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下之意,与战云同样对待,免得见外了。于振天听了,不禁喜形于色,仿佛真的收了一个子侄一般,道:“小方!好,小方,以后到同心盟,就如同回自己的家一样,老夫会视你如亲子侄般,如小战般视同己出。”战云想不到方谪尘会如此,虽然知道方谪尘并不是诚心诚意的甚至有些胡闹的成份,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方谪尘表现得更是维妙维肖,如果他不是熟知内情之人,也会被方谪尘一翻‘情深意长’的话语哄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是又好笑,又好气。“前辈同战大哥还有事相商,晚辈就告辞了。”方谪尘开始打退堂鼓了。他的极其“识趣”更让这位新盟主称赞其识得大体,临走之时,方谪尘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朝翟云瞄了一眼,由于方谪尘背对着于振天,这个小动作也逃过了背后的战云,恐怕连翟云也不知其意了。但片刻方谪尘那几乎难以辨闻的话语又传了过来,听到的翟云心神领会,愁眉舒展,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在那儿暗自点头不已。“小战啊!”于振天叹了口气道:
“你要为了自己的前程作打算了,眼光要长远,不要为了一个秦履尘弄得全盟对你深为不满,而且惹下剑林这等不世之敌,你要成为这副盟主,这可是你的绊脚石啊。”一席话说出来,战云不禁愣了,这不明显是叫他卖友求荣吗?而且以权名作为诱耳,所得战云是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变了数变。于振天似乎看到战云心神的波动,冰冷的眼神警惕的注视着战云的脸,战云脸上的神色亦逃不过他那双锐利的眸子。翟云忽然走上前来,朝战云进言道:
“堂主,我们要以风云堂的利益为重,要为同心盟着想,属下以为我们应该让秦履尘自行离开,任其自生自灭。”战云疑惑地看了一眼翟云,似乎从他的眼神之中得到了某种暗示,却一时之间猜不透其想法,但一想,一向善于谋断的翟云忽然对他进言,必然有所依恃的,翟云也绝非那种弃义偷生之人。此刻的战云似乎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翟云的暗示,随即答道:“请盟主放心,小战绝不会拿同心盟的利益去冒险的。”于振天对战云的回答很是满意,对翟云的主动进言犹为满意,似乎突然发觉,整个同心盟他所想像的那样对他存有二心,而是对他同心协力,那种受人无比拥戴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了。送走于振天后,他忽然觉得444的随便比起前盟主的确是多太多了,前面有人开道,后面有人相拥,老盟主即使是身陷战场之时,随卫之士亦不过是自己的两名弟子,相对于这位新盟主前呼后拥的排场,的确是寒酸多了。而眼前这位盟主,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与老盟主相较,虽然同视他们为子侄辈,但是那种无形之间的距离,让战、翟二人感觉到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趁战云和于振天对话的时刻,方谪尘摸到魏青黛和秦履尘两人藏身的地方,,本来两人正眼神相对,自是郎情妾意无限。方谪尘不动声色的闯了进来,笑嘻嘻的道:“嘻嘻……两位是一刻也不放过,一个眉来眼去,一个则是明送秋波呢。”秦履尘倒没什么,不以为忤,但魏青黛被方谪尘逗得满脸飞霞,顿脚啐骂道:“你这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象牙……”
方谪尘还未说未,秦履尘知道他立即要吐比象牙还要重的牙了,方谪尘嘴里能吐出要有多大的牙,就有多大的牙。”“不要逗她了,说吧。”
“说什么?”
