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夫,你在当穆睿的助手吗?」思沃德问了。
「是啊……这是我的荣幸……」喜夫言不由衷地回答。
圣骑士笑了笑,又道:「能跟在穆睿身旁是你的福气,他是有大智慧的人。」
半精灵开怀地笑道:「我哪是什么大智慧之人。若要比智慧,有法皇的牧师在场,我哪敢自夸。」
「您真爱开玩笑,我的修行还不足呢。」艾凡娜说道。
穆睿道:「你碰到什么好事了吗?精神变好许多呢。」
「咦?真的耶!」喜夫也这么说。
「有,有吗?我一直都很好。」艾凡娜心虚地应着。
穆睿道:「才不是呢。本来像是严寒般的表情,现在回春了。不过……嗯,好像又有别的困扰。哈,这也好,年轻人本来就要有些烦扰日子才会过得充实。」
艾凡娜干笑道:「哈,你真爱开玩笑。」
「对了,星狩也有来喔。」
「是,是吗?」艾凡娜神色一凛。
思沃德则高兴地说:「该去向他打声招呼。迦尔纳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他也帮了不少忙。我都还没向他道谢呢。」
「是吗?他就在那边。你们等会可以去找他,不过……」穆睿露出暧昧的笑容,道:「他很可能会没空喔。」
「为什么?」
「别看他长相粗野不驯,可很充满狂野的魅力。在耶佛大陆这种充满危机的地方,他那型的帅气正好最受欢迎。真不甘心,连我这种温柔体贴阳光型的美男子都被比下去了。」
「哈,哈,哈,您真会说笑。」
在场的三名男士都笑得很开心,唯独艾凡娜一人心里不是滋味。
「可恶!果然不是个良人,幸好已经决定只当他的普通朋友。可是他也太过分了,昨天才……唔,我在想什么。没道理要吃醋的,他又不是我什么人!那个坏心眼的家伙喜欢拈花惹草又没犯法,我何必动怒……」
「艾凡娜?艾凡娜!罗特小姐!」
「嗯,怎么了?」
「有心事吗?」
「没有,没有,你叫我要做什么吗?」
穆睿道:「喜夫的手会酸呢。」
喜夫伸直了手,等着艾凡娜接过酒杯。
「这……酒吗?」
「是啊,这可是我精选的上等品。你们要是自己去取用的话很难选到这号酒,所以我就让喜夫装了一壶。试试看吧,很顺口的。」
艾凡娜抿着嘴,摇摇头道:「不了,我想戒酒了……
这酒不是好东西,只会弄乱人的心绪。」
穆睿脸上出现奇怪的神色,然后笑道:「真巧,方才星狩也说过类似的话。魔法师要随时保持头脑的清晰,所以不适合饮酒。不过牧师应该相反吧?不少仪式不是喝了点酒才更容易撇开现实与神灵沟通?
