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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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人的世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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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一瞬间,我的所有分身都消失了,所有的声音也都没有了,我知道我真的找到了。”
  
  我:“我很希望您能告诉我!”
  
  他平静的看着我:“马可以跑得很快,鱼可以游的很深,鸟可以飞的很高,这都是它们的特点,为什么呢?马跑得很快,但是马不会四处去问自己为什么跑的快;鱼游的深,但是鱼不会四处找答案自己为什么游的深;鸟可以在天空翱翔,但是鸟不会去质疑为什么自己可以飞的那么高。我是人,我不会那么快,那么游,那么飞,但是我能够去找、去追求那个为什么。其实,这就是人类的不同啊,这就是人类的那颗心啊。”
  
  我:“原来是这样……”
  
  他:“其实,我想通了很多很多。生和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尊重生命;生命是否高贵不重要,重要的是尊重自己的存在;在自己还有生命的时候,在自己还存在的时候,带着自己那颗人类的心,永不停息的追寻那个答案。有没有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充满期待。还记得潘多拉盒子里的最后一件礼物吗?”
  
  我:“希望。”
  
  他笑了:“没错,就是这个。就算会质疑,就算问为什么,那又怎么样?不需要为此痛苦或者不安,因为人类就是这样的,就是有一颗充满好奇、期待、希望,永不停息的心脏。”
  
  我觉得心里的一个结,慢慢的解开了。
  
  那天临走的时候,我问他:“痊愈之后您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他没直接回答:“你有宗教信仰吗?”
  
  我:“不好意思,我没……”
  
  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没有,不过,我想借用新约的一句话,就是你刚刚问题的答案。在《约翰福音》第九章二十五节的最后一句。”
  
  他狡黠的笑。
  
  出了门我立刻发短信给一个对宗教颇有研究的朋友,让她帮我查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回了短信给我。
  
  《约翰福音》第九章第二十五节原文:He answered and said; Whether he be a sinner or no; I know not: one thing I know; that;【whereas I was blind; now I see。】
  
  【从前我是瞎的,如今我看得见。】
  
  
  
  
  【特别感谢Kelly】
  
  在落笔的时候,我对那句原文的语法问题产生了质疑,特别感谢远在英国的Kelly小姐帮我查证。
  
  特此感谢!
  




第三十二篇《禁果》
  
  
  她:“难道不是吗?我觉得太刺激了!”
  
  我:“我怎么觉得你思维倾向有些问题啊?”
  
  她:“每个人都会有那种倾向吧?只是我说出来罢了。好多不说的,你可以直接把那种划分为闷骚类型。”
  
  我:“嗯……不对,就算有你说的那种反叛或者挑战或者追求刺激的情绪,也没你那么强烈。你这个太……”
  
  她:“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觉得对自己来说,这点真的是梦想,哈哈哈,我太没追求了。”
  
  我:“正相反,我是觉得你太有追求了。”
  
  坐在我对面的不是患者,是我的一个朋友,但是我觉得她有得精神病的潜质,这么说是因为她有一些很特殊的想法,特殊到我不能接受或者我觉得很疯狂……不好意思,不是很疯狂,是相当的疯狂。因为迄今为止,我还没听到过任何人有这种想法——像她那样的想法。
  
  她:“你不是在夸我吧?”
  
  我:“不是。”
  
  她:“唉……怎么不理解呢你?这样吧,我退而其次再说我的第二愿望吧?”
  
  我:“等我坐稳一点儿。”
  
  她笑:“你真讨厌!”
  
  我:“好了您说吧。”
  
  她:“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在埃菲尔铁塔上参观的时候,突然想大便,然后就躲在铁塔的什么地方,真的大便了?还看着那个自己排出的东西自由落体。”
  
  我:“啊?什么?”
  
  她无视我的惊讶:“我们再换一个地方:在参观自由女神的时候,在自由女神的火炬上大便?或者在狮身人面像的臂弯里大便?要不在金字塔里面?英国的大本钟上?或者北极南极的极点?太和殿的龙椅?天安门城楼……”
  
  我:“停啊,停。怎么奔着违法乱纪去了?为什么要在那些地方去大便呢?”
  
  她严肃的看着我:“那是有意义的。”
  
  我:“什么意义?”
  
  她:“排泄是正常的生理行为对吧?但是人类把那事儿搞的隐私了,偷偷摸摸藏着干,我觉得那是不对的。那些建筑既然是人为的,那么所谓辉煌的定义也是人为的喽?所以我想在那种人为意义的辉煌上,做着本能的事儿……”
  
  我:“不好意思,我还得叫停。你这是行为艺术了吧?”
  
  她:“你知道我很鄙视那些所谓搞艺术的。”
  
  我:“可你的做法和思路已经是行为艺术了。”
  
  她:“你怎么老用现有的模式套啊?谁说那就算艺术了?那个算什么艺术啊?只是我很想那么做,觉得很刺激,至于别人认为是什么我才不管呢。谁说这是艺术我都会狠狠的呸一口!”
  
