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盲目的,方谪尘自独战阴山七寇,以及独抗倭以来,从来都是以寡敌众,以弱抗强,正是由于他的临阵机智,使他无数次化险为夷,起死回生,长期的经历,将他的心志磨练得比金石还坚,使他即使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依然能旁若无人一般,能做到这种境界,的确可以有资格成为新生代最为超绝的高手,并且俱备了晋级武林最高级高手级虽的先决条件,需要的仅是时间与磨炼。许问天出奇地打量着方谪尘,发现方谪尘丝毫不因实力的对比大大改变而产生丝毫的压力,反而心意更为坚定,斗志更加昂扬,他哪知道方谪尘从出道江湖以来,早已适应了这种环境,太过顺利反而难以激起斗志,发挥至极限。由于紫衣侍者林松、黄威抱定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一上阵即便采取架势。方谪尘似毫不理二人的反应,林、黄二人只感沉到方谪尘迎空一刀劈将下来,居然不带丝毫风声,地上的沙砾没有丝毫的反应,更令两人惊异的是方谪尘的长背刀根本不是攻向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向两人并肩的中间劈落。在一旁的许问天,战云两人亦是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谁也不明白方谪尘出刀的用意,猜不透方谪尘的战术意图。身为局中者的林松、黄威自是也不解,而且方谪尘的刀丝毫不露出风声,但两人同时产生同样的感觉,这一刀可左可右,两人任何一人都可能成为攻击的对象。夜晚里的栖霞山与白日的栖霞山显出迥然而异的特点,由于栖霞山南临栖霞湖,前面被小山所遮掩,北则山脉延绵,一望无涯,背靠莽莽原始丛林,完全被群山和湖水包围。山寨不因为夜的来临而显得沉寂,百年苍松做的火把烧得“噼叭”的脆响,把整个栖霞山顶映得通红,比起白天深山的枫叶又是另外一种景象。今夜又是九爷归寨的日子,脱去牢狱之灾,接风洗尘自然是大张旗鼓,连身为局外人的秦履尘也情不自禁地为这种新鲜的气氛所感染,腊黄的皮肤由于他的体温上升,显出少有的鲜红色。虽然他实为九弟,发现与他并席者却仅为四人,连首席的大哥亦才五人,另外四人却不知是怎样的面孔,让秦履尘暗暗纳闷,却不敢问出来。“九弟”的酒量似乎很恢宏,面前放着一只仅有“大哥”可比拟的粗瓷大碗,自信是海量的秦履尘不禁有些暗暗生畏,一时间瞪目结舌。大哥坐在首席之上,等各人斟满酒后,望了席下四人一眼,一对大眼也露出几分伤感的神情,情不自禁地叹道:“想当年,我们兄弟九人结义栖霞山,是何等气概,占山为王,打成今日的领地,想不到我们在享福之时,三弟、五弟、六弟、八弟、已经登天,唉……!”其余四人不禁面现悲戚之色,当然秦履尘只是受其感染,并不浓炽而已。坐在秦履尘旁边的“二哥”,二哥朝大哥道:“大哥,今天是九弟脱却牢狱之灾的日子,我们应该庆个吉利,来!先干杯吧!”说完,即举起面前一碗酒,大哥听到这席话,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举起那只谁也难以比拟的大碗,叫道:“来,兄弟们,为九爷的安然归来,他娘的,给老子干了。”那些小喽罗听到大哥的大叫,情不自禁大声起哄,把整个聚义厅的房顶快要掀去,看到此情此景,大哥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家一齐举着与自己酒量相称的大小碗杯,只有秦履尘是苦自己知,类似于自己手中这样让人目瞪口呆的大碗,来个几碗,以他现在的处境,恐怕几个回合已经不知已是他乡客了,一时之间却又拒绝不得。他看到众人正仰头狂啸的时刻,刚好“二哥”举碗的手臂投下一块阴影,虽然功力全失,但他的手法与速度却是依然快捷,整只碗朝地底泼了一大半,又趁众人尚未饮尽,便仰头将剩酒全部倒入口中。