「戒酒的牧师……我懂了,这就是责负审案的法皇权杖与人不同之处吧。」
「呃……这么说也没错啦……」
「好了,我也该上场表演了。喜夫,还不快去帮我把东西准备好。」
喜夫无奈地应道:「是的,马上就去。」
「请加油,我会去欣赏您的美乐。」思沃德道。
告别了穆睿,艾凡娜不大甘心地走穆睿指的方向,在人堆中果然找到了花心大萝卜。
「看来还真的不适合过去找他呢。」思沃德如是说。
「嗯!」艾凡娜生着闷气。
两人的目光接触了。星狩朝艾凡娜眨眨眼,后者不高兴地撇过头不理人。不过没一会又把目光移回去,结果见到了萨拉尤尼排开众女挽着星狩的手,表现得极为亲密,而星狩更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
艾凡娜再也看不下去,便道思沃德说道:「看来他已经「忙」不过来了,我们去看穆睿的表演吧!」
「也好……真想不到星狩这么有魅力啊……」
艾凡娜负气而去。虽占了好位子在听穆睿表演,却是心不在焉。
突然间一名侍者来到她的面前,交付一张纸条。
明日中午,西区尼亚风餐厅不见不散星狩「有什么事吗?」思沃德问了。
「没什么。」艾凡娜将纸条收好,不知为何气消了一半,可是又有了新的烦恼。
另一方面,星狩被萨拉尤尼带到公主专属的休息室。
「我说过,救助拉克希米是艾凡娜她的功劳,我只是受雇于她罢了,并不算有什么功劳。」
萨拉尤尼娇媚地应道:「不论如何,你出手相助是事实啊,昨日来不及准备谢礼,虽然只是点小东西,还请你不要见笑呢。」
萨拉尤尼让侍女端来香茗,斥退了女官,亲自斟上两杯。
「我知道先生是杰出的法师不嗜酒,就以茶代酒先敬先生一杯。」
萨拉尤尼先饮行下,星狩见状也跟着喝下香茗。
喝下茶后星狩突感晕眩,心中大惊。
「这茶有异!」说才说完,星狩就站不住脚。
星狩看到萨拉尤尼满意地笑着,马上知晓这是她的杰作,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道:「你……为什么?」
萨拉尤尼寒着脸道:「你这么照顾姊姊,我当然要好好的「谢谢」你才行。」
第八章梦境之六
「啪!」火辣辣的鞭子打在身上。
火把摇曳,昏暗的石室鬼影幢幢。湿冷的感觉,让鞭打造成的伤口产生加成的疼痛。
通风不良的地下室,充斥着令人做呕的各种味道,半兽人特有腥臭味,好像万年污垢一样,已经与这个地方融为一体,酸臭的食物置在脏乱的桌上,在红红的火光下,还可以看到白色的小点在桌上那只未知生物的胳臂上爬着。
鞭子再次落下。
只有鞭子挥动咻咻的声音,与落在肌肤上鞭击声。半兽人所期待的哭喊求饶声未曾出现。这种痛楚已经麻痹,当疼迭积到一定程度,大脑似乎会将疼痛的讯号重新解释,让身体能承受无尽的折磨。
然而皮开肉绽的事实不会改变。血一滴滴的流下,干了,粘在皮肉上,又被鞭子给剥开,新的血干掉的黑色血块,与皮肉又混在一起。
接连数天的处罚,让所有的感觉都变迟钝。耳朵嗡嗡地响着,好像有人进驻耳洞在里头不停敲锣打鼓。身体发烫,由外而内,一开始是鞭打的红肿,在皮肤再三地被伤害后,像火在烧的感觉就渐渐往内钻,好像要将皮肤的痛苦分散到整个躯体。
然而皮肤已经没感觉了,五脏六腑却像是被火焚烧一样。体力与意志被这火渐渐烧尽,时间感已经丧失了。
半兽人打累了就会到旁边休息,等待换班。
只有换班的时候,石室的门才会开启,同时带来食物还有药物。
不知道东西是怎么吃进去的,好像是半兽人粗鲁地撬开嘴巴灌进去的,然后它会将一种清凉的药物,涂满全是伤口的身体。
药很有效,可是不那么有效也许会好点。因为快速修补伤口的用意就是再次的破坏,也只有上药后,才能让皮肤感到一会的疼痛。
干净清晰的空气由木门外吹进来。