  我:“呃……那好吧,可是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刺激呢?你可以跳伞,潜水,蹦极,坐过山车……”
  
  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些太小儿科了,我需要的是那种心理上和情绪的刺激,你说的那些一帮人都起哄,有什么刺激的?你给我根烟。”
  
  我:“这是肯德基,不让抽烟。”
  
  她:“你先给我,我点上,有人轰我我就叼着出去,总不能夺下来吧?”
  
  我无奈的把烟盒打火机递给她。
  
  她点上,轻巧的吸了一下后舔着嘴唇,带着一脸挑衅找茬的神态四处瞟着。
  
  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你怎么跟青春期小孩似得?”
  
  她:“谁说,只有小孩才能这样了?其实你想过没,我们都是那种四处找茬四处惹事儿的动物。”
  
  我:“你是指人类?”
  
  她:“嗯。你看,伊甸园禁果的故事知道吧?甭管有没有蛇的事儿吧,最初那两口子还是尝了对吧?我原来想过,要是他们俩都没吃,就一直那么纯洁的在那个花园里溜达着?有劲吗?”
  
  我:“可能挺有劲吧?”
  
  她:“有劲?我问你:知识,是负担吗?”
  
  我认真想了想:“分怎么看了。”
  
  她:“不不不,你错了,知识永远不会是负担,欲望才是负担。你的知识只是知识,你要看本质,有了知识,你自己又附加了很多欲望出来,也就是说,你获取知识的原始动力不是纯粹的。上大学是为了什么?工作后又上那些各种补习班是为了什么?为了渴望知识?呸!那是胡说!但是最初学院的建立是为了什么?为了传播知识,现在已经不是了,大学甚至成了虚荣的一部分——如果你是名牌大学出来的话。为了知识?这个谣传太冠冕堂皇了!”
  
  我:“嗯,这点我同意,好像最早学院和书院的成立的确是为了传播知识,或者传播某种知识。”
  
  她:“对吧?伊甸园那两口子,获得了一个新的知识:吃了那个无公害苹果,就怎么怎么样了,欲望导致他们去尝试。对不对?”
  
  我:“被你一说,觉得那么……”
  
  她:“哈哈,不管我怎么用词或者语气,我说的是没错吧?而且很多事情原来不是隐藏着的,是很公开很荣耀的,周围的人也都怀着喜悦的心情对待。”
  
  我:“嗯?我没懂,你指什么?”
  
  她:“结婚就是。最初的婚礼是一种喜庆,一对野人决定一起弄个孩子出来,就宣布了,大家都道贺。然后两人手牵手进了小帐篷或者在某个角落开始做爱。现在除了最后一部分藏着,其他部分还是延续下来了。前一部分是什么?婚礼对吧?婚礼主要目的是什么?是个新闻发布会,是个行为说明会对吧?其实说白了就是结婚那对小公母,联名向双方的亲朋好友公开宣布,今晚我们俩要OOXX啊。可大家不觉得肮脏下流,反而高兴的来参加。婚礼其实本身就是神圣的,制造后代。但是OOXX那部分成了隐私了……当然了,现代的婚礼复杂了,都是人自己搞的。”

我有点儿懵的看着她:“婚礼原来是为了宣布俩人今晚OOXX……”
  
  她:“对啊,其实婚礼很刺激。这么公开的宣称,多刺激啊,参加的人不知道吗?都知道吧?哈哈,真刺激。”
  
  我:“疯狂的婚礼……”
  
  她掐了烟得意的看着我:“怎么样,没人管吧?再说回来。如果我们最开始确定一个人成年仪式,就是要到指定某个辉煌的地点去大便。那么现在恐怕埃菲尔铁塔底下修个露天化粪池吧?”
  
  我:“终于明白你要说什么了,你是想说去挑战那种现有礼仪和道德还有隐私的公众认知对吧?”
  
  她笑了:“你怎么非得复杂化这件事儿呢?我只是想刺激,没那么多大道理。这么说吧:是不是禁果,吃了能怎么样,对我来说没所谓。我想吃了它,才是目的。”
  
  我:“嗯……是在这么说,但是你的行为肯定有潜意识的成分……我懂了!”
  
  她:“嗯,你懂了吗?”
  
  我:“你是想说:纯粹。”
  
  她很高兴的笑:“哎呀,这个小朋友真聪明啊,就是纯粹。我们现在做事儿都是不纯粹的,都是很多很多因素在里面,为什么就不能纯粹的做件事儿呢?纯粹的做一件事儿,多痛快啊。你生活一年,能有一次什么都不想就是为了纯粹的做而做吗?没有吧?所以说你活得累。而我不是,我活的自在,我至少刚刚就做了啊,我在不让抽烟的地方抽烟了,就是想做一件纯粹的事儿。我说的那些在各种地方大便,也是一件纯粹的事儿。滚他的艺术,跟我无关!”
  