方谪尘一脸的无辜表情,似乎一无所知般。“好小子,耍别人还可,耍我么?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有几根,我都摸得清清楚楚,快说出李大夫的脱身之计。”方谪尘露出一脸的怪相的看着魏青黛,似乎向申冤一般,看他一脸苦相,魏青黛快要忍得肚皮撑破,却怕了方谪尘的打趣。幸好他也懂得适可而止,正色道:
“李叔用的是偷龙转凤之计,因为的刀下之术的确天下无双。”秦履尘一听,不禁呆了,魏青黛听其顾名思议,惊叫道:“你不会是让他化妆成女子,来完成你的偷龙转凤吧?”方谪尘故作讶然之色道:“你多个姐妹不是很好吗?唔……”
魏青黛立刻知中计,随即默然不语。
“其实是偷天换日,瞒天过海,我们可以刺成一副巧夺天工的面具,戴在他的面上,只要他的表演功夫到位,保证让别人难以怀疑到他的身份。”魏青黛暗自松了口气,暗地却嗔怪方谪尘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可是战大哥如何作出另一个秦履尘呢?这不是让他在盟主面前难堪吗?”秦履尘不禁疑惑的问道。“这个我已有了主意,快到秋决了,官府里有的是死囚,据说最近又抓了个身材高大的死囚,身形与你相仿,只要稍作化妆,再将你的玉面陋容贴上去,交给他们,保证一时难认,再说啦,你还并不是同心盟之人,可没有义力和承诺给剑林的人,同心盟非得交出秦履尘这‘叛徒’。”方谪尘说到最后是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夸张起来更是手舞足蹈,更令秦履尘哭笑不得的是,他的妙语中或贬或褒,随口道来,口若悬河,听得一旁的魏青黛不进的掩住檀口,忍俊不禁。“更妙的是我们可以做些配合,你本来就是重伤在身,手无缚鸡之力,当然我这像你的狐朋狗友,一丘之貉。”说到这里,魏青黛再也忍不住了,“卟哧”一声轻笑,方谪尘最后为了达到对秦履尘的冷热讽的目的,居然不惜把自己给搭上去,这损人不利己的说法,恐怕也是方谪尘的一大特点了。“会不知死活等待你强行突围,结果寡不敌众,还是被人将你强行擒走了。”“那我做什么呢?”魏青黛发现这套计划从头到尾居然没有她,仿佛一曲绝好的戏,没有了她的角色一般。
“你?”
方谪尘仿佛到了此时才悟及她的存在一般,不禁挠了挠头,道:“嗯,的确没有适合你的角色可演哩,你当个丫环吧?”魏青黛不禁咬着唇,也不方语,那双秋水般的明眸,却隐泛泪光,让人感觉到莹莹可怜,甚是动人。方谪尘不村吓得乱了手脚,连忙摇手道:
“我是乱说的,你要去接应我们,真的,真的。”听到方谪尘的辩解,魏青黛才转啼为喜。令秦履尘不禁大为感动,连忙伸出手,轻松地握着魏青黛那十指如春葱般的玉手,可是不幸又被方谪尘瞧见了。方谪尘的眼神盯得让秦履尘有些无奈而充满“痛恨”,方谪尘眨了不眨地看着两人“缠”
在一起的手指,煞有介事的一般,直到秦履尘不情愿的放开了魏青黛的那润滑玉脂般的纤指,才放心的撤走了眼神。本来充满萧煞的事,被方谪尘道出来,硬是如同令人啼笑皆非闹剧一般,连秦履尘都觉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不觉信心大增。三人刚议完只,只见战云后面跟着翟云正从屋外走来。原来刚才方谪尘离开之时,已通过传音之术,告诉翟云整个策略的梗概,战云事后听翟云的分析,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地,正欣喜之时,忽闻手下来报,风云堂外居然有形迹可疑之人,而且似乎是天机处的人。天机处隶属于总堂,用于刺探敌情,侦察敌隙的机构,里面的好手如云,大都轻巧高捷,心思灵巧,反应更是敏捷,的确是同心盟内的精英力量了,专属于盟主管辖,其他人是无权调派的。