头抬起来,眼睛看到模糊的影子,焦距渐渐集中,那张脸由模糊变清楚。胸口的火一下子冲到脑门,眼睛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你还没脱出吗?太差劲了,亏我还对你抱有期待呢。」冷漠无情的声音让我作恶。
「不需要……我没必要回应你的期待,想杀我,想折磨人何必找理由……」
「这不是找理由,我是在训练未来的道具,其实你现在就死在这里也无所谓,反正能替代你的人多的是。」
「那就放了我们!何必浪费食物在我们兄弟身上!」
我激动地喊着。
「原来你还有力气啊?也对。以我的目光是不会看错人的。你有资质,只是需要一点方式激发出来。」
看到他阴沉的表情,不禁发慌,他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要是一周内不能学会无手势施法,自行脱出这里的话,那么半兽人就不会再为你带来药物与食物。我相信它们很乐意有个发泄的对象,毕竟这是它们的天性,尤其是被我饲食的半兽人对魔法师更加怨恨。一周过去,我将把你可爱的弟弟也送给半兽人当玩具。」
「你敢!」
他笑了。充满危险性的笑容。
「你们都是我捡回来的东西。如果不能为我带来利益,至少要发挥剩余价值。你要证明自己啊,如果能学会用精神意识绘制符文,那才够资格当我的门下弟子。那么你们兄弟俩将可以脱离此地,取得当人的资格进到巫师之塔学习。努力吧,星狩。」
「我会的!有一天我会打倒你,让你后悔!」
「喔,真勇敢,如果你办得到的话?嗯,既然你有这种觉悟,那么是不是该再给你一点压力,激发潜能呢?对了,就将星熙小弟弟关到对面的房间好了。你得加油喔,那里没人会送饭送水,唯有清晨会滴下几滴朝露,我怕他的身体撑不了一周,晚了,你的生命就又多一项目标——
为弟弟报仇。」
「别!别牵扯到熙弟!你给我滚回来,可恶的老贼!」
「哈,哈,哈,很好,你还很有力气,太好了,我期待你的表现,好好努力吧……这样才能在充满危险的耶佛大陆上为我工作。」他大笑着离去。
门再次被关上……
绝对要让你后悔!费格德。奥森!你会付出代价的!
总有一天,我会努力拚命的让这天到来。
「魔力之流……聚于吾掌……」
「嘎呜!念什么念!再吵就打死你!」
鞭子,半兽人的叫声,低声吟咒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熙弟,你等我……我会完成咒语的。即使双手被绑着,身体受到酷刑……
「魔力之流……」
该死!我的精神集中啊!不过是最基本的魔法……
手绘符文不是必要的,重要的是让魔力依照等定的方式运行……就算不用手势来带领魔力的流动,用吟唱与精神意识去控制流魔的流动也是一样的……
「啪!」
呜……可恶的半兽人……又打散我的咒语……
「魔力……」
呼……呼……该死,一开口就是鞭子……
不是已经不会觉得痛了吗?为什么还是无法集中精神将法术完成?不能这样……
要突破……这只是小小的考验罢了……该死,意识……魔力之流啊……
不行了吗?
魔力之流啊……
魔力之流聚于吾掌……顺于我意……去吧!魔法飞弹!
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半兽人怎么不再鞭打了?是机会了。
「魔力之流……」
很好,符文顺利形成。是机会了。
眼皮好重,可恶,血都将眼皮给粘住了,快睁开啊,要是魔法的光芒还有念咒的声音惊动半兽人,又要前功尽弃了。
眼睛睁开了。
咦!半兽人已经倒在地上了?胸口的是……被魔法飞弹打中的焦痕?
只记得一心想要完成法术,可是没念咒,也没用手势……好像有感觉到魔力的流动与聚集……
在半昏半醒之间完成法术了吗?
太好了,再来就只要用魔法打断绳子……这不会太难的……干扰者已经消失。
一阵开门声传来。
天哪,怎么在这时换班,不管了!去吧,魔法弹!