即便如此,那酒入喉头,如同烈火般冲喉而上,腹中犹如一团烈焰在焚烧。秦履尘哪喝过如此狠的烈酒,忍不住发呛,一阵咳嗽下来,眼泪直流。大哥看到“九弟”如此的狼狈不堪,不禁哈哈大笑,道:“九弟!他娘的,牢里呆长了,连酒量也不中了,哈哈……”在明灯的照亮下,“大哥”粗犷得满腮的胡须如同杂草丛生的脸也剧烈的抽搐起来,由于酒意地摧发,一张黝黑的脸浓如猪肝色,席上众人亦忍不住放肆地狂笑起来。由于秦履尘面上蒙了面具,反而显得面不改色,秦履尘却感觉到自己的脸由于刚才的酒入喉头,呛得血气上冲,红如灿霞。秦履尘低头只顾狂吃面前的菜,对于众人的善意嘲笑充耳不闻,似乎九爷真的是那种沉默寡语的人,众人对他的冷漠与我行我素不以为意,继续划拳,斗酒,狂吃狂喝,若狼吞,如虎咽,形成风卷残云之势。秦履尘身旁的“二哥”似乎和这位“九弟”极为和善,不停地为之挟菜。“九弟,这几个月来,你在牢里受尽牢狱之苦,真辛苦你了!”“二哥”长相也斯文不到哪里,一头凌乱的长发披散,将双耳掩盖得实实的,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听到别人言语。双眉倒竖,显得异常的煞气,一双眼大的如铜铃,目露凶光,如同巨灵下凡,狮鼻高昂,显得异常的威狂,草莽之气,让人觉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身上的衣服并不因为凉秋的袭来而变得完整,去掉双袖的腥红坎肩,居然是上等丝绸所织,几乎是不伦不类,如此粗豪的人物却说出温柔的话语来,让冒牌的九弟秦履尘亦有种身同其受的感觉,不禁为这些草莽英雄之间的深情厚义深深打动。“二哥,这些日子还摧不跨我,放心,九弟依然是昔日的英雄好汉。”秦履尘压着嗓子时,声音变得一种奇怪的嘶哑,几乎连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真的是他们的“九弟”,这种感觉的确让人有些惊异。“一线红来罗,诸位兄弟好福气!”一个打扮如同火头军的人物,端着几盘正冒着腾腾热气的一线红整条地端了上来。当那怪鱼一线红来到秦履尘的面前之时,秦履尘也不禁为其鲜丽的色泽所吸引,不知这些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草莽人物从哪里弄到的盘碟,晶莹如玉,光滑油光可鉴,几乎如同镜面,一线红的双面更是洁白,同盘面如同一体,只有背脊让那一道鲜红的青线,异常的生动而鲜艳,自盘中央,一分为二,显得异常的富有情趣,简直让人难以舍得下筷。秦履尘看着“二哥”的动作,以筷子自红线处剖开,片刻间一股清香从划破之处扑面而来,浓烈而不油腻,让人的食欲忽然间打开。鱼被剖开之后,“二哥”也不再客气,伸出手来,将面前整条的一线红一片片撕开,直往其那张血盆大嘴里狂塞,时而发出“啧啧”的陶醉声响。秦履尘只得依葫芦画瓢,用手将鱼尾一片片撕下,塞进嘴里时,的确无比的鲜美,不但芳香满颊,而且甘甜可口,异常的清爽,再加上鱼肚里塞满了各种佳料,更是相得益彰。秦履尘到此才明白,“九弟”为何如此对此鱼情有独衷,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的为之颠倒,大有“一日食鱼三百条,旦愿长作栖霞人”的神往的感觉。这一接风筵一摆就是闹到深夜灯火通明。秦履尘却一点醉意也没有,他很清楚缩体奇药的功效即将消散,他的体形也恢复到真正的秦履尘的体魄,当“大哥”们发现九弟一夜之间长高一大截,秦履尘亦不敢想象。方谪尘一刀劈出,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仿佛眼前的危难如同冰雪被消融一般,刹那之间捕捉到一丝战胜的契机,这种契机并非是天生铸就的,来源于一种心理的无数次的反复揣测和选择,同时也是千百次血战经历的丰富经验之中得来的灵感,如同游鱼戏水,飞鸟翔空般自由,完全不受各大门派的技艺成规所局限,随心所欲,又独其一格。