战云一听,不禁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感到一阵急怒攻心,这明显的是盟主不信任他,对于他来说,不啻如是奇耻大辱。更令他心灰意懒的是,其中居然夹杂闪电堂的人,这明显是利有他同黄啸,风云、闪电丙两堂的不知,伺机来削弱他的权力,他隐隐感觉有种风雨欲来之感。于振天对黄啸似乎有着与他相似的承诺,这种刚登盟主之位就大肆排除异己,蓄意培植私人势和的野心让战云暗暗感到寒心了。“不知为何,属下感觉到盟主回来后,同以前大不一样了,虽然以前他为人比较严谨,也不大合群,但绝对没有眼前这般厉害。”翟云上前说道。
其实,战云早有此感,只是不便明言,毕竟作为一堂之主,掌握激流才能成为稳舟行水的舵手,战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黄昏的夕阳已经消没,启明星已经灼亮于蓝天,洛城已慢万字灯火,街道之上更是灯火通明,辉煌灿烂。听到战云言及堂外天机处的密探,连一向乐观的方谪尘也有些吃惊了,以秦履尘的那种体形,除非截下一层,否则一眼即可让人认出。回魂李白华却不以为然,不疾不徐的道:“秦兄是否精通缩骨之术,身体变形之下谁还瞧得出?”秦履尘正欲高兴回言“当然”之时,忽然忆及,颓然道:“我的砍可以缩小体形,但现在不要说发力,就是运功也困难,如果不运功,这缩骨之术是绝对难以施展的了,此路恐怕不通。”“那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能配出一方药,不但可以改变你的形体,就是你的声音也会改变,二十四个时辰之后即会复原,但却得变形之前随一份难以言喻的痛苦……”还魂李白华的言下之意是,药方报为痛苦。秦履尘洒脱的一笑,语气坚定的说道:“就请前辈为晚辈配药施术吧,再大的痛苦我也能承受。”还魂李白华瞧了瞧满面镇定之色的秦履尘,默默的起身,转过身去,不再理众人,径自身分了那一直禁人出入的药房走去。其余各人为配合这次的计划,各自去准备和忙碌去了,反而只剩下魏青黛和秦履尘两人在那里无所事事,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两人皆感觉到一种命运的无从抗拒的压抑与沉重,以及让两人感觉到吸呼都难以畅通。他二人的邂逅来得让两人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仿佛在两人还没准备好时,命运却将他二内凑和到一起了。当两人开始沉浸于爱河之中时,春天似乎已经来临,种子萌芽,花蕾已经结于枝头之时,那料袭来的寒风苦雨,让充满希望的花蕾在枝头挣扎,又有谁会挽救这处于厄困的春天呢?
和风轻送,灯烛受不了那缠绕的风儿,挣扎了几下,终于像困顿之极的眼睛,熄灭在绕来绕去的风中,屋内顿时一片漆黑。虽然屋内一片漆黑,但由于屋外的灯火通明,在屋内之时丝毫感觉不到那种由为黑暗而显得猝窄的感觉,反而觉得无比的静谧,特别是在此情此景,心底的忧伤仿佛一层氤氲在夜里飘荡。魏青黛依在秦履尘怀中良久,通过薄细的秋衫可以感觉到秦履尘的心跳和体温,魏青黛立起身来,那灿若星辰的眼睛注视着秦履尘,道:“我弹首曲子你听好么?”秦履尘平静的笑了笑,然后用心的点了一下头。过了一会儿,魏青黛居然真的弄来一把古琴,虽然是在夜色之中,但秦履尘依然能感觉到它的古色古香,充满了古朴的味道,一看就知是上古之物,虽然不知为何木所作,但如此外观,亦绝非凡品。微风拂来这时,风路过那琴弦之时,居然发出叮咚叮咚的轻响,如同手指拂过一般,虽然没有人为其谱奏旋律,但在秋风凉如水的夜里,却充满了神奇的遐思,难以言喻的轻灵,奏响了心灵之中最空灵的音乐。不知何时,月亮已经升起,透过窗棂,可以看到月儿的半边脸,那般圣洁,月光趟过窗户,悄悄的泻了进来,停驻于两人眼前。