  我:“这是放纵吧?”
  
  她:“你这个人啊,死心眼。让你什么都时候都纯粹了吗?我们都是社会动物对不对?而且还都脱离不了对不对?但是给自己的尝禁果的机会,哪怕一年就一次,不是为了任何理由,就是想尝,跟别人无关。我是杂志编辑,我依旧在城市、在人群生活,我偶尔纯粹一下,行不行?”
  
  老实讲,我的确被说动心了。
  
  她笑的很得意:“开窍了?我得撤了,约了人逛街。”
  
  我:“嗯……等你决定去什么辉煌地方大便的时候,提前通知我,我要做你纯粹的见证人。”
  
  她仰起头大声笑,周围的人都为之侧目。
  
  笑完她变魔术似得从包里翻出个苹果,放在我面前:“尝尝看?”
  
  我在二楼目送着她一溜小跑的出了店门远去了。
  
  拿着苹果,我犹豫了一秒钟,咬了下去。
  
  一股清新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第三十三篇《朝生暮死》
  
  
  她:“你下午没别的事儿吧?”
  
  我:“嗯,没事儿了。”
  
  她:“那你先别走了,咱俩聊聊?”
  
  我:“好啊。”
  
  她是我认识很久的一个朋友,职业是心理医生,有催眠资质。曾经在很多时候给过我很多帮助,如果没有她的存在,有些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该去问谁——指对精神病患者这方面。
  
  我:“是觉得我有精神病人的潜质了?”
  
  她:“哈哈,看你说的,就闲聊。我突然对你很感兴趣。”
  
  我:“嗯,认识7年了,今儿才感兴趣的?”
  
  她:“哟?都7年了?你记那么清楚?”
  
  我:“对啊,我生日您总是送一种礼物:领带。各式各样的领带。”
  
  她笑:“是,我很头疼送男人生日礼物……说起来,好像我老公也只收到过领带。”
  
  我:“你就是礼物,对他来说你就是最大的礼物。”
  
  她:“嗯,下次我认真告诉他,哈哈哈哈。”
  
  我:“你怎么没正经啊?我哪儿让您感兴趣了?”
  
  她:“不正经的是你,聊天还录音?习惯了吧?”
  
  我:“嗯,您说吧。”
  
  她:“真受不了你……我是想问,你最初是怎么选择接触他们(指精神病患者)的?不要说别的客观原因,我问的是你个人意愿的问题。”
  
  我:“还记得几年前你给我做的深催眠吗?”
  
  她:“因为这个?”
  
  我:“嗯……一部分吧?不过我听录音的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所以我说不让你听。”
  
  我:“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萌生那个想法的,虽然后来想的更多……对了我跟你说过吧?每个人看待世界是不一样的?”
  
  她:“嗯,角度问题。”
  
  我:“后来我发现更多的东西,不仅仅是看到的不一样。”
  
  她:“你说。”
  
  我:“一个世界的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世界。反过来,这些不一样的世界,也影响了看待者本身。”
  
  她:“你最近说话喜欢兜圈子你发现没?”
  
  我笑了:“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一个世界被可以演绎成这么多样,那么尝试一下很多个世界来让一个人看吧?这样似乎很有趣。”
  
  她:“我能理解,但是这样很危险。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接触太多的问题。”
  
  我:“我知道危险,尤其我这种没系统专业知识就凭小聪明死顶的人。不过,我太好奇了。”
  
  她:“你不觉得你好奇心太强了吗?”
  
  我:“说句实话吧,我自己都觉得早晚死这上边。”
  
  她:“你别瞎说……对了还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平时个性挺强的,为什么能接触那么多患者?而且还都跟你聊得不错?”
  
  我:“我也是精神病呗。”
  
  她很严肃:“我没跟你开玩笑,也不想对你诊疗什么的,我想听你的解释。”
  
  我:“我说的玄一点儿你能接受吗?”
  
  她:“你说吧,我见得患者比你多。”
  
  我:“OK,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就在身体周围。用那些骗子、半仙的话就是气场,说伪科学点儿就是个人的磁场。其实说的都对,也都不对。说的对是因为的确有类似的感觉;说的不对是因为那个划定还是以概念划定的。我可以试着解释下:其实那种所谓个人的空间,是自身的综合因素造成的。拿我举例,从我的衣着,举止,到我的眼神,表情,动作,还有我因为情绪造成的体内化学物质分泌,然后通过毛孔扩散到空气中,这些都是造成那个所谓空间的因素。”
  
  她:“嗯,分析的有道理。别人在不知不觉中接触了你的化学释放,看到或者听到你的言谈举止,受到了一些心理上的暗示,结果就在感觉上造成了‘场’的效果。”
  
  我:“就是这样的。而且这个‘场’还会传染。当有人感受到后,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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