黄威、林松本来以为两人双剑合璧的威力,再加上他们本身具有的雄厚实力,丰富经验,可以轻取眼前的后生小子。面对方谪尘充满创意与灵动的一刀,有种有力难施的感觉,发现自己前进进攻的路线忽然间被割断,与此同时,两人之间的默契亦被切断联系,两人刹那间感觉自己的4444于立,形影相吊,变成孤兵作战。两人大惊之下,无奈飘身飞退,与此同时心灵之间本来充满必胜之心,油然而生颓丧之感,其间心灵之间的巨大落差,笔者难以形容。方谪尘出乎意料的没有乘胜出击,长背刀迎空一挽划出一个充满祥意的玄圈,挽在背后,形成立定之时。长风拂来之时,火把上的熊焰迎风作响,拂动方谪尘的青袍,烈烈作响,身体欣长的方谪尘迎立风中,明眸如同朗星,一时之间,神姿飞扬,仿佛江山万里,俱收眼底般,浩然之气,充沛夜空。连战云也忍不住睁大眼睛,充满对方谪尘无限欣赏的神色。许问天的眼神变得更冷,冷得如寒冬的深潭冰水,一直冷澈到心底,特别是方谪尘使出那一刀之时,冰冷的眼神刹那间锋利如刀。黄威、林松更未料到方谪尘会轻易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场的仅有许问天、战云两人看得出方谪尘刀上的功夫已到了举重若轻,收发自如的境界。方谪尘的攻势只是为了蓄满精神的力量,如同让潮水蓄满,却蕴藏了更为汹涌的可怕攻势。“小心,他的攻势会更加锐不可挡!”许问天一语道破其关键。但为时已晚,黄威、林松两人听到少主的提醒,正欲凝聚力量,阻挡住即将到临的狂风骤雨的攻势,忽闻一声轻叱。两人只感觉耳边如同响了一个闷雷,只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刚凝聚的真气仿佛失去控制般,从丹田只向奇经八脉涣散开去。方谪尘倒挽的长背刀在闪电间暴闪而出,冷森的刀影如同天边的弦月,仿佛是天地间的幽灵般,却又透露出让人心寒的光泽,夜里弥漫了铺天盖地的杀气,直朝惊魂未定的林松、黄威两人席卷而去。方谪尘在那一刻,心神坚定得如同磐石,大有不死不休的凌厉气势。两人面对方谪尘如此变幻莫测的战术,已经是战意俱消,早已被其凌厉杀势吓得魂飞魄散,眼看两人将刀横于颈。忽闻得“锵”一声巨响,方谪尘只感觉自己汹涌的气势一滞,同时自刀背上传来一股重若千斤的力量,裹得他虎口疼痛欲裂。待他凝神一看之时,正见北斗一剑许问天的玉剑早已出鞘,正是许问天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替黄威、林松两人解除开肠剖腹之危。许问天俊白的面上艳红一闪即逝,若同无事一般立于方谪尘与黄威二人之中。黄威、林松两人早已吓得面若土色,豆大的汗珠由额头上渗出。方谪尘盯视着许问天,心里却无比的震憾,有人可以挡住他蓄势待发的一刀,面前此人功力之高,的确是他首次所见。而许问天心里的震憾绝不会亚于方谪尘,要知道他刚才使出的正是武林圣地剑林第一绝技天极剑罡,他虽然仅练到第三重,但他的功力比其昔日未习天极剑罡的时候进境何止是千里。而方谪尘居然面不改色地接下他的天极剑罡的一招,连血也没吐一口,此人的功力几乎与自己相差无比,一向目中无人,只把秦履尘当作自己的劲敌的狂傲的许问天,首次面上露出凝重之色,不得不对面前的方谪尘作出重新估评。片刻之后,方谪尘手掌的知觉完全恢复,翻涌的血气逐渐平息下来,有了刚才的一招制敌,面对剑林的卓越人物,他的信心也逐渐膨胀起来。即使面对的是剑林的剑主级别的超卓人物,气势上丝毫不为人所动。许问天也是冷冷盯视着方谪尘,道:“想不到剑林之外,还有如此高明的人物,许某倒是低估了你,看来本剑主得亲自出手了。”他忽然加头,朝身后的紫衣人望了一眼,然后正面对着方谪尘。