不知何时,一缕琴音开始渗透了进来,仿佛与生俱有,只是从未去体会,去思量,等你凝神去听,它就会存在一般,又仿佛来自世界的另一端,在你一不小心,一丝不觉之间蜿蜒而来,来得是那样轻悄,如同嫩芽破土,润物无声,却又那样真实而生动,充满生命的秘密,透露出勃勃的生机,在宁静的夜里,如芸花绽放,玉兰吐吞芬芳,感人肺腑。凭借那一缕天籁般的琴音,秦履尘感觉来自于心底的苦闷,对前途的迷茫,还有生命里的离愁别语,正被一丝一缕的抽剥,向外宣泻,同时又籍着那一缕琴音,秦履尘感觉自己步进另一个离奇的世界,那个世界一尘不染,如同变成一朵轻飘飘的云,随风飘荡于尉蓝无限的夜空,天空碧蓝如同蓝绒,充满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心之所在,是之所及一切是无所不有,又无所不及。他忽然忘掉所有人,所有的事,剑林,同心盟被抛得遥远,遥不可及,身上的伤痕,内心的苦闷亦难以触摸,这样美丽的月光,这样静谧的夜,还有眼前的美女,一条丝巾轻掩玉容,当微风拂过时,可以看到那半边美得不可方物的玉容,秀丽的玉颈,如同刀削般的绝世轮廓,十指如同春葱般在丝弦之上,灵巧的写意挥洒,这样的情景,自成一个独方的王国,与世隔绝,如同世外桃源。这样的世界,已同外界断绝任何联系,俗世的名利纷争都被摒弃,秦履尘已完全迷失于这种世界,迷失了自己。这种琴音仿佛并不是为了演奏,只是一种心灵的诉说,对某种生命,某种理想的描述,同样也是对另外一种脱离现在生活的企盼。婉转的琴音到空灵处,让人的思绪飞到了空寂的山中,深藏于山中的清泉汇流成小溪,当清澈的小溪自由自在的地流滴过色彩斑斓的巨石时,一缕月光透过疏稀的松树枝,注入到诸流之上,仿佛也在聆听溪水潺潺的声响,那样清脆而明朗,在宁静的夜里,充满了生命的呼吸,却又不为外物所束缚,小巧而别致。这种乐曲不受任何乐谱所束缚,独来独往,却又自然而然将天地间最灵动的乐符纠集在一起,组成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籍着音符的领路,你踏进了一个你一直在想像一直在追求,却又道不明,说不清,难以描述其万一的世界,正是这音乐和诠释,你一直企望的世界变得突然真实,仿佛真的出现在眼前,可以去欣赏,去触摸,去嗅闻。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禁区,再也没有界限,再也没有可望不可及了。琴音随着魏青黛的十指翻飞,如灵巧的燕翼,节奏不断的变换,当秦履尘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了魏青黛迷离的眼神。而琴音则又倾泻而出,仿佛可以凑成文字来注视她的眼神,注释她此时此刻的心,但一切的文字皆显得太过苍白,变得平乏无力,在古往今来,浩如烟海的典籍之中,再也难以找到可以描述那琴音的文字。勾魂夺魄的乐音,令深藏于九幽心底的情愫招之则来,又挥之则去,难以排抑,只是那琴音的探拉,驾驭。秦履尘望着魏青黛,不知何时她的半边身子已经沐浴于月光之中,当轻风应邀而来之时,她轻纱般的衣衫随风飘舞,宛如瑶池仙子一般,仙姿胜雪,秦履尘独占了这窗外的月色,心底涌起无限的怜惜和缠绵,不由得他对身世的迷茫和前程的傍徨。在广阔无垠的音城里,由于音符的牵引,让秦履尘思绪万千,神游千里,在无限延展的世界里,想像跨越了生命与死亡的局限,走到永恒静谧安宁的世界,伴随着音乐,在那个世界沉沦,永远不会翻身醒转。琴音高亢昂扬处,犹如九天凤鸣,不绝如缕的传来,低回处则若沉渊晋海,九幽鸣咽,说不可触。高低之间,来去自如,任其驰骋。
当弹到最后一个音符,直到魏青黛的玉指释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