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倾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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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倾城录-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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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眼前昏暗中带着青白色的死灵似的眼睛:“卡罗门应该为你感到骄傲!” 
  我简洁明了地把计划说出:“我想他们也并不甘心选择布尔克,毕竟盟主选出后,他们的势力与权力都得大减,只是看到势之所趋由不得他们而已。我们只要取得叶林梗他们的头,那些元老大多会称病不去的。” 
  二无静静听完:“好主意!我也这么打算的。不过,一同让叶林梗和独林的元老见死神后,把他们的头给我,这事就交给我办好了。你知道要让这些政客没有污点,那还不如让一个疯子充当神官来得容易!” 
  二无艰涩地开口说:“他们干的一些事,自以为无人知晓,但忘了一点,亡灵们是不会说慌的。我早已准备了他们的证据。我这个半死之人,带着这两件礼物半夜找上门去,他们想不生病都难。” 
  〖JZ〗※※※ 
  剧院的设计有些新意,进去后,正中是往下的阶梯由宽变窄直达舞台,左右两边弧形的走廊向上而去,则到达包厢,如果有人能够从高处看透屋顶,他会发现走廊与阶梯非常像一个平放着的船锚,这就是海洋歌剧院名字的由来。 
  舞台上,一个美丽的女子娜美西斯正在窗边上梳理披散的栗色长发,窗台下,穿着青年学生长袍的安塞尔弹着竖琴,述说着爱慕之情: 
  “娜美西斯,祢这折磨人的精灵, 
  我多情的告白, 
  只换来祢无情的讥嗤, 
  我用迎春花来寄托我的爱恋, 
  而祢却嫌她,不能衬托祢的美丽。 
  可怜我,哪里能找到一朵花儿,美丽如祢? 
  台下十二个少女组成的合唱队,用柔和优美的曲调,应和着:“啊啦,啊啦,春天的气息,无法让她改变主意,可怜的安塞尔,何时能得到她的爱意?” 
  女士们听得入迷,连手中的扇子都忘了扇动,坐在一起的男人们则低声交谈着,卫兵们昏昏欲睡。 
  我站在入口两个火把不能射到的阴影之处,环视一眼,观众、卫兵、演员、侍者,都没有注意到面前的角落,伸手在火把边一晃。 
  沮丧着脸,站在包厢边的拨士得伯爵(二无)立刻推开门,把走廊上一具全身钢铠搬了进去。 
  我尾随着他,拉上了房门。 
  在炎热的天气下,包厢白色的大理石墙壁给人一种凉快清心的感觉,地上铺着蓝色海浪图案的竹席,也令人精神一爽。 
  我靠在墙边,从青色帷幔的缝隙,看着底下的舞台:“叶林梗和加纳在一起,倒省了我们的事。以前看过这剧本一遍,印象很恶劣,现在觉得还不错,不过,你这个拨士得伯爵才是今天的最佳演员。” 
  二无想到他刚才诳士兵的话,也笑了:“一个虚荣的小地方的伯爵,也敢撅着胡子提出要用包厢,那些卫兵自然会狠狠地讥讽一下。事实上,把定下包厢的大人物都报上一遍,让那些提出愚蠢要求的贵族吓个够呛,就是他们站一天所等待的最大乐趣。” 
  二无穿上了全身重铠甲,拄剑而立:“没有破绽吧?”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如果他们不能感应到你身上的死灵的力量,那就没有。” 
  “这没问题,死灵的力量收缩在体内时,不光呼吸停下,连血液都无法流动,就与一块石头差不多,凭他们能察觉得到!”二无口气里的轻蔑显示这对他不算什么难事。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我也渐渐地进入了剧情中,执着的追求者安塞尔遇上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风度翩翩,见闻广博的王子罗德里格斯。 
  隔着水池站着的安塞尔见娜美西斯与罗德里格斯言谈欢笑,只好自哀自怜: 
  “娜美西斯,祢这狠心的精灵, 
  是珠光蒙蔽了祢的眼睛, 
  让祢看不出, 
  他笑容中的,虚情与假意? 
