、家具了,连婚礼的礼服都没有。
结婚后才知道,他家在当地赫赫有名,十万八万地掏出来不在话下。张一凡一直不明白,他父母怎么就能死死地攥着杨阳的工资,杨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