方谪尘立即估计到许问天的意图,即由许问天阻挡目前表现最为出色的自己,让紫衣人和金衣卫们来抢杀已经受伤,功力俱无的秦履尘。方谪尘此刻却丝毫不敢出声示警,因为他感觉到此刻的许问天的精神气质已完全将他锁牢,他的任何的轻举妄动都会被许问天感应到,他的心灵之间只要一分神立刻即会出现破绽,许问天的攻势也会接踵而来,到时定是不死不休。方谪尘压下了强烈的示警战云的冲动,全心全意地面对劲敌许问天,只有祈求战云能够自保,拖一时算一时了。这一次,面对的是剑林最为超群的人物方谪尘不禁没有产生一丝的畏意,心里却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战意,仿佛很久以来,他就期待这一战一般。许问天心里也惑然不解,武林之中居然还有如此的年轻人,并不因为自己来自剑林而产生丝毫的心理畏惧,反而战意更加浓厚。许问天自然不知道方谪尘的师尊刺日昔日正是剑林的超群高手,由于特别的原因被迫离开剑林,同时遭到剑林海角天涯的追捕。方谪尘对师尊的亦父亦师之情深如大海,自然地恨上了剑林,连带剑林下一代的人也一同恨上,在此刻方谪尘的心目中,剑林仅是一些无耻之人,因为其武功很高受武林其他人拥护变得狂妄自大,不明是非的一类之人。这种自小即深植于心灵的看法,使他把对剑林人的全看作是洪水猛兽的一成,也是向权威挑战,所以对于这一战他渴望已久。更何况面对的是剑林的少主,其意义自然更是不同于一般。当然这一切是新的一代超群人物,北斗一剑许问天所难以理解的。自天极剑罡修到第三重后,他仅是刚才仓促之间才小试牛刀,即使面对自己与生俱来的强敌,他亦不肯试用天极剑罡这等超凡入圣的秘技。他突然发现眼前此人居然有种让他产生威胁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秦履尘给他的灼痛感,仅是由于秦履尘同他的对抗是从小到大,可以说伴随他的成长,两人的争斗也是有胜有败,有起有伏。但自天极峰秦履尘自他的眼前坠入深渊之时,那一刻他产生一种巨大失落感,他仿佛刹那之间他产生巨大的失落之感,对秦履尘的感觉是友是敌,也难以分辨,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秦履尘,他肯定达不到现有的境界。所以在他的心底对秦履尘由以前的极度嫉恨,到如今的惺惺相惜,反而洛城之外,他没有施出天极剑罡,以为仅凭绝世的秘技即可以生擒。哪料到秦履尘极度的沉着,误打误撞破了他的绝世奇招,但在深心里他依然相信,在秦履尘离去剑林的一段日子里,他修得天极剑罡,日益突破,要打败秦履尘,他却有着相当的自信。猛然之间,杀出一个方谪尘,几乎有着与秦履尘同样优越的天赋。许问天冷冷盯视着这突然间冒出的对手,似乎连对方肌肉的触动也不肯放过。方谪尘感觉到许问天的眼神可以照彻到他的心底,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寒意,但一种面对剑林人的激烈感情很快掩盖来自强敌的威胁。方谪尘一声高叫:“在下不客气了!”方谪尘的长背刀缓缓伸出,丝毫不带一点逼人的刀气,但是在黑夜之中显得刀光的流动,映着山林的烈焰,让旁观者有种灼目疼痛。方谪尘的修为已达到一等高手的境界,出刀之势完全已近乎收发自如,蓄势之下,根本不会露出丝毫的迹象,让对手猜不透其攻击点。但方谪尘颤动的刀光离许问天仅三尺之距之时,旁观者开始为方谪尘刀上闪动的刀光感觉到头晕目眩的感觉,仿佛方谪尘的刀势中藏着无限的杀机,每一次颤动却又似乎一个个陷阱,引君入瓮。这种猜测与选择之间让每个人都感觉到是种痛苦的煎熬。许问天却显得异常的冷静,丝毫不为闪烁的刀光所动,对于方谪尘的优势,视若无睹,间直像尊石佛般保持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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