  还是那,轻抛的诺言, 
  甜蜜了祢的心, 
  让祢轻信?” 
  一个粗犷洪亮的嗓音打断了剧情:“自由海国王霍克亚雷驾到!” 
  这个不合时宜的打断让我都觉得大煞风景,更别说地下聚精会神的女士们了。 
  伴着嘘声,所有的人都只好不情愿地起立,用掌声迎接元老们的到来,议事会元老纷纷入场。 
  我们在包厢里没有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包厢的隔音效果确实非常出色。 
  叶林梗与一个精干的,头发花白,身着大红色长袍的中等身材男子推门而入,身后是一个十三四岁,面容清秀可人的少女。 
  少女面目间有几分像芸儿,或许,这个年纪的美丽少女都有几分相像的神情:调皮,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少女进来后,走到前排坐下,拉了拉窗边的绳铃,帷幔被楼下的侍者扯开后,少女就捧着小脸,看着台上。 
  台上的演员再次躬身献礼,继续表演。 
  我减缓元素精灵的流动,叶林梗的眼光四处扫动,居然在椅子边走边跺脚,踩了一遍席子,在确信脚下都是坚石后,叶林梗警惕的神情才放松了些,但当他目光放在那套全身重铠上时,又像一头发现猎物有能力反抗的野兽,充满了警惕。 
  叶林梗给加纳一使眼色,加纳把手放在盔甲的胸上,感受了片刻,摇了摇头。 
  叶林梗并不满意,挥手轻拍在盔甲胸上。 
  少女回过头来,叫道:“爸爸,叶伯伯,快坐下呀!” 
  叶林梗的手离开盔甲,上面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孔,一直能看到对面的白色大理石。 
  两人对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坐下。 
  我不知道二无的情况怎么样,但应该没有大碍,否则他手中的剑早该倒下去了,毕竟一把有尖锋的剑不像一根柱子能稳稳立在地面上。 
  此刻,伴着幽怨的曲调,娜美西斯终于被罗德里格斯抛弃,娇艳的鲜花在一口枯井中凋谢了。 
  安塞尔赶到,决心要替娜美西斯复仇: 
  “娜美西斯,我的精灵, 
  如果死神恩赐, 
  让祢的芳魂伴我, 
  那个恶徒, 
  将必定,遭受厄运!” 
  安塞尔退下,娜美西斯的灵魂从井中升起。 
  坐在前排的少女,转身问:“爸爸,我看不懂。” 
  表情强悍的男子露出温和的笑容,就像所有把爱情剧看做女儿天敌的父亲,给了一个父亲的答案:“爸爸可是叫祢别来的,这个嘛,等祢大了,自然会明白的。” 
  “人家想跟爸爸在一起嘛。”少女噘着小嘴,委屈地说:“叶伯伯……” 
  我心中一动,这表情与芸儿很相似,底下的歌声传了上来,剧情已经到了第四幕,安塞尔恢复了女子的装束,在一次酒会上,遇见了罗德里格斯,罗德里格斯对她是一见钟情: 
  “从未有过女子, 
  能如这般美丽, 
  坚强与性感, 
  融洽合一。 
  如果以前所见, 
  仅是娇艳如花, 
  银发女子, 
  则是灵气所聚。 
  如若得她青睐, 
  叫我死也愿意。” 
  叶林梗总觉得心神不定,所以失态地冷笑一声说:“这个蠢货!以后敏敏长大了,要记住,只有力量是真实的!” 