数颗红色的魔弹打向门口,魔弹撞击到无形的障壁而后消散。
「喔?真行啊,不到两天就学会啦。哈哈哈,不错,不错。果然有潜力,资质高,给点压力果然有用呢。人就是贱,不给点苦头,就不会竭尽全力啊。」
费格德。奥森……你这个恶鬼……
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将你踩在脚下的……
第九章祭典迷宴之六
阴晴不定的火把照得石室鬼影幢幢,湿冷的感觉,让鞭打造成的伤口产生加成的疼痛。
星狩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处于石室之中。双手被吊地来,胸前背后隐隐作痛。
「这是……我还在作恶梦吗?」想要移动,手上的铁铐牵动钢链,发出声响。
星狩快速地检视自己的状况。上半身赤裸,前后各有几道红肿的伤不算太严重,或者说以星狩的标准而言,这还不算什么。
身上的施法用的药剂与宝石全被取走了,两根魔法权杖、手上的戒子也被扒下,本来挂在胸前的欧泊石项链及以星熙送的巫法牌组,全都不在身上。
除了他还穿着一条裤子外。
是萨拉尤尼下药的。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星狩想了想找不到原因。
他在十车城的活动一直都很小心,虽然与部分的权贵有来往,但是并未树敌,就算有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就算与他有交易的大臣的敌人也不可能找他下手,毕竟星狩是外围的人,除了恐怖活动外,无法影响十车城的政治运作。
「你醒来啦?」几乎不带感情的女子声音,如鬼魅般的飘出。
这名女子在星狩醒来之前就待在石室内,气息隐藏得非常完美,若不出声,星狩恐怕还不知晓她的存在。
穿着十车城传统的服饰,全身包得紧紧地,连脸孔都被面纱给遮着,教人无从猜测她的身分。
「药似乎下得太重了,本来是怕你有抗药性。不过……你做的训练似乎只针对毒药,而非迷药。」
「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不过我却认得你。」女子的语气依然保持平静,不过星狩却察觉这是故意压抑的平静。
「哈……想不到会这么快……老天见怜,给我这个机会啊……哈哈哈……」女子发出疯狂地笑声,失去了原有冷静。
半晌,笑声停下,女子恢复了平静,走到旁边的桌子。
星狩原以为她要拿什么刑具出来,结果只是将桌上的东西一件件拿起检阅。
「一小袋金币、来自荒烟山脉的红宝石、碎钻、金沙、银粉、钻石尘、妖精粉末、仙灵尘、返土玉、水蓝宝石、上好的水晶、煤玉,还有分门别类的药剂……准备得真周到。」
「还有这是什么?」女子再拿起魔法的权杖,把玩了一下又道:「这不是闪电术的权杖吗?好危险的玩具。这把,呦,是强酸箭。还有冲击戒子,解除法术的魔戒,真是惊人呀,如果跟你正面冲突绝不会有胜算的。咦?纸牌……连巫法牌上都带有魔法。喔,还有个木笛?看不出来你会用这种东西。」
「小姐,我们有过节吗?」
女子像飘浮般地走向星狩,伸出白净的手指贴在星狩的胸膛,慢慢地滑下。
「你不记得啦……这也难怪,我改变太多了。连声音都变了……这一切不都为了你……」
她靠上来,隔着纱朝着星狩脸上吻去,不停地吻着,向下移动吻到脖子,再向旁移动,吻他的结实的胸膛。
「啊!」一阵剧痛。
她移开了。嘴角沾上了血,咬下星狩一口肉。
「终于实现了……」她恍神地说道:「啃你的肉,喝你的血,扒你的皮,烧你的骨……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哈哈哈……」
女子发出凄厉的笑声。
「这一次,我将使你永远记住我,然后让你抱着这个回忆走向地狱。」
星狩却是满不在乎地说:「地狱?我不早在地狱中打滚了。」
「是这样吗?」女子突然向后转。
星狩抓紧机会默念咒语,魔力瞬间集中,符文成形,激荡的电流宣泄而出,不分敌我同时攻击了自己与女子。
然而她却是安然无恙,魔法的力量保护着她,让星狩白白地被自己电得发麻。
「别急……」
她双手向后一扳,再高举,全身的衣物尽数落下,露出洁白中带着青森森的胴体。
星狩呆住了。
她身上刺满了魔法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