  加纳深感赞同地一点头:“祢叶伯伯说得很对。” 
  少女们温婉地伴唱早已停了下来,只有伴奏用高昂尖锐的声音把气氛渲染得阴森诡异。 
  在诡异的音乐声中,罗德里格斯给安塞尔献上了一朵珠花,安塞尔低头接过后,扑入罗德里格斯的怀里,拔出裙下的匕首扎进了他的胸膛,底下女士的尖叫响成一片,台上的演员就与真的要死去的罗德里格斯一样倒在地上,做临死前的挣扎,伴奏突地演奏起了镇魂曲。 
  前排的少女一声尖叫,回过头来,想扑入父亲的胸膛,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幕。 
  那个盔甲动了,快得让少女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盔甲挥手,就像挥动的大铁锤,重重地按在叶伯伯的肩上,自己脸上、颈上、肩上,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都一热,一个宽大雪亮的剑尖从叶伯伯的胸前突了出来。 
  盔甲的左手抬起捂住了叶伯伯的嘴,叶伯伯就在椅子上像一条上岸的鱼一样痉挛地扭动着,渐渐地不动了。 
  少女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快要滑落到地上,感到全身都粘乎乎的热,把手摊在眼前,一片耀眼的黑红色,少女比楼下女子更尖昂的叫声不可遏止地带着所有的惊恐、害怕,响起在整个海洋歌剧院里。 
  “阿露西娅,阿露西娅……”舞台边的伴唱用精灵语的“为什么?”替这尖叫加上了完美的合韵。 
  加纳在感到一股杀意从后背处带着森寒的斗气袭来时,只觉得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这种杀气只有比自己强的战士才能发出!这样从背后袭来,加纳知道肯定避不开,另一只手让加纳彻底地绝望。 
  摸在脖子上的手聚集的电元素,让加纳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旁边的帷幔都被扯得瞬间闭拢,一蓬鲜血正好喷了上去,青色、黑色、红色,在加纳的眼中扩大为整个世界,脚下一片温热,粘稠的血液从脚边漫过。 
  临死的一瞬间,加纳只觉得一片空洞,所有做过的事都纷纷涌了上来,后悔、愧疚、得意,就在加纳心里一片混乱,认为一切都将结束,一个声音却在耳边说:“如果只有力量是真实的,那你现在就是一个死人。是你女儿救了你。不要与魔族走得太近,你该记住,惩罚不仅仅来自于魔族。” 
  加纳回过神来,才看见女儿扑在自己怀里,居然是睡着的。慢慢的回头,拄着长剑的盔甲已经不见了,再扭头一看,本坐着叶林梗的椅子,只留下了一串黑红色的血珠还在从边缘滚落。 
  走廊上诡异的歌声激荡,没有谁注意到,我用镜像术模拟了一段走廊,遮住了我们还有叶林梗的尸体。 
  二无一边脱下盔甲,一边低声说:“为什么不杀了加纳?他在你那边,应该是你的一份。” 
  我无奈地摇头:“当着女儿的面,我无法杀了她的父亲,而且电系魔法会伤了这个女孩的。” 
  二无冷哼了一声:“如果你干脆俐落,在那个女孩扑在加纳身上前,就可以把加纳杀掉,再用睡眠术时间也够。” 
  “你真这么想,那么你也可以把他们父女一剑刺个对穿。要不,回去灭口也来得及。” 
  “明天,加纳那一票还是得投给布尔克。” 
  “由他吧,我会先去说服一下这两个人,茶纳国的国君婆托纳,自由海国王霍克亚雷。” 
  “你不会成功的,但不妨试试,反正我有把握把盯上的人‘劝服’。” 
  空气异常的清新,就像要把我体内的污浊挤干一样争相涌来。 
  外面已是大雨滂沱,天地茫茫都似浸泡在暴雨中,街道化作一片沼国,风裹着密密的雨点凶狠地敲打在马车的玻璃风灯上,发出清脆密集的声响,高大的马在暴雨中不耐烦地甩动身上的毛发,甩出一片水花。 
  卫兵们挤在台阶上,打着喷嚏抱怨,侍者们狡猾地躲在光亮温暖的贵宾休息室里,眉飞色舞地交谈着主人的趣事与风流。 
  在剧院顶,我坐在一头形态狰狞的石雕上,二无抄手盯着底下,雨水打在他身上,就像击打在坚硬的石雕上,溅起水花。 
  “你没有经历过飓风吧?” 
  “没有,我的家乡在龙之国的西部,山峦环抱的沃野中。” 
  “明天我会去元老会,我得确保所做的一切有意义。” 
  “我也会去。” 
  二无判断我无法说服那两个的元老,但自由海国的国王是孤独一人,我认为友情在他心中会占据比别人心中更重的地位,何况,他能建立国家,一定很有魄力,这是能让他留名青史的选择,很有可能他会投下反对魔界的一票。 
  所以,我施展飘浮术和刺激术,追着他的马车而去。 
  在看了我带去的血书后,年老的国王拉开车窗,急风带着雨点灌入,把整洁的银发吹成了一团乱草,皱纹深刻,但神采奕奕的脸顿时露出了疲倦和无奈。 
  国王用深邃地眼光看着我:“感谢阁下的信任,但无法令阁下高兴。坦率的说,如果自由海国也与欧雅娜的大公国一样在大陆的腹地,我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你们。遗憾的是在大海边,就算生命女神对我们,如同对待欧雅娜一样眷顾,她也无法承受魔族的愤怒。取代原来的自由大公国,自由海国的建立只有短暂的三十年的时光,我的一生都用来做这件事,这个国家会存在下去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它不仅属于我,也属于所有自由海的公民。” 
  “但是,魔族的军队也不会因为你对布尔克的支持而绕过自由海国不入,它们经过的地方只会留下熔岩和焦土。” 
  “这正是重点,我的做法会让你觉得难以接受。我完全相信布尔克来自于魔界,也正因为如此,我必须得投支持票。我的看法是,布尔克是一个绝顶高傲的人,任何人给予了他帮助,他都会回应的。真有那么一天,我的国民可以到甘洛去。” 
  “甘洛人马上就会推翻布尔克。”我肯定地说:“你可以先推病,然后等上一天消息。” 
  霍克亚雷微笑不语,用肢体语言暗示我,说这样的话很幼稚。 
  这个表情激怒了我,我沉声说:“你认为,我是干幼稚的事的人?” 
  “自由海的公民最自豪的就是他们的国王拥有敏锐的眼光。是的,年轻人,你有很强大的力量,但你不会因为我的观点不同而伤害我,这点,我同样相信自己的眼光。” 
  在下车的时候,我确认撞上了一个老无赖,不知道二无会用什么方式来谈。 
  我接着去找了另一个元老,这次我先展示了一下力量让他相信我有力量与布尔克对决,但这只让谈话更加的简洁。 
  “我要求你在明天的大会上投反对票。” 
  婆托纳神色紧张地凑在车窗边问:“如果不投反对票呢?” 
  我做出穷凶极恶的表情:“不投反对票就死!” 
  儒雅体弱的婆托纳下起决定来却很快:“好吧,阁下,我会投反对票的。但是请允许我问,布尔克陛下怎么让阁下如此痛恨?” 
  “因为他是魔族!”既然他决定投反对票,目地达到,我就摸出血书:“我还有甘洛老国王的血书作证据。” 
  婆托纳架起眼镜,仔细看了一遍:“阁下,我收回刚才的许诺,你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吧?” 
  我当然说与他们无关。 
  元老显出一种绝望的悲伤,又带点欣慰:“那我就没什么可以诅咒的了,我将感谢你在杀我前,没带给我更大的痛苦。” 
  我愕然,恼怒地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走在大街上,我本应该感到失望,却总觉得有所收获,有个秘密快被我发现了,但它就像脚下一定有宝藏,却需要准确的探测和挖掘,于是我在大街上走着,思考着。 
 
 
 
  
 第三十四章 元老会
 
     大雨依旧,夜已过去,但海边的行宫似乎还留在子夜中,漆黑一片。 
  无形的力量充沛于正中的大殿内,窗外的雨声几不可闻。 
  黄柚木的地板在柔和的烛光抚摩中光洁鉴人,纤尘不染。 
  大殿空阔,只有正中央设着一张黑色的木几,几上一座烛台,木几前三步放着一个古青铜香炉,几瓣香料在其中燃着,清香弥漫。 
  布尔克盘膝坐在几前,用一只雪白的丝帕,轻柔地擦拭着手中雪亮笔直,布满黑红色丑陋铭文的长剑。 
  丝帕与长剑无声的摩擦着,铭文却在雪亮剑身中蛇一样扭曲闪烁。 
  “魔丝娅,我感受到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从祢离开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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